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作者:亡靈大菜菜
中午的午休時段,沒有人敢來打擾休息中的蘇涼三人,直到中午1點20,纔有工作人員前來敲開休息室的門,請蘇涼三人去到後場抽籤區等待1點30的分組抽籤。

  雖說上午的兩場比賽對蘇涼三人的體能和精力消耗都不小,但是畢竟都是年輕人,蘇涼三人的恢復能力都挺不錯,在喫過午飯輪番按摩放鬆休息之後,三人這會兒的狀態都恢復了不少。

  相對來說,就是武剛的恢復狀態或許略差幾分,畢竟武剛在上午的比賽中最後是傾盡全力才勉強贏了南韓隊的那個姜延河,而蘇涼和孫睿翔兩人在上午的比賽中,都還沒有到用盡全力的時候。

  但是武剛也並沒有表示什麼,而是平靜地跟着蘇涼、孫睿翔兩人一塊兒去到了抽籤現場。

  上午比賽完畢時,蘇涼沒有注意最終晉級決賽的選手都有哪些,但這會兒18名半決賽的晉級選手已經全數到達,蘇涼也一眼看清了在場的決賽選手都有哪些。

  首先佔據了一半人數的,就是華國、南韓與加拿大這3個國家全員晉級的選手,然後是日本的小林一平、鈴木本鄉,來自意大利的安東尼奧·莫羅,此外還有英國、德國、比利時的各1名選手,以及兩名美國選手還有1位來自俄羅斯的阿爾謝尼·基波兒。

  其中英國、德國、比利時和美國的那幾位選手蘇涼沒有太多的印象,但是那位來自俄羅斯的阿爾謝尼·基波兒倒是在上午四分之一決賽的第六組比賽中給蘇涼留下了頗深的印象。

  “這應該是一位短距離選手。”

  雖然這一屆的世青賽允許選手只報名參與自己較爲擅長的項目,但是有許多國家的隊伍還是讓選手報名了全項目的比賽,男子與女子的單項都只各自帶了3名選手前來參賽。

  其中俄羅斯的隊伍就是如此。

  在俄羅斯的隊伍中,弗拉季斯拉夫就明顯更擅長500米短距離的賽事,而這一位成功晉級到決賽的阿爾謝尼·基波兒更是如此。

  不過在上一屆的世青賽中,這位阿爾謝尼·基波兒並未代表俄羅斯前來參賽,因此認識他的人並不多。

  蘇涼也並不認識這位阿爾謝尼,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俄羅斯的短道速滑名將中並沒有這位阿爾謝尼基波兒的存在,但不妨礙這位阿爾謝尼在本屆的世青賽上有出衆的表現。

  上午的四分之一決賽第六組比賽中,阿爾謝尼登場時,他已經是俄羅斯代表隊中僅剩的一名選手,爲了發揮他在短距離上的優勢能力,即他出色的前程表現,他果斷地在四分之一決賽中直接使用了套圈戰術。

  從比賽一開始,就在全速衝刺。

  與阿爾謝尼同組的選手應對套圈戰術的經驗不足,並且也沒有把握在前程追擊阿爾謝尼之後,能夠將自己的優勢保持到最後不被超越。

  於是憑藉着這種果敢,哪怕在最後三圈時阿爾謝尼的滑行已經明顯變得十分勉強,他還是成功地用這個套圈戰術爲自己贏得了一個晉級資格。

  “這是一個非常果斷的選手。”

  蘇涼看着阿爾謝尼的方向,他倒是並不擔心阿爾謝尼在半決賽上的表現,他更擔心的是明天的500米距離賽事。

  如果說1500米單項他有信心衝擊獎牌的話,那麼從今天的比賽中,他所觀察到的一些500米距離選手的實力,蘇涼已經能夠預見到明天的500米之戰,對他來說不會是一場輕鬆的挑戰。

  在蘇涼觀察到場對手的同時,在場的這些選手也同樣在觀察蘇涼。

  從上午的兩場比賽中,這些選手已經切實認識到了蘇涼的實力。

  甚至在他們不少人的眼中,蘇涼的實力已經至少凌駕於南韓那個名爲姜延河的選手之上——至於蘇涼的實力究竟能不能徹底地掀翻南韓的另外兩名選手,這並不好說。

  當然,認同蘇涼實力的同時,對於蘇涼是否能夠拿到世青賽1500米距離的獎牌,這又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就像是華國隊瞭解南韓選手一樣,其它國家隊的隊伍對於南韓的研究同樣十分透徹,南韓選手的‘團隊協作’以及他們出色的長距離能力兩兩相加,這纔是南韓始終制霸1500米距離世青賽獎牌的原因。

  就算蘇涼單獨對上這些南韓選手都能夠贏得勝利,但他能夠有團隊和他一起協同作戰嗎?

