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進宮謝恩
皇城,乾清宮,西暖閣。
水溶頭戴銀翅王帽,身着五爪坐龍蟒袍,身邊的元春一身秋香色吉服,兩人越過當中的白鶴屏風,瞧見盤坐於炕上的永康帝,當即行禮道:“臣弟水溶、妾身賈元春,拜見陛下。”
此番水溶帶元春面聖,究其根本是因爲他們的婚事是由永康帝賜婚,且由天子主婚,故而來感謝皇恩。
永康帝面容和善,虛扶道:“不必多禮,賜坐。”
內侍們忙搬上錦凳,水溶與元春安然落座。
永康帝眸光在水溶以及元春身上打量,笑言道:“當初就覺着你們二人是天作之合,現今看來朕的眼光殊爲不錯。”
早先永康帝在壽安宮外的廊道上注意到二人,那時就覺着他們甚是相合,只不過當初因忌憚之心,並不在意,甚至於事後敲打了水溶一番。
元春聞言玉頰微醺,低着個腦袋,而水溶落落大方的,拱手應道:“皇兄慧眼如炬,豈是吾等所能及之事,元春賢良淑德,臣弟甚是滿意。”
永康帝呵呵一笑道:“滿意就好,朕記得賜婚之時你對弟妹並不襯心,朕還覺着做了件差事。”
賜婚那時水溶表現的何止是不襯心,那是嫌棄至極,先前被元春PUA兩次,眼下永康帝又來事,似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水溶苦着張臉,無奈道:“皇兄,當初是臣弟看走了眼,此事切莫再提。”
當初是當初,眼下都成自個媳婦了,豈能再次言語羞辱,得換方式了。
說着,水溶輕聲道:“您是不知道,因爲這事,臣弟哄了幾回才把人哄好來,若是不然,怕是洞房夜都不安生。”
永康帝聞言笑了起來,銳利的目光打量着水溶,倒也不說話。
水溶對此並不在意,敘家常嗎,一些私密的話語也不必遮掩,而且對於他們這些皇室貴胄而言,女人大抵都是附庸品,堂堂一個郡王花費心思的哄女人,見微知著,由此可見其心志。
不過空閒之時,水溶餘光瞥了一眼垂着腦袋的元春,知曉其心中羞澀,只是那下巴都快要貼着胸口,又不得不感嘆元春低頭不見腳尖的胸襟。
敘了半會子家常,永康帝忽然道:“小十六,你現今也成家了,日後可有什麼打算。”
水溶聞言心中瞭然,成家立業,成了家庭,事業也不能落下,永康帝之意無非就是欲招攬水溶。
沉吟一聲,水溶開口道:“臣弟心思散漫,哪會考慮這些個事,不知皇兄可有什麼建議?”
形勢不同,水溶的做法自然不同,故而他並沒有像以往那般嚴詞婉拒。
對於未來的發展方向,水溶心裏有過規劃,但是不能直言,要不然會有討官之嫌,此番主動詢問便是以永康帝爲主,這樣一來既表明尊卑,又給了永康帝迴旋的餘地,何樂而不爲呢!
至於擔心說永康帝會小氣於他,純粹就是瞎扯蛋,且不說他一個堂堂郡王,便是目前的形勢而言,永康帝也不會輕待於他。
永康帝自然聽明白了水溶之意,打量了兩眼,笑着說道:“北靜王府自大乾開國以來便節制中軍都督府,既如此,就去管着中軍都督府去吧!”
水溶聞言當即起身謝恩,一旁的元春見狀亦是夫唱婦隨。
對於永康帝讓他去管着中軍都督府一事,水溶並不覺得意外,畢竟正如永康帝所言,大乾開國以來,北靜王府便節制中軍都督府,其內勳臣大抵都是北靜王府一脈的舊部,勢力盤根錯節。
當初水溶襲爵前,心中也曾想過接手中軍都督府,只是自老北郡王病逝,永康帝便未做安排,而是令兵部代管,這讓水溶明白永康帝意欲以兵部壓制五軍都督府,或者準確來說是以文官壓制武勳,故而他也就放棄此事。
眼下水溶態度傾向於帝黨,永康帝自然另做打算,五軍都督府負責軍隊管理、掌管軍籍、推選將領,具有統兵之權而無調兵之權,兵部負責軍官任免、升調及奉旨調兵,具有調兵之權而無統兵之權,兩者相互制約,確保軍權不至於獨大。
當初高祖皇帝之所以沿襲明朝五軍都督府制度,其意就是看重五軍都督府與兵部形成制約,這作爲天子的永康帝怎會不知。
至於說忌憚北靜王府結黨,試問朝廷上下哪個沒有些關聯,只要水溶傾向於永康帝,且結黨不是爲了營私,何須忌憚。
永康帝虛扶一番,旋即語重心長的說道:“中軍都督府關乎京城安危,交給你,朕才放心。”
水溶聞言心中瞭然,中軍都督府管轄北直隸一帶,屬大乾朝廷中樞地帶,至關重要,所謂親親相隱,故而高祖將中軍都督府交由身爲皇室宗親的北靜王府節制,而這也是永康帝在表達信任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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