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喜子遭遇不測

作者:水淼淼仲景雲
看着被冬迴帶來跪在腳邊啼哭,述說自己是無辜之人,吵得她頭暈腦漲的,不耐煩支着腦袋,吩咐道:“堵住他們的嘴,帶出去,挨個審問,他們說清,在烹飪血燕的時候,他們都在幹什麼,有什麼能證明的所說的話爲實?”

  “把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全都記錄在冊,拿來本宮看。”

  “嗻。”

  冬回叫人押他們幾人出去,進行審問。

  半盞茶功夫後,春玲帶着習太醫趕來,同時還有聞訊趕來的仲景雲。

  他腳步聲比往日沉着冷靜的腳步聲多了幾分急切,眉宇間夾雜一絲擔憂,顧不上落座,站定在水淼淼跟前,擡手摸額頭:“你沒事吧?”

  “臣妾無礙,不小心驚擾到您,是……”

  “不必多言,皇后之事,事無大小。”

  見水淼淼滿臉歉疚,欲想出聲請罪,仲景雲擡手摁住她即將起身行禮的身體,讓她坐回去,而後,自己落座在一旁,催促習太醫:“快給皇后診脈瞧瞧。”

  “嗻。”

  醫徒快速從藥箱裏掏出相應工具,習太醫落座,擡手給水淼淼診脈,幾息後,收回手,起身回稟:“啓稟皇上,皇后娘娘脈象強勁有力。”

  “想來是剛入口,立馬察覺出不對勁之處吐出來,並漱口,毒物未能落腹,所以纔沒有給娘娘造成什麼損失。”

  冬回端來那碗摻了東西的血燕:“習太醫您瞧瞧,這裏面摻了什麼東西?”

  習太醫接過,聞了聞,用手沾了一點,放入口中細品,隨即臉色大變吐出來,春玲趕緊遞上溫水,讓其漱口。

  習太醫嚇得魂不附體,豆大的冷汗,從額頭上滲出滴在衣襟上,匆匆跪地叩首,其他人見狀,緊跟其後。

  耳邊傳來習太醫驚恐的聲音:“是鶴頂紅,俗名叫砒霜,劇毒,目前無解藥,若是不小心沾上,怕是……”

  大羅神仙降世也難救。

  這話,習太醫沒敢出聲,心臟都快從口中跳出來了,渾身氣血瞬間冷卻,凍得他直哆嗦,嘴脣顫抖。

  仲景雲迅速握住水淼淼的手,一臉後怕:“沒事,沒事。”

  聲音漸漸微弱,像是安撫水淼淼,也像是在安撫自己。

  “臣妾無礙,皇上別擔心。”水淼淼回握仲景雲的手,發現他指尖泛涼,且微微顫抖。

  這是……

  水淼淼不敢細想,匆匆回眸。

  自從仲景雲來了之後,梁德權便接手冬回審問一事,此事拿着證詞進來,看見大傢伙都不出聲,除了坐在上首的帝后倆人之外,其餘奴才跪滿一地。

  梁德權心裏沒由來咯噔一聲,暗感不妙,雙手奉上證詞:“皇上,娘娘您瞧這是審問出來的結果。”

  仲景雲接過,逐字看清上面的證詞,有一個名爲綠梅的,攀扯咬出是敏妃指使所爲。

  那一刻,仲景雲的心境彷彿被驟雨突襲,沉入了無垠的幽谷,臉色陰鬱得能擰出水來,漆黑的眼眸深邃莫測,宛如夜幕下最隱祕的深淵,吞噬着周遭所有的光亮。

  捏着證詞的手腕青筋凸起:“押入慎刑司,捉拿綠梅相關人員,連同家眷的主子。”

  等拿捏她的至親之後,綠梅還能攀扯胡咬。

  縱使敏妃有心往上爬,想要對水淼淼下手,也絕對不是現在。

  如今她身懷六甲,需要更加謹慎不說,更何況是雲祥宮內有他的人,最令他覺得可怕的是,他的人竟然沒有察覺出綠梅的不對之處,並讓她下手成功。

  “嗻。”

  梁德權應聲時,主僕倆人對視一眼,被稱爲仲景雲肚子裏的蛔蟲,梁德權怎能不知主子的意思。

  擡腳出去後,凡是仲景雲留下來的暗樁,全都被髮落出去,暗中受刑罰,並且重新換一批較爲幹練的奴才過來當值。

  習太醫等人退去後,仲景雲把證詞遞給水淼淼看,他糾結的眸光直逼水淼淼,爲敏妃辯駁道:“她或許有這個心,但此時敏妃身懷六甲,以她的謹慎,絕對不會選在這個檔口下手。”

  “你可以想想,日常中,可有人和你生了間隙?”

