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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最好检查一下再往前走,”赫敏說,她举起魔杖,念了声:“从形显身!”
沒有动静。
“唉,你刚才受的惊吓不轻啊,”罗恩好意地說,“這是管什么用的?”
“我叫它管什么用它就管什么用!”赫敏沒好气地說,“這是個让人显形的咒语,這裡除了我們沒有别人!”
“還有灰尘老鬼。”罗恩說着,扫了一眼地毯上那個骷髅冒出来的地方。
“我們上去吧。”赫敏心有余悸地也看了看那個地方,领头踩着吱嘎作响的楼梯走向二楼的客厅。
赫敏一挥魔杖,点亮了老式的气灯,屋裡有穿堂风,她微微发抖地在沙发上坐下,双臂紧紧地抱住身子。罗恩走到窗户前,把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了一條缝。
“外面一個人也看不见,”他报告說,“如果哈利身上仍然有踪丝,他们肯定会跟踪到這裡来的,对吧?我知道他们进不了房子,可是——怎么啦,哈利?”
哈利痛苦地叫了一声:什么东西闪過他的脑海,就像一道强光掠過水面,他的伤疤又剧烈地灼痛起来。他看见一片很大的阴影,并感到一种不属于他的怒火在尽头腾腾烧過,像电击一样强烈,转瞬即逝。
“你看见什么了?”罗恩朝哈利走去,问道,“是不是看见他在我家裡?”
“不,我只是感到生气——他气得要命——”
“但很可能是在陋居,”罗恩大声說,“還有什么?你看见什么沒有?他是不是在给人施咒?”
“不,我只是感动生气——我不清楚——”
哈利觉得迷惑,不知所措,赫敏的话也沒给他多少帮助。赫敏战战兢兢地說:“你的伤疤?又疼了?怎么回事呀?我以为那种联系已经断了!”
“确实断過一阵子,”哈利低声說,伤疤仍然在疼,他无法集中思想,“我——我想,他一失去自控就又连接上了,以前就是這样——”
“那你必须封闭你的大脑!”赫敏尖声說道,“哈利,邓布利多不希望你使用那种联系,他希望你把它断掉,所以才让你用大脑封闭术!不然伏地魔就会把虚假的想法放进你的头脑,你還记得——”
“我记得,多谢你了。”哈利咬紧牙关說。他不需要赫敏提醒他伏地魔曾利用他们之间的這种联系,把他诱入一個陷阱,最后导致了小天狼星的死亡。他真希望自己沒有把他看到的和感觉到的东西告诉他俩,這使伏地魔显得更加险恶了,似乎他就在這個房间的窗外虎视眈眈。伤疤的疼痛還在加剧,哈利拼命忍着恶心的感觉。
他转過去背朝罗恩和赫敏,假装端详墙上绘着布莱克家谱图的旧挂毯。突然赫敏尖叫起来,哈利又拔出魔杖,急转身子,却见一個银色的守护神穿過客厅的窗户,落到他们面前的地板上,变成了银色的鼬鼠,用罗恩父亲的声音說话了。
“家人平安,不用回复,我們被监视了。”
守护神消失得无影无踪。罗恩发出又像呜咽又像呻吟的声音,跌坐在沙发上,赫敏靠過去抓住他的胳膊。
“他们都沒事儿,他们都沒事儿!”赫敏小声說,罗恩似笑非笑了一声,紧紧地搂了搂她。
“哈利,”他从赫敏的肩头說,“我——”
“沒关系,”哈利說,脑袋的疼痛使他一阵阵恶心,“是你的家人,你当然要担心。换了我也会担心,”他想起了金妮,“我确实也很担心。”
伤疤的疼痛达到了顶峰,就像那天在陋居花园裡一样火烧火燎。他隐隐约约听见赫敏說:“我不想一個人待着。我們今晚能不能用我带来的睡袋就睡在這裡?”
