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投羅網
scriptread2;/script距離臥底事件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兩個星期,竹葉青幾乎推掉了所有的任務,整天就宅在基地裏,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她在做什麼。
如果不是伏特加每天友情給她送喫的喝的,她恐怕就自己一個人默默地餓死了。
“竹葉青,”終於勞模琴酒看不過去了,陰沉沉地找上門來,“你這是在軟抵抗嗎?一個臥底而已,他的死對你的影響就這麼大?”
被他拽出來的竹葉青下意識用抱枕矇住腦袋,試圖隔絕他吵鬧的聲音。
琴酒:“……”
琴酒把槍上膛,對着她耳朵邊開了一槍。
昏昏沉沉,試圖賴牀的竹葉青一下子就清醒了。
“……這麼急着來找我,組織毀滅了?”竹葉青懨懨地開口道,語氣百分百不耐煩。
“竹葉青,你已經一週沒踏出過這道門了,是想老死在這裏嗎?!”
琴酒是真的惱火了。
看看他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吧,不是臥底就是廢物,有點能力的不是二五仔就是窩裏反,剩下那個間歇性躊躇滿志,持續性混喫等死。
這組織沒法兒待了!
“哈欠……那你不管我不就行了麼?眼不見,心不煩嘛。”
琴酒:“……竹葉青。boss把你交給我的時候,給你規定了任務額數。”
“如果完不成……那麼懲罰,可不會因爲你的地位而變更一絲一毫。”
“你在威脅我麼,琴酒?”
黑髮少女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冷漠起來。
“呵,只是警告而已。”琴酒眯起眸子:“下午5點,在會所集合。”
“你是要帶我做任務?”竹葉青沒有半點領情,眼睛處的紗布已經被蹭掉了,閉目漠然開口道:“醒醒吧,現在的我可是隨時隨地都能睡過去,你真的放心?”
她所說的,琴酒當然也發現了。
越到深冬,她的精神狀態就越差,偶爾琴酒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一副困到不行的樣子,彷彿只能靠咖啡續命。
最近幾天到年關,她這種症狀就越發明顯,已經完完全全影響了她的日常生活。
“你是在……冬眠?”
琴酒看着她眼睛下方的鱗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按住那一片片的排列有序的物質,指尖莫名發癢地加大力道摩挲,又因隔着一層黑手套而覺得不太真切。
“唔……”感受到他的觸碰,黑髮少女下意識偏了偏頭,試圖躲開。
一聲輕笑從男人口中溢出,雖然帶着無法忽視的、獨屬於殺手的戾氣和冰冷,但卻可以讓人微妙地感受到——他現在的心情,竟然並不算差。
琴酒注意到,在剛剛短暫的清醒過後,她又再次昏睡了過去。
昏睡過去的竹葉青,比她醒來的時候要可愛至少十倍,顯得無比聽話乖巧,如果再穿上一身校服,就完全是稚氣未脫的學生,透着一股純粹和青澀。
白髮男人墨綠色的眸子掩蓋在陰影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黑髮少女動了。
她仍是昏沉的狀態,卻像是依循本能般尋找着什麼,逐漸向白髮男人靠近。
琴酒沒有動。
他墨綠色的、總是讓人覺得冰冷可怕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說不清的情緒在裏面沉澱成晦暗的顏色。
——她碰到了他的黑大衣。
大衣並不是皮質的,觸感並不冰涼,但也絕對算不上溫暖。黑髮少女下意識蹙了蹙眉,繼續探索熱源,將手伸進了大衣內。
琴酒依舊沒有動。
身爲topkiller,冬季的嚴寒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強健的體格讓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抵禦寒冷,也就是說,在黑大衣的內部,其實很暖和。
——所以便吸引來了一些冷血動物。
有着銀白鱗片的襯托,而顯得無比妖冶的少女,終於將自己送上了門,毫無危機意識地埋在溫暖的懷抱中,髮絲滑落,露出沒有鱗片覆蓋的、雪白而漂亮的後頸。
蝴蝶骨彷彿下一秒就可以振翅躍出。
琴酒的喉嚨略微滾動。
他眸中的顏色深了幾分,用手卡住少女的後頸,脈搏一下一下地在他手中緩慢律動。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襯衫因爲姿勢的原因而微微空起,*雪白優美的背部映入眼簾,幾乎能刺傷人的眼睛。
白色襯衫被弄皺了。
有些礙眼。
琴酒伸出手,懸停在襯衫上方,最後閉了閉目。
“竹葉青。”他聽到自己罕見喑啞的聲音:“你的警惕心被狗吃了?”
