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筋斗雲
“我們這是要出發了？”看着張明文的神情，艾森便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
“沒錯，學校快正式上課了，你們還需要什麼東西嗎？”張明文點了點頭，反問了一句。
“不用，我們這幾天已經休息好了，既然要正式上課了，那麼就走吧！”艾森擺了擺手，緊接着又問，“現在就走嗎？”
“是的，還有一個小時船就要開了，我們得提前過去。”張明文將袖子拉開，看了看手錶的時間回答道。
索性，艾森帶着哈利他們是來學習的，而不是真的來旅遊的。既然要正式入學了，那就不能繼續耽誤了。
隨意的收拾了一番，艾森等人便跟着張明文坐上出租車便離開了這家酒店。
雖然這邊街道狹窄，車輛行駛中比較擁堵，但在座的人包括張明文在內都不是普通人，只要一個咒語就能解決問題。因此，行程倒也沒耽擱。
半個小時之後，艾森等人跟着張明文已來到江邊。
江面碧天一色，未等細看，便能看到碼頭已有大船靠近。
江邊景色對於艾森來說倒也不算什麼，他和張明文進入船艙，安靜的等待着。
但對於哈利等人來說，乘船趕路倒是一項頗爲新奇的體驗。於是，哈利、馬爾福等人在甲板上眺望四下的景色。
登船行使了約麼一個小時，衆人便已經踏上了陸地。
“教授，我們到了嗎？”剛從船上下來的哈利，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估計還得走一段路！”艾森微微搖頭，將目光放在了張明文身上，“我們怎麼過去？坐火車過去？”
“當然不是，坐火車速度太慢了一點，走吧，跟我來！”張明文微笑着擺了擺手，然後朝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火車速度慢，這個倒是真的。在這個時代，這裏的火車應該還是綠皮火車呢！至於高鐵，那得等好些年以後了。
“走吧，跟上！”對哈利等人招呼了一下，艾森便迅速跟了上去。
跟在張明文身後，七拐八拐，鑽入一條街道，走到盡頭巷尾處，一個隱藏着極爲不顯眼的名叫“垃圾回收站”的店鋪出現在幾人眼前。
看着這個名字，艾森嘴角抽動了幾下，想要說什麼卻搖搖頭沒說出來。
推門而入，他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
房間內兩側擺放着支架，一邊的支架擱板上擺放着黃符、毛筆、桃木劍、陰陽鏡等各種物品，另一邊支架隔板上擺放的則有刀、槍、劍、棍、拳套等物。
這些事物既讓艾森感覺熟悉，又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說它們熟悉，是因爲那些東西艾森前世在電影中看過不少，有些是道人的標配，有些則是走江湖的標配。說它們陌生，是因爲這還是艾森第一次直接在現場看到這樣的東西。
而且，這裏的佈置雖然是一家店鋪，但在街邊唯獨這麼一家，倒是讓他覺得有些驚訝，感覺這間店鋪好像不止是店鋪那麼簡單。
進門正對面，則矗立着一個高高的櫃檯，櫃檯後靠在椅背上的是一個年輕人。年輕人頭戴七星冠、身披青藍色道袍，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年齡跟艾森差不多一般大小。
僅從氣質來看，就能看出這個年輕人並不一般。但若說實力的話，嗯——，雖然比英國那邊成年巫師要強一些，但對艾森卻沒有多少威脅。
不錯，這就是這邊的巫師了嗎？艾森猜測着心中正暗自點頭時，視線放在了其手上，頓時臉色一滯，嘴角不由的再度抽動了一下。
嗯——，對方手中拿着一個古董磚頭“掌上游戲機”，正在翻來覆去的檢查着什麼。好吧，看來這邊的巫師界，對科技造物接受程度要強許多。
“小鄒！還在弄你那些東西呢？”進門之後，張明文直接在櫃檯上敲了敲。
“是張老師，人你都接過來了，就是他們嗎？”被稱作小鄒的年輕道士，彷彿回過神一般，戀戀不捨的將遊戲機放下，對着艾森等人打量一圈後，低下身子摩挲了起來。
“不關你的事！快點，動作麻利點，我還要帶他們去學校呢！”張明文在櫃檯上又敲了幾下，沒有回答對方的話。
“切！不就是交換生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年輕道士站起身子，將幾張‘抹布’仍在桌子上，然後撇了撇嘴。
“既然你打算當科學家，那就讓我們這幫老傢伙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張明文將‘抹布’收起來，用語重心長的姿態繼續說着，“還有，在學校學的煉器別荒廢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研究一段時間，絕對能夠搞出來一些成果！”年輕道士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些許的不耐煩。
“走吧！”張明文一臉無奈，然後對着艾森說了一聲，徑直轉身出了這個店鋪。
艾森一臉問號，卻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過，看了看哈利等人也是一臉懵逼的模樣，便聳了聳肩轉身跟着走了出去。