  聞言,水淼淼嘴角上的笑一僵,心下一緊,垂眸翻閱手中證詞,看見綠梅上面闡述的話,眨了眨眼睛,斂去眸中酸意:“皇上說的是,但往日裏,臣妾並未與人起爭執,多半都是與人交好,此刻,臣妾如同站在霧裏,有點看不清人心了。”

  “您也知道,臣妾粗心大意,對於一切細枝末節的事情,從未放在心上,這件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臣妾也慌了手腳,還請皇上代爲明察。”

  說着,把證詞擱置在茶几上,起身欲想跪在仲景雲腳邊謝恩,可剛起身,就被看穿她意圖的仲景雲摁回去:“眼下並無外人,你我夫妻無需客氣。”

  “這件事情,縱使你不說,朕也不會坐視不理,你不用擔心,朕會派人查清,給你一個交代。”

  又是給一個交代。

  上一次,被人用玉佩陷害的交代,她都沒有收到,這次恐怕是也後續無果了。

  “謝皇上恩典。”

  一時之間,室內鴉雀無聲,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熱浪鑽入鼻孔,吸進肺中,讓他們倆身體跟着滾燙。

  仲景雲有幾分意動,剛伸出手想要牽住水淼淼的手,可腦海中忽然出現晉華宮那堆積如山的奏摺,立即宛如被人潑了一盆涼水,慾望瞬間消失殆盡,收回手,起身:“晉華宮還有事情,朕先走了,等有信了,朕派人給你說一聲。”

  “恭送皇上。”

  水淼淼緊跟起身,送到門邊,目送對方遠去。

  等仲景雲身影消失在殿門外,水淼淼這纔回房窩着,隨便喫幾口充飢,躺牀上覆盤。

  綠梅這個小宮女,她有點印象,是上次她不小心摔折胳膊的時候,被太后一起塞進來的。

  可是,後來雲祥宮的奴才又被仲景雲找藉口換了一半出去,此次,仲景雲能及時得到消息,這裏面要是一點水分都沒有,她是不信的。

  敏妃……?

  她將信將疑,後宮之中,女人很難真正做到交心,多數都是言深淺交,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能玩得好的,就多在一塊玩幾次,只要不是利益衝突,就沒有必要翻臉,這個精髓是後宮女人必備技能。

  能被仲景雲清出去的人,除了太后塞進來的人之外……,就剩他的人。

  對,就是僅剩仲景雲的人。

  他不放心自己,像她這樣的異端,必須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能安心。

  忽然間,她靈光一現,快速掀開牀幔,衝外面喊道:“冬回進來。”

  “嗻。”

  門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隨即門應聲而開,前後不過兩息時間,可見冬回是在隔間候着。

  冬回喘着氣問道:“娘娘可有什麼事情交代奴婢去做的?”

  水淼淼敏銳注意到冬回粗重的喘氣聲。

  這明顯很不對勁,若是她人在隔間候着的話,不過兩步路的距離,怎麼會喘氣?

  “你幹嘛去了?怎麼會這麼喘?”

  懷疑的眼神落在冬回身上,宛如針尖似的,紮在心裏,疼得她頭皮一緊,雙膝跪地叩首:“回娘娘的話,奴婢方纔在隔間給盆景鬆土。”

  隔間不止冬回一人在,這種事情,她沒有必要撒謊,因爲一旦她撒謊,隨便一問就能露餡。

  聞言,水淼淼不置可否,擡手把人拉起來,笑道:“好冬回,這忙前忙后辛苦你了。”

  冬回順着對方腕力起身,熱淚涌上眼眶,搖搖頭:“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敢邀功。”

  “綠梅可是世奴出身?若是的話,你去查查她是哪個姓氏的世奴。”

  世奴,名義上世代爲奴,從前朝沿襲下來的姓氏,代代相傳,只能爲奴。

  “嗻。”

  見水淼淼躺回去,冬回給她落下牀幔,擡腳出去。

  眼下,車輪子輾到敏妃身上,就看她怎麼反擊,亦或者,自有仲景雲這個代言人幫忙辯駁。

  不過,含金量如此高的代言人,就算他想要顛倒黑白,水淼淼又敢說什麼?

