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計數親吻

作者:稚楚
第49章計數親吻

  南乙說完,退了兩步,從秦一隅雙臂圈住的半個懷抱裏逃脫,慢慢地、腳步沈着地走向了自己的衣櫃,從裏面拿出一隻黑色揹包。

  秦一隅認得出,那是他上次回學校時帶過來的。

  這時候他纔回過神,心想原來南乙是真的有東西要給他看。

  看什麼呢?他也跟了過去。

  前幾日他不太敢靠近南乙,彷彿在那個擁抱之後,保持距離成了他們之間約定俗成的潛規則。可現在一打破,秦一隅就完全沒辦法繼續堅持了,半個房間的距離也嫌太遠。

  可當他靠近,目光對上南乙從揹包裏用力抽出來的東西時,卻忽然楞在原地。

  他現在真的懷疑自己其實是醉了,要不然怎麼會做夢。

  他甚至笑出了聲。啪的一聲,牀邊的臺燈被打開了,暖黃色的光像蜂蜜水兒一樣潑在南乙身上、手臂上,還有他手裏攥着的那件舊外套。

  校服外套。

  臉上的笑很快頓住,他整個人僵在原地。震驚、詫異、混亂、不可置信、自我懷疑……這些同一時間涌出,淹沒了他。

  彷彿被猛地塞進人山人海的livehouse,狂熱、極端的,如同亟待噴發的火山一樣的情緒被塞入閉塞空間,而他站在臺上,是個初出茅廬、完全不懂如何演出的毛頭小子,連手腳往哪裏擺都不懂。他只知道眼前有好多好多人,他們擡頭,每一張都是南乙的面孔。

  每一個都是。

  他曾在大雪天幫過的,總跟在身後的,躲在樓梯轉角的,在傳說中鬧鬼的自習室隔兩排座位的,下雨天爲他撐起一把紅傘擋雨的,和他樂此不疲玩着貓鼠遊戲的,消失了的,再也不見的……

  都是南乙。

  原來真的是琥珀啊。

  啪嗒——

  時光的樹脂滴下來。少年時代的未解之謎,被封存在這雙眼睛裏,被掩埋,到這一刻才重見天光。

  南乙將那件校服鋪得妥帖、齊整,雙袖展開,於是年少的秦一隅被釘在了想要伸手擁抱的姿態裏。

  “就是這個。”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衣服的布料,擡起頭,看向站在一旁的人,忽然楞了楞,眼神中有不解。

  他伸出手,一如方纔撫摩校服那樣的溫柔,拂過秦一隅的臉頰。

  “你怎麼哭了?”

  啪嗒。

  昏暗的空間,秦一隅眨了眨眼,又一大顆晶瑩的淚滾下來,在下巴上懸着、落下,閃着光,像寶石。

  我也不知道。

  爲什麼會哭呢?

  秦一隅真的搞不懂自己了,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好像是某天下課,等着學生家長來接。人來了,小孩兒卻爲了一個玩具大吵大鬧,他媽無奈地蹲下來抱住他,一口氣報了所有拿手好菜的菜名兒,哄那壞小孩兒。

  那天他站在車水馬龍的路邊目送他們離開,突然就感覺臉上溼噠噠的,手一摸,有水,還以爲是下雨了。擡頭一看,日頭毒得真該死。

  把人的眼淚都煎出來了。

  走的時候沒哭,安葬的時候沒哭,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午後,他哭得莫名其妙。

  是突然意識到,媽媽是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他的情感總是追在行爲後頭,每天無所謂地活,無所謂地過完這沒意思的每一天,至於感情,怎麼都追不上他的腳步。

  所以他現在哭,又是意識到了什麼?

  聰明人一旦糊塗起來可真是痛苦。

  現在的南乙好像也不那麼敏銳了,也是糊塗的嗎?他手指好燙啊,擦眼淚的樣子看上去好笨,差點兒戳到他眼睛。

  完了。明明是想看他哭的,怎麼自己先掉眼淚了。

  秦一隅飛快用袖子擦乾凈臉,一顆心撲通撲通,越跳越兇。他抓住南乙的手,吸了吸鼻子,吐出堵在喉嚨裏的話。

  “原來你就是……幽靈同學。”

  天哪,我說話竟然在抖。秦一隅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想重新問一遍,可南乙已經點頭了。

