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水溶:這鳳姐兒倒是夠狠
此刻,鳳姐兒容色煞白,只覺心頭昏天暗地,沒想到王爺居然真的要揭她的皮,忙不跌的小跑下堂,匍匐在地。
這話水溶不單單是嚇唬他們,而是確有其事,貪墨案由三司會審,基本是上公示於衆,若是法外開恩的太過於明顯,無異於是挑釁國法綱紀,損害朝廷根基。
合着,你這是來掃興的吧。
弄到最後,還是保不住寧國公府的爵位。
水溶擡眸看了看賈赦,心下不禁冷笑,幽幽道:“不僅僅是寧國公府,彈劾榮國公府的奏本也不在少數。”
聞得此言,衆人面色都難看起來,賈赦更是面色鐵青,喝罵道:“那些吃裏扒外的東西,竟然揹着主子做出這等事兒。”
這人兒多了起來,讓原本漸顯冷清的國公府復又熱鬧起來,一時之間寶玉喜不自禁,心裏想着跟賈母說把寶琴一塊留在府裏住的事兒。
水溶聞言,言簡意賅道:“本王派人查了查,其中也並非是賈珍所爲,是下面的人仗着國公府的權勢胡作非爲,鬧出了人命官司,一併算在了寧國公府上。”
雖是一日沒見哥哥,可卻像是過了許久似是,心裏也怪想着的,沒哥哥在旁,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對於此,水溶心知肚明,樹大招風的,其中也有人趁此針對北靜王府。
不光是王夫人,賈母、賈赦、賈政一個個面色大變,寧國公府基本栽了,若是連榮國公府也栽了,整個賈家就全完了。
寶釵身着玫紅撒花緞面對襟半臂,上穿粉色圓領繡牡丹上襦,下着粉色繡花百褶裙,原就豐美、嫺雅的作派,此刻更顯得豐腴晶潤,在氣質上見着大家閨秀風範。
賈母微微緩過神來,渾濁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大孫女,老淚縱橫,長吁道:“祖宗的爵位弄丟了,丟了……”
我尋思委屈了自己也不能委屈了老祖宗,想着法子給家裏添進項,便學着人多放貸賺些例錢,每月都把例錢放出去,收回的例錢後發放月錢,如此一來,兩不耽誤,也沒有短了老太太、太太還有寶玉他們的嚼用。
寧國公府的事兒,水溶昨兒個就與她言明,且還不止如此,她都有些擔心祖母承受不住。
只是這是爺們的正事,不是她好去插嘴的事兒。
溫柔靜默的迎春凝了凝眉,柔聲道:“姐夫是爲了珍大哥的事兒來的,想來也不會帶着寶妹妹她們。”
水溶看着被擡下去的鳳姐兒,眉頭微微一挑,心中暗道:“這鳳姐兒倒是夠狠,竟然使出了苦肉計,瞧賈母這番作派,想來是不打算追究了。”
沉吟一聲,水溶淡淡道:“鳳嫂子,你是國公府的奶奶,你做的事情便是國公府所做,並無分別。”
黛玉聞言,手中提着帕子的手兒緊了緊,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閃過一抹黯然,偏眸瞧了一眼“沒心沒肺”的寶琴,沒好氣道:“這事你得問你姐夫去,我多咱會曉得。”
這陡然鉅變,讓滿堂人都驚叫起來。
水溶靜靜的看着鳳姐兒的表演,默然不語,無論說的如何天花亂墜,依舊改變不了鳳姐兒枉法的事實。
聞得此言,黛玉幾人眉眼洋溢着亮光,紛紛透過帷幔望了過去,不大一會兒,只見寶釵與探春款款走了進來。
寧國公府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痛打落水狗的不在少數,連以前寧國公府壓下的官司都被爆了出來,一時之間風聲鶴唳,壓都壓不下來。
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和家裏再不相干。”
至於王夫人、鳳姐兒、李紈等人,雖面色大變,倒不至於抹眼淚。
彈劾榮國公府,該不會是她的事兒吧,好歹與王爺有些交情,不至於當衆揭她的皮
原本談論着寧國公府的事兒,王夫人雖然悵然,但也沒有插嘴,只是連榮國公府的都牽連進去,這就讓王夫人坐不住了,忙問道:“王爺,這是怎麼回事。”
此刻,賈母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鳳姐兒。
不是說會保着寧國公府的爵位,怎的就褫爵了,若是如此,那自個的孩子怎麼辦,這可是表哥的長子啊!