  小喜子回來的時候,臨近宮門落鎖,還是一瘸一拐回來的,身上沾有污泥,臉上有劃痕血跡,面如紙白,頭髮凌亂,雙眼紅腫,眼神渙散,整個人就跟一塊破布似的,像是被人……

  身上衣服皺巴巴,細看之下,有些地方顏色比別的地方深。

  “娘娘奴才回來了。”

  小喜子心如死灰跪在水淼淼腳邊,泣不成聲,說是癱跪,不如說是心存死意。

  水淼淼順着小喜子衣領往下探,頓時瞳孔一震,看見一抹殷紅,像是被人用嘴吸吮出來的。

  水淼淼急忙把小喜子攙扶起身落座:“冬回趕緊倒杯熱茶來。”

  “嗻。”

  冬回和春玲也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倒杯熱茶遞過來,把癱成軟泥的小喜子靠在自己懷中,喂水:“小心燙口。”

  小喜子聞言不作聲,只是突然抓住冬回的手,猛灌,一時吞嚥不及,咳嗽出聲,聲音過於急切,一聲蓋過一聲,小喜子躬身使勁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般,淚涕橫流。

  隨即,環抱住冬回的腰肢,嚎啕大哭,邊哭邊咳嗽,到最後,直接推開冬回跪在地上乾嘔。

  聲嘶力竭的哭聲響徹雲祥宮上空,痛徹心扉的感覺,太過有感染力,水淼淼和冬回春玲主僕三人都忍不住跟着紅眼落淚。

  把小喜子攬入懷中,幫忙處理污穢物,喂溫水。

  細觀之下,小喜子的容貌甚是惹人喜愛,透着一股子福相。

  他擁有一張白皙細膩的娃娃圓臉,彷彿初綻的桃花般嬌嫩,脣色紅潤,牙齒潔白如玉,加之那雙劍眉斜飛入鬢,星眸閃爍,更顯英氣勃勃。

  更難能可貴的是,他情商頗高,言辭間總是帶着幾分甜意,讓人聽了心曠神怡,如沐春風。

  在這個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時代,對於某些人而言,誘惑力不比女人低。

  之前,她從來沒有細想過這個事情,以爲他出宮去辦差事,身上有云祥宮腰牌,代表自己人,再者,算半個男人,怎麼着也比女人出門危險係數低,可沒成想,還是出了事。

  等小喜子緩過勁後,從冬回等人懷中起身,軟軟往地上一跪,推開水淼淼想要拉起身的手,熱淚涌上眼眶,淚珠倒映出搖曳的燭火,火焰在他眼眸裏,襯得他如同從地獄而來的惡鬼一般,渾身散發濃郁的怨氣。

  哭得滿臉通紅,破碎感拉滿:“奴才有幸得水府庶出三少爺“青睞”,還請娘娘莫怪罪奴才玷污了三少爺。”

  “期間奴才拒絕過三少爺的,並且拿出雲祥宮腰牌給三少爺看,同水府之人求救,他們全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說着,擡眼看向蹲在自己跟前,因心疼他而落淚,愧疚差點把她淹沒的水淼淼,小喜子欲想擡手爲其拭淚,可想到自己醃髒的身子,落寞垂落下去,咧嘴一笑:“能爲娘娘解憂,是奴才的福分,奴……”

  話都沒說完就被水淼淼抱住打斷,她泣不成聲祈求:“對不起,請給……,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相信我,我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相信我。”

  “活着好不好?求你了,對不起,我沒能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早知如此,我一定不會讓你出宮,一定護住你們每一個,對不起……”

  小喜子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脣,有股甜腥味被舌頭捲入腹中,垂落在身側的手微微顫抖,隨即大膽攀上水淼淼肩頭,爲其撫背,溫柔一笑應聲道:“好~”

  水淼淼幾個哭得幾近昏死,今日絕對是地府一日遊,什麼糟糕的事情,全都被她遇上了。

  宣泄良久,這種事情不好讓外人知道,在小喜子再三祈求下,水淼淼這纔打消給他請太醫看的念頭。

  不過,還是送了一堆各種膏藥,找了一個小太監給他上藥,看着他入睡,水淼淼回了寢房,聽給他上藥的小太監說,都撕裂了,滲着血珠子,鮮紅色的褲子凍出冰碴子來。

  水淼淼心痛得難以成眠,淚水在她的眼眶中不絕如縷,彷彿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訴說着內心的哀傷。

  夜色深沉,她卻輾轉反側,每一絲睡意都被那不絕的心痛所吞噬,雙眼中的晶瑩,是她此刻最真實的情感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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