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尷尬
沒有蔣申幫忙，正坐在辦公室裏喝茶的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在審訊一半的時候，他們確實在後學海的家裏面找到了他吸毒的證據。
儘管屍檢報告還沒有出來，但也足以證明楚斯辰說的都是實話了。
不過警方並沒有就此放下對他的懷疑。
警察也確實是懷疑楚斯辰或許也是和他口中的那兩個找後學海麻煩的人是一夥的。
也或許，他口中的那兩個人，就是他隨口或者是有預謀的杜撰出來的罷了，根本就不存在。
這一切，不過都只是他爲了脫罪而攪亂警方視線的藉口罷了。
可楚斯辰之所以會出來，就是因爲那些警察的提問，都被他一一化解了。
儘管所有的回答在他們聽起來都像是藉口，但他的這些回答，也同樣不能訂他的罪。
綜合現場新發現的一些線索，確實現場有存在兩個人的痕跡。
而且，後學海的身上除了致命傷之外，還有很多毆打的痕跡，是死前傷。
這是法醫在現場的時候，給出的初步結論。
正如楚斯辰的那些“狡辯”之詞說的一樣，監控器不僅拍到了他走進巷子的時間，同樣也拍到了離開的時間。
時間間隔很短，僅僅只是幾分鐘而已。
如果後學海只是一刀斃命的話，還好說。
但如果是經過毆打後，才被人捅的那一刀，那時間上根本就來不及。
他們不知道時間報告都還沒有出來，他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而且就算是出來了，也不可能過他的眼。
當然他也有他的解釋，畢竟之前大一學期一整年他學的都是臨牀醫學，知道這些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但越是這樣看起來天衣無縫地回答，聽起來，就越像是漏洞。
完美本身，就是漏洞。
他們都看過楚斯辰的檔案，雖然沒有寫清楚關係，但是能寫在監護人一欄中，關係和他一定不尋常。
所以他們自然也是知道他和蔣申是有關係的。
儘管蔣申的職位不是很高，但是因爲早年在一線立過不少功，所以還是挺有威望的。
他和局長關係不錯，這確實是實話。
但他從來都不屑說這些，甚至在單位裏儘可能的避開，但那些說他們關係好的謠言，不知什麼時候就傳起來。
所以儘管他們有權利扣押他24個小時，但畢竟現在離發現屍體的時間也沒過多久。
在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之前，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前途搭上。
但是還是因爲涉及了毒品，藥檢，楚斯辰還是沒有躲過的。
畢竟，他們剛剛見識了兒子是警察，老子還吸毒的。
而面前的這個還是小的，就算是藥檢結果是陽性，他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意外的了......
儘管過去的那些記憶已經被“封存”了這麼多年了，但是警局這種地方，無論是上次還是現在，都讓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楚斯辰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還拍了拍自己的大衣。
雖然他只是因爲知道後萊在外面等他，整理一下而已。
但在那兩名警察看起來，他的所作所爲，像極了那種被“請”到警局喝茶的那些混黑道的大哥一樣。
有點拽，就像是明知道自己有罪，卻十分確定警察找不到定罪的證據一樣。
“你說他這麼拽，是不是就確定了咱們找不到證據啊？”
另外那名警察關掉了那個剛剛對着楚斯辰拍的攝影機，坐回椅子上，翻看着剛剛拿回來的那些證據的報告，淡定的說道：
“現在看的話......也說不好。”
“反正要是說和他沒有關係的話，我是不信，你看看他那個態度！”
確實，在這個世界上，能說出楚斯辰態度好，並且還能感受到他好態度的人，估計也就只有後萊一個人了。
可偏偏，後萊還是後知後覺的。
“他上次來的時候，就這態度，正常，習慣就好了。”
“......上次？他是慣犯？之前犯過事？”
那名警察聽到他的話，瞬間陷入了沉思。
他想着上次的事情，楚斯辰好像也是因爲見義勇爲後人死了，纔會被帶到警察的。
而且和這次一樣，他會被懷疑的原因，也是因爲情感問題。
或者說是，是他們認爲的情感問題。
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瞬間就變得毛骨悚然了起來。
畢竟已經時隔一年了，那件案子還沒有找到兇手。
甚至到現在，他們都沒有弄清楚兇手到底是怎麼把一個體重基數那麼大的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放在了那麼顯眼的地方的。
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至於這次，到底是兇手另有其人，還是楚斯辰的故技重施，不到最後，他們誰都不知道。
那名警察將手中的夾子合了起來，站了起來，看着門，楚斯辰消失的方向說道：
“不是，是英雄救美。”
“昂......”
