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蟲)
緊追着他的老師太宰治,憑着自己超低的任務完成率,芥川成功地在醫療部躺出了自己的專屬病房。
從噩夢中清醒過來的芥川,當然很快地意識到自己先前的反常是怎麼造成的。
他側頭轉過去,果然看到了他埋在被子裏的搭檔。
回想起在幻覺中經歷的那一切,芥川怒從心起,不由開始遷怒在了久作身上,操控着羅生門就扯開了久作的被子。
“喂,起來。”
睡得朦朦朧朧的久作被芥川無情地亮醒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下室待久的原因,久作非常的不適應睡夢中突然的光亮。
這個該死的眉毛怪。
迷糊到不行的久作還是第一時間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一想到這人還是造成自己怒走六公里的“黑手”,他也憤怒不已地將枕頭砸向了芥川。
“看招!”
然而羅生門比他更快,只“唰唰”幾下,枕頭就被撕裂成了碎片。在滿屋飄飄的棉絮中芥川嘲諷地看着久作,露出了幾乎能去客串阿尼婭的笑容。
“呵。”
被這笑容一激,不多做猶豫,久作就抽出了自己的備用枕頭。
“芥川,久作,早啊。”
正巧在這時打開門的悠桔差點用臉接下了這一擊,他訝異地望着此刻病房內的慘狀,完全沒想到才被找回來的兩人能夠這麼的有活力。
“你們在幹什麼……久作?”悠桔注意到了久作投擲的動作,快速地鎖定了那一擊的“兇手”。
儘管這個被現場抓包的小可憐立馬擺出了一副乖巧的樣子,但悠桔哪能不清楚自己帶大的小孩私底下是個什麼性格。
果然,久作立馬暗示地看了一眼芥川,“沒有,我在跟芥川大哥哥玩呢,對吧?”
被哀求着的芥川無視了久作投過來的視線,但也不爲自己辯解,就像豎起刺的刺蝟一樣展開了立體防禦,
“哼,你這個時間不應該待在太宰先生後面爲他服務嗎!”
“太宰嗎?不知道爲什麼找不到他的人,如果看到的話可以跟我說一下哦。”悠桔一邊說道,一邊將手裏提着的蒸籠放在了還算乾淨的牀頭櫃上。
“早飯喫過了嗎。”
這種自然的態度讓久作和芥川兩人差點沒反應過來,直到悠桔掀開蓋子給兩人一人一個包子後,芥川才後知後覺到,“等等,你爲什麼對太宰先生直呼其名。”
少年問詢的腔調不自覺地染上了急切,或許是腦髓地獄留下的影響,芥川甚至還開始懷疑自己其實仍在夢中。
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芥川手裏的包子被捏得有些變形了,也沒有注意到從裂縫中流出的湯汁燙紅了他手上的肌膚。
“沒爲什麼,只是覺得差不多到時候了。”
注意到這一點,悠桔抽出紙巾塞在了芥川的手上,“再怎麼說也都認識這麼久了,一直用敬稱給人的感覺很疏離不是嗎?”
“明明……”
“什麼?”
“不。”芥川歪過頭,表明了自己拒絕的姿態。
酸澀的感情在沒有人注意的角落裏流淌着,芥川大口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
又是蟹黃內餡的啊。
比起這個,他還是更想嚐嚐紅豆內餡的包子。
……
“怎麼不見太宰那傢伙?”
“嗯?”悠桔側頭望去,只看見中也留給他帶着紅暈的側臉,他似乎準備做一些他並不擅長做的事情,放在脖子後的左手稍顯得有些僵硬。
“太宰嗎?大概是正在人生路上尋找着感興趣的事吧。”確定了中也也不知道太宰的蹤跡後,悠桔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
其實他也不知道太宰在做什麼,但不妨礙他給出這樣的答案。
“有必要把自鯊說得那麼委婉嗎。”或許是想起了搭檔曾經的惡行,中也的表情略有些猙獰。
不過很快他就像顧忌着什麼的樣子,又恢復成那種有些擰巴的緊繃狀態。
“嘛,算了。”中也的腳不住地在地上磨蹭着,“悠桔,既然太宰現在人不在的話……要不要等會兒一起去居酒屋,今晚我請客。”
“誒,居酒屋?”悠桔微微睜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從中也嘴中聽到這種邀請,“工作時間?”
他忍不住強調了一遍。
可能是表現得太過驚訝,讓中也感到了冒犯,他很快地就炸起毛,只不過像小奶貓那樣喵喵地毫無攻擊性,“我也不是整天都想着工作的工作狂!”
