黑雾之下 第991节 作者:未知 队长捂着他的嘴巴,与士兵四眼相对,看着对方的眼睛从惊恐,到痛苦,再到茫然,最后眼中失去了神采。队长才抽出军刀,带起一股鲜血。 他安静地将两名士兵摆放在地上,摆放出围坐在火边取暖的样子,就要离开,其中一個士兵的对讲器响了起来:“1049,报告情况。” 队长拿過对讲器,当一阵夜风呼啸吹過时,他迅速但声线含糊的說道:“一切正常。” 高地哨所指挥厅裡,一名记录员拿着块电子板,在‘1049’這個编号后面,在记录一栏裡输入了‘正常’二字。 他看着大屏幕,大屏幕上罗列着诸多窗口,从這些窗口可以看到哨塔四周的场景,沒有发现异常,记录员打了個呵欠,走向茶水间,打算给自己倒一杯水喝。 他走进茶水间后,其中一個窗口中,有道黑色的影子从窗口的边缘处经過。 此时,那道黑影正像风一样,冲向在這個岔路端枪巡逻的一名哨兵。那個哨兵听到了风声,转過身来,黑影已经从他身边掠過。 他忽感腰肋处一凉,低头看去,只见猩红的血像瀑布一样喷射出来。他的腰肋被切开了一道深且长的伤口,骤然裂开使得体内血液在压力使然下如喷泉涌出。 哨兵来不及做其它动作,那道黑影又冲了回来,轻轻跃起,踩在士兵的背上借力半空翻转,左手捉住哨兵的肩膀,手中短刃绕前,在哨兵喉咙上狠狠一切。 等黑影落地,后面的哨兵已经捂着喉咙,发出‘嗬嗬’的轻呼声,跪倒在地,抽搐死去。 這道黑影同样黑衣黑甲,但身材娇小,看上去似乎是女性。 她沒有停留,按照既定的路线继续潜行。 黑暗中,這队人马从哨塔的两边包抄上去,潜途抹杀了几個哨点上的士兵,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哨塔所在的平台。 队长伏在地面上,拿出夜视望远镜看去,看到哨塔入口处有两個士兵在把守,這种守卫的装备,明显要比哨兵精良些。 他们身上的护甲覆盖的面积更多,重点防护着身体的重要位置,即使腰肋這种地方也有内藏钢圈的软甲贴身保护,想要一刀割开软甲還要切出伤口,对于攻击者而言是個考验。 這些暗杀者沒有急着行动,他们耐心等待,片刻之后,其中一個士兵小声地說:“我去下洗手间就来。” 他的同伴不以为意地挥手說:“去吧。” 转眼,大门前就只剩下一個士兵了。這时,暗杀者的队长用耳边的通讯器小声地說:“瘫痪大门前的监控设备。” “好了。” 得到回应后,队长开始潜行,他绕了一圈,从士兵的视线死角处来到哨塔,然后无声贴墙行走,很快来到守卫的背后。 队长在這個距离处,可以看清守卫护甲的结构,以他丰富的战斗经验,迅速找到了可以下手的空隙。 他沒有犹豫,迅速贴上,在接近守卫的瞬间军刀先是截断守卫的右腕,让守卫的手松开了步枪。 队长动作不停,一只手已经捂住守卫的嘴巴,军刀则刺进了守卫的颈后,這裡沒有护甲保护,队长轻松插入颈椎的节缝裡,一挑,便截断了守卫的脊椎。 守卫的眼睛快要凸出眼眶,但渐渐的失去了神采,最后全身放松,无声死去。 队长立刻将尸体拖开,這個时候,暗杀者们迅速地掠进了大门,开始入侵哨塔。 很快,哨塔裡终于响起了惊呼,出现了枪声,发生了能量的碰撞。 但這一切,在半個钟头之后,就完全平息了下来。 哨塔之中,那支驻守的队伍全军覆沒,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来。 在這個過程中,虽然有人向擎天堡求救,但求救的信息全都给拦截了下来,一個也沒有发送出去。 指挥大厅裡。 暗杀者的队长拿出一個通讯机,发出一條消息:擎天堡高地哨所已经拿下! 擎天堡。 早晨,阳光明媚,但禇岩的心情却一点也不灿烂。 老爷子這几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沒日沒夜地扑在城主府裡,已经有好几天沒回家了。 他从来就不是一個工作狂,不然当初也不会跑去当夜行者的司令。可是沒办法,自从前几天边境上,两座堡垒的士兵发生冲突之后,他就再收不到有關於惊涛堡的消息了。 這种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惊涛堡什么反应的感觉,对于老司令来說简直糟糕透顶。 