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陛下,您準備好了嗎?
沈朝露與何婕妤相攜離開,與雲舒窈錯身而過的時候,沈朝露眉心微皺,不動聲色的加快了腳步……
鄭惜年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初三了,足足昏迷了兩夜一天。
風信守在身邊寸步不離,看着鄭惜年蒼白的臉色,不住的掉眼淚。
“風信。”鄭惜年的聲音格外的虛弱。
“主子,主子,你醒了,奴婢心中擔憂的不行,主子總算醒了。”風信忙端過一盞溫水,餵給鄭惜年。
“本宮昏迷多久了?”
“主子,今兒已經是初三了。”
鄭惜年感受到腹部一陣絞痛,稍微動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疼。
“結果如何?”
風信看了一眼外間,壓低了聲音說道:“主子,許美人謀害陛下,您救駕有功,誕下一位小皇子,小皇子不幸去了,小皇子半路夭折,並未序齒,已經送出宮去了。”
將近七個多月的身孕,按道理說確實已經能夠看出男女了。
“是陛下親口所說?”鄭惜年脣間勾起一抹冷笑。
“是,陛下的旨意已經傳遍六宮,除了陛下,沒有任何人知道主子身體的真實情況?”風信點點頭,心有餘悸的說道。
“呵,果然,本宮猜得沒錯,陛下既然有心遮掩,也不枉費本宮煞費苦心,做這一場戲。”鄭惜年嘲諷道。
“只是,主子的身子虧損嚴重,怕是需要調理幾年,纔能有孕,那藥到底傷身子。”
“本宮這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親生孩子了,傷不傷身都不打緊。許美人如何了?”鄭惜年知道,有了二皇子,她便不會有親生孩子,陛下不會允許再有一個世家出身的皇子。
“許美人瘋了,問不出什麼,已經被廢爲庶人,去了洗華宮。”
“瘋了?”鄭惜年想了想,也是,看那日許美人的瘋狂舉動,瘋了也不例外。
“主子這次還是太過冒險了。”風信想想,如今還是心有餘悸,若是許美人衝着心臟去,按她那瘋狂的舉動,說不準主子這條命也沒那麼好救回來。
“不,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這次終究不算白忙一場。”鄭惜年篤定道。
“風信,讓梁公公找人看着許氏,別讓她輕易死了,這個人本宮還有用。”
瘋了,真瘋還是假瘋,就算許玲瓏心思敏感,脆弱了些,也不會突然就發瘋,還把一腔恨意都發泄在她身上,畢竟她們素無往來,若說中間沒有蹊蹺,她是絕對不信的。
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發瘋,想起長樂宮的瑪瑙,結果就很明顯了,是有人用藥物影響了她們的心智,二人身上的手段如出一轍,結果明顯。
那麼,除了同住一宮的靜貴嬪,又有什麼人能不動聲色的給許玲瓏下藥呢?她終於出手了,還真是能夠忍耐的。
長樂宮的事,是沈朝露有意爲之,不然瑪瑙也不會那麼輕易就露出馬腳來。
這宮裏的女人,若說真的愚蠢的,那沒有的,只是心思深淺不同罷了,就像到處愛得罪人的顧妃,看着心思淺薄,這妃位不一樣做的穩穩當當都,宮中出了多少事,又有哪件牽連到她身上。
“陛下來看過本宮嗎?”鄭惜年淡淡道。
她知道,她這次賭對了,宮中高位嬪妃出身皆非等閒,背後的勢力更是錯綜複雜,陛下需要一個有背景,家族卻又沒有實權的妃子,平衡後宮的格局。
光看第二次選秀就知道,陛下選得皆是六七品小官家的女兒,便可能管中窺豹,陛下決不允許世家大族的女子再誕下皇嗣。
原本陛下選中的人是姐姐,可惜天不遂人願,姐姐終究沒有躲過有心人的算計。
此次謀劃,謀得是陛下的心思,真好啊,她賭對了,如此好用的棋子,陛下怎會輕易捨棄,只是,要知道,即便是棋子也是人,是人就會有情感。
有情感就不會按照既定的命運走下去,所以,接下來的日子,陛下,您準備好了嗎?