懷中的那顆黑色的腦袋動了動。
琴酒拎起她後頸的領子,剛想剋制地把人給丟一邊去,就聽到了黑髮少女有些模糊不清的聲音。
“……唔。”
“可是……琴酒……”
白髮男人呼吸微停,垂眸,俯身聽她的話。
“……氣息……是琴酒。”
所以,不需要警惕。
拎住衣領的手微微一緊。
男人眼睫顫了顫,竟維持着這個動作停頓了片刻。
對他……不需要警惕。
半響,男人無聲地笑了起來。
脣角勾起,浸着興奮與滿是惡念的因子,最後化爲血腥而冰冷的笑,啞聲道:“竹葉青……你給了我一個驚喜。”
他眯着眸子,用手用力在她的後頸上摩挲出一道紅痕,然後才繼續剛纔的動作,將她拎到一邊,並用一隻手阻止她本能地繼續往他懷裏蹭的行爲,一隻手騰出空試圖心如止水地打個電話。
電話撥出,秒被接通。
“大哥?”伏特加的聲音傳了過來。
“以後你不用每天給竹葉青送飯了。”琴酒開門見山地說。他本來也不是喜歡廢話的人。
“啊?”伏特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那竹葉青怎麼辦?”
還有,大哥的聲音……怎麼這麼啞?
琴酒沒回答他,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伏特加拿着手機一臉蒙圈,不知道大哥是想幹什麼。要知道,叮囑他每天記得去給竹葉青送飯的人,也是大哥。
……難不成,大哥要自己親自送……?
算了吧,這個念頭一出來,他自己就打了個寒顫。
太可怕了,完全想象不出來。
銀髮男人垂眸看了竹葉青一眼,再次開了一槍,果不其然,聽到槍聲,她又逐漸清醒了過來。
竹葉青眨眨眼睛,視線聚焦,緩緩映出琴酒沒有任何異樣的、如往常一般冰冷的神色。
“……你還沒走啊?”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尾音不受控制地慵懶和軟糯起來。
男人沒有動作。
黑髮少女正覺得有些奇怪,便聽到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
“……竹葉青,我說過了,不要高估組織成員的道德水準。”
無論是琴酒,還是其他人,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竹葉青打哈欠的動作一頓。
她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並打出一個問號,看起來難得有些呆愣愣的。
琴酒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勾起了脣,道:“走吧。”
“去哪兒?”竹葉青有些鬱悶地問。
“nighting私人會所。老闆是我們的人。”
他難得耐心地再次回答了這個問題,讓竹葉青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琴酒今天是怎麼了?
然而還沒等她多想,琴酒便先踏出了門外,留下一句“下午五點,準時到”就不見了蹤影。
——可問題是,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望月弦略微有些無語。這點時間不就夠她換身衣服、簡單收拾收拾然後一路趕到會所麼?琴酒又抽什麼風?又是哪位英勇犧牲的臥底大哥惹到他了?
在吐槽這些的同時,她也意識到剛剛自己睡斷片了。
【冬眠】的勁兒太大了,要是再不回實驗室呆着,她恐怕得讓人給運回去==
還有就是……因爲她知道琴酒已經得知了她的祕密,所以在對方身邊的時候,潛意識也下意識判定這是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這樣一來,只要對方不是有殺意,她就無法及時清醒過來——更別說她陷入的還是冬眠這種設定上難以抗拒的本能。
麻煩了啊。
黑髮少女有些苦惱地想。
自己畢竟不是真的從小浸淫在這種緊張環境中的人,想要在這種情況下還保持着對琴酒的警惕,估計要花費上一些時間了。
竹葉青動作利落地換好衣服、蹬上皮質長靴,看了眼時間,戴了手套拿上矇眼用的白布就往外走,一路上沒有看到組織成員。除了最開始的磨合期,後來琴酒有事來找她,要帶她出門時,會禁止有人在基地中走動,以此來確保她的信息保密。
普通成員見到她就低頭也是有人敲打過的,他們清楚有的人不該讓他們記住外貌。
竹葉青看到了坐在車裏的琴酒。
——猜對了,琴酒在等着她。
琴酒擡眼瞥了她一眼,隨手掐掉了煙,等她上車後冷聲道:“我給了你足夠的時間,竹葉青。”
然而黑髮少女的眼睛卻沒有任何遮擋,下方淺淺的一層鱗片一覽無餘,甚至她的頭髮並不像往常一樣辮起來,而是柔軟地散在身後。
“難道不是你催得太緊了麼?nighting離這裏可不近。你的權限高,刪一下監控就行了。”竹葉青語氣輕快地說,無比自然地在副駕駛上側過身:“幫個忙唄,監護人先生?”
後背的視線有如實質。
竹葉青並不在意,她依舊判定琴酒是【安全】級別。
和貝爾摩德不同,只要她還在組織裏有無可替代的價值,琴酒就永遠不會傷害她,甚至會不惜一切保護她。
真令人安心呀,不是麼?
這也是她沒有像算計貝爾摩德一樣,往死裏算計琴酒的原因。
只是對於她來說,琴酒比貝爾摩德值得。
“自己動手。”琴酒說。
“我會睡着的。”竹葉青苦惱地拖長了聲音:“辮到一半醒來,發現頭髮都散了什麼的……好麻煩。如果監護人先生不幫忙的話——有時候換個髮型也是不錯的選擇?”
琴酒:“……”
他煩躁地皺起眉。
他的手是握槍的手、殺人的手,是殺手的手。
但這雙手……沒有爲人辮過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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