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棋子也能翻身不是?
聲音輕柔,在昏黃的燭火下,她的眼睛似是漩渦一般,神祕,幽暗,讓人不自覺的想要去看個究竟……
雲舒窈向前走了幾步,與兩人面對面站着,不自覺的撫了撫有些散亂的髮絲,只是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兩人。
兩人對視一眼,便要動手。
“急什麼?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能逃出你們的手掌心嗎?
我在這關雎宮孤獨的太久了,好不容易來了兩個外人,我有句話想要問問你們?”
雲舒窈絲毫不懼,自顧自的說道。
“你們瞧瞧?我的眼睛美嗎?”
兩人不自覺的看向雲舒窈的眼睛,大抵是沒將雲舒窈看在眼裏,是啊,她不過是個弱女子,又能做些什麼呢?
“我的眼睛美嗎?”
“有人說過,我的眼睛生在我這張臉上是最美的,你們認爲呢?”
“看清楚了嗎?美嗎?”
雲舒窈一句一句旁若無人的說着話,引誘兩人不自覺的盯着她的眼睛看。
她的眼睛裏似乎透着別樣的光,幽暗,神祕,吸引着人移不開視線,越看便越是沉迷,不自覺的想要上前觸摸。
“你們當真捨得殺了我嗎?”
“我有罪嗎?”
“我一定要死嗎?”
“我不想死,想活着,你們能放了我嗎?”
兩人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腦子也開始混沌,不自覺的跟着雲舒窈的話去想。
手中的刀漸漸放下,似一個木頭樁子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菱歌見狀,輕移腳步,慢慢退了出去。
“你們不該來的,是不是?”
“你們做錯了,以後要聽話哦。”
“做錯了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對嗎?”
雲舒窈的語氣輕柔的像羽毛一般,似乎是在哄一個犯錯的孩子,只是語氣裏暗含殺機。
雲舒窈蓮步輕移,走到兩人身邊站好,輕輕的牽起兩人的手,讓他們面對面站好,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兩人似傀儡一般,任由雲舒窈擺佈,只是眼睛還是盯在了雲舒窈身上。
“真聽話,那麼現在拿起你們的手中的劍,向前刺出去,對就是這裏,這裏是心臟,用力一些便不會疼了,乖,用力刺,不要留情,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們犯下的錯了,聽話。”
雲舒窈一邊說,一邊在其中一人身上心臟的位置上畫了一個圈,像極了耐心教導學生都夫子。
說完之後,慢慢向後退去,盯着兩人的動作,眼角刺痛,不自覺的開始流血,只是依舊不敢閉眼。
兩人聽話的拿起手中的劍,用力的向對方刺了過去,正中心臟,混合着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兩人卻也藉此開始慢慢清醒了過來。只是到底還有些混沌,額頭傳來一陣陣刺痛,痛的就像要裂開了一樣,想要做什麼,卻一時動彈不得,就那麼定定的站着。
雲舒窈有條不紊的繼續上前幾步,站在兩人中間,抽出其中一人手中的刀,鮮血順着胸口滴落,血腥味越發濃了,只是隱匿於甲冑之下。
將刀橫於自己的玉頸上,抓住那人的手,做出被挾持的狀態。
而那兩人,俱都是一副頭疼欲裂的樣子,還有些渾渾噩噩。
若問雲舒窈怕嗎?自然是怕的,可怕又能怎麼樣?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救她,以雙眼的代價,賭上一把,她一定能贏。
畢竟,她從來都是隻能依靠自己的不是嗎?身若浮萍,在這樣混亂的時刻,又有誰會記得她呢?
聽着殿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大聲喊道:“爾等亂臣賊子,休想欺辱我分毫,我可是陛下的女人,寧死不屈。”
衆人進殿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番場景,其中一個賊人挾持雲舒窈,似乎要意圖不軌,而另一人正拿着刀尖對立而戰。
殿內燭火昏暗,衆人一時看太不清楚,影影綽綽的看着三人對站而立,只看見雲舒窈用力向刀刃上撞去,挾持她的人似乎許是猝不及防,跟着便是一倒,兩人齊齊落地。
“還不快殺了他們,快,快殺了他們,主子,主子,你還好嗎?”菱歌尖銳的嗓音響起,跟來的侍衛,齊齊抽出刀劍上前,對着站立之人刺去,緊接着便是躺在地上,剛剛纔徹底恢復意識,掙扎着要跑的人,還來不及逃跑,與他的同伴一起殞命當場。
進來的侍衛多了好多個,一人一劍,不知刺了多少劍,那麼最開始被刺的那一劍自然無人注意了,畢竟誰會沒事去查一個亂軍刺客有幾個傷口呢?
