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回答我啊
scriptread2;/script灰原哀平靜下來,看了一眼工藤優作,抿了抿脣。
她當然認出來了眼前這位就是工藤新一的父親。如果是以前,她並不會這麼糾結,可現在她的身邊站着竹葉青。
竹葉青是一個矛盾的人,這一點也和她自身的經歷密切相關,灰原哀一直都很清楚。她甚至將身邊的一切都當做遊戲,別人在她的眼中都只是npc,無非是“重要角色”和“普通路人”的區別罷了。
灰原哀想,自己大概也就是“重要角色”的一員。
……或許,是個、被偏愛那麼一點的“重要角色”。
——總而言之,這樣的她,在普通人眼中,是會被劃爲異類與危險因素的。
所以自覺站在竹葉青立場上的灰原哀,替她不信任一切不熟悉的、具有強烈正義與道德感的偵探。
“竹葉青小姐,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
工藤優作微笑道:“不過眼下並不是一個談事情的好時機,我們改天約個時間再議如何?”
竹葉青偏了偏頭,欣然允諾:“好啊。正巧我也想和您好好聊一聊。”
她伸出手按住內置*,聲音輕快,應該是在和她外面的那個助手對話:“轉告波本,不要再管赤井秀一。衝矢昴這個身份讓他繼續用。”
“至於說服波本的理由……不是吧,都五年過去了,他難道還沒有意識到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控制起來纔是最安全的嗎?”黑髮少女無辜開口,聲音中帶着不辨真假的笑意:“我說讓他繼續用衝矢昴的身份,可不是退讓,而是命令哦。”
說完這句話,她戳了下灰原哀的臉頰:“我要回去啦,小哀一個人待着這裏要記得照顧好自己。”
灰原哀微微蹙眉,看着她的眼睛的位置:“你……真的還好嗎?”
黑髮少女笑起來。
“真的哦。我很好。”
這裏不過是一部遊戲罷了。誰會真的因爲遊戲而影響到自己呢?
——竹葉青,真名望月弦,是一名遊戲玩家。
她刷新在黑衣組織內部,記憶和身體都被動了手腳,幾乎不記得過去的一切也沒有感情。她原本就這樣平平無奇地活着,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反抗的念頭——你能指望一個無心之人做些什麼呢?
直到她來到東京。
直到她見到琴酒。
【遊戲開始】,載入成功,她終於對周圍的一切有了實感——過去的她所做的一切謀劃和所發生的事情,都是遊戲中的隱藏支線,屬於【背景】行列,而她需要做的,就是謹遵遊戲中自己的陣營,打出te的同時,隱藏支線的一切也會逐步解鎖。
她看到自己的陣營是【混亂中立】。
或許是因爲遊戲已經開始,她發現自己對黑衣組織不再有任何被*式服從,而遊戲前置劇情中【過去的我】的佈局,則讓她擁有了產生與感知情緒的能力。
脫離黑衣組織的掌控,便成了順其自然的事情。
竹葉青喜歡自己的陣營。
她喜歡自由,討厭拘束。
她不想再回到過去的狀態了。她已經成爲籠中之鳥太多年。
不過,自己可是唯一的、高高在上的玩家啊,這個世界說到底也只是遊戲而已,不然她又爲什麼會死而復生呢?
所以無需在意這些,她只需要恢復記憶,找到*,獲得勝利就可以了。誰不想要一個遊戲通關的快樂呢?
竹葉青經過冬眠前的活動,已經恢復了一小部分的記憶。最開始恢復的是對研究員和研究所刻骨的厭惡之情,這差點讓她對當時還小的宮野志保不管不顧,不過有點偏黑的陣營傾向讓她隨手拉了對方一把,就當做點好人好事,後來就……
沒辦法,貓貓——尤其是信任你親近你的貓貓,總是比較吸引人的,尤其在一個剛剛擁有情感能力,實際上根本無法理解和適應的人來說。
再後來解鎖的記憶和感情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她也依舊不太能夠與心中的情緒和平相處。
直到竹葉青五年後從冬眠中醒來,先套了個蛻皮的殼子來東京刷陣營傾向,把馬甲的耐久霍霍完之後,回到本體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在她的記憶中,出現了一個戴着黑色禮帽的銀髮身影。
還有聽得不甚分明的,“心會記得”。
因爲眼睛上蒙着雪白的紗布,無人能夠看到她眼瞳中的晦暗。
心會記得?
哈。
他真的記得嗎?
