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天色不早。還不知道太宰偷偷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的悠桔,正被挽留着留宿。
雖然這一提案得到了芥川強烈地反對,但是2比1的分差讓芥川的反抗顯得十分無力。
“家裏沒有多餘的客房了,悠桔能先跟兄長同睡一間嗎?”
聽到這話,芥川震驚地望着自己說謊也不帶變色的妹妹。他搞不懂銀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撒謊,當即拆穿了她,
“在下明明記得客房……”
看起來很溫婉的少女歪了歪頭,“嗯?”這輕飄飄的一句卻暗藏着沉甸甸的威脅,芥川閉麥了。
“那我今晚就打擾了?”悠桔的眼睛尋求地望向芥川,他幾乎要被龍之介就像即將受玷污的良家婦女般屈辱的表情逗笑了。
不忍心玩弄他了,本來就是看芥川態度強烈纔會應和銀的悠桔決定放過他,
“開玩笑的,我還是回去吧。”
芥川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他都逃過了一劫。
儘管兄長是那樣的表現,可妹妹銀倒是非常惋惜,很想試着留住他。
看着少女不捨的表情,悠桔笑着安慰道,“明天見,銀。”
這個安慰並不是無的放矢,儘管悠桔是文職,但也與銀同爲黑蜥蜴中的一員,若是想要見面,其實有着大把的機會。
一旁的芥川只是不合羣地發出了哼聲。
然而他的想法是否真如面上表現得那樣不情願,只有他自己清楚。
……
從lupin一路趕回來的太宰哼着小曲,用鐵絲撬開了房門。
“驚喜嗎?”
空蕩蕩的寢居里迴響着他的聲音,原本面上還有幾分喜意的太宰,臉色漸漸冷卻了下來。
他連燈都懶得打開了,只是一個勁地凝視着室內的佈局,若不是偶爾顫動的睫羽,怕是真的會以爲呆佇在門口的太宰是個沒有生命的無機物。
即使他確實活在這個世上,也無法讓這間房子染上人的生氣。
太宰將手插在兜裏,摁下了一直以來的應急按鍵。
……
接到太宰電話的悠桔匆匆回家了。因爲他努力縮減的錢包,他終於成功趕上了凌晨前的那一刻。
在先前,太宰打過來了一個無聲的電話,這讓他感到很擔心。況且太宰有着累累前科的自鯊史,說不準真的會選擇在這一天結束自己的生命。
太宰應該是一個人在家裏吧。悠桔想。
如果是lupin的話不應該是那麼的安靜,而且有織田作和安吾君在,他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因爲太宰此刻不明的狀態,悠桔甚至開始有點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麼會那麼輕易地下定結論,覺得太宰會和他的那羣朋友一起喝到通宵。
“太宰!”悠桔一把揮開了房門,因爲門根本沒有被關上的緣故,他趔趄得差點倒在玄關上。
“你沒事吧?”
在沙發上坐着的太宰沒有表情,沒有迴應。可悠桔就是能清楚地感覺到那雙鳶色的眼睛此刻正在注視着他。
悠桔沒有多做猶豫,打開了燈。橘色的燈光將所見的空間渲染上暖色,看起來總算沒有那麼可怕了。
“沒事吧。”悠桔一邊走了過來,一邊在桌上掃視着可疑的藥瓶。
沒看到像是安眠藥之類的東西讓悠桔莫名地感到了慰藉。他泄力地坐在太宰的旁邊,許久未見光的太宰用手遮着眼前的光亮,同時也遮住了他的表情。
“太宰?”悠桔試圖將太宰的手掰下來,可即使他去撓太宰的手掌心,那雙手也依然紋絲不動地擋在兩人中間。
現在的他到底是什麼表情呢?
雖然悠桔有些好奇,可太宰應該是不會給自己看的。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悠桔只能反手把燈關了。
“好過分!悠桔好過分!”
在黑暗中,太宰捱了過來,一副急求安慰的模樣。早已有心理準備的悠桔輕輕拍着他的背,幾乎沒有肉的背部硬邦邦的,這讓悠桔的動作變得輕緩,就像是在撫摸。
“對不起,太宰。”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對於此刻敏感的太宰,悠桔感到了手足無措。
“悠桔,爲什麼不在家裏等我啊?”
因爲他以爲太宰要和織田作他們一起過生日。
但不管怎麼樣,確實如太宰所說,他把太宰一個人拋下了,而且今天還是太宰的生日。
悠桔閉口不言,正準備沉默地接受了太宰對他的問責時,太宰圈住了他。就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樣。
“悠桔……至少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吧。”
不得不說,太宰確實很會拿捏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無論誰也不會捨得拒絕他的吧。
至少悠桔就沒辦法不對他心軟,他也回抱住了太宰,“生日快樂,太宰。”
雖然室內是一片冷色,不過緊貼在一起相擁的兩人肌膚上都染着另一個人的溫度。
“那麼,和我約定吧,悠桔,你要和以前一樣聽我的話。”
太宰說着,用手輕輕撫摸着悠桔的脊背,由於他手腕上纏着的繃帶並沒有取下來,所以給人的感覺並不舒服。
“……我一直記得悠桔跟我曾經的約定。”
“是什麼呢。”悠桔想從太宰的口中得到準確的答案。在悠桔17歲那年,他就和15歲的太宰做過諸多的約定,不過都早隨着時間如過眼雲煙般消散了。
“全部,我全部都記得。對我來說那些全部都是重要的回憶。”太宰說話的聲音非常的輕,帶着一種別樣的溫柔。
可悠桔卻彷彿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儘管他很快反應過來作出了補救,可太宰還是沒忍住喊了一聲,隱隱帶着幾分催促。
“悠桔?”
“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太宰的話,悠桔只好更加緊實地環住太宰。
太宰垂頭看着他,只看到一頭蓬鬆的藍髮。就算他捧起悠桔的臉,那本該鉅細無遺對他展露的表情也被黑暗遮掩着。
“可以親你嗎?悠桔。”
懷裏的少年怔了一下。
“不行。”馬上反應過來的悠桔用非常肯定的話語拒絕了太宰,“我只接受來自長輩的晚安吻。”
“欸?”這讓才滿18的青少年驚歎出聲,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好吧,那悠桔你親上來吧?”
……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所有東西都以殘缺的形態沉浮在深紅的大氣中,就好像被泡在深紅馬爾福林的標本,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有一種不能說是聲音的聲音充斥着大氣,無法看見的什麼東西正朝着空間咆哮着。
夢境的主人太宰用打着石膏的手護住自己的頭,衣襬被攻擊的餘波吹得簌簌直響。
在純白繃帶的映襯下,他突兀地注意到了那條蜿蜒的紅線,儘管在這已經被染得深紅的空間並不明顯,可他就是注意到了,連着那個不斷被反覆擠壓着的傷口一起。
有那麼一刻,太宰又露出了完全無法理解的表情。
“悠桔。”
被他叫到的那個少年手上滿是傷口。太宰的目光變得深幽,“不要再這樣做了。”
然而悠桔只是一反平常的沉悶,臉上竟然帶着淺淺的笑容。這種陌生感無形間拉遠了兩人的距離,太宰又聽到少年說,
“只要是太宰的要求,我都會做到的。”
說着,他把長長的袖口放了下來,掩住了手上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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