  在這樣思考的同時,在場的不少選手又將視線轉向了孫睿翔與武剛,想要看看,這另外的兩個華國隊選手究竟是否有突破晉級到決賽的能力。

  就在所有人帶着探究的目光互相試探時,現場的工作人員與公證人員也已經全部就位了,公證人員在檢查過電腦程序之後,跟工作人員表示可以開始進行分組抽選。

  半決賽的分組抽選方法與四分之一決賽完全相同,在場的選手都安靜地坐在座位區,看着工作人員逐一抽選出各個分組中的參賽選手名單。

  當第一組的抽選名單亮相後,蘇涼的默默掃了一眼名單的分組情況,發現他又一次被抽到了第一組登場。

  與他同組的有南韓選手姜延河,加拿大選手伊曼紐爾,日本選手鈴木本鄉以及美國選手杰倫·斯萊德,比利時選手埃梅里克·德拉麥克斯。

  南韓的那幾名選手所在的位置在蘇涼的側前方,蘇涼注意到,當姜延河被抽選到第一組時,他的臉上明顯出現了僵硬的神色,看起來非常抗拒成爲第一組的分組成員之一。

  而在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分組情況之後,蘇涼看到,姜延河非常隱晦地用陰毒的目光掃了他一下。

  察覺到姜延河那陰毒的視線,蘇涼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這不是一個選手在知道了自己對手之後的正常表現。

  而坐在蘇涼身邊的武剛顯然也注意到了來自姜延河的陰毒視線,他的三白眼默默地朝着姜延河的方向掃了一下,然後突然莫名其妙地對蘇涼說了一句:“別讓我在決賽之前看不到你。”

  蘇涼沉思了一秒,明白了武剛的意思——鋼牙小白兔這是在警告他。

  至於警告的內容是什麼,就已經顯而易見了。

  那個南韓的姜延河,在半決賽時,應該會用一些骯髒的手段來對付他。

  是的,在中午的休息時段裏,南韓的主教練李永河在他們的休息室裏就已經對金賢德、姜延河與崔昌熙三名選手做出了警告——“下午的半決賽中,不論你們用什麼方法,我不希望看到華國隊的那個蘇涼再出現在1500米的決賽場中!”

  在說這句話時,李永河特別強調了‘不論用任何方法’這一句話。

  這其中的意味就已經十分明顯了。

  南韓隊以前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當一場比賽,他們遇到認爲有可能威脅到南韓選手奪牌或晉級的對手時,他們寧可犧牲一個自己的選手,哪怕用極限一換一的做法,也要將‘危險’扼殺於未發生之前。

  而很顯然,現在在南韓隊的眼中,蘇涼就是那個有可能讓他們遇到‘危險’的選手。

  哪怕蘇涼在本次的世青賽上,預賽與四分之一決賽都沒有和南韓的選手打過照面,但是李永河從預賽到四分之一決賽都在全程觀察蘇涼的表現。

  這個選手的發揮太穩了,穩定而冷靜,穩定到李永河敢肯定,他一定可以保持這樣的狀態,在比賽之中一路披荊斬棘,晉級到決賽成爲南韓隊伍奪牌甚至奪冠的最大阻礙!

  既然如此,那麼他要做的當然就是阻止這個可能性的發生。

  所以他纔會在中午的休息時間,在還沒有確定誰會和蘇涼匹配到同一個分組的時間裏,就先對他手下的3個選手給出這樣的指令。

  當然,在李永河的眼中,最好的情況就是讓姜延河匹配上和蘇涼同組參賽——反正姜延河對他而言已經是個廢子,讓這個廢物發揮最後的一點用處,在和蘇涼同組時將蘇涼拽下馬,這就是姜延河最大的作用了。

  而現在,李永河的這個期盼顯然已經完全達成。

  唯一心中怨毒的就只剩下充滿不甘的姜延河。

  ——他憑什麼就成爲了棄子?