“不是嗎?”悠桔揶揄地打趣着中也,“都說三歲看老,中也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會和工作一輩子過的男人。”
“……別把我當小孩子。”這句話讓中也的眼神犀利了起來,儘管視線是由下至上投射過來的,可沒有人能那麼簡單地忽視他。
世界上總會存在着你沒辦法將視線輕易從他挪開的人,悠桔相信中也和太宰就是這樣的人,光彩奪目到如鑽石般閃閃發光。
被悠桔這樣注視着,中也的手不自覺地抽動,幾根手指相互磨蹭着將他內心的糾結不自覺地泄露出了一點。
因爲中也臉上的認真,悠桔也慢慢收了笑意。
很久後,中也終於壓抑不住了。
“嗙——”他的手按在了牆壁上,留下些許輕微的裂痕。
“怎麼了?”沒想到中也會突然把自己逼到牆壁上,悠桔的心驀然跳得飛快。
粗糲的牆壁與僅着(zhuo)單薄襯衣的肌膚相摩擦的感覺非常難耐,可能是氣氛驅使,悠桔也不由得沉浸於中也一力營造的世界中。
“我想,我們年紀應該差不多。”說這句話的時候,中也的眼神左右亂瞟着,像畫一般的俊秀臉頰上浮現着淡淡紅暈。
“對吧。”中也正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確認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惜他前面的少年有可能是木頭成精,腦子裏反而浮現了諸多不解風情的想法。
“不,我還是比你大很多的。”想起之前迷透露出的獨門消息,悠桔的話語中充滿着肯定。
中也不過只是個實際年齡還要往裏對摺的寶寶,一想到這個就對他本人充滿了憐愛。
悠桔乾脆伸手摸了一下中也露在帽子外面微卷的橘發,並對着很快就像受驚小鹿般往後蹦了幾步的中也漾起一抹笑容。
“中也,你想帶我去居酒屋對吧?載我去吧,我不認識路。”
“不要摸我的頭!”瞥見悠桔躍躍欲試到似乎還想摸過來的手,中也雙手交叉抵在頭前大聲地抗議道,“都說了讓你把我當做同齡人看了,真是的……你真的比我大兩歲嗎?
“是的,童叟無欺。”
悠桔下意識地用餘光目測了他們兩人的身高差——被歲月凝固了的中也君,看起來跟昨天的身高並沒有什麼差別,再想想自己1米67,甚至未來預估會到1米75的身高。
“這樣不也挺不錯嗎?”悠桔最後還是不敢說出某些實話,“我們兩個都顯得很年輕,這樣無論多久並排走在一起,別人都會覺得我們是朋友的。”
“朋友嗎?”說這話的時候,兩人已經從長長的走廊走到了車庫。
可能是看在愛車的面子上,中也只是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搞不懂他在想什麼,這難道就是少年人的敏感嗎。
這麼想着得悠桔隨意地坐在後座環住了中也的腰,入手這緊緻的觸感還讓這位正氾濫着長輩愛的某人多捏了幾下,“你真的瘦了很多啊……”
不等他的話說完,下方的摩托就以一種飛速的方式滑了出去。
……
“來杯清酒!”一進門,臉漲紅得像根辣椒似的中也就以一種無可比擬的氣勢先點了一瓶酒。
雖然是連22度都沒到的酒,但悠桔還是阻止了他,“還是兩杯清水吧,你要開車不是嗎。”
不能喝酒,那來居酒屋的意義是什麼?
從中也瞪大的眼睛裏能清楚地看到這句話。被可愛到忍不住笑了起來的悠桔連忙趁此多揉搓了幾下中也最近蓄起的頭髮。
“沒關係,因爲你說居酒屋,所以我很想喫軟骨的炸雞還有冷豆腐。更何況中也你是貓舌吧,清酒一般都是溫熱的,端上來可是會有損你的形象哦。”
“這種小事情你總是記得特別清楚。”先前那句話不知道讓他想起了什麼,中也露出了懷念的神色,“總是體貼着他人,偶爾會讓我產生一種你爲別人而活的感覺。”
“不,倒也沒有那麼誇張,爲自己活着的理由還是有的。”在中也的表情漸漸染上驚奇,以一己之力勾起中也好奇心的悠桔反而微笑地停止了話題。
“不說這個了,中也,你上次任務的後續怎麼樣?”
“那個‘永生花’嗎?森首領貌似將那個麻煩轉手給其他人了。”
“這樣啊。”悠桔垂下眼瞼,長長的睫羽抖動着,“莫非是現在還有人聽信‘永生花’的傳言?”
“……”中也沉默地認同了。
順着這個反應,悠桔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怎麼想也是不可能的吧,永生這種事,要是真的能做到的話,真想對太宰下這樣的詛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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