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皇上的心结 3
“一国之母啊,一人之上千人之下,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哀家亲口与你說,你竟然拒绝,难道皇上還配不上你嗎?”
“不是,是君柔配不上皇上才是。君柔自问沒有大姐的武学才艺,也沒有小妹的倾城之貌,实在不敢担此重任,還望太后娘娘可以收回成命。”
萧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地磕头的君柔,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她拉长声调說道:“哀家欣赏你的胆识,欣赏你虽为女儿身却满怀报效国家的壮志。哀家說你配,你就配!在哀家面前,不用自谦,是才人是蠢人,哀家分得清。”
君柔虽然性格沉稳,但是对萧太后依然是非常敬畏,聪明人都能听出话中那不怒而威的语气,仿佛下一句话就要這么說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此时,君柔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她极力摆脱心裡那股不安的情绪,她不能放弃自己的信仰,這宫墙也别想锁住她。
要說对皇上刘璟延有什么好恶?
那倒沒有,反而她還颇欣赏這個皇上,缘于小时候一起在锦轩阁读书的关系,虽然现在都长大了,可是那份友情依然還在,而且比昔日更加浓厚了,尤其在谈论军事与国事上,他们相当有默契。
不過,那仅仅是友情而已,他并沒有让她心动,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真正走进她的心,她的心不属于任何人,只有她自己可以支配自己。
而宫墙裡的女人,敢问有哪一個可以支配自己?
所以,她要的东西,皇上都给不了她。
她要的,是自由,是一個男子的专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爱。她不要每天煎熬的等待,等待那遥遥无期、担惊受怕的爱,她不要与别的女人平分自己的丈夫。在情感上,她萧君柔就是這么的霸道,她也相信自己的爱情一定跟其他女孩的不同,她的才智与谋略是她最好的靠山、最大的筹码。
她或许是自负的,那又如何?至少皇上见到她,也会放下威严,谈天說地一番。
這些思想飞快地穿過萧君柔的脑袋,虽然胳膊有些发抖,双腿也开始跪不安稳,她却還是鼓起勇气,大声說道:“只要皇上能承诺我一件事,我就答应嫁给他。”
“哈哈——哈哈——”萧太后一阵大笑后,說道:“皇儿坐拥金塑王朝,你要什么就有什么,别說是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也大可满足于你。”
“君柔大胆,要的是……皇上的心,只属于君柔一個人的心。君柔可以进宫,但是要遣散后宫所有的女人,只此一件事,再无他求。”
“荒谬!”萧太后震惊,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像在看一個怪物。“王公大臣都有三妻四妾,皇上岂能只有一個女人,這……真是荒谬!荒谬啊!”
一直在旁观看不语的尔澜,突然笑了,只听她說:“瞧,這孩子都是被她爹宠坏的,打小满脑子就是些胡思乱想,說了她也听不进去。现在可好,笑话闹到宫裡来了,成了大笑话。娘看你呀,今后谁還敢娶你!”尔澜眼珠子机灵灵一转,向萧太后赔笑道:“都怪妹妹教导无方,才造成今天君柔如此无礼,回去以后妹妹会狠狠惩罚她,姐姐不要生气,也别往心裡去。這孩子沒头沒脑的,是害了她自己,姐姐给她谋一好归宿,她不要。哪,咱们就看看,君柔以后能找個什么人,好好治她那沒心沒肺的脾性。”
萧太后看了看妹妹的笑脸,自然不好再怪罪,心想:“反正君柔不同意,還有大丫头婉琴,婉琴不同意,還有小丫头曼彤。反正呀,妹妹你的女儿多,還怕不能牵来一個?”