離開前，艾森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個叫做小鄒的年輕道士，又將掌上游戲機拿着琢磨了起來。看其全神貫注的姿態，怕不是要把它拆掉了。
不過，聽方纔張明文所說，對方要當什麼科學家，這倒是讓艾森頗爲驚訝。他着實想不到，這邊居然有巫師想成爲科學家。
假如對方真有這般志向，恐怕會在麻瓜世界做出一番大事呢。
“張先生，你方纔從那邊拿的是——”出門之後，看着站在一旁的張明文，艾森即刻問了起來，同時也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點疑惑。
至於直接問對方爲什麼拿一些‘抹布’，倒不用那麼直接。
“嗨，你太客氣了，直接叫我老張就行。”張明文手中攥着‘抹布’，徑直襬了擺手，“要不然，就按照你們那邊的習慣，叫我‘張’也行！”
“好吧，張，你叫我艾森就行！”艾森臉上泛起一抹笑意，視線再度放在了對方的手上。
“咳咳，這東西是我們這邊獨有的道具，跟你們那邊的飛天掃帚的作用一樣。”張明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將‘抹布’揭開，分別遞給了艾森等人。
“哦？這是飛毯？你們這邊不是要御劍飛行嗎？我們體驗一下那個，怎麼樣？”被揭開之後，艾森才發現那好似飛毯一樣，頓時來了興致。
“御劍飛行確實可以，但每一柄飛劍煉製出來都需要長時間孕養纔可以。”張明文臉上露出無奈之色，但還是詳細的解釋着，“而且，這也不是什麼飛毯，它是一次性飛行道具，你們試一下就知道了！”
張明文說完後，便將手中剩下一個‘抹布’平鋪着扔在地上，然後上前一步，兩隻腳都踩在了上面。
“不用擔心，這是筋斗雲公司的產品，歷經考驗從未出錯！”見艾森等人愣住，張明文趕緊解釋了一句。
不過這樣的解釋，卻讓艾森額頭冒出一絲黑線。
筋斗雲公司，這公司的名字？好吧，真的是簡單明瞭，一眼就能看出這家公司是幹嘛的。
將手中的‘抹布’展開，感受着其中蘊含的魔力波動，艾森朝哈利等人示意了一下，然後像張明文那樣，攤開扔在地上，然後直接站了上去。
“準備好了沒？”張明文看着艾森等人已經站了上去，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都別擔心，知道了嗎？”艾森扭頭看向哈利等人，叮囑了一句之後朝着張明文點了點頭，“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張？”
“別擔心，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張明文點了點頭，隨即臉色一正，雙手交叉在胸前，然後掐了個訣，指向了衆人腳下的‘抹布’，然後低聲喝道，“目的地，正一學堂大門口，出發！”
看到這一幕，不知道爲什麼，艾森突然覺得想笑。
但沒等他有什麼反應，就發覺隨着張明文聲音的落下，腳下的‘抹布’登時起了變化。
只見那‘抹布’彷彿被沸水蒸熟了一般，上面憑空騰起絲絲白色霧氣，繼而繚繞着，在周圍纏繞了起來。
緊接着，那白色霧氣越來越多，隨後化作一團丈許大小的雲朵。不但將那‘抹布’遮擋了起來，就連他的雙腳也包裹了起來。
再看看哈利等人的腳下，紛紛如艾森腳下這般，生出了變化。
哈利等人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這一幕。緊接着，沒等艾森說什麼，便直接感覺腳下一鬆，傳來一陣陣軟綿綿的感覺。
嗖——
衆人一下子飄了起來，緊接着如同流光一般直衝雲霄。
“騰雲駕霧？”艾森驚訝的看向飛在他身前不遠處的張明文。
“騰雲駕霧這等神通可不是誰都會的，這只是筋斗雲公司開發出來的產品罷了！”張明文擺了擺手，但他臉上的得意之色怎麼都掩飾不住。
“這太神奇了！”哈利忍不住讚歎道。
“沒想到我們居然能夠踩着雲在天上飛，我還以爲只能騎着掃帚飛呢！”漢娜說着用力踩了踩，發現腳下雖然綿軟，但卻格外堅實。
“這樣的飛行方式確實很酷！”帕德瑪也是滿臉好奇的看着腳下的雲霧。
“這東西拿到對角巷賣的話，肯定會受歡迎的。”哈利彎腰在雲霧上拂過，指尖繚繞着一絲雲氣，繼而飄散開來。
“筋斗雲公司開發出來的產品，莫非名字也叫筋斗雲？”艾森望了望四周，發現衆人在雲霄之上飛行，周圍好像有無形護罩護着他們，臉上好奇之色更加濃郁了起來。
“你看過《西遊記》？”張明文驚訝的看着艾森。
“粗略看過一些，但我對其中的神通和法寶都很嚮往。特別是孫悟空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艾森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
“筋斗雲公司確實有一朵筋斗雲，是花費了大力氣才煉製出來的。那一朵筋斗雲才叫厲害，雖然沒有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但是一瞬千里也是輕而易舉。”張明文微笑着，指了指腳下，“這些都只是根據那朵筋斗雲簡化改造出來的產品，而且都是一次性飛行道具，算不得什麼。”
《西遊記》雖然是神話小說，但裏面到底有多少東西是真的，艾森就沒辦法確定了。但畢竟，這邊連筋斗雲公司都出現了，而且人家還搞出了能夠一瞬千里的筋斗雲。
因此，艾森之前還略有些散漫的心態，立刻稍微收斂了起來。
