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什麼是經濟?(克勞德先生場合)
“那麼,這樣說的話,你有一個答案了嗎?”
“大概?”克勞尼亞不確定地反問她,“不能一下撤掉,但是我也不主張總是保持,世界有一個發展的趨勢,我個人認爲這趨勢不是分裂,而是走向共同,就像人們從個體發展爲族羣最後組成社會一樣。”
“如果要撤掉牆,就應當緩慢嗎?爸爸?”
“看你的要求是什麼。”克勞德說,“也有隻稍微放出風吹草動就強制推廣的政策,通常都是爲了達到某些政治目的。”
“但是這樣會不會讓政策影響的領域飽受衝擊呢?那那些人們怎麼辦呢?”
“這就是需要平衡的事情了,克勞尼,沒有事情能夠總是十全十美的發展,有得到通常就會有失去。”
“如果你判斷事情只依靠強烈的道德感,這是很難繼續下去的。”克勞德先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很快地呼了出來,似乎在通過這種方式來闡明他自己,“有的時候,更好的未來會以犧牲部分的利益爲代價,但如果人們希望走到那樣的未來,這樣的代價又是必然的。”
“你想要走上這條路嗎克勞尼?”
克勞德先生銳利的黑色眼睛透過反光的鏡片嚴厲地看了過來,這讓克勞尼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諮詢式的閒談。
“人生的許多決定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做出的。”克勞德先生一邊看着她,一邊又補充了一句。
她稍微明白了父親的意思。艾伯特小姐想。
就像是一本非常出名的政治類書籍,在目前使用人數並不多的互聯網,他的評論近乎是一邊倒的。但是在事實上,現實生活中幾乎所有的人又都是這樣做的。
“君主不應當有強烈的道德,但他們必須裝出仁慈的樣子。”,《君主論》一書總是在強調這樣的話語。仁慈和道德譴責感當然會讓發展停滯不前,就像之前達芬女士帶着她去看那些實驗動物們。
在有限的資本里,人們想要節約成本,就會縮短福利。爲了人類的福祉,需要犧牲動物的福祉,這對於人類本位人們來說是正常的。但所有的藥品上市之前都必須經過臨牀試驗而不止是動物實驗,也就是說,要讓接受實驗的人們暴露在風險之下,這回人們爲了多數人的福祉去犧牲少數人的福祉。
如果道德感強烈的人,會強烈地反對這種行爲。克勞尼想,或許她是一個軟弱的人,所以沒法直視這些,即使她知道這些的存在是有它的必然性的,因爲這些實驗無法代替。
有些人享受生活,有些人卻必然成爲實際上被奴役的客體。這些又被運氣所左右,比如出生、智力、身體素質以及境遇。
“我想我很難成爲一個合格的政客...”克勞尼低聲地回答,“爸爸,我覺得我很難做到拋去道德觀去行事。”
“但你知道什麼是必須的,也明白歷史的走向。”克勞德先生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懷有仁慈心不是什麼壞事,這表明你在做出決策的時候,會更加的柔和,能夠顧及到那些利益,那麼就會有人受到更少的苦楚。”
克勞尼想,她或許明白爲什麼克勞德先生和達芬女士能夠走到一起了。他們在這個問題上有着一致的看法。
“但是,‘慈父’做出的行爲卻並不仁慈。有時好心會辦壞事!”
“你是在說經濟崩盤後重建的那個國家嗎?”
“是的。”
“那就是歷史的必然性了。”克勞德先生說,“如果當時沒有更好的人選,那麼那件事情發生就是必然的。如果比他更爲平庸的人走到了他的位置,那麼結果可能會更糟糕。”
這或許是“運勢”。克勞尼想。
“你認爲目前有人能夠擔任你想象中的那個位置,然後達成你想要的結果嗎?”
好像...克勞尼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了一個蒼白但和藹的影子。
“有的。”她說,“但是我不明白爲什麼我的人選沒有選擇,選擇這樣做。”
“除此之外呢?”
“好像沒有,爸爸。”
克勞德先生好笑地看着她:“你瞧,你既覺得有能者不願上前,無能者無法上前,而當下確實積弊甚多,你想要改變。”
“你其實早就有答案了,我的孩子。”
艾伯特小姐凝重地點了點頭,看起來她的大腦正在飛速的運轉,以至於沒有空閒來控制她的臉蛋,再擺出一個什麼因爲問題被解決之後的快活表情。
“謝謝你,爸爸!”克勞尼給了艾伯特先生一個擁抱。
她沒有選擇繼續坐下來,反而拍了拍艾伯特先生的背,鄭重地向他點了點頭,禮貌地道別。
克勞德先生見着她輕輕撫摸了一下她脖子上靈動旋轉的掛墜,就消失在了客廳裏。
“一個優秀的孩子通常不屬於自己。”克勞德先生感慨,又重新陷回了沙發裏頭。從這一刻開始,他略微理解了老艾伯特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難得的,他想把自己埋到眼前的財經週刊裏頭,企圖敷衍地抹去那種微妙的、既酸澀又自豪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應該是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被一雙毫不留情的小手打中了鼻樑,報紙被拍出了“沙沙”的聲響,好在他的眼鏡早就滑落了,不然艾伯特先生認爲自己一定會被眼鏡的邊框刮到破相。
等他摘下報紙,眼前模糊地出現了達芬女士的臉蛋,始作俑者正躲在達芬女士的身後偷笑,他甚至分辨不出到底是哪個搗蛋鬼如此的調皮。
“到你的回合了!‘達芬女士把他的臉向兩邊拉扯,看樣子很享受這樣的觸感,“帶他們洗漱去,克勞德!”
“好嘛!”克勞德先生把眼睛撿起來,湊到達芬女士的臉蛋邊上,從側面吻到正面,在雙胞胎們已經開始不耐煩地前後推拉他的時候才從那種難捨難分中抽出身來。
“今天怎麼啦?”達芬女士問。
“只是突然很感慨。”克勞德先生回答,“還有像往常一樣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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