只是現下不是她說話的時候,待會尋個空隙,可得好好問問表哥。
她能怎麼說,難道說姐夫此番順道讓她和三妹妹回來見見家裏人,怕是這番話一出,還有賣弄的嫌疑,索性不說了。
丫鬟、婆子忙上前去,探了下鼻息,細細檢查一番,才稟道:“老太太,璉二奶奶昏厥過去了。”
好歹是青梅竹馬的情誼,黛玉知曉寶玉的性情,故而並沒有勸寶玉進學的事兒,只是眼下國公府出了大事兒,提醒寶玉在這關節收斂些,別觸了眉頭。
醉臥之意不在酒,甄畫所來爲何,她心中有數。
原先還能勉強開支,只是去年大姐姐出嫁,出了好大一筆開支,再加上與王爺合夥做生意,又出了一筆銀子,中饋已然耗盡,府裏的開支負擔不起了。
現下的寶釵,已然不是那等冷色。
賈赦所言,水溶心中肚明,沒必要聽他廢話。
作爲斷事官,賈政已然今非昔比,對於律法之事,他比在場的衆人都要清楚,
此言一出,頓時讓衆人面色鉅變。
賈母聞言,滿面不敢置信的急怒之色,萬萬沒想到,素來有“孝心”的鳳姐兒居然做出如此行徑,怒視着身側的鳳姐兒,一迭聲叫道:“竟有這等事!”
緊接着,水溶也不等衆人迴應,神色湛然的繼續道:“除卻貪墨以外,寧國公府違法犯紀,所犯之事罄竹難書,聖上的御案前堆滿了彈劾的奏本,已經鬧的天怒人怨,不重罰難平民怨。”
這般熱鬧的日子,寶玉許久沒有享受過了。
遠道而來的親戚,不就是要多加照料。
鳳姐兒聞言,芳心一頓,鳳眸微轉之際,咬了咬粉脣,猛的撞向堂下的交椅上,只聽“砰”的一聲,椅子翻倒在地,鳳姐兒也一頭栽在地上躺屍起來,額角上殷紅的血緩緩流了下來……
寶琴穿着一件大紅襖子坐在一方錦墩上,素手捧着嬰兒肥的臉蛋兒,一雙小短腿晃晃悠悠的,瑩潤的眸子看向嫺靜的黛玉,語氣中帶着幾許希冀之色,說道:“林姐姐,你說姐夫會不會帶着寶姐姐一塊過來,我都許久沒見過寶姐姐了,心裏怪想着的哩。”
寶琴“嘻嘻”一笑,岔開話題道:“寶姐姐怎麼來了,先前我們還說你不會過來哩,還想着待會求姐夫帶我去王府做客哩。”
然而事情的走向對於水溶而言反倒是好事,他們不知道水溶本就有意打壓賈家,便隨着他們彈劾,甚至於私下有些煽風點火的意思。
聞得此言,賈母不由的緩了一起,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落下大半了,吩咐道:“快,扶下去請大夫過來瞧瞧。”
不成想現下卻得了這麼一個噩耗,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們明白水溶不會無的放矢,既然提及此事,想來不作假,而賈珍代表着寧國公府,賈母還以爲是賈珍私下裏還有什麼齷齪。
賈母見此情形,頓時嚇了一跳,驚的起身喊道:“快快扶起來。”
畢竟若是鳳姐兒真的尋死,明晃晃的柱子不撞,作甚撞勞什子的椅子。
一番折騰之後,王夫人凝眸看向水溶,輕聲道:“王爺,事已如此,請您拿個主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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