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開學
從很久之前，從這件事情一開始的時候～
可這件事情，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永遠不被人提及。
失去兒子是莊南一輩子的痛，可這件事情，又何嘗不是他的痛呢？
“保密。”
僅僅兩個字，他們二人都心照不宣。
“我看過他檔案，所有的信息都是從五年前開始的。”
莊南是在點他。
對於這個從小看着他兒子長大的人，他的人品，他向來是沒有任何懷疑的。
但那是五年前的那件案子，是他們兩個人生走向不同方向的開始。
那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們幾乎是剿滅了一個犯罪團伙。
不僅被他們通緝多年的毒梟被擊斃，還搗毀了他們的製毒基地。
這是他們長達將近十年才取得的勝利，但同樣，也是那次，他們一起失去了很多戰友。
雖然經過報道，在外界的人們看來，他們的行動是成功的。
但那些他們不知道的，不能報道的是，他們的付出和回報，是成正比的。
就算是正義的事情，但老天對他們還是一視同仁的。
無論案件給他們帶來了多大的榮耀，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他們，是都不願意去回想的。
蔣申泡了一杯茶放到了莊南的面前。
“你這又是怎麼了，查什麼東西，怎麼還查到他的頭上了。”
莊南並沒有拿起那杯茶，在他看來，這都是官僚主義。
“你說我能查什麼！”
聽到他的話，蔣申拿着茶杯的手一頓。
是啊，現在全警局都拿他當瘋子一樣，知道他的情況，也不敢和他說些什麼。
他的執念那麼深，還能是查些什麼？
蔣申看着他新長出來的白髮，和馬上就要掉了的衣服釦子，全然沒有了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
邋邋遢遢的，不修邊幅，黑眼圈比警局新來的那幫小年輕的還要重。
他是在這一年中，迅速衰老的。
失去兒子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
多年前，因爲毒販他失去了妻子，一年前，他又因爲毒販失去了兒子。
他將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緝毒事業。
可到頭來，卻變成了孤身一人。
“老莊啊～有些事情，是時候放下了。”
“放是放不下了，我都這把歲數了。”
莊南的語氣沒有剛剛那麼跋扈了。
他和蔣申兩個從剛開始進入到警察的隊伍的時候就認識了，那麼多年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他知道，也明白，他的話都是善意的。
“我現在只想找到殺小倫的人......我不想把這件事情帶到土裏，要不到時候見到他，他該嫌棄我這個爸爸沒用了。”
“......”
就算是蔣申再怎麼理解他，但頂多也就是感同身受。
而感同身受和親身經歷還有有很大差距的，畢竟刀不紮在自己身上，是感覺不到疼的。
莊南也算是性情中人了，和他談“感情”，要遠比強硬的否決更有用。
“我也知道規矩，我也不爲難你，你就告訴我，他底子清不清就行。”
蔣申喝着茶，嚼着不小心和水一起衝進嘴裏的茶葉，半天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猶豫。
而導致他猶豫的原因呢，並不是因爲莊南，而是因爲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些他在五年前隱藏下來的，誰都不知道的事情。
當然，也是這些年他一直感到後悔，和愧疚的事情。
“楚斯辰......是我死去線人的兒子。”
莊南並不感到意外，這其實和他心裏面想的是一樣的。
只不過，多年在一線工作，又是和毒販打交道的他，見過了太多的人性黑暗的一面。
即使就算是五年前，就算楚斯辰還是個孩子，莊南也絲毫不相信他
“乾淨嗎？”
“乾淨～”
蔣申的話，莊南信了。
儘管他見過楚斯辰的身手，儘管他知道有很多漏洞。
不過，他相信的，不是他的回答，而是蔣申......
