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未來
“這麼絕情啊？”
“盯着我的人太多了，我要是去的話，他們一定會發現的～”
楚斯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說到。
平日裏要是沒有應酬的話，楚斯辰是很少喝酒的。
可今天，伴隨着皎潔的月光，他想喝個酩酊大醉。
畢竟，今天晚上一過，他身邊可就真的一個能相信的人都沒有了～
這裏時後萊之前和楚思辰一起來露營的地方。
三年的時間過去了，這裏已經絲毫沒有露營營地的樣子了。
原本那些沙石鋪的路，也都長滿了雜草。
楚斯辰也已經很久沒有回到過這裏了，這山間的星星和月亮還是那麼的明亮。
和他見到後萊的那天一樣。
只不過他身邊的人不再是後萊，而是田嶼～
他們兩個一起坐在車引擎蓋上，就像是那種對未來有無限期待與幻想的青年一樣。
可他們兩個都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田嶼也學着他的樣子，從旁邊也拿了一瓶酒，剛打開就被楚斯辰拿了過去～
“小屁孩喝什麼酒，你喝一會兒誰開車！”
田嶼只是笑了笑，往後一仰靠在了擋風玻璃上說道：
“我都二十了，能把我當孩子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你都二十了？……時間過的真快啊，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小屁孩呢？”
楚斯辰是驚訝，只不過驚訝的從來都不是他的年齡，而是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
楚斯辰也躺在了擋風玻璃上，想着之前在這裏發生的事情。
三年前那天晚上，如果要是沒有田嶼在的話，無論是他還是後萊，或許都是另一番景象了。
相信田嶼，對田嶼好，這三年期間處處維護他，幫他在警方那裏擺脫掉殺人的嫌疑，還幫他找到脫身之法。
或許都是因爲三年前的那天晚上，他對後萊施以援手吧～
“怎麼樣？明天就要去英國了，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
“……你想聽真話啊？”
田嶼是不想去的，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他的這個提議。
田嶼不知道他的安排，但也不敢打亂他的安排。
“當然呢，不然問你幹什麼？”
“我想帶你一起過去～”
“……”
“你和我一起走吧！”
楚斯辰從來都沒有和他說起過自己線人的身份，但這已經是他們兩個之間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田嶼也從倆沒有揭穿過他。
但是這三年的時間裏，他們兩個一直都在一起。
到底有多少人在算計楚斯辰，多少人想殺了他取而代之，他都是看在眼裏的。
楚斯辰很聰明，總是能先一步的算計到那些想要殺他的人。
所以死裏逃生到是算不上，但那麼多次，也是患難之交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田嶼總是覺得，他這次想盡辦法想讓自己出國留學。
還爲了自己不被發現，連最後一程都不去送了。
他總是怕這中間還有什麼其他的緣由，他會不會又是察覺到了什麼才這麼做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走了又有什麼人能幫他呢～
“我和你走幹什麼，我現在混的這麼好，東方都排在我後面了，我幹嘛還要走？”
的確如此，幾個月前洛寧的畢業典禮那天知道了客子青的真實身份後。
沒過多久，楚斯辰便答應了客子青當初的提議，接手了她手中大部分的產業。
他像洛建一樣，成爲了一名企業家，頭銜上，還掛着“年輕”二字。
但也因此，以他見不得光的身份暴露在了陽光下。
不過和洛建茗不同的是，他的公司大多都是站在黑白交界線上。
而且又因爲他的憑空出現，自然而言的就成爲了黑白兩道的重點關注對象。
不過楚斯辰當時決定接受客子青的提議的時候，他就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畢竟像是這樣的公司，生意，還是其他，都是經不住查的。
他入局，也不過是想通過一個更加便利的身份來調查她的。
他和莊南曾經商量過，也把客子青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他。
但最終他們還是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等找到能定她罪的證據在動手。
只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她做的是那麼的天衣無縫。
無論是從公司經營方面，還是財務記賬方面，都沒有任何一條違規。
甚至要比那些真真正正清白的公司，還要乾淨。
而且，沒有任何一條線索能證明她客子青和這件事情有關～
她真的就是乾乾淨淨的～
但經過了小半年的調查，楚斯辰相信越是表面看起來乾淨，就一定是爲了隱藏些什麼。