  在蘇涼三人抽完籤確定分組名單後,三人就又再回到了華國隊的休息室中。

  休息室裏,裴景和張棟成也已經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拿到了分組名單。

  在蘇涼他們剛回來時,裴景和張棟成都覺得蘇涼的分組還不錯,明顯他抽選到的是南韓實力最弱的一個選手,未必能夠對蘇涼造成什麼威脅。

  但是蘇涼沒有隱瞞他所看到的內容,直接將他從姜延河眼中看到的怨毒情緒說了出來。

  裴景和張棟成雖然早已經知道南韓的選手不是什麼好貨色,但是他們還是習慣將人往好的方向想,在蘇涼說出這個可能性之前,他們是真的沒有想過南韓會用這麼狠毒的計劃。

  而在裴景兩人驚愕的同時,邊上的武剛也給出了他的佐證。

  “那個姜延河的眼神,我也看到了。”

  說到這裏,武剛又沉默地補充了一句:“上午我和他的比賽中,他曾經一度在跟滑階段異常貼近過我。”

  聽到武剛話裏的異常貼近,裴景兩人怔了一下,然後裴景想到了某一個畫面,道:“就是你擺到外道之前?”

  武剛繃着他的那張臭臉,點了點頭。

  聽到武剛的這個佐證,裴景兩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這個姜延河有這個意圖犯規的前科,那麼對於下午半決賽上他可能會做出的事情,就完全不能夠抱僥倖心態了。

  可是現在這樣,知道了武剛可能會在半決賽上對蘇涼故意犯規後,裴景和張棟成的臉色都沉了下來,他們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這個事情。

  向主辦方舉報是沒有用的,畢竟他們沒有任何的證據,截至目前爲止,有的就只是從姜延河怨毒目光中做出的分析判斷而已。

  可如果讓蘇涼就這樣去參賽……

  當初尚飛會在冰面上受傷,成了現在這個玻璃人的狀態,對他造成犯規的選手,就是來自南韓。

  那甚至是一個完全不知名的南韓選手,用他的犯規換取了尚飛的重傷以及職業生涯的重大影響。

  一想到這裏,裴景和張棟成的臉色就又更糟糕了幾分。

  “要不……下午的半決賽,讓小涼退賽算了?”

  張棟成在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臉上也帶着明顯的不甘,可是讓他們用一個蘇涼這樣級別選手的前途去換一場世青賽的勝利,他們並不敢賭,也不想讓蘇涼去面對這樣的危險。

  但是沒等裴景說什麼,蘇涼就先率先一步站了出來,果斷而冷靜地道:“我拒絕。”

  聽到蘇涼的拒接,張棟成搖了搖頭:“小涼,你不知道那些南韓選手的手段,在冰面上你原本就需要全神貫注地比賽,對方只需要在一個你無法分心的時刻出手,你就有可能會因此受到重傷。”

  “小涼,骯髒的冰面,是有可能會讓你送命的。”

  “而且,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犯規,以你的實力,很有可能會被判進決賽,這絕對不是南韓隊想要看到的結果,所以他們一旦犯規,一定是以讓你受傷爲前提的嚴重犯規……”

  哪怕張棟成心中也確實非常不甘心,可是他確實不像用選手的姓名來賭。

  但是蘇涼還是用冷靜而剋制的語氣問:“領隊,教練,我知道你們是在爲我着想,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不直面南韓的挑釁,他們就會一直這樣囂張下去,這種囂張所帶來的惡果和影響是難以消弭的。”

  “如果每一次,華國有出色的選手,南韓就這樣出手對手我們的選手——難道我們每一次都要選擇退賽嗎?”

  “這一次的世青賽我可以退賽,在之後世錦賽、冬奧會上,遇到這樣的情景,難道我也要選擇退賽嗎?”

  “哪怕南韓的選手和手段再髒,我也不允許他們玷污這塊乾淨的冰面——我也不會允許他們的陰謀詭計得逞!”