“主子,昨日陛下來過,陪了主子好一會兒,今日想是有事耽擱,可要把主子醒來的消息送過去。”風信回道。
“去吧,畢竟本宮可是剛剛失了一個皇子那,傷心欲絕,最是需要陪伴。”鄭惜年撫了撫小腹,眼中閃過一道暗芒……
而接到鄭惜年醒來的消息,堯帝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永福宮,而是去了福寧殿。
魏太后正在打盹兒,年紀大了,總是這裏那裏的都不舒服。
“兒臣見過母后,母后慈安。”堯帝的請安聲,打斷了魏太后的睏倦。
“陛下來了,快坐吧。”魏太后揮揮手,捶腿的宮人便識趣的退了下去,只有福蕊姑姑一人在一旁伺候。
“母后可是身子不適?有沒有宣御醫過來看看?”看着魏太后有些精神不濟,堯帝關切的問道。
“無妨,年紀大了,總有些病痛,不打緊,哀家只是心疼,哀家的孫兒,好生生的一個皇子,怎麼就沒了呢?”魏太后眼中帶着一絲傷感,似乎在爲那個還未出生就夭折的皇孫心痛。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堯帝目光閃了閃,一瞬間恢復如常,安慰道:“許氏謀逆,鄭氏救駕有功,小皇子也是爲了兒臣這個父皇,擋了一劫,兒臣已經吩咐人去爲小皇子做了法事,母后放心吧。”
“如此也好,到底是皇家的子嗣,陛下安排的甚是妥當。”魏太后點點頭,沒再多問。
堯帝看魏太后神色懨懨的忙轉移了話題,說道:“自從皇姐離京,晉國皇妹又要照看孩子,並不能時常入宮,母后這裏未免冷清了些,
兒臣想着,莊氏的身孕已經七個多月了,眼看着便要臨產,不若等孩子生下來,交由母后撫養,母后這裏,也能熱鬧些。”
“哀家年紀大了,小孩子又嬌弱,怕是有心無力。”魏太后眸光微動,還是拒絕道。
“都有宮人伺候着,哪裏要母后多費神,不過一兩年,也就長大了,等會說話了,時常討母后歡心,母后也不至於太過寂寞。”堯帝繼續鼓動太后扶養莊紅袖的孩子。
魏太后稍微遲疑,也就應了,她本就有這個意思,如今堯帝親口提出來,也算是恰到好處。
“也好,有個小孩子在膝下,哀家也能開心些,多稱上幾年,總要等到曦兒回來的那一天才是,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不到閉眼的那天,哀家是怎麼也放心不下的。”魏太后一語雙關的說道。
堯帝聽懂了,眼中帶着一絲感動,他們雖不是親生母子,可魏太后做到這份上,也真的是可以了。
“母后放心,皇姐在江寧一切都好,幾個孩子也好,等過幾年,母后過整壽的時候,兒臣便讓皇姐回京,母后一定要保證身子,不然等皇姐回來,兒臣實在是無法交差。”堯帝罕見的露出一絲無奈,似乎怕極了寧國長公主回京興師問罪的模樣。
其實魏太后哪裏不知,堯帝是故意逗她開心,寧國雖然是長公主,太后親女,雖然爲人性子傲了些許,卻是最知進退了,哪裏會對堯帝興師問罪。
不過堯帝的一番好意,魏太后受着就是了,不管怎麼說,寧國下半輩子的富貴之路已經有了保障,或許還不只如此呢,連同她的子女,也已經挑選好了一條錦繡之路。
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爲了孩子,寧國遠離京都,歸根究底,不過是一份從龍之功,自小長大的情意,總歸是不一樣的。
“對了,鄭氏可是醒了?哀家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畢竟是爲了陛下,才受了這麼大的罪,陛下也該時常去看望纔是。”魏太后突然想起來鄭惜年,問道。
“母后放心,兒臣過來的時候,永福宮已經遞了消息,等會兒兒臣便去看她。”
“也好,不知陛下準備如何嘉獎鄭氏?”魏太后試探着問道。
“許氏謀逆,若非鄭氏擋在前面,兒臣怕也是要受些皮肉之路,難爲她一個弱女子,不顧性命的擋在兒臣前面,如今她失了孩子,兒臣想要晉她爲妃,再挑選一個好的封號。
對了,鄭氏住在永福宮裏,總是七災八難的,兒臣想着給她換個宮殿。”堯帝一股腦兒的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晉爲妃,賜個封號,也沒什麼,換宮殿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陛下想着換去哪裏,宮中如今倒是還有不少閒置的宮殿。”
“從前祁氏住的甘泉宮,耗費不少人力財力,精心修繕而成的,如今空着也是空着,兒臣想着,再修繕一番,換個名字,等鄭氏養好身子,再搬進去。”堯帝說道。
“既然陛下已經有了打算,哀家也不攔着,只是陛下可是想好了名字,甘泉宮爲東六宮之首,太過簡單了,總是不匹配。”魏太后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甘泉宮啊,是個好地方。
“便改爲棲梧宮吧,母后覺得如何?”