他听见罗恩同意了。他再也抵挡不住剧痛,不得不缴械投降。
“去趟卫生间。”他嘟嚷一句,尽快走出了房间。
他刚用颤抖的手把门插上,就一把掐住突突剧痛的脑袋,摔倒在地。在压倒一切的痛楚中,他感到那种不属于他的愤怒占据了他的灵魂。他看见一個火光照亮的长长的房间,那個大块头金发食死徒在地板上惨叫、挣扎,一個较为瘦弱的身影举着魔杖站在他旁边,哈利用高亢的、冷漠无情的声音說话了。
“罗尔,是再来一些,還是到此为止,拿你去喂纳吉尼?伏地魔大人不能保证這次是不是原谅你……你把我召回来就为了這個,就为了告诉我哈利。波特又逃跑了?德拉科,再让罗尔感受一下我們的不满……快,不然就让你尝尝我的愤怒!”
一段木头落在炉火裡,烈焰腾起,火光照着一张惊恐万状的苍白的尖脸——哈利如同从深水裡浮出来一样,大口喘着粗气,睁开了眼睛。
他四肢摊开躺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鼻子离支撑大浴缸的银蛇尾眉只有几寸。他坐起身来。马尔福那张憔悴、惨白的脸似乎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裡。刚才看到的一幕,以及伏地魔现在让德拉科充当的角色,都使哈利感到恶心。
突然有人重重地敲门,哈利猛吃一惊,只听赫敏的声音响亮地传来。
“哈利,你要牙刷嗎?我带着呢。”
“要,太好了,谢谢。”哈利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若无其事,起身开门让赫敏进来。
第10章克利切的故事
哈利第二天清晨醒来,裹着睡袋躺在客厅地板上。厚厚的窗帘间漏出一线天空,像冲淡的蓝墨水一般凉爽清澈,是那种介于夜晚与黎明之间的颜色。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到罗恩和赫敏缓慢深长的呼吸。哈利望着他们投在他身边地板上的影子。罗恩昨晚一时大显绅士风度,坚持让赫敏睡在沙发垫子上,所以她的侧影比罗恩的高,她的胳膊弯着搭在地板上,手指距离罗恩的只有几英寸。哈利猜测他们或许是手拉手睡着的,這想法让他感到莫名的孤独。
他仰望着昏暗的天花板、结着蛛網的枝形吊灯。不到二十四小时前,他還站在阳光下,在大帐篷门口接待参加婚礼的嘉宾,這会儿想起来恍若隔世。现在会发生什么呢?他躺在地板上,想着魂器,想着邓布利多留给他的艰难而复杂的使命……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死后一直笼罩在他心头的那种悲伤现在感觉不同了。婚礼上穆丽尔姨婆的非议仿佛病菌寄生在他脑子裡,侵蚀着他原来心目中的偶像。邓布利多会让那种事发生嗎?他会像达力那样,只要不影响到自己,就对冷落和虐待袖手旁观嗎?他会遗弃一個被禁闭、被隐藏的亲妹妹嗎?
哈利又想到戈德裡克山谷,想到邓布利多从沒提過的坟墓,想到邓布利多遗嘱中那些未加解释的神秘赠物。怨恨在黑暗中翻涌。邓布利多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沒有解释?邓布利多真正关心哈利嗎?還是只把哈利当成一個需要磨砺的工具,但不信任他,从来不会向他倾吐秘密?