  蘇涼的臉上始終是他一慣的冷靜,甚至說話的聲音也並沒有特意地拔高語調,但是整個休息室裏,還是因爲蘇涼的話而陷入了長久的靜默之中。

  蘇涼所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地砸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裏。

  他看着面色複雜的張棟成與裴景道,一字一頓道:“教練,我不能退,華國隊,不能退。”

  這短短的一句話,十二個字,砸得裴景與張棟成還有在場的所有人腦子嗡嗡作響。

  在他們眼前的這個少年,分明才16歲不到的年紀,可是他的勇氣與他的堅定不退讓,卻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孫睿翔從一開始就沒有注意到過那個南韓的選手什麼表情,於是從回到休息室,蘇涼說出這件事開始,他整個人就懵住了。

  作爲三個參賽選手中頭腦最單純的一個,他甚至沒有想過小棒子居然還會用那麼惡劣的陰謀詭計。

  等聽完蘇涼和裴景、張棟成的話之後,他整個人顯而易見地慌張了起來。

  “老大,要不然你還是退賽吧!那些小棒子可不是人了!”

  蘇涼搖了搖頭,平靜地勸慰道:“我沒事,你自己好好比賽。”

  “不要擔心,如果一開始全無防備或許會有危險,但是既然我們察覺到他的圖謀,那麼那個姜延河未必能夠對我犯規成功。”

  裴景和張棟成兩人看到蘇涼眼中堅定的神色,知道此時再跟他說些什麼已經沒有必要了,蘇涼已經做好了要上場參賽的準備。

  於是裴景只能咬咬牙,然後吩咐華國隊的工作人員和隊醫稍後都要時刻做好準備——一旦有任何情況出現,務必要第一時間對蘇涼施救。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想提前跟主辦方申請醫療救助,但目前也只能勉強這樣做好最壞的打算。

  蘇涼沒有阻止裴景和張棟成的忙碌,他知道,只有這些準備儘量齊備,他的教練和領隊才能夠勉強讓他上場參賽。

  於是蘇涼沒有阻止他們兩人的動作,而是自己坐到了休息室的椅子上,安靜地靠牆閉目養神——在下午的比賽正式開始之前,他需要足夠的休息,讓自己的精神恢復到更好的狀態,以此來應對稍後比賽之中有可能發生的一切。

  同一時間,南韓隊的休息室中,姜延河也陰沉着臉在坐着休息。

  就在剛剛,他的教練李永河已經再一次地警告他,務必在半決賽中發揮他這個‘廢物’的最後一點作用。

  蘇涼、蘇涼……

  這個名字不斷地在腦海之中盤旋,又在姜延河的頭腦之中化作一個在冰面上橫飛出去驚慌失措的人形。

  只要他完成這個任務!

  只要他成功地讓這個蘇涼無法晉級決賽,那麼他就是南韓隊伍的功臣之一,不用擔心回到南韓之後再被他的隊友們訓斥嘲笑。

  他可以,他可以做到的!

  在不斷的自我洗腦以及李永河的高壓指令下,姜延河的心態和神情已經徹底地扭曲,他甚至將下午比賽之中他所要做的事情曲解爲了他個人的自我犧牲與崇高榮耀。

  他不斷地在腦海之中計劃着自己應該怎樣阻撓蘇涼——如果一次阻撓不成功,那麼就不要怪他下狠手了……!

  誰叫你,總是擋了我的路呢?我可是那麼不容易才成爲南韓青年隊的正選選手的!

  很快,時間就到了布達佩斯下午兩點三十。

  這個時間在國內已經是晚間8點30,正好是絕大多數人都已經下班並且喫完晚飯的休息時間。

  國內的體育頻道短道速滑世青賽1500米半決賽直播也在此時適時開始,不少之前只能看預賽與四分之一決賽網絡文字討論版的冰迷們,這會兒也終於有時間坐到了電視機前,開始觀看晚間的比賽直播。

  此時體育頻道的解說間內,廖雨薇與林方正也已經坐在直播間裏聊起了晚上即將開始的半決賽。

  兩人先是討論了一番半決賽的實時分組名單,大致分析了華國隊在三場分組比賽之中的優劣之勢。

  “目前看來,男子組中,最有希望順利晉級決賽的,應該還是半決賽第一組的蘇涼了。”