每逢佳節胖三斤，這話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後萊醒來後的第一個春節，是後旭陪她過的。
他們兩個並沒有弄什麼特別的，只不過吃了一頓只屬於兩個人的團圓飯而已。
整個正月裏，外面的炮竹聲，就沒有停過，但他們這裏始終都是靜悄悄的。
後學海的案子，很快就結案了。
在後學海的屍體被發現的第二天，在外環發生了一起車禍。
現場一名死者，一名重傷。
經過比對，那名死者和案發現場所採集到指紋對比一致，而其他的線索也都對的上。
而那名重傷的患者經過搶救醒了過來，交代了一切。
按照他的話來說，後學海會死，只是因爲當時天太黑。
後學海又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而那名死者也比較激動，所以才失手殺了他。
當時他們兩個的都嚇傻了，才慌慌張張的從巷子的另一端逃離了現場。
他們說的話，的的確確和現場發現的所有信息都對的上。
而且，兇器上面也清晰的印有他們兩個的指紋。
儘管一切都顯得太過於順利了，就好像是殺人兇手自動送上門了一樣。
但因爲證據確鑿，這件事情最終還是這樣結案了。
作爲警察的他們，永遠都不知道，其實兇手另有其人。
而案發現場的那一切，不過都是萬江生前派人做的。
而那個當時真正和符生在一起的人，也因爲拒不配合死在了那場車禍裏，成爲了替罪羊......
儘管後學這個人做父親沒怎麼做好，但是他們兩個作爲兒女，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後學海的身後事是後萊和後旭一起弄的，儘管簡單，但無論是從習俗還是其他的方面，該有的不該有的，一樣也沒給他落下。
也算是彌補了他生前一直想滿足的虛榮心了。
按照習俗，長輩過世後三年的時間裏，都不能貼春聯，放鞭炮什麼的。
後萊和後續也是嚴格遵守了。
儘管他們誰都沒提過，但他們兩個心裏面都很清楚，這不是他們作爲子女的孝心。
不過是給他“父親”這個名頭，足夠的尊重罷了......
因爲今年過年比較早，所以正月十六這天就正式開學了。
這應該是後萊這段時間裏，最期望的事情了。
這個假期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她的這個假期要遠比之前在學校裏面待着那半年要精彩的多。
她期盼着開學，期盼着再見到她那個還沒有來的及好好聊聊就分開的新室友。
當然，還有她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過的楚斯辰......
那個所謂的心理諮詢，過完年之後，她就沒有再去過了。
和所有迷信的人一樣，後萊也同樣覺得正月這段時間裏做什麼，那一整年都要做什麼。
爲了討個好彩頭，後萊堅決沒有去看醫生。
在她的眼裏，心理醫生，也算是醫生。
但這段時間，雖然沒有見到楚斯辰，但是她幾乎每天都會收到楚斯辰的各種消息。
雖然不過都是一些類似於“早安”，“晚安”，“喫沒喫飯”之類的話。
他也會經常發一些上班路上的照片給她。
都是一些很日常的東西，和那些純情的電視劇中演的一樣。
之前後萊看的時候，總是會吐槽這些東西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就是沒話找話而已。
可是現在，親身經歷了，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煩，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
她甚至每天都會在楚斯辰把消息發過來之前就會開始盯着手機。
經常因爲猜對了他發信息的時間而傻笑。
甚至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實際上是她每天都在等他......
或許是看到了洛寧和楚斯辰發的那條評論，再次回到校園的後萊感覺周圍的氣氛都變的不一樣了。
甚至她回來的路上，路過之前寢室樓下的時候，看到了林倩她們，也絲毫沒有發生什麼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果然，外界的人怎麼看自己，完全取決於自己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後萊回到寢室的時候，整個屋子乾乾淨淨的，她還挺意外的。
白微早在一個星期之前就回來了，不過一直都和導師在一起搞項目，所以這段時間也沒有怎麼和她聯繫。
這此情此景，像極了她上學期放假，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也是這樣。
只不過，和上次相比的話，要少了很多的尷尬。
後萊剛把行李收拾好，就收到了楚斯辰的微信。
「到學校了嗎？」
「到了，都已經收拾好了。」
「那正好，中午了，下來喫飯。」
下來？後萊帶着疑問走到了陽臺上看了一眼。
雖然很高，不過，果然，他就站在樓下。
他像是知道後萊會在陽臺看他一樣，仰氣了頭，果然看到了她。
後萊擺了擺手，回覆了一個“好”字，就連忙轉身衝進了洗手間。
向來不喜歡化妝的她，照着鏡子塗了個口紅。
塗完後，又用紙擦了擦，確定看起來不是太明顯，這才滿意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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