  一向愛逃避的他直楞楞地盯住他,眼裏的情緒好覆雜,一本寫了好多好多年的書,秦一隅根本讀不完,也讀不透。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本來沒打算告訴你,我不知道你記得我……”南乙的嘴脣輕輕動着,“但那天你說,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你想要回這件校服……”

  “還給你。”南乙看上去思緒混亂,聲音很輕,“對不起。”

  理智上秦一隅知道,他想還的是校服外套,道歉是因爲一直以來的隱瞞,可這六個字連在一起念出來,莫名就讓他害怕。

  於是他下意識抓住了南乙的手臂,不讓他走。

  “別說這些,你……所以你一直都記着我,從我們上學的時候,到後來,我出道,退隊,消失不見,你一直都……”

  崇拜?喜歡?暗戀?

  秦一隅還沒選好合適的詞填進去,南乙已經點了頭。

  “嗯。”

  他不斷地重覆:“我一直一直一直……跟着你,找你,想見你。”

  他說完,忽然間笑了出來,像個孩子一樣,犬牙完全露出來,梨渦也長久地縈繞在勾着的脣角。

  “謝謝你。”他對秦一隅輕聲重覆,“謝謝你。”

  讓我有力氣對抗那些折磨人的痛,讓我有一個可以長久凝視的目標,讓我從仇恨裏找到一個出口,一步步走到如今,來到你面前。

  謝謝你記得我。

  用你的皮膚記下了我。

  南乙渾身散發着一種甜美、微醺的香氣,和平時很不一樣。

  秦一隅頭腦混亂,看着他伸出手,那隻點弦時靈動翻飛的修長的手,靠近了他。覆着薄繭的指尖,隔了一層羊毛織物,輕輕點在他頸間。

  手指緩慢移動,在毛衣領口寫下第一個字母s。

  他感覺一股灼熱的氣流從胸口往上逆行,那些嚥下去的酒精彷彿迴流,所到之處都燒燙極了。牙齒不自覺咬合住,胸口、肩頸乃至渾身的肌肉都忽地繃緊。

  而南乙卻很放鬆,盯着那領口,慢條斯理才寫完一半。他一邊寫,嘴脣微微動着,默唸每個字符。

  每一個都來得好慢。

  這不是應當的嗎?秦一隅想。

  16歲時就遇見,22歲才知曉。六年,兩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在玩音樂,在錯誤的路上狂奔,在至高點享受萬衆青睞,在自暴自棄。他對那個沈默的男孩兒一無所知。

  但南乙呢,他那麼聰明,那麼敏銳,是不是獨自記着這其中的每一個夜晚?他們從一開始距離那麼近,又被拉遠,天南海北,兜兜轉轉,再回到同個城市,再度接近,忍受着他的一次次拒絕,一次次躲避。

  鼓起勇氣帶着這件外套參加他的成人禮的前一夜,南乙在想什麼?錯過之後,獨自在高三畢業生裏徘徊的他,又在想什麼。

  聽見他提起少年時代,任由他不管不顧帶去那個他們最熟悉的中學,南乙都在想什麼呢?

  [他真的不記得我,認不出我。

  他是享受着崇拜的、逃走消失的,在泥潭中等待被用力拉起來的那一個,可南乙呢?

  秦一隅忽然有些明白那滴眼淚從何而來了。

  可南乙仍靜靜描摹那個德文單詞,再大的風暴和漩渦,都能毫無破綻地藏進這副淡漠的軀體。

  即使兩隻眼都蒙上,他也能分毫不差地照秦一隅的字跡寫下來。這到底是刻在誰身上的?

  南乙自己也搞不懂了。

  直到最後一個圓潤的字母結束,像一個小鉤子,勾住他的手指。他垂不下這隻手。

  “我的。”他低聲回答自己。

  衣領裹着上下滾動的喉結,裹着一跳一跳的脈搏。

  手忽然被握住,視線從領口的凸起移到那隻手,傷痕,凸起的青筋,和玉蘭花枝緊密交纏。

  “嗯,是你的。”秦一隅誤會了,以爲他在對這片紋身宣誓主權。

  他垂下頭,抵住了南乙的額頭,深深地吸氣,將那些滾燙的、甜蜜又苦澀的氣息通通捲進肺裏。

  南乙擡了眼,睫毛蹭過秦一隅的皮膚。他的大腦其實是空白的,被酒精和一種不具名的慾望支配着,所以不明白秦一隅爲什麼靠近了,一切都是本能指引。

  當秦一隅微微側過臉,拱了他的鼻樑時,南乙先是下意識往後躲,上半身都後仰。

  可秦一隅沒讓他躲,手扶住了他的後腰,額頭也不分開,氣息噴灑在他臉頰。

  很快,南乙就適應了,也學着他的樣子,蹭了回去。

  他們變成兩隻親暱的動物,用最原始的方式接近,鼻尖蹭着、抵着,呼吸愈發燙了,足以把摩擦的兩張臉點燃。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南乙下意識叫出了他的名字,想制止,念出口卻更像邀請。

