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回 解鈴還須繫鈴人
聞知淵見他這樣沉默後,半開玩笑地問:“怎麼不說話了,不會是聞卉這段時間太任性,鬧得你後悔了吧?”
“等你們回來,我當面好好教訓她一下。”聞知淵笑着說,“這些年把她慣壞了。”
“沒有。”簡庭不動聲色地接話,還爲聞卉辯駁了幾句,“她最近好多了,一開始只是換了環境沒有安全感,也是我太忙,沒有照顧好她的情緒。”
聞知淵聽見簡庭爲聞卉說話,話裏的笑意更濃了,還帶了些無奈:“你這麼多年都這麼寵着她,也不容易。”
“應該的。”簡庭說,“那我安排一下後面的工作,定下回程日期後聯繫您。”
“婚禮場地的事情,您可以先和聞卉商量一下,她的想法比較重要。”簡庭滴水不漏地回覆着。
電話那頭的聞知淵聽着簡庭的話,懸而未決的心暫時回到了肚子裏。
從他的反應來看,他暫時還沒發現什麼,記憶應該也沒有出現復甦的情況。
但即便如此,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這第二次的強化催眠,是必須要做了。
……
和聞知淵通完電話,簡庭端起手邊的咖啡抿了兩口。
酸澀的味道在舌尖彌散開來,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細回味着聞知淵方纔的話。
聞知淵忽然要他回去和聞卉領證,是在着急給自己鋪後路了。
可以肯定的是,宋南徑來北城之後一定跟聞知淵聯繫過,而聞知淵也知
道了京蘭是祝璞玉名下的公司。
祝璞玉之前就說過了,京蘭是她新成立的公司。
她爲了引誘聞知淵上鉤,肯定隱藏了很多信息,聞知淵在合作之前,大約也沒想到這是個陷阱。
如今他這麼慌張,先是讓聞卉想辦法懷孕,又是讓他們提前回澳洲辦結婚……
這趟回墨爾本,恐怕沒那麼簡單。
叮——
簡庭正思考着聞知淵的計劃,桌上的手機又一次響了。
他解鎖屏幕,看到了黎蕤發來的短信。
【我剛纔來找宋南徑,聽見他助理說他聯繫了給你做催眠的醫生去墨爾本,你自己注意。】
簡庭看完消息,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原來是爲了這事兒。
他給黎蕤回了一句“謝謝”,起身走向了落地窗,俯瞰着窗外的車流。
黎蕤那條消息一來,簡庭也不必去絞盡腦汁去猜測聞知淵的目的了。
聞知淵慌了,怕他想起過去,更怕溫家對付他,因此要鋌而走險,險中求勝,給他再來一次催眠。
這次恐怕是要植入什麼新的記憶了,或者像宋南徑上次安排的那樣,用點洗腦的手段讓他和聞卉上牀。
有了孩子,不管催眠的效果持續多久,不管今後他是否能想起過去、想起自己的身份,都無所謂了。
聞知淵認定了孩子等於護身符。
念及此,簡庭揉着眉心笑了起來。
正好,那也想去見見那位史密斯醫生。
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不是麼。
簡庭再次拿起了手機,給
黎蕤發了一條新消息:【方便的時候通個電話,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
——
祝璞玉收到黎蕤的短信之後,便從酒店的牀上爬起來,驅車去了瑞瀾。
祝璞玉來時,溫儒遠還在開會,陳繼帶她去辦公室等了一會兒。
過了約莫十多分鐘的樣子,溫儒遠進來了。
祝璞玉這次來得突然,也沒有提前通知過,溫儒遠有些意外:“是有什麼急事兒麼?”
祝璞玉“嗯”了一聲。
溫儒遠看到祝璞玉諱莫如深的表情,便曉得事情不簡單。
他將筆記本放到辦公桌上之後,來到祝璞玉對面坐下,“需要我做點兒什麼?”
“聞知淵打算給他進行第二次催眠了。”祝璞玉將這個消息告知溫儒遠,“應該是宋南徑跟他說了京蘭背後的老闆是我,他開始慌了。”
溫儒遠眸色一深,表情嚴肅:“敬斯那邊知道麼?”
祝璞玉“嗯”了一聲,“我已經讓黎蕤告訴他了。”
她不擔心溫敬斯會再被催眠一次,但她可以肯定,他這次一定會聽聞知淵的,回墨爾本。
因爲他早就籌備着調查聞家了,這次聞知淵主動邀他回去,反而順理成章給了他一個理由。
這些事情,祝璞玉先前並沒有瞞着溫儒遠。
因此,她一這麼說,溫儒遠便曉得了她的目的:“你要幫他?”
“不。”祝璞玉否認了他的這個想法,她勾了勾嘴角,“你別忘記,我現在還不相信他的身份。”
溫儒遠細品
了一下這句話,“你是想,讓我出面幫他?”
“大哥的腦子轉得就是快。”祝璞玉毫不吝嗇地稱讚了他一句,還衝他比了個大拇指。
溫儒遠:“……”
“他會來找你的。”祝璞玉胸有成竹地說出了這句話,正好把溫儒遠想問的問題給堵回去了。
溫儒遠剛纔就在想,他要以什麼由頭去找簡庭。
畢竟現在在簡庭看來,溫家還不知道他“活着”。
“你這麼肯定?”溫儒遠被祝璞玉自信的態度驚訝到了,“之前你說,他應該會一直隱瞞身份。”
“大哥也說了,那是之前。”祝璞玉揚脣,“之前他也沒這麼好的機會和催眠他的醫生打照面啊。”
如今簡庭迫切地想要恢復記憶,必定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但憑他自己的能力,必定是無法實現計劃的,因此,他一定會優先考慮聯繫溫家。
畢竟,有黎蕤幫忙,再加上和兩個孩子的親子鑑定,足夠他向溫家證明身份。
溫家有能力庇佑他辦成這件事情,倘若這次能一舉調查清楚,所有的麻煩都會解決。
——簡庭目前最大的執念,就是過往消失的記憶。
而這段時間,褚京識也一直在找相關方面的專家,但得到的回覆都不盡如人意。
史密斯在業內很有權威,很難有人撼動他的地位和“成果”。
如果換一個人貿然給溫敬斯進行喚醒記憶的治療,很有可能會導致他的精神徹底錯亂。
風險太高,她
賭不起。
所以,解鈴還須繫鈴人。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溫儒遠朝祝璞玉點點頭,“我先讓澳洲那邊的朋友提前準備一下。”
“對了,你要一起過去麼?”溫儒遠和祝璞玉確認了一遍。
祝璞玉聞言,抿了抿嘴脣。
經過長達一分鐘的思考之後,她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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