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夢中劫
“大地獲清寧。常清常靜無上大天尊。淨心神咒太上臺星。”
……
通天的聲音並不高亢但卻震撼人心，大道神音垂落，引得衆仙聽的如癡如醉，沉浸在道的海洋中。
他們就像是一塊海綿瘋狂的汲取着大道玄奧，充實着自己，無觴隱約能夠聽到有人突破的動靜。
突然烏雲籠罩在上清峯之上，雷霆閃爍，天罰鎮世，無觴仰望上蒼，感受着這熟悉的波動，目光死死盯着一旁的多寶。
再一眨眼，就見多寶直接消失在他的面前，掐指微微一算，居然算到了他已經到了不知名的空間之中。
連帶消失不見的還有天上的劫雲。
這擡手間星辰倒轉，乾坤挪移的大神通顯然是通天出手了。
看着停止講道，嘴角含笑的通天無觴暗自無語！
擦！
多寶這廝追的可真緊啊！
早知道就不嘴賤了。
不過，突破太乙金仙而已，哪來的天劫啊！
他那是因爲逆反先天，是生命本源的蛻變，多寶這是咋的個意思啊！
再加上上次莫名其妙的本源有損，以及怪異的以殺入道，讓他覺得這其中當然有什麼隱祕。
不過以他和多寶之間的關係，那貨大概率不會告訴他，所以無觴也就不再糾結了。
躬身行禮後回到了自己的玄心洞，看着打鬧歡笑的小金豆子們，內心無比的平靜。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呸！是牛棚！
連日來飛行的枯燥和疲倦在這一刻徹底放鬆了下來，不自覺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心神不自覺的沉入到了元神之中，一陣玄奧的經文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即便是他察覺到了不對，想要強行睜開雙眼，也無濟於事。
那經文如同靡靡之音引人墮落，使人沉淪。
上清峯上通天揮出一道天劍鋒芒，向着西方斬去。
元始冷哼一聲，一道青色雷霆撕裂了空間的壁障，還沒等雷霆落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只有太清峯始終無動於衷，卻有天道殺機逸散。
臉上保持着微笑，卻散發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準提，接引，你們的手伸的太長了！”
老子呢喃，棋盤上的黑子化作塵埃消失在了天地間，就連一絲灰塵都沒有留下。
無觴此時深陷夢境，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在夢境中不斷沉淪，經歷着一次又一次化身的毀滅。
他時而化身螻蟻，被無情的生靈踐踏致死；時而化身樹木，被天災所摧殘。在這無盡的夢境中，他體驗着死亡與毀滅的痛苦，卻無法逃離。
每一次毀滅之後，無觴都會在夢境中重新化身，然後再次經歷毀滅。他在這無盡的輪迴中苦苦掙扎，卻始終無法找到出路。
他的心靈漸漸被陰影所籠罩，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逃脫這個噩夢的束縛。
就算是是化身青石，都會在無盡歲月的磋磨下，消散在天地間。
他想掙扎，吶喊，卻無濟於事！
法力、神通，全部蕩然無存。
但他並沒有放棄希望，在這漫長的夢境中，不斷地成長，他的心靈變得越來越堅強。
他開始學會接受毀滅，甚至期待毀滅的到來。因爲他知道，只有在毀滅之後，他才能夠得到新生，才能夠更加深刻地理解生命的意義。
就當他以爲下一次將會徹底甦醒的時候，命運的不公讓他成了一隻普通的黑牛，
他甚至失去了最後的記憶，被動過着屬於水牛的一生。
他被獅羣圍攻，被鬣狗偷襲，平淡而又驚險的過着他的生活。
但不知怎的，水牛總會在夢境中聽到難聽的嘶啞的聲音。
那動靜就是有人在用鐵釘劃過玻璃一樣，讓他渾身難受，這聲音彷彿是被上天厭棄了一樣，充斥着不祥和災難。
睡夢中水牛轉身，疑惑的看向了樹梢之上，只見一隻傷痕累累烏鴉死死的與他對視。
那目光死寂的如同深淵一般，吞食着最原始的生命。
水牛想要離開，可那烏鴉就像是瘋了一樣，拼了命的向他飛來。
利爪、長喙就像是鋼刀一樣，撕扯着他的血肉。
每一次接觸，都會讓他本就傷痕累累的身軀腐爛一分。
劇烈的疼痛不斷折磨着他的肉身，他的精神，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孔彷彿都在嘶吼，哀嚎一般。
“靠！”
“真他媽的疼！”
水牛嚎叫一聲，但說出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意外。
“我爲什麼會說這種陌生的語言！”
“爲什麼會這麼熟悉！”
再擡頭看着撕咬他的烏鴉的時候，已經不再奮力掙扎了反而疑惑的看向了它！
“你……你是……冥皇？”
水牛疑惑的看了眼烏鴉，口中呢喃。
烏鴉聽到這話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停止了攻擊，漆黑的眼眸中凝聚着一層薄薄的水霧。
“主人！”
烏鴉哭嚎一聲，直接趴在了水牛的背上，開始嚎啕大哭。
水牛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眼神中有着說不出的寵溺。
主人兩個字徹底喚醒了他的記憶，過往的一切在他的腦海中逐一閃現，是那樣的清晰。
胎中之謎！
亦或是夢中之夢！
“兩位師叔，看來弟子是與西方無緣了！”
水牛拖着殘缺的身軀，輕笑出聲，有着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它步履蹣跚，但每一步都邁得無比堅定。它雙腿站立，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嶽，每走一步，身體都會變得更加高大，直到最後化作一尊百丈巨人，彷彿能夠撐起天地。
“小友心智堅定，貧道敬佩！”
“時也命也，兇獸之屬，不在天道之中，卻是貧道算漏了。”
一道堂皇的聲音在此處空間響起，絲毫沒有隱瞞算計無觴的這一事實。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這世間，又有誰能夠真正做到算無遺漏呢！”
牛魔輕笑，雖然看上去猙獰，但又有種別樣的神聖。
五色法輪在他的身軀之中，不停旋轉，顯化出絲絲縷縷的混沌之氣。
而比方世界，像是感受到了無觴的力量，轟然間崩裂開來。
飄飄然如同星宇墜落，美麗而夢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