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沒有福分
她含笑，似乎很感興趣，輕輕捻着蘭花指，捏起一小顆蜜餞，往嘴裏送，咂巴了兩口就吐出來了，緩緩道，“你就是長安殿那個養花刨土的侍女？”
“是奴婢。”春來臉漲的火紅，她福了福身子，喘着粗氣。
“娘娘，學狗叫的就是她，還是長安殿的人呢！”一旁按摩的侍女竊竊私語。
江京珠撩起一個玩味的笑意，擡了擡手，“找本宮何事？”
春來揚起頭，賣關子道。“回美人的話，奴婢偶然聽見關於對你不利的消息。”
這話差點沒有將江京珠笑死，她眉眼裏帶着嘲笑，“呵呵，對我不利！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敢來美人閣放肆，不要以爲你是長安殿的人，本宮就不敢動你！”
“娘娘！奴婢真的是好意提醒，奴婢是千辛萬苦進來，就是想要提醒娘娘，讓您早點做打算，可不要吃了虧！”春來不緊不慢的說道，帶着認真和誠心。
“說，什麼事！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狗嘴裏能吐出什麼象牙來。”江京珠越聽越有趣，閉着眼耐心的聽她說。
江京珠跪在地上，情真意切地講着，“回稟娘娘，今日奴婢路過內室，聽見王后娘娘與王上交談，其中談到塞北聯姻的事，王上當時就在王后娘娘面前發誓，要是江美人懷的是公主即可送去塞北聯姻，要是皇子就送去當質子，永不回聖朝。”
江京珠失笑，扯了扯嘴角，瞪着她怒吼。“什麼！王上真說了這番話，你怕不是王后娘娘派來唬本宮，成心讓本宮不安心養胎的吧……”
“娘娘，奴婢怎麼可能拿皇室的祕密開玩笑，奴婢與你有過一面之緣，覺得你格外親切，心裏真的想要幫你，方纔袖玉讓我跪下學狗叫，娘娘不是親眼所見，奴婢不是一時心切，爲娘娘着急，才跪下的嗎？”
“這麼一說到是有些理。”江京珠心一沉，據她所知，司馬煥的確不是一個深情的好男人，他對女人素來蠻橫霸道，做出這樣的事，不足爲奇。
一旁的袖玉哀求道，“娘娘千萬不要受她蠱惑，長安殿的人與我們素來沒有交情，她爲什麼會好心背叛主子，告訴娘娘，這不是對王后娘娘不利嗎？”
江京珠這纔想起來，一個外人憑什麼來說這些。“袖玉說得對，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春來頷首，又福了福身子，舉手發着誓堅定道，“娘娘，奴婢原本是繁枝姑姑身邊第一大宮女，若沒有說椿的出現，皇宮之內，所有大小事宜都理應奴婢協助王后管理，可是她來了，奴婢就不受重用，一身才華本事無處施展，竟然淪落到管理御花園，這等雜事上，奴婢心頭不甘，想另謀生路，求娘娘成全奴婢，奴婢今日的消息千真萬確，要是奴婢說謊，不得好死！”
江京珠略微被打動了，原來也是個可憐人，走投無路才摸進她們美人閣，“喲，真是一腔熱血，看來你也不錯，王后娘娘沒有重用你，是她眼睛拙了，可是我們美人閣地方小，本宮的根基又不穩，怎麼才能幫助你？”
春來目的很明確，只要江美人願意成功之後升她做大宮女就行，人生在世，不就是爲了爭一口氣嘛！“只要奴婢幫助娘娘獲得恩寵，娘娘喜升高位，幫助娘娘您，就是幫助奴婢自己！”
“說來也是，按你的意思王上只是把本宮腹中的孩子當成一個聯姻的工具？”江京珠到是喜歡她的率真不做作，有什麼說什麼，直來直去的性子。
她就是一個生育工具，眼看着肚子一日日大了起來，距離塞北聯姻的期限也越來越近，再不搏一搏恐怕就要被連人一起送去塞北了！
“可以這麼說，娘娘到時候沒有了孩子，王上再也不會來美人閣，你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娘娘你我都清楚，王上對你到底如何，是不是外界傳說的那邊體貼入微。”春來一語道破，宮裏有哪個女人是正真的風格，連王后尚不可自保，更何況她呢。
“哎，連你都看得出來，本宮做這些只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王上每次來美人閣就是小坐一會兒，禮物賞賜一樣不少，可這也是王后娘娘挑剩下的，自從王后懷孕，本宮就更不討喜了，哪裏有外面傳的那麼風光啊。”
春來寬慰道。“娘娘不要灰心，只要美人誕下皇子，再攀附一位能在朝廷站得住腳，說得上話的權貴，他願意輔佐你的孩子，到時候娘娘的孩子就可以永遠留在宮裏，而娘娘您也可以恩寵永在！”
“說的輕巧，本宮腹中的……”江京珠正要說出來，就被上前的袖玉打斷了。
“娘娘不要告訴別人，她萬一是奸細怎麼辦！”袖玉指着她，滿眼的質疑。
春來白了她一眼轉身朝江京珠笑道。“娘娘大可告訴奴婢，不然奴婢怎麼幫助你？我們兩個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共富貴，共存亡，奴婢可把自己押在娘娘您的身上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江京珠拂拂手，讓袖玉退下，袖玉極其不情願的退了幾步，遠遠的看着她們談話。
“你看這是什麼？”順着江京珠手指的方向，春來將桌子上的玉盤輕輕打開，掃視了一眼，就合上了。
“娘娘喜辣，這麼一直裝下去也不是辦法，早晚都有被戳穿的一天。”春來沉了沉眉眼，江京珠懷裏的大可能是公主，想要留下來，只能靠最後幾個月的爭取，扭轉局面不是什麼難事。
“娘娘，公主生下來遲早送給塞北聯姻，還不如讓她去了，讓王上憐惜你，還有復寵的可能。”春來一席話，直接讓她手裏的茶杯都端不穩。
“你沒有見過李美人什麼下場嗎？腹中的孩子流了，她的性命就如同螻蟻，王上根本不會在乎她的生死！”江京珠急了。
“李美人那是天意，沒有那個福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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