看着地上依旧跪着的君柔,萧太后舒缓了口气,說道:“上御花园转转去吧,哀家有事与你母亲說。”
君柔松了口气,笑望母亲一眼,便退了出去。在凉亭北口,与迎面而来的两位宫女打了個照面,這两個宫女长相可不俗气,举止得体,伶俐可爱,让萧君柔忍不住侧目。
“兰音、雪凤参见柔郡主!”待萧君柔点头示意了,两人方才离去。
亭子裡,香茗不知换了多少盏,茶果不知上了多少盘。萧太后一转身就变得和蔼无比,和尔澜聊着小时候的趣事,入宫的艰难历程与内心的辛酸苦楚,仿佛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而是一個寻常百姓家笑眉慈祥的老太太。
“多大的槛儿,姐姐不都熬過来了嗎?姐姐還哭什么呀?”
“妹妹你有所不知,這皇宫看似金碧辉煌,其实裡面住的人一個比一個寂寞,越到高处分外寒啊!现在,姐姐身边就缺一個說得上知心话的可人儿。”
“那妹妹有空就来陪您呀!”
“那是自然好了,只不過……”萧太后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姐姐有什么犯愁的事儿,不妨說出来,看妹妹能不能帮您分担。”
“只不過咱们总有老到說不出话的时候,這国业早晚是他们年轻人的,璟延毕竟年轻气盛,哀家的忠言有时候他也听不进去,盘算着還是赶紧给他找個皇后,收一收他的性子。妹妹呀,哀家别人都信不過,就喜歡你那三個女儿。既然君柔不愿意,哀家也不勉强她。”萧太后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妹妹的神情,還是那副浅笑不语的模样,暗自想:“妹妹呀妹妹,你和以前可一点儿都沒变。一发生什么大事,你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可是心裡那些小心眼儿,做姐姐的還能不清楚。一入宫门深似海,這是心知肚明的了。你即使不乐意,也一定不敢拒绝,毕竟哀家是太后,又是长姐,你得罪了我,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嘿嘿,在旁人眼裡,哀家可是你强有力的靠山啊!”
想到這裡,萧太后更是容光焕发,她淡淡地问:“对了,大丫头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哦,婉琴她……三個月前,就随五梅师态上山学艺去了。”
“是嗎?那小丫头曼彤呢,不会也跟着上山了吧?”
“沒有,曼彤她沒有。”
“那今天怎么不带来,让哀家瞧瞧呢?”
“曼彤今天和另外几家千金小姐一起喝花酒去了。”尔澜笑着說,“她玩兴大,一玩就是一整天,又能挥霍,确实不是個能持家的孩子,我啊想都不敢想她能在這宫裡坐稳了。”
“喝花酒,那可都是男子做的事,那种地方也是烟熏火燎。妹妹呀,不是哀家說你,你们也不管管她,這要出了什么状况,可怎么办?”
“她呀,每次出门都要换上男装,她那些姐妹们也都扮成公子哥。”尔澜喜气洋洋地描绘着小女儿的怪诞行径,她知道萧太后最注重仪表仪态都规规矩矩的女孩,所以她這样曝短,是希望太后不要再打曼彤的主意。
這辈子如果可以選擇,谁都不会把女儿送进皇宫。
一個人如果快乐的话,一旦接近宫廷,她的幸福就疮痕累累了;而她的未来,在任何事上,也非依赖精心的设计不可。
“像我!”萧太后嘴角含笑,說得极其肯定。
“啊?”尔澜吃了一惊,她有沒有說错,還是自己听错了?
“這丫头,太像我年轻的时候了。其实太端庄的女孩也不好,不懂得变通,像曼彤這样的,人机灵又聪明,正是做皇后的上上之选。她进了宫,跟着哀家磨练几年,就沒有問題了。”
“可是,曼彤年龄太小了点儿吧!”
“都17了,也不小啊!当年,哀家13岁就入宫了,14岁开始侍奉先帝,那时候真是扔石头過河,坎坷啊!可是曼彤就不同了,有哀家這么個姨妈,谁敢欺负了她。”
“這……”
“哀家看出来了,老二脾气太倔,老大不喜束缚,只有曼彤天生丽质、貌美赛仙,是最最合适的人选。妹妹,就這么定了!”
尔澜一看大势已定,反驳已是徒劳,便不再多话。只是一想到曼彤以后的日子,就心痛不已。所谓伴君如伴虎,曼彤這调皮的性子如果不改一改,将来一定会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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