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願意愛我
今夜是難得的滿月,可惜了這一輪明月,嫦姬對着窗外,外面被月光照的明亮亮的,他們來時的腳步已經被大雪覆蓋,雪停了,靜謐至極。
嫦姬淡定的拾起刀,在夜裏擦拭着臉上的血,看着地上癱倒的人,“狄淑,你活該……原本我們可以相愛的。”
嫦姬閉着眼睛,癱坐在空蕩蕩的大廳,她要活下去,她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翻着櫃子裏的銀錢,想要爲自己準備點傍身錢。
“吱呀”腐朽的櫃子被打開,裏面放着一件女子的秋衫,一旁放着疊好的毛披風,嫦姬藉着微弱的燭火,發現了這是一件女子待嫁的衣裳,杏色略微帶着點桃紅,十分襯人。
明日官家過道,這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天不亡我!嫦姬將屍體拖在雪地潦草的掩埋起來,然後燒了一鍋熱水,洗掉自己身上的腥味,熱氣騰騰的霧氣讓小屋裏詭異無比。
“要賭就賭一把大的,是老天給我的機會,這次我一定要抓住!”
次日,嫦夫人推開門,笨重的鐵鎖一碰就掉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她的腳背上,疼的她直叫,望着屋裏無人,嫦夫人顧不得疼,扭着腰走進去,發現嫦姬不見了!
嫦夫人瞳孔放大,氣得渾身發抖。
“夫人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嫦縣急步走來,看見夫人又哭又鬧。
“哎呀!嫦姬那個死丫頭,竟然跑了!老爺這可怎麼辦,午後王家就要來提人了,要是王公子知道我們交不出人,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嫦家,這死丫頭怎麼如此自私,棄我們與不顧!”
聞訊趕來的嫦溱氣得牙癢,捶胸頓足道,“額娘,姐姐不見了,我的仕途就完了,爹爹的官路也要完了,全盤皆輸,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差錯……”
“你們聒噪幹甚!我這就下批文,那死丫頭在大雪中走不了多遠,況且昨夜還封城了。”爲今之計只能這樣,嫦縣叫管家拿紙筆來。
管家思量道,“不可啊老爺,今日官家過路,官府中的兵只能派去幫王上開路。”
嫦縣嘆了一口氣,他死也沒有想過一向屈服自己的女兒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管家說得有理,這前有狼後有虎,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任憑那死丫頭跑出去吧。”
“幸好,姐姐去了是做妾,按照禮儀,妾室只能午後入門,也不需要走什麼禮儀,給長夫人敬盞茶就行,我們還有時間,不如讓我帶着幾個家丁尋姐姐回來。”嫦溱竟然有那麼一絲慶幸,嫦夫人拍拍他的肩膀,欣慰道。
“溱兒,真是我的好兒子,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嫦溱胸有成竹,上次嫦姬逃跑還不是他抓住讓她老老實實的回來了。“爹爹,額娘,我去了,小四小五,隨我來。”
“是,公子。”兩個瘦弱的看家小廝拿着棍棒就隨他去了。
等他們趕到街道,已經擁滿了人,官家路過這裏,不知道是多少福分積攢才能看見的,老少婦女皆洗漱乾淨,衣着得體的行跪拜大禮。
“那是皇室的軍隊嘛?好壯觀啊。”
“是啊,聖王歸,天下太平!”
“天子萬歲,聖朝萬歲!”鐵蹄錚錚,百鳥爭鳴,沒有鑼鼓光憑這個陣仗就能讓人心生敬畏,一匹棗紅色的烈馬,毛髮光澤細膩,長尾下垂,高貴冷冽。
“官家來了,閒雜人等速速推開。”開頭的先鋒,手握紅纓,嚴聲命令道。
嫦姬擠在最前面,她踮起腳,一身豔色,頭上的戴着鈴鐺玉蘭簪花,十分惹眼。
“嫦姬,找了那麼久原來你在這裏躲着,快隨我回去待嫁,不然爹爹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遠處被人羣淹沒的嫦溱大吼道,他拍拍小廝的肩膀讓他們快些將她逮住,眼看着官家的聖駕就要到了。
“嫦溱,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嫁給王公子,求你了!”嫦姬並未看見兩個在後面偷襲的小廝,等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被兩個小廝緊緊的圍住。
“你說什麼都遲了,快跟我回去,難道讓我動手?”嫦溱擠了過來,氣喘吁吁,要不是看着烏泱泱的人,他早就動手了。
嫦姬眼看着王上的車隊就要來了,她不肯就範。“你敢在王上面前下手!”
“等王上的車隊走了,看我不扒掉你的皮,差點毀了我的仕途!”嫦溱冷冷的笑了笑,勢在必得。
“小四小五給我綁回去!”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了!”嫦姬抱住柱子,一雙手死死的扣在上面,新補刷的紅漆被抓了幾道口子。
“誰在呼救?叨擾王上是想死嗎?”一匹黑色的駿馬停在他們面前。
“你快閉嘴!”嫦溱命令道,臉上堆出笑意,恭維道,“是小人叨擾了,是小人的錯。”
嫦姬推開小廝的控制,跪下認錯,哭得梨花帶雨。那先鋒不忍心,下馬親自扶起輕聲問道,“姑娘可是受欺負了?”
“快跑!”站在遠處的嫦溱眼看着不對勁,撒腿就跑。
嫦姬輕輕擦乾自己雙頰的淚花,滿眼通紅還未在驚嚇中緩過神來。“小女子不知道是皇家過道,想着家中額娘病了,小女子就出門買些藥,結果碰見幾個圖謀不軌的,幸好王上來的及時,救了小女子一命。”
“你是哪家人?方纔追趕你的人去哪裏了?”先鋒義正嚴辭道。
“民女是此鎮縣令的長女嫦姬,方纔追趕我的人一定是畏懼王上的威嚴,夾着尾巴跑了。”嫦姬跟他保持距離,稍稍低着腰,不敢擡頭。
“你過來。”王上的聖駕緩緩停了下來,一扇窗被隨從用秤桿挑開。
嫦姬愣了愣,深深呼了一口氣,“是。”她緩步挪到聖駕前,呼吸中能聞到檀木的清香味。
“你可知道擋了官家的路是砍頭的死罪。”裏面坐着一位側着身子的男子,定是聖王。他聲音饒有磁性,對她頗有幾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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