  “秦一隅……”

  他沒回應,在和最後的理智做纏鬥。

  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他被許多人喜歡,可沒有人像南乙。他想他明白南乙的心了,或許不夠徹底,但這些已經很多了。

  他捧住南乙的臉,就像捧着他看到的、靜水流深的愛,小心翼翼,生怕任何一滴從指縫間溜走。

  對啊。是愛。

  秦一隅恍然,這個自己從來不理解的詞彙有了新的面貌,長着南乙的臉。漂亮。鋒利。勾人心魄。危險。平靜。顛沛流離。

  啪。一根吉他弦繃斷。

  他愛上南乙了。

  “秦一隅,我……”被他貼着的南乙喘着氣,似乎想說什麼。

  “我知道。”秦一隅很篤信自己的判斷,他們心裏都裝着彼此。

  南乙這麼清醒,主動地將這件校服交出來,不就是把心也掏出來給他看了嗎?他不需要再找任何人諮詢,答案太簡單了。

  交往應該是什麼流程?表白這種俗氣的東西對靈魂相通的兩個人來說真是累贅,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想到快要瘋了。

  秦一隅氣息混亂,他穩了穩,深吸一口氣,啞着聲音詢問:“我可以親你嗎?”

  南乙似乎沒聽進去,沒回答,只是自顧自拉着那個礙事的衣領。

  忍耐了幾秒,秦一隅還是低頭吻了上去,只不過不是嘴脣,而是那隻被紗布蓋住的眼。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而已,可離開後的下一秒,秦一隅全身彷彿都燒了起來,心快跳出來了。

  他右手捂着嘴脣,後退了半步,睜圓了眼睛。

  這是我的初吻!

  身體裏還有一個聲音在叫囂着,還不夠。不夠。不夠……

  可他卻拼命摁下去,想剋制住這些念頭。

  這纔是第一天,他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麼着急。南乙才把自己剖開來給他看了,他必須耐心一點。

  可渴求一點點爬上來,秦一隅望着怔在原地的他,又開始動搖。

  沒有親嘴的話,不算初吻吧……

  至少,碰一下?

  他侷促地走過去,像第一次撥弄吉他琴絃那樣緊張,又充滿期待,謹慎地扶起南乙的下巴,讓他擡起臉來。

  “小乙,我可以再親一下嗎?”他捏住下巴尖的拇指往上移了移,摁在南乙的下脣,超小聲說,“親這兒。”

  南乙還是不說話,直勾勾盯着他。

  他總不說話,秦一隅已經習慣了。當他默認了。

  反正這人喜歡他。

  蜻蜓又一次點水,照理說是有經驗了,可秦一隅沒想到自己居然渾身都顫慄了一秒。

  這和紗布太不一樣了。是根本想象不到的柔軟。

  嘴脣與嘴脣之間,只有一枚小圓珠脣釘,陷在柔軟中。

  他從沒想過和喜歡的人接吻會這麼舒服。

  救命,他爲什麼不早點頓悟,早點戀愛?究竟錯過了多少啊,明明16歲就遇到了!

  臉燙得厲害,好像一秒從冬到夏,房間裏的暖氣快把他烤化了。

  鼻尖貼着鼻尖,秦一隅貪婪地吸着櫻桃啤酒味的氣息,盯着南乙的臉,那平靜中總是透着銳利和悲愴的瞳孔,此刻溼漉漉的,攢着慾望。

  “好了。”秦一隅有些磕巴,開始胡言亂語,“謝謝……”

  謝謝?謝什麼啊?誰家好人接吻之後表示感謝的?