眼看着兩人殞命,侍衛們一時有些不安,這妍婕妤不會是死了吧?
菱歌感受到雲舒窈的手微微動了幾下,眼神閃了閃。
“衆位大人,這刺客也不知爲何突然出現在此,幸虧我家主子,寧死不屈,這才保住了自身清白,今日之事,衆位大人都看在眼裏,還請衆位大人守口如瓶,若是傳揚出去,我家主子就沒命了。”
菱歌哭的梨花帶雨,悲悲切切,再加上雲舒窈面色慘白的昏倒在地,主僕兩個看起來悽慘極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侍衛們相互對視一眼,心知這此客來的古怪,雖然穿着亂軍的服飾,可明顯是有備而來。
若是傳揚出去,他們當值期間,對於刺客突然出現在嬪妃的寢殿一事,卻一無所覺,上報上去,不死也得脫層皮。
既然妍婕妤也有意隱瞞此事,索性大家相互成全,都閉緊嘴巴的好。
若是瞞下此事,不只得了妍婕妤一個人情,他們沒準也能立功呢?
“姑娘放心,這刺客是想強闖關雎宮,被我等察覺,我等擔心婕妤的安危,不小心下了重手,此刻當場殞命,至於婕妤,是被垂死掙扎的刺客被誤傷了,姑娘覺得如何?”其中一人抱拳說道。
“多謝衆位大人成全,奴婢代我家主子感激不盡,如今我家主子受傷,還請衆人大人,能不能幫忙去請個太醫?奴婢這裏實在是脫不開身。”
菱歌微微頷首,語氣裏滿是感激,已經絕望之中突然迸發出希望的喜悅,一口一個大人,更是把這些侍衛捧的高高的。
幾人相互對視一眼,覺得也好,出去看看別宮的情況,好生操作一番,誰又不想往上爬呢?
其中一人點點頭,答應去琴行太醫,順便還帶走了兩人的屍體,等人走後,菱歌去關好門,就着燭光,小心的把雲舒窈扶起來。
雲舒窈一直做昏迷的狀態,捂着脖頸,順着白皙的手透露出點點殷紅,其實只不過是破了層皮而已,看着駭人罷了。
“主子,您覺得如何?奴婢給您塗些藥吧,只是,主子,您的眼睛?”菱歌看着那順着眼角流出的血,心疼極了。
“放心,不過就是一段時間看不到而已,沒什麼的,只要活着,纔有希望,不是嗎?”雲舒窈自然知道,她的眼睛會如何?
恐怕不是一段時間看不見,怕是要養上許久了。
“主子,那今夜之事?”菱歌一邊給雲舒窈擦着臉上的血痕,一邊問道。
“今夜之事,日後我自會討回來,如今倒是正好,我都看不見了,若是沒有旁人,怕是連門都出不去,誰還會特地去對付一個瞎子呢?”雲舒窈自嘲道。
聽得菱歌心疼極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至於雲舒窈的眼睛,確實有些奇異之處,是她無意間發現的,只可惜發現的有些晚了,不然她也不會在雲府受了那麼多年的磋磨,以致不能生育,險些落得萬劫不復的下場。
她不知這異術是怎麼來的,只能一直小心試探着,大多數時候只是多用言語暗示,頻繁接觸,控制一些心智不堅的人打聽些消息,唯她所用,別的也做不到了,而且也不能頻繁使用。
此次的刺客,算是她強行控制兩人,代價便是要失明好一段日子了,元氣也會損耗。
她並非是神,也不懂什麼通天之術,大抵是上天見她太過可憐,想要幫襯她一把吧,這纔有了這一絲異術。
入宮之初,她也以爲憑藉着自己的身懷異術能夠迅速站穩腳跟,可惜啊,終究是少了一絲運道,不得不蟄伏下來。
若非生死存亡之際,她是不會強行使用的,因爲代價太大。
她還想活的久一些呢,這條命,她可是愛惜的緊呢,可是,有人偏偏不想讓她好過,既然如此,也別怪她翻臉無情了。
“菱歌,你去看看,關雎宮的奴才可還在?”雲舒窈淡淡說道。自己宮裏的奴才總算忠心的,要不她豈不是太無能了些。
當然,除了那個一直留着的棋子。而且今夜之事,總要先討些利息不是?
