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考試
回過神來的楚斯辰，在鍵盤上打了這樣的一句話發了出去。
像是經過深思熟慮發過去的，可聽起來又是那麼的隨意。
但不得不說，反而輕鬆了不少，倒是沒有發之前那麼糾結了。
只不過，他更希望，此時此刻接收到這句話的人，是後萊～
洛寧舉着紅酒杯坐在落地窗前的地上，看着外面霓虹夜景。
身上穿着的，還是剛剛回來時穿的那身衣服，身邊紅酒瓶裏的酒，也只剩下了一個底了～
同樣放在地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發出了清脆的提示音。
她聽到了。
可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眼睛只關注着這片從小到大看過無數次的景色。
她似乎在問題發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他會給自己的答案是什麼了。
她怕他會敷衍的回答自己，是愛自己的。
可是她更害怕，他給自己的答案，不是這樣的～
和多年前她決定放手的那個夜晚好像啊～
從小到大一直目的明確，知道自己要什麼的洛寧，只有在楚斯辰的問題上，纔會變得患得患失……
她終究還是想知道他的答案的。
洛寧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拿起了旁邊的手機。
看到他回覆的答案，洛寧笑了，只不過，是苦笑。
果然，得到了一個讓她不痛不癢的答案。
但看着她的問題，和他的回答之間顯示着的時間。
她知道，自己似乎已經得到了真實的答案了～
一句情侶之前在尋常不過的對話而已。
如果他是真的愛自己的話，這種張口就來的話，是絕對不會想這麼長時間的……
洛寧沒有再回復他，而是將手機隨意的放在了一邊。
這一次，她沒有再拿起高腳杯，而是拿起旁邊的酒瓶，將餘下的酒一口氣全部喝光。
儘管感到頭有些暈，但是沒有任何時刻要比現在更清醒了。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明白了。
楚斯辰愛她，是最好的。
如果楚斯辰不愛她，那……她也心甘情願被她騙了。
只要他們兩個一直在一起，一輩子都在一起。
他相信，即便他們兩個不是一見鍾情，也一定會日久生情的……
“Owen哥，到了～”
聽到田嶼的聲音，楚斯辰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是公司樓下，他最不想來，又不得不來的地方。
明面上是個信貸公司，實際上做的幾乎都是違法的勾當。
他可以說對這個地方已經達到了厭惡的地步了～
無論是在這裏面交易的事情，還是在這裏面的人，他都討厭。
基本上可以說，這裏和之前的那個倉庫並沒有什麼區別。
即使已經到了這個時間了，整棟樓裏面，還是燈火通明的。
對於他們來說，換了一個地方消遣而已。
可對他來說，除了能更靠近一些背後的那個人了之外，還不如在那個山頂山待得自在～
“不上去了，回家吧～”
田嶼有點意外，畢竟他從老撾回來到現在，一直都在公司，要不然就是酒店，還從來都沒有回過家～
“回家？”
“你沒聽錯，開車～”
“哦～”
楚斯辰知道他意外的點是什麼，之前不回家，不過是害怕會碰到後萊。
可今天，他非常確定不會在那裏碰到她了～
如果她的離開並不是因爲看到了自己的“提示”，只是因爲心灰意冷。
那或許，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在那裏遇到她了……
楚斯辰已經盡他最大的努力不去想她了，可腦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在提醒它不要想她的同時，想着她。
“你已經畢業兩年了吧？”
轉移注意力，向來都是最好的辦法～
“嗯，正好兩年了～”
田嶼每次說起這事的時候，還挺驕傲的。
在這個無論做什麼都要看學歷的年代，雖然他倒是沒有經歷過碰壁的時候。
但是在他的這個圈子裏，高中畢業已經可以算是很高的學歷了。
當然，他也知道，他能讀下高中，和楚斯辰的“逼迫”是離不開的。
“你當時高考考了多少分？”
“400多吧～記不清了。”
田嶼當年的成績，不能說高吧，但是走一個普普通通的本科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只不過，當時的他一心想要和楚斯辰一起，對這件事情也跟就沒怎麼太在意。
就連分數都是已經出了好久之後他纔去查的。
“英語呢？及格了嗎？”
能問出這種問題也不奇怪，畢竟400多分，對楚斯辰這個學霸來說，已經是他認知範圍內的低分了～
“具體記不太清了，但及格線肯定是達到了～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給你報了個雅思的考試，最近有時間多學學英語～”
田嶼一個急剎車，後面的車都差點追尾。
沒系安全帶的楚斯辰更是被他這麼一晃，差點撞在了中控臺上～
“你幹嘛？”
楚斯辰的語氣中明顯有點不滿，田嶼將車停在了靠邊的位置上，一臉不敢相信的說道：
“考試？你說的……什麼考試？”
“雅思～考英語的。”