在事发之后,他就以代理城主的身份,向惊涛堡发送了一份公文,希望就此事跟林元武好好沟通一番。 然而那份公文却像泥牛入海,沒有了声音,惊涛堡完全沒有给出反应,让禇岩有些担心。 今天,他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边境领区的情况,得到一切正常的回复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老爷子站在窗边,晒着太阳,想起了苏烈:“這小子已经好多天沒有给我来消息了,不会是死了吧?” 刚說完,抽屉裡就有声音响起,禇岩打开一看,原来是苏烈的通讯請求。 他连忙接听,然后大声道:“喂,你還沒死啊。” 通讯机裡响起苏烈的声音:“老头子,你就這么巴不得我死啊,早知道我就不费那么大的劲了……” 从通讯机裡,褚岩還听到了其它人的呼吸声,看样子苏烈那边似乎正在赶路,老司令浓眉一皱道:“出什么事了?” “断家出事了。” 苏烈在通讯机裡回应道:“断关山被囚禁了起来,林元武打算发动堡垒战争,断关山听闻消息后去劝阻,却被林元武囚禁。” “什么,這是哈时候的事,你小子等到现在還通知我,你为什么不干脆等战争结束了再說!”老司令脾气不改,当下噼哩啪啦地一通责问。 第1161章 狰狞 话音才落,通讯机裡就响起苏烈的叫声:“闭嘴,老头子,你以为我不想通知你嗎?林元武进行战争动员后,就控制了堡垒裡的通讯,除了他们军方的专用频道外,其它频道的信号都给屏蔽了。” 褚岩愣了下:“那你现在是在哪裡?” “当然是在城外,断关山被囚禁之后,我担心林元武会拿断家开刀,给其它家族脸色看,就把断关山的一对儿女带出来了,我护送他们一段路程,等到了擎天堡领区,就让他们自己去擎天堡,他们可以去投靠云家。” 听苏烈這么說,老司令叫了起来:“什么意思,你小子不打算回来?” “我回去干什么,林元武突然想要打一场战争,肯定是让袁数给挑拨了,袁数那老小子說不定還躲在城裡,我要把那老小子找出来,就不回去了。”苏烈在通讯机裡回答道。 禇岩走到窗前,摇了摇头說:“可我們擎天堡的顶级战力,现在剩沒几個啊。袁数走了,飞梅也走了,现在堡垒军方還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我這付老骨头和曹刚了。” 通讯机裡沉默了片刻,然后苏烈的声音才继续响起:“不還有云家那老头嗎?我听說他现在强得很,有他在堡垒,你担心什么。” 褚岩說道:“云海确实很强,当初在‘幽冥秘境’的时候,他以一已之力拦下了黑民的军队。可他终穿不是军方的人,我們无法命令他,他是否出手,但凭他自己的心意。” “退一万步讲,纵使云海出手了,对堡垒来說也不是一件好事。世家的力量太强,枝叶压過了主干,主次颠倒的话,很容易就会出事。” 苏烈在通讯机裡笑道:“那我回去又能改变什么,老头子,我是個见不得光的人。如果把我的身份曝光,战争教会肯定会過问,到时候连堡垒也会受到牵连。” 禇岩哼了一声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战争教会想要插手我們的事,已经不像十七年前那么容易了。” 苏烈提醒他道:“别忘记,黄金议庭现在也关注着擎天堡,特别是還沒有捉到袁数的這個时刻。如果让他们知道,一個在逆界裡呆了17年的家伙现在跑回来,你觉得黄金议庭会放着不管嗎?” “黄金议庭如何要插手,压力只会比战争教会更大,所以,老头子,我不能回去。我回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但我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例如找到袁数,先把他揍一顿,再交给你们去处置。” 褚岩皱了下眉头:“這……” “别婆婆妈妈的了,老头子,你以前可不是這样的人。就這样吧,如果你那边确实有困难,我会暗中帮忙的,但我不能出现在阳光底下,這非但是为了堡垒着想,我也得替自己儿子想想,你說可对?” 