菱歌點頭,走了出去,確實,剛纔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奴才住的地方卻是一點動靜的沒有,確實不對勁。
菱歌先去內監房看過之後,發現一個個睡得無比香甜,鼾聲如雷。明顯是不正常的,看這情況,不到天亮,怕是不能醒過來了。
再去宮女房,唯獨一個叫柳枝的宮人,呼吸不似旁人綿長,在菱歌盯了她好一會兒後,呼吸終於亂了節奏,更是一動不敢動。
緊接着便是脖頸一涼,一把冰涼的匕首橫於她的脖頸處。
“起來吧,不然這匕首可是不長眼睛的。”菱歌聲音冷冽,充滿了一絲殺意。
柳枝睜開眼睛,眼神裏帶着一絲害怕,在匕首的威脅之下,不得不聽菱歌的話,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雲舒窈聽見腳步聲,側耳傾聽,兩道腳步聲,一個帶了絲遲疑,一個略微急促。
或許知道,在這深宮裏,終究只能靠自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熬着,終有一日,她會用出自己的底牌,她已經提前適應了看不見的日子,耳朵變得異常靈敏。
“快走。”菱歌催促道,還用力推了柳枝一把。
柳枝被推的一個踉蹌,入眼便是雲舒窈身上的點點殷紅,以及那白皙的臉頰上留着的兩行血痕,嚇得她驚叫出聲,跌倒在地上。
雲舒窈輕笑出聲:“你在怕我,怕我做什麼?莫非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柳枝不敢擡頭,雲舒窈此刻就像是話本子裏的的女鬼,或是妖精,瘋狂又危險。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你的主子讓你給關雎宮的奴才下藥,想要我求救無門,對嗎?”雲舒窈語氣輕柔,似乎是說一件平常事。
“她還真是看的起我,百忙之中還抽空出來算計我,倒是看的起我,可惜啊,我這個人,雖然命薄了些,但運氣還算好,瞧瞧,這不,沒死成?是不是很意外啊?”
雲舒窈說着說着,便笑了起來,即便閉着眼睛,可卻依舊能感受到她的瘋狂。
柳枝被嚇得連連後退,被菱歌用匕首抵住後背,一時進退兩難。
“看在你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爲你主子傳遞消息的份上,哦,對了,雖然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我便賞你一個痛快吧,對了,不要太感謝我哦。”
雲舒窈低低笑道,雖是語氣輕柔,可其中的話卻讓柳枝細思極恐,原來她一早就被發現了。她慌張的搖頭,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嘴巴張張合合,發不出一點聲音。
“菱歌,挖了她的眼睛,割了她的舌頭,斷了她的手腳,再賜她一桶滾水,送她上路吧。”雲舒窈笑過之後,淡漠的說道。
“是,主子。”菱歌的臉上不復往日的單純,眼神中帶了一絲冷厲,揪着柳枝就向外走去,緊接着,便是一陣淒厲的女聲響起,隨後又迅速消弭於夜間。
“聽聽,這聲音可真好聽啊,我可真是心善啊。”雲舒窈的手指劃過臉上的血痕,放進嘴裏,露出一抹瘋狂的笑意。
她一早便知道那人喜歡斬草除根,如今亂軍圍城,正是好時機,若是不做些什麼,纔是意外呢?
瞧瞧,這樁算計也不知如了誰的意?唉,誰叫她運氣好呢,藉着眼睛有疾,安生的待兩年吧,畢竟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找她了,同仇敵愾,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唉,她終究是入不得這些人的眼,都將她視爲棋子,不過這棋子也能翻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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