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征途
江晨看着泛着光芒的長劍，輕柔的撫摸着長劍的劍身，笑道：“老夥計，看來這一段路需要你陪我一起走。”
長劍發出嗡嗡的響聲，像是興奮又似久別重逢的喜悅。
江晨將劍收回劍鞘，耀眼的光芒散去，下面烏壓壓的人羣和野獸，以及充斥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令江晨皺眉，心情不悅的說道：“若敢再次來犯，就不是這般簡單，還不快滾。”
害怕不僅僅是人的天性，野獸也不例外。
江晨的威壓讓他們喘不過氣，看着他們狼狽的逃竄，冷哼一聲，從空中飛身而下。
他將長劍撇在腰間，繼續開始他的征途。
沒有目的的遊走是最無奈的行走。
但他又不得不離開那個地方，看着街道上的繁華，江晨第一次覺得熱鬧與他格格不入，不由覺得有些可笑，“到頭來，陪在我身邊的只剩下你了。”
江晨看着腰間的長劍，嘆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過的路就不能回頭，前方是否是泥濘還是坎坷，都必須面對。
江晨漫無目的的走着，腦袋卻有些刺痛，拍了拍隱痛的頭，江晨直接選擇一棵樹上靠着。
記憶像漫無邊際的沙漠，只要一閒着，過去就會如滔滔不絕的江水拍打着礁石席捲黃沙，江晨依稀記得，當他身上的妖界封印解除時。
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吸引過去。
他掙扎反抗，可在那股力量下，反抗掙扎都顯得多餘。
想到此，江晨不由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我江晨有一天也會如此滑稽。”
“江晨，你要走了對嗎？”身後響起芙涅帶着哭腔的聲音，語氣失落惆悵。
江晨不敢回頭，他怕看見芙涅就沒辦法離開。
饕餮一直喜歡芙涅，他一直都知道，他對芙涅冷淡也只是想讓芙涅少受一點傷。
“嗯，這地方不屬於我江晨，我也沒有必要留下，芙涅，好好照顧自己。”
“你……”芙涅不知道該說什麼，既已留不住，那就罷了。
江晨離開前回頭看見芙涅的眼角溼潤，想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珠，最終化爲一聲嘆息，離開了此地。
每思及此，江晨都有點覺得對不起芙涅，但想到趁此機會成就了饕餮，愧疚之心全無。
隱痛慢慢消散，迷霧也漸漸清晰，江晨望着夜色漸濃的天，嘆息道：“也不知他們過得怎樣？大概沒有我在，他們會更安全一點吧。饕餮，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喜歡就應該勇敢一點。”
江晨翻身下樹，繼續開始他的前行。
一人一劍，在夜色裏顯得格外孤寂。
而此時的芙涅，坐在山頂上，淚眼婆娑的望着遠方。饕餮安靜的坐在她的旁邊，安慰都顯得有些多餘。
“他就這樣走了，頭也不回的離開。”芙涅還是忍不住積壓在眼眶的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
饕餮卻不知如何回答，聲音低沉的開口說道：“芙涅，江晨有他的路要走，我們只能在此保佑他不受傷，而且，留不住的人怎樣挽留都是徒勞，還不如瀟瀟灑灑的笑着送他離開，至少他看不見我們眼角的淚水，他不會擔心。”
芙涅聽着饕餮的話，停止了哽咽的哭聲，用手擦拭臉頰的眼淚，說道：“你說得對，我們應該祝福他，既然他不屬於這裏，我們就應該尊重他的決定，而不是企圖挽留。
饕餮，謝謝你，一直不辭辛苦的陪着我，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在坐會。”
饕餮卻不以爲然，厚着臉皮說道：“江晨離開前，讓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我也坐在這陪你，我不會打擾你的。”
芙涅拗不過饕餮，只能作罷。
兩人在夜色的山頂上安靜的坐着，沒有任何言語。
饕餮卻有些不自在，明明喜歡的人就在他自己的身邊，可卻不能向她表明心意，這種滋味真是煎熬。
饕餮不由得想到江晨，似乎只要江晨站在那裏，就會有一束光將他照亮。
宛如謫仙一樣的男子，怎能叫人不喜歡？而他不過是一個相貌平平的，還是被人稱作兇獸的饕餮，他這般模樣又怎會有人喜歡？
芙涅感受到身邊的饕餮有些低沉，以爲是在想念江晨。
“饕餮，江晨沒有帶你離開，是有他的理由，我們就在此默默的爲他祈禱就好了。”
饕餮脣角劃過一絲苦笑，“我沒事，只是不知江晨此時怎樣？”
“他會沒事的。”
芙涅也不知怎樣安慰，拍了拍饕餮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難過。
饕餮笑了笑，看着芙涅有些倦意，出聲提醒道：“要不我們回去吧，看你的樣子好像有些累，回去休息吧。”
芙涅將頭遙成撥浪鼓，任性的說：“不，我不回去，我今天就想在這待着，就當我爲他放肆的最後一次，饕餮，你要麼自己回去，要麼在這坐着別說話。”
饕餮無奈，將身上的披肩披在芙涅的肩上，輕柔的說道：“夜裏涼，注意別感冒。”
芙涅擡頭望着天空上的星星，心想：那顆最亮的會不會是他在的地方。江晨，再見。
芙涅最終還是沒能抵住睏意的侵襲，低着頭熟睡。
饕餮只有此時纔會肆無忌憚的欣賞芙涅的容顏，想要搭在芙涅肩上的手遲遲不願放下，輕聲問道：“芙涅，回去嗎？”
可等來的是孤寂的沉默。
饕餮小心翼翼的將芙涅的頭向他肩膀靠攏，深怕一個不注意就弄醒了芙涅。
“芙涅，我多麼喜歡此刻的寧靜，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講的故事嗎？
我想你大概是不記得了，當時江晨說要走，你就不高興。
我特意編了這麼一個故事給你聽，只是不知那時的你是以怎樣的心情，大概是不耐煩吧。”
饕餮看着極度勞累的芙涅靠在他的肩膀上熟睡，心滿意足的笑了，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別無所求。
江晨，希望你找到屬於你的征途。
饕餮如此想到，從認識江晨的那天起，他就知道江晨絕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江晨的路他無法做到陪伴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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