  如今,蘇涼早已經憑藉他的實力贏得了所有人對他的信任,甚至在冰雪王國短道速滑版塊上,也已經有冰迷在感慨——

  133L:【現在看蘇涼的比賽,就是一個字,穩,看得舒服又爽快,是真的不錯……不過說起來其實也還是有點遺憾,蘇涼太穩了,參加世青賽的1500米感覺有點大材小用,以至於我現在看他的比賽不太能激起那種緊張的感覺了。】

  136L:【133L的朋友,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種能夠放心看比賽的感覺多不容易?難道還非得那種提心吊膽看比賽才爽嗎?】

  138L:【哈哈哈哈,倒也不是那個意思。】

  從這些討論的內容就可以看得出來,現在所有人對蘇涼的比賽,至少是對蘇涼1500米的比賽,那是放心得不得了了。

  什麼?

  世青賽的半決賽沒那麼容易?同組的還有南韓的姜延河和加拿大的伊曼紐爾?

  害,那有啥!

  上午的四分之一決賽,武剛都能贏過南韓的那個姜延河和伊曼紐爾,這兩個選手在蘇涼的面前,不足爲懼啦!

  於是幾乎所有人都是抱着十分輕鬆的心情在看待蘇涼的這一場比賽的,所有人都覺得蘇涼在這場半決賽中肯定能夠輕鬆晉級輕鬆獲勝。

  而當女子組的半決賽結束之後,男子組第一組的半決賽選手登場,觀衆們才隱約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爲什麼剛剛看女隊的比賽,裴景和張棟成的狀態還算放鬆,但是到了蘇涼這一場比賽的時候,蘇涼纔剛從通道口出來,裴景和張棟成就已經一臉的緊張了?!

  這是什麼情況?

  蘇涼的這一場半決賽不是應該是十拿九穩的嗎?

  電視機前的觀衆並不瞭解現場的情況,而在現場,張棟成和裴景兩人的神色都明顯的並不好看。

  此時國內蔣一波的家中,他在剛剛晚飯後剛將自己家的小兒子接回來,答應他看完哥哥的比賽後就讓他快點睡覺。

  於是這會兒他抱着小兒子,正在客廳沙發上坐着,倆人一起在收看直播,結果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裴景和張棟成表情的變化。

  裴景、張棟成這兩人的表情變化第一時間就讓蔣一波的心裏咯噔一下。

  對於這兩個老同事,蔣一波還是瞭解的,特別是裴景,作爲一個老資格的國字號教練,裴景平時的臉上,至少在比賽前那都是不動聲色的,可這會兒不僅是裴景,就連張棟成這個曾經帶隊參加過世錦賽和冬奧會的國家隊領隊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意味着什麼?

  蔣一波心裏怦怦直跳——小涼在上午的比賽裏受傷了?!

  蘇涼上午的比賽時間,蔣一波在國家隊裏也和教練組一起觀看了比賽,他並沒有發現自己大兒子在上午的比賽中有什麼異樣的情況。

  可是,不是受傷的話,爲什麼老裴和老張兩個人的臉色會顯得那麼糟糕?

  蔣一波恨不得立刻摸出自己的手機來,打個跨國電話直接問問裴景和張棟成是怎麼回事兒,可是他這會兒懷裏抱着小兒子,眼前的直播又顯示男子1500米半決賽第一組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種時候裴景和張棟成不可能有時間接他的電話,他也不方便打這個電話讓如今已經能聽懂一些談話內容的小兒子聽到什麼不好的內容。

  各種糾結複雜的念頭在蔣一波的腦海之中胡亂地碰撞着,最終糾結成一團,他也只能咬着牙坐立不安地坐在電視機前,看看這一場比賽,看看他家老大蘇涼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所幸,在一個鏡頭畫面掃到蘇涼時,至少蔣一波從蘇涼熱身的身體姿態上可以看得出,蘇涼目前並沒有受傷。

  蔣一波在勉強鬆了一口氣之後,心裏卻又提了起來——現在沒有受傷的話,那麼裴景和張棟成,究竟是在擔心什麼呢?