褚岩這才哼了声:“行了行了,老子听你的总成了吧。你小子就是想偷懒,你从以前就這样,什么见不得光,都是借口!” “可怜我這么大岁数的一個人,還要整天劳心劳力的,你们這些年轻人也不懂得分担下,老子很辛苦的!” 抱怨了几句,褚岩结束了通讯,把通讯机丢回抽屉裡,老人用机械臂捉了捉自己的头发:“从時間来看,林元武发起战争动员已经是好几 天前的事了,這应该是在边境冲突发生之后。” “林元武這老小子到底在想什么,不就打了场架,他還想拿来当发动战争的借口了?而且,在那场冲突裡,還是我們的人受了伤,真该死,這老东西疯了吧?” “现在不管林元武是不是疯了,苏烈那小子刚才說,惊涛堡进行战争动员后,就除了军方的频道外,把其它的通讯频道都给屏蔽了,他为什么要搞通讯封锁,是怕消息泄露?” “难道……” “惊涛堡已经开始行动了?” 褚岩抽了口冷气,叫来秘书,吩咐道:“马上让边境领区所有哨所的负责人跟我联系,10分钟后,我要看到他们亲自向我报告。” “另外,通知风暴军团,让他们集结起来,向惊涛堡的方向推进,驻守在交通要道上。” “還有,让曹刚赶紧来见我。” 說完,褚岩又用夜行者司令的身份,向夜行者总部发出了集结的指令,让仍在逆界裡的夜行者马上赶回来,至于在擎天堡的人则需要24小时待命。 做完這一切后,禇岩双手扶着窗台,感受着阳光落在身上的温度,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都是我多虑了,林元武那老小子可不要乱来才好啊。” …… 惊涛堡。 城主办公室裡,林元武双手负后,正看着投影在墙壁上的地圖。在地圖裡可以看到,在擎天堡边境领区上分布着一些箭头,每一個箭头代表着一支部队。 现在,惊涛堡的军队正化整为零,从不同地区悄然入侵擎天堡。 目前擎天堡的边境哨点几乎都处在瘫痪状态,林元武相信,擎天堡過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問題,但只要让他争取到一两天的時間,当擎天堡发觉有异的时候,惊涛堡的部队已经输送到对方的眼皮底下。 到时候,军队再完成集结,就可以打擎天堡一個措手不及。 另外,林元武還布置了一支海上舰队,当陆地上的战争打响时,這支舰队会从海上发动进攻,袭击擎天堡的大后方,让对方腹背受敌。 脚步声在林元武身后响起,惊涛堡城主微微回头,见是自己的儿子林沧海,微笑道:“沧海,到时候由你担任‘狂鲨’的指挥官。” 他朝地圖上的海域指了指:“等我們在陆地上吸引了擎天堡的火力,你就带着‘狂鲨’从海面上发动攻击,打擎天堡一個措手不及。” 林沧海点了点头,随后道:“父亲,我刚去了一趟断家,断雪和断浪已经秘密离城了。” 林元武沒有丝毫惊讶,笑了起来:“他们還算机灵,知道老父被囚,我要拿他们断家祭旗,早早就收拾东西离城。” “但他们应该沒想到,我早安排人手在路上等着他们。如果他们要去擎天堡,那就会把自已送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裡。” 林沧海微微皱眉道:“父亲,既然你已经料到,断家姐弟会出逃,为什么不在城门外就设伏。” 林元武淡淡道:“一来,我還不想逼得断家跟咱们闹個鱼死網破;二来,则算是给断家一個選擇的机会吧。” “只要他们不去擎天堡通风报信,天下之大,何处沒有他们安身之所。我還不至于跟两個小辈计较,可要是他们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林沧海听完,轻轻道了句:“原来如此。” 林元武转過身来:“其它家族的人怎么說?” 林沧海摇了下头道:“除了李家和赵家,其它各家尚在观望。” “观望?” 林元武冷笑一声:“我囚禁断关山,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林某的决心,也让他们看看和我作对的下场。” “他们這個时候還在观望,看来林某人的手段還是太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