不過，就算《西遊記》中的許多神通和法寶都被真的弄出來了，艾森的實力也已經足夠自保了。
別的不說，他能夠化身爲光，一秒鐘飛行三十萬公里，誰能追的上？
什麼？你說這邊有沒有人會五行遁術或者縱地金光？呃，算了算了，反正艾森也沒打算搞事，那怕什麼，對不對？
“這些飛行道具的煉製，用的是鍊金術吧？”念頭轉動間，艾森清空了一些雜念，轉頭問了起來。
“鍊金術？我們這邊也有鍊金術，但只是一個叫法，跟你們那邊有差別。如果你說的是煉製一些道具器物的術，我們這邊其實叫煉器術，雖然技法可能會有些不同，但其實本質上都差不多。”張明文點了點頭。
“煉器術，確實是這樣！”艾森點了點頭。
這麼說的話，倒是合情合理。畢竟，在這方世界，超凡力量本質都是魔力，那麼以此而發展出來的鍊金術或者煉器術，其實都是對魔力的應用而已。
就拿他腳下的筋斗雲來說，只是這麼體驗一次，艾森其實也有把握通過自己所掌握的鍊金術知識，煉製出來一件功能一模一樣的筋斗雲。
畢竟，這玩意不是神通法術，而是一種飛行道具。
而飛行道具的核心功能就是飛行。如此，煉製一件能夠載人飛行的雲朵，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至於張明文之前說的，他們這邊的鍊金術，艾森前世也瞭解過一些，大概就是古代方士掌握的一些技藝，後來還發展成了煉丹術。
“聽說，你們那邊有個叫做尼可勒梅的人，用鍊金術煉出了魔法石？”張明文突然開口，說話間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好奇。
“沒錯，據說是在六百多年前煉製成功的！你們這邊，也有？”艾森說着，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訝。
“聽着倒是像外丹，我們這邊現在追求這個的很少！”張明文搖了搖頭。
“外丹！”艾森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假求於外物以自堅固？”
“看來你很懂！”張明文看着艾森好似要看穿他一般，再一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假求於外物，便很難道心永固，道心無法永固，便無法明心見性。無法明心見性，心靈便遲早蒙塵。一旦心靈蒙塵，即便得一時長生，最終也要入劫。”
“道心永固嗎？”聽着張明文的話，艾森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沒猜錯，那尼可勒梅肯定是放棄了長生？”張明文看着艾森，雖是在問，但語氣中的堅定意味卻很明顯。
“尼可勒梅放棄長生，怎麼可能？”沒等艾森說什麼，一旁的漢娜便嚷嚷了起來。
“是啊，他怎麼可能會放棄長生呢？”帕德瑪附和着，一臉的不解。
至於瞭解一些事情真相的哈利，則一臉驚訝的看着張明文，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也就是說，即便有人假借外物求得長生，也必須性命雙修、道心永固，不然的話，最後心靈還會出問題。”沉思了片刻，艾森不動聲色地說。
“沒錯。不過也不盡然——”張明文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這？”艾森用驚訝的眼神看向對方。
“你說，一個人要是想死，卻怎麼也死不了，那會怎麼樣？”張明文澹澹的說道。
“呃，大概會瘋掉？”艾森說着差點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那，瘋的時間長了之後呢？”張明文繼續問。
“精神混亂，自我意識泯滅？”艾森說着便思考了起來。
“我不是說了嗎，想死也死不掉！”張明文臉上露出了笑意。
“瘋的時間長了，大概會清醒過來？”好似想到了什麼，艾森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沒錯，在一個孤立的系統中，熵增過程就是從有序向無序發展的過程。但生活在此方世界的任何人，是不可能孤立於時間之外的，所以，無序重歸有序，並不是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好傢伙，這番科學的解釋，讓艾森直接翻起了白眼。
好吧，雖然這些話說的沒頭沒尾，但大概意思他還是明白了一些。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人道心失衡的長生者，他已經達到了想死卻死不了的程度，那麼他只要肯熬時間，就算他是個瘋子，也有清醒過來的機會。到時候，說不定這人還能通過這種方式做到“道心永固”。
“好吧，張，我有點不明白，你爲什麼會跟我說這些？”沉默了一下，艾森開口問道。
說實話，這些話好像也不涉及什麼機密，但對方無緣無故跟他說這些，還是讓他有點不明白。
“說這些？只是跟你閒聊而已，哪有什麼爲什麼？”張明文搖搖頭，然後指了指下方，“好了，準備好，我們到地方了！”
這邊話一說，艾森便覺得身形一矮，看向哈利等人時，便發現他們同時向下降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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