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聘禮篇
說完,剛要轉身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喃喃自語道:“對喔,算命可以讓人發財的。”
想到這,他心頭有一個巧妙的主意開始種下了種子,等着生根發芽。
永昌伯府。
“安國公,你也太客氣了,來坐坐就是了,幹嘛還帶這麼厚的禮物啊?”永昌伯譚敬堯對座上的鄭鋒晟道。
鄭鋒晟不屑一顧地道:“這點兒禮物對你來說是厚禮,對我來說就也是九牛一毛啦。”說着,捧起茶盞淺淺啜了一口。
譚敬堯陪着笑臉道:“我們都是小本生意,都是祖宗留下來的基業,還是你安國公有本事啊。”
鄭鋒晟驕傲地擡起下巴,得意洋洋地道:“這是當然,也是必然,其實呢,你家貞哲也能像我一樣家財萬貫,前途一片光明。這辦法呢,很簡單,就是把兩家結爲親家,這三五年之後,有誰還能知道貞哲是靠女人起家的呢?”
此時的一品酒樓,門前,馮延臣對衆人道:“神龜託世,有求必應。萬試萬靈,各位街坊,感謝各位多年來的支持。我馮老闆今天決定,惠贈街坊,凡來酒樓幫襯的客人,均可免費在許願池許願,很靈驗的。酒樓不收取分文,大家多多許願。多多喫飯,多多關照啊。謝謝,隨意,大家隨意。”
“貞哲啊,恭喜恭喜。”兩位衣着華麗的商人走進來,對座位上的燕策拱了拱手,道。
燕策卻搖着摺扇,道:“恭喜老闆,而不是恭喜我。”
其中一個商人笑道:“這馮老闆當然要恭喜,但是更要恭喜你啊,對啊,你別裝蒜了,安國公的聘禮不是都已經送到你們家裏去了嗎?我們大家可都看見了啊,你還裝蒜。”
另一個人道:“是啊是啊,成親這麼大的事情,用不着這麼低調。雖然譚二公子看上的是啊安國公的乖女兒鄭奕蓉,哈哈。”
說完,兩個商人就樂呵呵得走了,嘴裏道:“走走走。咱們喝酒去,再過幾日到他們永昌伯府喝喜酒!”
燕策氣得一把將摺扇合上了,火冒三丈。
馮延臣挑起大拇指,誇讚道:“貞哲啊,你可真行。你果然有做生意的頭腦,你以後有安國公這麼一個岳父,將來可以一手遮天。你什麼兄妹情,原來你想做東牀快婿啊。來,我們一起敬東牀快婿一杯酒。”
“來,我們一起敬東牀快婿一杯酒。”
燕策忍無可忍,怒而拂袖離去,急匆匆地跑回來永昌伯府。來到正廳,看着兩大箱聘禮,直急得不停跺腳。
管家安伯忙不迭地跑過來,道:“少爺,少爺,這是安國公府派人送過來的。”
“噼啪。”
一陣爆裂聲突然響起,伴着火油的氣味,好幾支火把被拋進了房間。
竄起的火舌貪婪地舔舐着紗帳,瞬間熊熊燃燒起來,伸出魔爪肆意地攀爬蔓延。
濃煙滾滾,瀰漫了整個屋子,嗆得人透不過氣來。
薛蜜從夢中驚醒,在黑暗中摸索着逃離的出口,但是火實在太大了,薰得她眼睛疼,差點都睜不開。
好不容易找到了門,還沒來得及打開,一隻大手粗魯地將她拽了回去。
火光中幻現出一張男人的面孔,在不停地冷笑。
“太子!”薛蜜驚呼一聲。
男人身穿金黃蟒袍,醉醺醺的,一把將她緊緊箍在懷中,笑起來比哭還難聽:“愛妃,孤向來最是疼你,你別怪孤狠心,要怪就怪那該死的崔雲灝,若不是他,孤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愛妃,孤實在是捨不得你,不如你與孤一道上黃泉路吧,孤到了陰間會加倍對你好的...”
男人在耳邊碎碎念,說了許多,可後面的話,薛蜜聽得並不清晰,也根本沒有心思去聽。
濃煙開始涌了過來,薛蜜拼命掙脫男人的束縛,卻是無濟於事。
滾燙的溫度將薛蜜拖入昏暗的深淵,她奮力掙扎的手終於無力垂落,意識也漸漸被吞噬。
臉頰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個巴掌。
薛蜜覺得疼,忍不住伸手將臉遮住,恍惚間醒轉過來,才一睜眼,強烈無比的陽光像針尖似的刺入瞳孔。
怎麼回事?
我得救了嗎?
薛蜜喫力地爬起來,渾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一般。
一低頭,便看見了兩隻小手,又細又瘦,指甲縫裏滿是泥垢,也不知多久沒有洗刷了。
這是誰的手?
薛蜜左看右看,好半晌纔敢確定,這隻手正是她自己的。
難道說,我活過來了?
薛蜜猛地一骨碌跳起來,一幅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映入眼簾。
茅草堆成的屋頂,石井上架起的轆轤,迎風搖搖欲墜的半扇木門,以及長滿一茬一茬野草的小院子。
這分明是她小時候的家!
靈臺縣,楚家村。
薛蜜從草垛上滑了下去,蹬着兩條小短腿狂奔向屋子。
屋裏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走動,薛蜜豎起耳朵,斂聲屏氣地聽着。
很快,腳步聲便逼了過來。
一雙破爛的草鞋出現在薛蜜的面前,她慢慢擡眼往上看,驚詫地喊了聲:“哥?”
少年只撇了她一眼,便匆忙避開視線,支支吾吾道:“小瀅,哥出去一趟,馬...馬上就回來。”
話音剛落,他越過薛蜜,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薛蜜愣在原地,等回過神來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瞧不見哥哥的影子。
哥又跑路了,捲走家裏最後的餘糧,拋下她,一個人逃荒去了。
薛蜜心頭泛起一絲苦澀,淚水在眼眶裏不停打轉,咬咬牙回了屋。
坐在堅硬的土炕上,環顧着屋內的簡陋陳設,她終於醒悟。
原來,她重生了。
回到了八年前——她剛滿十歲。
這一年,爹死了,娘改嫁,家鄉到處鬧饑荒,唯一的親人——哥哥薛青松也扔下她跑了,只剩她自己孤零零的。
癟癟的肚子大唱空城計,薛蜜餓極了,裏外找了一圈,卻是一無所獲。
薛青松把所有能搜到的喫食都打包帶走了。
薛蜜只好捂着肚子去了廚房,從桶裏舀了半瓢水,咕嚕咕嚕灌下。
喝了水肚子沒有那麼難受了,可她心裏頭又開始難受起來。
老天爺真是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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