“鳳棲梧桐,名字倒是不錯,只是這份恩典是否未免過於重了些。”
“鄭氏剛剛失了孩子,兒臣想讓她開心些,不過是個宮殿名字,也沒什麼,巧合罷了。”堯帝淡淡道。
“也算恰到,只是鄭氏失了孩子,未免心思重,怕是一時走不出來,陛下可有意把二皇子交給她撫養?”繞來繞去,這纔是魏太后的真正目的。
封妃,賜封號,貴重的宮殿名字,這些都不打緊,宮中女子最缺的是什麼,是子嗣。
“兒臣目前暫無此意,元睿在綏壽殿住的好好的,太妃也一向盡心,況且鄭氏,如今剛剛失了孩子,未免觸景傷情,元睿還是在綏壽殿多住一段時日吧,過幾年便要進學了,倒是再搬宮殿也不算太過折騰。”堯帝一句話,便斷絕了短時間內鄭惜年想要和二皇子親近的念頭。
魏太后快要被堯帝逗笑了,觸景傷情?若是有個孩子在膝下,這心病怕是要好的更快一些。
“也好,太妃比哀家年輕不少,二皇子又一向懂事,多照顧幾年,也不算辛苦。”
“兒臣也是這樣想的,只是要勞煩太妃幾年了。”堯帝微微頷首,面上卻並沒有多少愧疚的意思。
母子二人又聊了許久,總算是定下了對於這位有了救駕之功的鄭惜年,應該給予的重賞,不過此刻鄭惜年纔剛剛小產,想要受封,還是要等身子養好了再說。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堯帝離開福寧殿之後,便吩咐隨喜,讓內府司派人好生修繕甘泉宮,不必大張旗鼓,時間也不必太過着急,慢慢修就是。
接着便乘坐御輦去了永福宮,開始了長達半月的日日探望,不進後宮。
宮中人都傳是鄭昭儀失了子嗣,整日裏以淚洗面,陛下心中憐惜,這下連後宮都不進了,只整日裏去永福宮陪伴。
可連太后都沒有發話,魏淑妃又不管這些閒事,衆人對於陛下的舉動,也只能看着了。
堯帝五年的正月初一,許美人想要謀害陛下,卻是被鄭昭儀以腹中皇子爲代價,救了陛下,最終失了皇嗣爲結果,開始了爲期閉宮兩月修養。
最終許美人被廢,搬去了洗華宮,苟延殘喘的活着,許家也被株連,至於許美人爲何活着,衆人只當是陛下想要懲罰她,畢竟這洗華宮,便是冷宮,每日裏殘羹冷炙,有時候活着遠比死了更痛苦,更煎熬……
過了大皇子的兩週歲生辰,襄貴人與人苟且,妄圖以假亂真,混淆皇室血脈的風,終於吹到了毓秀宮的任瑾舒耳裏。
毓秀宮裏,任瑾舒正得意鄭惜年失了孩子,心下痛快,看吧,即便她不出手,這孩子也生不出來,後宮裏沒有孩子的女人多了,哪裏能容得下一個寵妃的孩子,千萬不要小瞧後宮女子的嫉妒心。
嫉妒會讓人心中扭曲,會讓人心中的惡無限放大,最後變成披着人皮的魔鬼。
飛霜面色難看的走進來,此刻任瑾舒正在盯着襄貴人喫安胎藥。
飛霜看了看襄貴人,眼中帶着一絲憐憫,附在任瑾舒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任瑾舒聽了頓時勃然大怒:“你說什麼?再給本宮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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