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面對(盧平場合)
“這說明,抽象的概念或許在神奇動物們的眼中就是許多具體的事物的集合。”
“事實也是這樣就是了。”盧平笑了起來,佈滿了抓痕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溫暖而由衷的善意,“我很高興你沒有被那樣抽象的...額,事件?所影響。”
“人們很難認清自己,如果能儘可能地瞭解自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克勞尼學着他的動作捧起自己手裏的水壺蓋子,吹了吹上頭的熱氣。
縹緲的霧氣的掩蓋下,她的表情讓人看得不太真切。
“我害怕看清我害怕的事物,是因爲隱隱約約地,我感覺我沒法去控制這樣的、讓我害怕的事情發生。”她說,“但是人總得面對自己,對自己的逃避是最大的不負責。”
“拿破崙曾經說過:你某天遭到的災禍,是你過往的某天疏懶的報應。”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我其實一直在爲那個可能擔憂。”
她也不太清楚,自己爲什麼向着一位剛認識的教師傾吐這麼多東西。但是,確實,除了他,還有誰能夠傾吐了。
一個與任何事件看上去無關地、無意間撞破這種不該有的恐懼的,局外人?或許可以這樣說?畢竟盧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熱心腸地過分的貧民教師。
換成任何一個人可能都很難理解她對於死亡的恐懼。或者說,他們可能會認爲,她這樣想是不值得的事情。爲那些沒有發生的事情而擔憂,是笨蛋才做的事情。
也是把別人放置到比自己弱小的位置,認爲自己在強力上的地位高於其他人
不是對她自己的,是對除了自己任何人的,所有於她的任何人的飛來橫禍。
“如果有一天,誰是出乎我意料地、沒有走向無疾而終的死亡,這都讓我恐懼吧...”
“這樣啊...”畢業於格蘭芬多的年輕教師突然明白了艾伯特小姐執着的點在哪兒,“你應該是覺得自己真的,很厲害,纔會有這種擔憂。”
“雖然你確實很優秀,克勞尼,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或許你也是屬於‘有多大能力,擔多大責任’的那一部分思維派系的人。”
“但是,你得知道,有的時候,其他人擁有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和我想要他們無疾而終應該沒有區別吧?教授?”
“如果有的人自己追求死亡呢?”盧平問。
“不可能有這種事,教授。”克勞尼聽不得這個,腦袋搖晃地像個咕咚鼓。“沒有人會想要追求死亡。”
“總有些強力夠不到的地方。”經歷過悲歡離合、生死離別的萊姆斯·盧平,平靜地看着眼前年輕的斯萊特林,她有着這個年齡獨有的衝勁兒,“就像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們總是惡作劇或者闖禍,做些危險的事情。”
“或者不要爲不值得的人努力。”他說。
“但是他們堅決不這樣做。”
“在某些場合裏,死亡如果是不可避免的話,如果可以,總會有人希望犧牲的是自己,對不對?”
“不可以沒有犧牲嗎?先生?”
“這是很難的事情...”
“只要有沒法顧忌到的地方,即使再厲害的人也會失算。”
但是僅僅只言片語,剛認識幾天的他根本沒法說服責任感根深蒂固的艾伯特小姐。說實話,沒人會討厭一個誠實地、肯爲他人付出的人。
在社交過程中,這類人通常是最值得結交的類型。
但是這位小姐的擔憂或許有點兒過分了——至少在盧平看來,斯內普絕不可能是那個死在前頭的人。
他追求功名利祿,遠大的理想,極高的地位,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那樣的人不可能會露出博格特那樣淒涼又溫暖的眼神和表情。
而且,由一個學生來擔心自己的老師慘死?
而且還是魔法學校的老師?那個黑魔法大師斯內普?這也太遜了。
小孩們總是如此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想法,在年輕的時候認爲自己無所不能,直到遇到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也跨越不過的壁壘,難以攀越之牆,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能力有多麼的渺小。
但年輕的衝勁是好事兒。
只要她自己不被影響的過分就好了。
茶水的熱汽蒸騰的時間分外的短暫,霧氣消散的那頭,堅持自己觀點的艾伯特小姐衝着他揚起了一個不帶有任何寒意的笑臉:“我覺得我能調節好這些,謝謝您的開導!”
她顯然沒聽進去他說的話。
“雖然我一點兒也不確定你聽進去了多少,克勞尼。”盧平像個過來人一般老氣橫秋地說道,“生活總是得過下去的。”
“麻煩是解決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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