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試探出真相
與此同時,還不忘試探,在心中嘀咕:“嚴嬤嬤和進寶是不是察覺我是假貨了?”
“不然,怎麼老是暗中對視,想要自己手上的印章?這怕不是想要用印章調動人馬,傳信回去,讓水氏族人想法子弄死自己,然後……”
“咳咳~”
還沒嘀咕完,耳畔立即傳來嚴嬤嬤輕輕的咳嗽聲,打斷她的心聲,對此,水淼淼立馬明瞭。
既然暴露了,那人就別留在跟前礙眼。
水淼淼果斷坐起,掀開牀幔,佯裝怒色,衝着她起身而故作惶恐跪在牀邊的嚴嬤嬤道:“本宮睡眠本就淺,嬤嬤這是何故?”
“若是身子不適,那便早日告老,本宮絕不會虧待嬤嬤,定會派人照料嬤嬤,在你跟前承歡膝下的同時,還能給你養老。”
聽見這話,嚴嬤嬤自知不能善了,可能自己露出破綻,被抓住了馬腳,她多半是不能留在娘娘跟前伺候了。
故而,嚴嬤嬤當機立斷跪在牀邊,咬緊牙關,下了狠手對自己的臉頰左右開弓:“奴婢該死,擾娘娘清夢……”
話都沒說完就被水淼淼出聲打斷:“嬤嬤這是做什麼?”
聲音帶有驚愕,恍若是沒有料想到嚴嬤嬤對做出這樣的反應似的。
說完,雙腳落地,以強硬的態度把嚴嬤嬤從地上攙扶起身,她面露無奈,擡手輕拍嚴嬤嬤手背,雙眸對上嚴嬤嬤的眼睛,略有一絲委屈溫柔道:“嬤嬤這不是在剜本宮的心嗎?”
“本宮自幼便是嬤嬤奶大的,在本宮心中,嬤嬤同本宮的親生母親無二……”
聽見這話,嚴嬤嬤心間不祥的預感漸濃,雙膝再次猛跪在地上低眉順臉:“奴婢不敢比肩夫人,娘娘和夫人都是天上皓月,奴婢不過是凡間的螢蟲,雲泥之別。”
溫柔的嗓音好似能掐出水來,甜膩得沁人心脾,可她的主子絕對不會這般,笑裏藏刀,句句尊重憐惜,但一聲聲本宮宛如彎刀,硬生生把兩人二十來年的情分界限分割開來。
而她的主子,對她自是敬重,在她面前都是以我自稱,鮮少有稱本宮的。
既然留不住,那就主動出擊:“奴婢年歲漸老,頭腦和四肢不似從前那般麻利,怕耽誤娘娘大事,今日就厚着臉皮,仗着娘娘的寵愛,同娘娘告老還鄉。”
只要“皇后娘娘”同意她告老還鄉出宮,屆時她就能把消息傳回府中,哪怕她剛出宮就被滅口。
都說人老成精,這句話真是一點錯都沒有。
水淼淼神色未變,上揚的嘴角恰到好處,鬆開嚴嬤嬤的手,坐在牀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腳邊之人:“嬤嬤這是哪的話,沒有嬤嬤護着,本宮如何在這前有豺狼後有虎豹的後宮裏突出重圍?”
“嬤嬤可是本宮的定海神針,左膀右臂,這種話,往後嬤嬤就別說了,本宮一點都聽不得,在這深宮中,除了你和進寶,本宮又能重信誰?”
語罷,話鋒一轉,彎腰把人拉起,眉眼染上笑意,甜膩的嗓音夾雜一絲撒嬌:“嬤嬤可是常樹青,哪裏就老了?”
“不過,既然嬤嬤覺得乏累,那便多休息,本宮跟前確實需要心細如髮的人伺候,但心細之人,容易思慮過重傷身。”
“如此一來,確實不利嬤嬤養身,那便這樣,今後就有勞嬤嬤幫本宮盯着底下的奴才們,把院中的花草打理利索。”
“你就看着使喚他們就成,無需嬤嬤親自動手,等天亮後,把雲祥宮所有的奴才召集起來,本宮挑幾個手腳麻利的,到跟前來伺候。”
“嗻,奴婢謝主隆恩。”
嚴嬤嬤順從地磕了三響頭,言語充滿了感激。
“下去吧,本宮再小憩一會。”
“奴婢告退。”
因開門而灌風的屋子,燭火隨之搖曳雀躍,拉長了嚴嬤嬤倒影在地面的身影,清晰可見的身姿,漸漸走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不過瞬息,那黑夜宛如蠻荒之地裏的兇獸正血口大張,把嚴嬤嬤吞噬殆盡,不見身影。
房門一關,水淼淼這才斂迴心神,躺回去,心思百轉。
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份額,把嚴嬤嬤送出宮,顯然不是明智之舉,那這個空位就很難空出來,索性先把人換一個,尋找機會培養自己的人手。
幸好陪嫁的奴才,和內務府送來的奴才皆自成一派,鮮少有被陪嫁的奴才收買的。
最主要的,既然自己的心聲能被外人聽見,那就表明瞞不過仲景雲和後宮衆人,說不定,那些個世家大族也略有耳聞,不過是琢磨不透仲景雲的態度,而暫時按兵不動。
她一個女人,抗衡不了一個國家,更抗衡不了一個時代,唯有努力堅守自己的本心,別輕易被“時代之風”所同化侵蝕。
仲景雲必定有所動作,按照記憶裏,初一和十五,除了嬪妃們會過來給她請安之外,皇子和皇女們也必須隨同他們的母妃一同前往給自己請安。
但,昨日除了仲景雲上門留宿之外,別說皇子皇女們過來請安了,連同嬪妃也不見蹤影,可見仲景雲在發現她這隻孤魂野鬼的時候,已經有所行動,加以防範了。
心聲能爆馬甲,那她何不將計就計?
想通未來的路怎麼走後,水淼淼立即閉眼睡覺蓄力,以後硬仗天天有,可不能未戰先衰。
次日,進寶召集雲祥宮所有奴才等候水淼淼發言。
進寶躬着身,小心謹慎出聲:“娘娘,雲祥宮所有的奴才都在這,您瞧瞧。”
昨夜嚴嬤嬤已經把自己的猜疑告訴她,且明言娘娘對他們有所懷疑,而嚴嬤嬤也被娘娘隨便找個由頭調到門外候着,今後怕是難以貼身伺候了。
幸好,娘娘怕打草驚蛇,暫時不敢大動干戈,所以嚴嬤嬤依舊是從四品鳳儀女官,手中有點權利,沒被卸磨殺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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