東方尚且不論，但是能讓洛建茗也這麼乖乖聽話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憑他對洛建茗的瞭解，他那麼愛她的女兒。
面對客子青這樣危險的人物，他的手裏要是沒有什麼能牽制住她的東西。
他早就把洛寧送到安全的地方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留在自己的身邊。
而且，之前洛寧和自己說過的：
「你知道嗎？咱們兩個之前差一點就要錯過了。
「我高中畢業，上大學之前，我爸一直特別着急想把我送出過留學的，我們兩個當時還因爲這件事情吵了很久呢～」
「那你最後怎麼沒去？」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態度太堅決了吧，我爸就同意了。
「那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和我爸吵架，當時只是覺得我贏了，過後想想，覺得我爸還是挺愛我的。」
那是洛寧過生日的那天和自己說的。
他自然是不相信什麼洛建茗因爲愛而妥協的話。
他相信這一定是有原因的……
田嶼直接起身拿過他的酒瓶仍在了一邊，有點焦急的說道：
“是你傻，還是我傻，還混的好？你現在處境什麼樣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都看出來了，你別告訴我你什麼都沒看出來？”
“呦～你都看出來了，看來我小瞧你了～”
楚斯辰打趣他，從旁邊的袋子裏面拿出了一罐新的，這次換田嶼搶走了～
“你有沒有想過，就現在這樣的情況，等一切事情都結束了，就算你……”
田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將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說過的話說了出來～
“就算你最終不會被定罪，可你有想過，就現在這樣，你真的能過上你想要過的那種生活嗎？
“那幫警察真的能保護你一輩子不受別人的報復嗎？”
“……”
本來還嬉笑模樣的楚斯辰，臉肉眼可見的垮了下來。
他的話，他又何嘗沒有想過呢？
可他也沒有想出一個穩妥的答案。
可事情走到了今天，無論是在那一方，他都沒有了退路。
好像這件事情從一開始的那一天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能做的，不過就是一直向前走。
再在這毫無選擇的路上，努力的不讓其他人再誤入歧途罷了。
只是之前他還能騙騙自己，可現在這話從田嶼的嘴裏面說了出來。
就好像是一錘定音，把一切蓋棺定論。
“不能……但我又能怎麼樣呢？”
田嶼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無奈。
是啊，他和自己不同，並不是說走就能拋下一切離開。
他雖然和洛寧在一起，但是田嶼知道的，他心裏面的那個人，是那天他爲之差點動手殺人的女孩。
田嶼將手中的酒打開，遞給了他，沒有再說些什麼。
片刻後，就像是沒有說過這個話題一樣，說道：
“我想順順利利的從學校畢業，學歷麼……反正我也挺聰明的，越高越好吧～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交個女朋友，倒是不用很好看，不過也別太醜了，最好是個外國人。
“這樣將來生個混血的話，也能彌補一下我外貌上的缺失。”
聽到最後一句，楚斯辰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準確。”
“切～其實我也還可以好麼，不過是你一直和我在一起，那些姑娘注意不到我而已～”
“行～你繼續～”
“孩子的話，多要幾個吧，省的像我這樣一個人長大還挺孤單的，再養條狗，找個窮鄉僻壤過日子。
“錢的話，倒是也不用太多，夠花就行……”
田嶼像是在寫小作文一樣，把自己想象中的未來描繪的淋漓盡致。
小到房子的樣子，門口的花，孩子在花園裏玩耍的畫面都說了出來。
只不過，這並不是他幻想中的未來，而是楚斯辰的。
田嶼知道，這些都是他想過的生活～
楚斯辰聽着他口中這些自己曾經和他說過的雜七雜八的話，被他串在一起，心裏面還挺高興的。
他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的，便微微一笑說道：
“挺好的……那你的呢？你想像中的未來是什麼樣的？”
他的未來？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可以不離開，陪他走到最後的那一刻～
“我的……和這差不多吧～特別是找個外國老婆這件事～”
“哈哈哈，你個臭小子……”
楚斯辰難得會這麼大笑，深夜的山間都回應這他的笑聲。
很痛快，難得的痛快。
可對他來說，這樣的時光向來是短暫的。
山間迴應的笑聲停止了，楚斯辰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他不敢看田嶼，低頭說了一句：
“明天過後，如果再見到……就當作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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