  裴景和張棟成在熱身之前,就對着蘇涼千叮嚀萬囑咐——務必要小心!

  不止是小心比賽中的情況,也要小心比賽前的熱身階段,防止那個南韓的小棒子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熱身階段就直接給蘇涼來一下狠的讓他無法上場比賽。

  蘇涼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於是在一整個賽前熱身階段,裴景和張棟成兩人都在盯着賽場上的姜延河,防止他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過姜延河又或者是南韓隊或許是覺得熱身階段動手不夠保險,熱身時候選手們的速度不快,就算撞上了傷勢恐怕也不重,或許沒什麼影響就繼續比賽了——這樣的話反而給華國隊提了醒,所以在熱身階段,姜延河並沒有怎麼靠近蘇涼。

  或許是華國隊過度警惕的視線,讓姜延河覺得自己的計劃或許已經被察覺,但是他還是平靜地看了眼蘇涼的所在方向,眼裏醞釀着只有他才知道的計劃。

  而蘇涼從始至終的平靜,讓姜延河的嚴重波瀾反覆,又再點燃更深層的怨毒情緒。

  不過熱身的時間並不長,當其餘兩組熱身的選手退場之後,冰面上只剩下了半決賽的第一組6名選手。

  現場,並不知道冰面上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的現場觀衆們正在大聲地爲冰面上的選手們歡呼着。

  雖然這裏是距離華國十分遙遠的布達佩斯,但是仍舊有遠在布達佩斯留學及工作的華國人來到了現場,爲現場的華國選手加油助威。

  各國的觀衆大聲地支持着各自國家的選手,現場的氣氛熱烈而濃厚,只有教練指揮席處華國隊的教練臉色凝重。

  體育頻道的直播間內,廖雨薇與林方正也透過現場的鏡頭注意到了教練指揮席上裴景與張棟成的異樣情況,但是他們此時難以瞭解到現場的情形,於是只能以‘這一場半決賽非常重要’這樣的常規理由來解釋現場教練組的異樣神情。

  但是當鏡頭掃到了蘇涼的身上時,廖雨薇與林方正的心裏卻又微微鬆了口氣——蘇涼的神情始終保持着平靜,顯然並沒有什麼特別異樣的情況。

  教練可以緊張,但實際上參賽的選手沒有受到影響,這就是最好的。

  在察覺到蘇涼的狀態穩定後,不少人都鬆了口氣,而現場的發令員則並不會理會誰誰誰狀態如何。

  現場的發令員在確認6名選手都在準備區之後,就給出了‘各就位’的指令聲。

  現場的6名選手在指令聲發出之後,就迅速地依照各自的道次來到了起跑線前——本場比賽,蘇涼處於最內道中,第二道上的是來自日本的鈴木本鄉,第三道上纔是來自南韓的選手姜延河。

  蘇涼平靜地保持着靜立姿勢,而現場的發令員在確認選手們準備完畢後,迅速地給出了第二道‘預備’的指令。

  在場的6名選手迅速上半身下壓,擺起手臂,腳下做好預備姿勢,然後在全員預備並靜止準備完畢後,‘砰’的一聲發令槍響——比賽正式開始!

  從比賽槍聲響起的那一秒,裴景就兩手緊緊地抓在防撞海綿牆邊緣,精神緊繃地盯着冰面上的形式。

  他抓着海綿牆邊緣的一雙手,手背上甚至已經有青筋隱隱暴起。

  而冰面上,所有不知情的選手,在發令槍響的那一刻,就已經全情投入到了比賽之中。

  身處在最內道的蘇涼並沒有爭奪領滑位置的意思,但是他的啓動速度並不慢——排除姜延河可能帶來的危險這件事,在姜延河所帶來的威脅之前,這同時還是一場他需要認真去應對的比賽。

  蘇涼並沒有因爲姜延河可能給他帶來的威脅就刻意放慢自己的速度,或是改變自己的比賽戰術——如果他這樣做了,那和退賽又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呢?反而讓南韓的選手看到他的懦弱。

  在姜延河動手之前,蘇涼所要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他仍舊按照自己的比賽策略在執行,他所要爭取的是一個相對靠前的跟滑位置,這將會有利於他在中後程的超越。

  而在疾跑剛剛結束,選手們將要進入第一個彎道時,賽場旁教練指揮席處的裴景就先瞳孔一縮——那個姜延河,他在啓動疾跑時拿出了完全不符合南韓選手比賽習慣的速度,但他又不去和此刻已經到了第一位領滑的美國選手杰倫斯萊德爭奪領滑位,而是貼到了第二位的蘇涼身邊,在蘇涼將要在第一個彎道入彎時,就開始緊迫盯人!