“不是我這都已經離開學校多少年了，你還讓我考試，學的那些東西我早就還個老師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會。”
“你口語不是挺好的嗎？在老撾我看你和那些老闆交流的挺好的～”
並不是什麼諷刺，田嶼和他不一樣，他從小在那長大，他們的話他自然會說。
但田嶼只會簡單的幾句而已，大部分時間還是和他們用英語交流的。
或許正是因爲這樣，他這兩年成長的比較快。
畢竟，在那樣的地方，能用英語和他交流的，也屈指可數，但各個都算是各自老闆身邊的得力助手了。
算起來的話，他也算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那才用幾句啊？再說了，幹咱們這行的，什麼時候還需要用考試證明自己了～”
“你要搞清楚，不是幹咱們這行不用證明，是因爲咱們這行見不得光，不配用考試來證明，懂嗎？”
“……”
這就是他一直都搞不清楚他，覺得他神祕的地方。
他一直都是不喜歡做這行的。
即便他每次的生意做的都很漂亮，也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什麼紕漏。
但他就是看得出來，他是不喜歡的，他的心一直都是飄着的～
“那考這個有什麼用啊，考大學？”
“嗯～出國留學申請學校的時候要用～你倒是不用考的太高分，就是需要一個成績，分數太低的話，就先去那邊讀個語言，不用太有壓力～”
壓力？楚斯辰想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自然些，但壓力這話對於他來說的確是有點多餘了～
“怎麼有出國留學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出國留學了？”
“你沒說過，我定的。”
之前無論是上學，還是什麼其他的事情，楚斯辰一直都是在勸他。
可這次，他是擅作主張幫他訂下來的。
經過這兩年的朝夕相處，楚斯辰知道他和那些毒販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或許是因爲他的身體裏流着的，是他父親的血。
他的父親寧可用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骨子裏的那種堅韌和善良都不是假的～
也或許是因爲這兩年的朝夕相處，是圈套也好，是其他的什麼也罷，在楚斯辰的心裏面，已經完全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了。
他也很久都沒有和莊南提起關於他的事情了。
儘管他心知肚明，他曾經殺過一個人，但楚斯辰還是在有意把他塑造成一個“乾淨”的人～
那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那個一直坐在幕後偷偷操控一切，坐享其成的人，馬上就要出現了。
最後的那個時刻就要到了。
如果真的如他和莊南一開始的時候所設想的那樣，把整個犯罪集團一網打盡，那田嶼自然也是逃不掉的。
而他現在能做的，也僅僅只是在事情還沒有發酵的時候，儘快讓他離開。
這也是他能保全田嶼的唯一方式了。
如果幸運的話，他在國外會過上自己一直想過，但遲遲沒有過上的普通生活。
念一所自己喜歡的大學，找一份喜歡的工作，愛一個很愛很愛的人，和她生一個可愛的孩子，每天都爲了茶米油鹽而拼搏的普通生活。
如果真的不幸的話……
算了，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他這次一定會做到萬無一失的，絕不會讓任何人找到他的～
“你定的，你爲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啊？”
田嶼也是察覺到了一些什麼，語氣明顯平靜了一些，便又說道：
“……是又出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
“那爲什麼要我離開啊？”
“你也是時候要爲你的未來考慮一下了，你還這麼年輕，總不能當一輩子的毒販吧？”
“那你呢？你不也是！”
楚斯辰料到他會用這句話來掖自己。
畢竟他能看的出來，就算他之前是因爲各種原因做了這行，但是現在很明顯。
他會一直在這裏，只是以爲自己在這裏罷了，冥冥之中，他能感受得到，田嶼也已經把他當作親人了。
“……我也有我的打算，把你的問題解決了，我的也就差不多了～”
是謊話，但也是摻着謊話的實話了。
只要他能離開，在國外洗心革面，等事情結束之後，他們兩個就真的能在陽光下見面了。
田嶼聽到他的話，以爲他是真的在謀劃些什麼。
他沒有再問什麼，畢竟從他平時表現出來的態度和他剛剛的話來看，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況且，兩年了，默契，已經是他們之間最普遍的事了。
片刻後，田嶼默默的發動了車子，話語中完全沒有了暴躁：
“回去把考試時間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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