  “不是,我在說什麼,我意思是……唔——”

  南乙兩隻手攥住了他的衣領,吻了上來。

  這個吻簡直像閃電一樣劈下來,砸得他頭暈目眩,把那些沒說出口的怪話全堵了回去。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微微張開的脣齒,咬住了他下脣的那顆脣釘,那是他用來替代那枚脣環的。

  秦一隅渾身肌肉都猛地收緊,在舔弄和啃咬下,脣釘被他摘下來了,緩緩地,抽離了。

  亮亮的一個小點。南乙像咬住貝斯撥片那樣咬在齒尖,盯着他,鬆開牙齒。

  叮的一聲,脣釘落在地上。

  於是新的交吻只剩下柔軟的嘴脣。

  第四個……

  南乙的身體像一根繃緊的弦,似乎很難掌握平衡,壓着,推着,將他抵在墻壁上。

  他的手攥得太緊了,秦一隅幾乎沒法呼吸:“唔……鬆開點兒……”

  就在他藉着短暫的空檔說話的時候,舌尖強勢地探了進來,他在一瞬間嚐到了櫻桃味兒的酒,渾身的每個細胞都轟然炸開。

  南乙越吻越深,手也從攥着衣領,變成直接握住脖頸,脣齒激烈碰撞,水聲也越來越重。

  “怎麼……這麼急……”

  他太壓抑了,秦一隅想,這個壓抑着痛苦的男孩兒好像從來沒有徹底地快樂過。

  如果他一直抱着、摟着,好好捧住這顆心,以後可不可以快樂一點?

  這些胡思亂想都沒在南乙發洩的纏吻中。

  劈裏啪啦,毛衣在緊密摩擦下起了靜電,火星子四處亂竄。

  秦一隅單手將這件快燒起來的毛衣脫下來,扔到一邊,再低頭時發現南乙楞了一秒。

  他的臉騰一下紅了,扯了扯身上的短袖下襬,結巴着解釋:“我只是太熱了,不是別的意思。”

  “嗯。”南乙眨了一下眼,盯住了他頸間的紋身,靠近後,偏着頭親了一下。

  犬齒刮在喉結上的那一刻,秦一隅感覺自己快爆炸了。

  “別……等等——”他掐住南乙的下巴,沒章法地去吻他不安分的嘴,怕他再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南乙看上去倒是滿不在乎,手向上,插入秦一隅的頭髮,勾着他舌尖。

  昏沈間他們不知怎麼離開了那面白的墻,抱着跌跌撞撞地走,吻卻沒停,直到秦一隅被他推到牀上,重重地倒下去。

  南乙的膝蓋跪在他兩腿之間的牀沿,俯下身,細細地凝視他的臉。

  秦一隅這時候才發現,他眼罩也被親得有些移位,右耳只是堪堪掛着。

  於是他伸出手,惡作劇般挑開了那個白色的細帶,左眼也露了出來。

  眼罩搖晃着,將落未落,和南乙的頭髮一樣散落。

  秦一隅的手撫上他的眼角,喘着氣,聲音很低:“你好漂亮。”

  南乙沒說話,好像並不想聽這個,俯下身又一次用吻強行堵住了他的嘴。

  第五還是第六個?

  糟糕,數不清了。

  他只知道這次沒那麼生疏。他們好像在這方面有某種天賦,迅速地承接了彼此的慾望。秦一隅舔着他的尖齒,感覺他的後背輕微顫抖。

  這裏和腰一樣,好像都很敏感。幾秒鐘後,他得到了來自南乙身體的反饋,但手指仍舊按在皮膚上,摩挲着,斷續地告訴他:“用力點就不會癢……”

  隔着一扇門,遲之陽發酒瘋胡亂在唱歌,又難聽又好笑,嘈雜的聲音被弱化後傳進來,提醒他們,這裏不只是他們兩個。

  可誰都聽不進去,溼漉漉的嘖嘖水聲混着喘息,早就形成天然的屏障。

  某個瞬間秦一隅甚至靈魂抽離,回到那個開着玉蘭花的明晃晃的教室,想象着自己轉過了身,抓住了那隻小幽靈,把他逼到角落裏,要挾着接吻。

  爲什麼要躲?