竹葉青的思緒只有一瞬間,她很快就重新露出笑容,將灰原哀哄回去後就喚回了諸伏景光,同時和工藤優作打了個招呼就直接離開了,彷彿她今天真的只是來看望一下對方。
而工藤優作就算是想逮捕她也沒有辦法,他手上沒有她的罪證,對付像她這樣的人,他大概會選擇收集到足夠的罪證,有充分的把握讓她再也翻不了身的時候,纔會動手。
黑髮少女將鬢邊的碎髮慢條斯理地別在耳後。
她一來東京就湊了這邊的熱鬧,而現在,她要回到基地去了。
去見那個在她失去的記憶中一閃而過的人。
/
夜已經很深了。
黑衣組織知名勞模卻剛剛出完一個任務,身上還帶着些沒有散去的硝煙味兒和血腥味兒,將自己的愛車停在一個隱蔽的地方後便打開車門,朝自己的安全屋走去。
銀髮男人的帽檐蓋住了他的神情,不過從他周身的氣勢來看,大概心情很差勁。
這處安全屋周邊治安很差,魚龍混雜,他冷漠地忽視小巷裏或各種黑暗陰影中的地方傳來的聲響,拿出手機翻看着下一次任務詳情。
“喲,是哪兒來的臉生的小妹妹,是不是看不到路啊?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去?”
“對啊對啊,哥幾個難得大發慈悲。”
銀髮男人聽到這些話眉頭都沒動一下,普通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只是有些堵着路了,如果不長眼來招惹他,他不介意今天多給地獄送幾個人。
一聲有些虛無縹緲的女聲傳了出來,似乎並不生氣,甚至算得上溫和。
“小妹妹?我只是看着比較小而已。”
男人動作微頓。
他翻看任務資料的指尖停了下來。
那個女孩慢悠悠地輕聲道:“我真的有在等人哦。等監護人先生過來,你們會死在這裏的。”
男人:“…………”
原本想要離開的身影徹底停下。
他“嘖”了一聲,眼皮微掀,露出裏面利銳冰冷的墨綠色冷光。
幾個堵人的青年混混頓時感到一股涼意,彷彿被大型肉食動物盯上,無法掙脫的危險感已然近在咫尺。
皮鞋踩在淺水坑中的聲音一個個響起,似乎有人在黑暗中慢條斯理地靠近了他們,就像是戲弄掌中獵物那樣分毫不加以隱藏。
他們戰戰兢兢地回過頭,還沒來得及擡頭看清那個恐懼的源頭,劇痛就席捲了他們的神經,鮮紅瞬間鋪天蓋地。
男人沒有用槍。他只是用了最原始的近身搏擊,血腥而殘暴,比直接一槍解決更有衝擊力也給他們帶來了更大的痛苦,令人從心底感到畏懼。
下起雨了。
暴雨幾乎瞬間傾瀉而下。在雨幕中一切聲音都顯得微不可聞,包括那些人發出的慘叫,和一聲聲毫不留情的擊打與撞擊。
在這個過程中,黑髮少女並沒有去避雨,她只是沉默地看着這一切,又看着從地獄裏爬上來一般的銀髮男人一步步朝她走來,每靠近一步,身邊的壓力就呈幾何式增長。
恐怖的殺意幾乎籠罩了整個空間。
然而她依舊沒有任何恐懼,她只是問道:“你在生氣?爲什麼?”
銀髮男人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墨綠色的瞳孔中全是冰峯,而後他皺了皺眉,脫下最外層的黑色大衣披在她頭上,直接把人抱起來快步前去安全屋。
竹葉青:“……?琴酒?”
琴酒冷聲道:“那麼喜歡看我殺人?你不是不喜歡殺人麼?怎麼,反而不知道去避雨了?”
她不滿地反駁:“我纔不是討厭殺人,我只是討厭親自動手後難聞的血腥味,別污衊我。”
“還有,你現在就很難聞。”
琴酒:“…………”
他打開門,將人連外套往沙發上一扔,直接把燈打開,自己坐在另一旁的沙發上隨手脫下帽子放在一邊:“呵,但凡你放出一點氣勢,就不會有人對你找死。”
黑髮少女似乎沉默了一瞬。
她將黑色大衣從頭頂拽下來,聲音中聽不出什麼起伏。
“你在生氣。”
她篤定地說。
“是爲了什麼?因爲我來到東京卻沒有找你反而無影無蹤?還是因爲我放任自己被人出言不遜?”她散開溼透的髮絲,語氣很冷淡:“或者是兩者皆有。”
銀髮男人微微眯起眼睛,墨綠色的瞳孔正對着她的方向。
“琴酒。”她問道:“你做出這些舉動,我是不是可以認爲,心會記得?”
琴酒眉頭微蹙,對若隱若現的記憶的真實性再次加碼,口中卻是不透露分毫:“你在說些什麼?”
房間徹底陷入沉寂。
竹葉青拖長了聲音“啊”了一聲,似乎對自己的反應感到有些好笑,自語道:“什麼嘛,本來就只是遊戲而已,真情實感的話,反而更容易受傷吧。”
“不過,果然還是……”
被欺騙了呢。
爲什麼要欺騙她?
她是兵器,是異類,是實驗體,是玩家。
沒有任何人是她的同類,通關結束,或許就是她的終結。
黑髮少女突然笑了起來。
她笑着說:“阿陣。”
“你爲什麼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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