  在開場第一個彎道階段,選手們的速度還不算太快,因此在第一個彎道階段顯得整體賽況比較複雜難辨。

  而姜延河在十分貼近蘇涼身側時,他的動作明顯加大——這是要把蘇涼往內圈的犯規線內擠壓!

  教練指揮席上的裴景此時不太能夠看清賽場上的實際情況,但是從姜延河那種異常緊貼蘇涼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他已經是在不安好心了。

  此刻的電視機前,透過電視機的畫面直播,廖雨薇與林方正兩人同時眉頭一蹙。

  這個姜延河的動作……

  至少在當前規則下,他看起來還沒有一種明顯的犯規動作,可是他的動作傾向明顯有些異常。

  廖雨薇與林方正兩人快速地對視了一眼,然後林方正只是隱晦地提道:“南韓選手姜延河和蘇涼之間的距離非常危險,蘇涼……!務必要穩住!”

  蘇涼已經感受到了來自姜延河的逼迫,但是他並沒有理會後方姜延河的動作——他們已經通過了第一個彎道,姜延河的緊迫靠近的壓力並沒有對蘇涼造成難以挽回的影響,但是蘇涼並不打算繼續停留在當前的位置讓姜延河對他有更多動手的機會。

  特別是到了彎道階段,第一個彎道速度不快,而到了後續的彎道,哪怕是他都需要在高速過彎時保持警惕,那個階段姜延河對他造成的影響將會是最大的。

  不能夠讓姜延河抓住過彎時的機會威脅到他。

  於是蘇涼盯着前方的美國選手杰倫斯萊德,在下一個彎道到來的時刻,蘇涼抓住了先前所觀察到的杰倫斯萊德入彎角度較大的特點,在入彎前腳下連加兩刀,身體快速朝左側內傾,直接越過了杰倫斯萊德,乾脆地到了前方的領滑位上!

  “好!!!”

  觀衆席上,有來自華國的觀衆在看到蘇涼的超越之後,激動地叫了聲好,不少其他國家的觀衆也爲蘇涼的這個漂亮的超越鼓起了掌。

  他們並沒有察覺到冰面上的暗潮洶涌,只是單純地享受眼前冰面上的純粹競速,爲來自華國的蘇涼精彩的表現而歡呼吶。

  而知道內情的裴景和張棟成兩人都手握成拳,臉上寫着顯而易見的緊張。

  不遠處,南韓的教練李永河在看到華國隊裴景、張棟成的表現後,也明白華國隊這裏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計劃。

  但是這又有什麼?

  先前比賽才進行到第二圈,姜延河如果想要保住自己在南韓隊伍中的地位,就必須要做出足夠的‘貢獻’。

  比賽纔剛剛開始,一切也纔剛剛開始而已……

  現場的選手備賽區位置中,同樣知道內情的武剛和孫睿翔都在看着冰面上的比賽情況,孫二翔的臉上是一臉藏不住的焦躁和緊張。

  就在所有人都在緊張的時刻,觀衆席上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呼——冰面上有人摔倒了!

  觀衆席上的驚呼聲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迅速地集中到了冰面上,在知道有人摔了的這一刻,孫二翔整個人差點兒沒有炸開,就連武剛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現場教練指揮席處的裴景和張棟成更是臉色一變,差點兒就要呼叫華國隊的隊醫和工作人員迅速做好準備上冰搶人……

  裴景在那一瞬間臉色煞白,所幸,在下一秒看清冰面上摔倒的人是誰之後,他的臉色終於放緩。

  不是蘇涼。

  這個摔倒的選手只是個意外,摔倒的是那位來自比利時的選手——此時的蘇涼和姜延河,還在冰面上,全速競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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