  他快樂又難過。上天應該給每一個人植入一個愛的插件,當靈魂伴侶出現的時候,腦中發出警報,這對他們這樣不懂愛的傻子才公平。

  這樣他就可以在南乙出現的第一秒抓住他,不讓他跑掉。

  他們一起上學,一起逃課,躲在天臺接吻,一起練琴,一起組樂隊,真可恨第一支樂隊不是和南乙組的,該死,又是差一點點,這真是他命運的關鍵詞。

  人生爲什麼沒有重來一遍的機會?他要瘋了。於是突然兇狠地深吻進去,誰知南乙竟然發出一聲悶哼。

  這聲音明顯把他們兩人都嚇了一跳。

  這竟然是南乙發出的聲音……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秦一隅着了迷似的想再試試,可他卻咬緊了牙關,堅決不讓他碰,人也往後躲,直到被秦一隅翻身壓倒,位置交換。

  “張嘴啊……”秦一隅小聲哄着他,“我不幹什麼。”

  南乙眼神很倔,看上去是決計不會讓步了。

  “好吧,好吧。”秦一隅改換陣地,吻了吻他的耳垂,叼住那上面閃着光的脣環,也學着南乙,用親吻解開了那枚釘在耳朵上的小環。

  這是第七個嗎?不知道,反正是金屬味的。

  他又一次聽到了那個令人愉快和滿足的哼哼,是從咬緊的牙關裏洩露出來的。

  他抱緊了南乙,幾乎要將他揉到身體裏。

  太喜歡了,他從沒有這麼喜歡過另一個獨立的生命。

  埋在溫熱的頸間,秦一隅被甜蜜包圍,不斷地叫着他的名字:“南乙。南乙,小乙……”

  “我的貝斯手,我的小學弟……”

  “小幽靈,幽靈同學……”

  忽然,他想起什麼,有些興奮地挨着南乙耳邊對他說:“我也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但很快他又想到,那並不在手邊,他得先回去取。

  “過幾天,我拿來給你看,好不好?”

  “嗯。”南乙轉過臉,用新的纏綿的親吻迴應了他。

  夜晚很長,他們吻吻停停,間隔的時間很短暫,只要對視就陷入新一輪的魔咒中。

  超過十次後,秦一隅徹底放棄了計數了,只是抱着他,全身心地和他糾纏。直到南乙累到在他懷裏睡着,呼吸趨於平緩,像風暴後綿綿的細雨。

  他睡着的樣子沒有平日那麼冷酷,很安靜,只是臉被親得亂七八糟,頭髮黏在臉側,嘴脣很紅,鼻樑上還有眼罩繫帶留下的紅痕。

  秦一隅低頭,小心地親了親,又轉去那薄薄的眼瞼,碰了碰。就這樣,把他整張臉都珍惜地親了個遍,才安心地抱好睡覺。

  怕吵醒他,秦一隅用摟着他的左手貼着他後腰打了個手語,他上次學了還沒忘,是無聲的晚安。

  南乙是被自己七點半的鬧鐘鬧醒的。

  他不是很難起牀的類型,但今天不一樣。他頭痛欲裂,聽到鬧鈴更是痛苦極了。

  皺着眉摸索着手機的位置,卻忽然感覺不對勁。

  是一隻熟悉的手。

  一個激靈,睡意全消失,南乙猛地睜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秦一隅的睡臉。

  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第一反應是秦一隅是不是又夢遊了。

  這次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他擡起手,發現自己竟然一直和秦一隅十指緊扣。這是牽了多久,一整晚嗎?手指都僵了。

  “南乙,你的鬧鐘……”秦一隅竟然迷迷糊糊開了口,“關一下……”

  這是什麼情況……

  南乙狼狽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狠狠關了那個令他加倍頭痛的鬧鐘。

  大腦宕機了十秒,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斜斜地照進來,落到枕頭邊,閃爍的小光點吸引了他的註意力,南乙伸出手,拾起那一枚金屬環。

  這已經不是脣環了,是一個錨點。記憶一瞬間海水般倒灌入腦中。每一處細節都清楚得要命。

  轟的一聲——是南乙人生崩塌的聲音。

  就在他瀕臨崩潰併發誓這輩子絕不再碰酒的時候,那隻紋了花樹的手不知怎麼又找了過來,跟藏了磁鐵似的,準確無誤地抓住了他的手,硬生生插進指縫。

  再次十指相扣。

  “困,再陪我睡會兒……”

  作者有話說:

  秦一隅坐在桌子邊,咬開筆帽兒,開始寫——南乙暗戀觀察……劃掉劃掉——熱戀日記第一篇……

  南乙:喝個酒差點把自己喝成炮友了(臉色慘白)

  不敢想秦一隅要是知道南乙喝醉酒會【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這小子得多爽

  不要玩逆cp的梗哈,強受不香嗎~而且秦一隅也就純情這一小段時間了,且看且珍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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