楚斯辰幾乎是腳一踏出審訊室的門口，就瞬間變了臉。
而後萊，也正像她說的那樣，坐在大廳裏等着他。
只不過，煞風景的是，她的身邊坐着後旭。
在等楚斯辰的這段期間，後萊也算是從後旭那裏把整件事情的大致瞭解了一下。
一句話總結下來，就是那個她只見過一面的，並且還打了她一巴掌，也被自己打了的，他和後旭的父親，因爲一些不知名的原因，被人給殺害了。
儘管剛剛在審訊室的時候，她看到了後學海屍體的照片。
或許是因爲兇器並沒有被帶走，而是插在了屍體上，所以屍體上的血跡並不是很多。
但即使看到了，在看到照片的時候，她腦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如何安慰後旭。
就好像那個人只是後旭的父親，而不是她的一樣。
而且，後萊自認爲自己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但是在那一瞬間，她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傷心。
甚至她明知道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心裏面卻生出了一種，這樣的話也挺好的混蛋想法。
她最終並沒有安慰後旭，而後旭最終也沒有將後學海之前的事情告訴她。
生前的時候不敢說，現在他人都不在了，有些事情，提與不提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後萊在看到楚斯辰走出來的時候，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後萊很快就從審訊室裏出來了，已經在這裏等了他一個多小時了。
而這一個小時中，她不止一次的問過旁邊的後旭，“他什麼時候會出來？”，“不就是簡單的瞭解一下情況麼？”，“爲什麼會這麼久啊？”
還有那句，“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結束了？”
“嗯～挺久的吧～沒什麼事兒～”
楚斯辰就像是知道她會問什麼一樣。
“沒什麼事兒就好～”
這對話似乎有些蒼白，後萊的這句話就像是對話中，那些常用的結束語一樣，讓人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接。
楚斯辰本就沒想說什麼，他的眼神在儘量的迴避着後旭，就好像只要他們不說話，他們之間就會保持之前的狀態。
互不相識。
可這往往都只是存在於幻想中的情節，他面前的後萊，又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哦，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哥哥，上次我說做飯很好喫的那位。”
後萊用手指着站在身後的後旭，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哥哥介紹給別人。
她還挺高興的。
因爲之前那些發生在學校的事情，他一直都想讓人知道他有一個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哥哥。
雖然已經幾個月過去了，但也算是做到了。
“我叫後旭。”
後旭的態度和楚斯辰相比，要明朗許多。
因爲上次已經調查過楚斯辰的原因，後旭對面前這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並不感到反感。
即使作爲一名男人，他心裏面心知肚明的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一定是喜歡自己的妹妹。
之前只是遠遠的看到過一次，其他的都只是照片。
而現在看到真人，才感到他要比那些照片上看起來還要氣宇不凡。
沒錯，雖然只是一打眼，但那時後旭很確定，這個詞他用的很準確。
只不過，唯一讓他感覺有點彆扭的地方，就是感覺他的那眼神看起來有點陰森森的。
後旭非常自覺，他非常確定，他那有點恐怖的眼神就是衝自己的。
畢竟他剛剛看後萊的時候，可不是這個眼神～
“楚斯辰～”
後旭揣在上衣口袋裏的手，在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本能的要伸出手。
但看到他什麼動作都沒有，就摸了一下鼻子，就有放回了口袋裏。
還不禁慶幸，還好自己動作很快，沒有把手伸向他。
後萊剛剛的那句“一會見”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而現在，氣氛僵在這裏，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
沒人說話。
剛剛還不停有人走來了走去的大廳，現在可到好，只剩下他們三個人，還有那盤旋在他們頭頂上方的尷尬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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