哈利再也无法忍受躺在那裡,只有怨恨的念头相伴。必须找点事情做,分分心。他钻出睡袋,拾起自己的魔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到了楼梯口,他悄悄說了声“荧光闪烁”,用魔杖照着上楼。
第二個楼梯口是他和罗恩上次住過的那间卧室,他往裡看了一眼,衣柜敞着,床单也拉开了。哈利想起楼下翻倒的巨怪断腿。凤凰社离开后有人搜查過這個房间。是斯内普嗎?要么是蒙顿格斯?那家伙在小天狼星生前和死后从這所宅子裡偷走了许多东西。哈利的目光移到那幅有时看到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的肖像上面,然而此时画框中空空荡荡,只有一片浑浊的背景。小天狼星的這位高祖显然是在霍格沃茨的校长书房裡過夜了。
哈利继续往楼上爬,一直爬到最高层楼梯口,那裡只有两扇门,正对着他的那扇上面有块牌子写着小天狼星。哈利以前从未进過他教父的卧室,他推开门,高举魔杖,尽量照得远一点。
屋裡很宽敞,以前肯定是相当漂亮的。有一张床头雕花的大床,高窗上遮着长长的天鹅绒帷幔,枝形吊灯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蜡烛头還留在插座裡,凝固的烛泪像冰晶一样滴垂着。墙上的图画和床头板上也蒙着一层薄灰,一张蜘蛛網从枝形吊灯拉到木制的大衣橱顶部。哈利往屋子中间走时,听到有老鼠逃窜的声音。
少年小天狼星在墙上贴了這么多的招贴画和照片,原来银灰色的缎面墙壁几乎都看不到了。哈利只能猜测小天狼星的父母无法消除墙上的永久粘贴咒,因为他相信他们不会欣赏大儿子的装饰品位。小天狼星似乎有意要惹父母生气,屋裡有几面大大的格兰芬多旗帜,强调他与這個斯莱特林家族中的其他人不同,金红的旗子已经褪色。還有许多麻瓜摩托车的图片,甚至有几张身着比基尼的麻瓜女孩招贴画(哈利不得不佩服小天狼星的勇气)。之所以看出是麻瓜女孩,是因为他们在画上一动不动,褪色的笑容和凝固在纸上的目光,与墙上惟一的一张巫师照片形成对比,那是四個霍格沃茨学生挽着手臂站在一起,冲着镜头在呵呵笑着。
哈利的心欢跳起来,他认出了自己的父亲,不服帖的黑发像哈利的一样在脑后支棱着,而且也戴着眼镜。他旁边是小天狼星,英俊而洒脱不羁,稍带高傲的面庞比哈利见過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年轻快乐。小天狼星的右边是小矮星,比他矮一個头還多,胖乎乎的,眼睛湿润,为自己能加入這最酷的一群,与詹姆和小天狼星這样的受人钦佩的叛逆者结交而兴奋不已。詹姆的左边是卢平,甚至那时候也显得有一点邋遢,但他也带着那种惊讶而快乐的神情,发现自己被喜歡,被接纳……是否只是因为哈利知道了内情,才会在照片中看出這些东西?他想把它从墙上摘下来,反正這照片是他的了——小天狼星把一切都留给了他。可是他拿不下来,小天狼星为了不让自己的父母改变這间屋子的装饰,真是不遗余力。
哈利扫视地面,外面天色亮了起来,一道光线照出地毯上凌乱的纸片、书籍和小物品。显然小天狼星的卧室也被搜過了,不過裡面的东西似乎大都被认为无用——或全部无用。有几本书被粗暴地抖過,封皮都掉了,书页散落在地上。
哈利弯下腰,捡起几张纸看了看,认出有一张是巴希达。巴沙特所著《魔法史》的老版本散页,還有一张是摩托车维修手册裡的;第三张是手写的字條,揉皱了,他把它抹平来看。
亲爱的大脚板:
谢谢你,谢谢你送给哈利的生日礼物!這是他最喜歡的玩具了。才一岁就已经能骑着玩具扫帚飞来飞去,他看上去好开心哪。我附上一张照片给你看看。你知道小扫帚只能离地两英尺,但哈利差点撞死了小猫,還差点打碎了一只难看的花瓶,那是佩妮送给我的圣诞礼物(不是抱怨)。当然,詹姆觉得非常好玩,說這孩子会成为下一個魁地奇明星,但我們不得不把所有的装饰品都收起来,并且在他飞的时候一直看着他。
我們搞了一個很安静的生日茶会,只有老巴希达在场,她一直对我們很好,也特别宠爱哈利。很遗憾你不能来,但凤凰社是第一位的,再說哈利這么小也不懂過生日!关在這裡詹姆有些憋闷,他尽量不表现出来,可是我看得出——隐形衣還在邓布利多那裡,所以沒有机会出去。如果你能来,他会多么高兴啊。小虫上周末来過了,我觉得他情绪低落,但也许是因为麦金农夫妇的消息吧。我听到后也哭了一夜。
巴希达经常過来,她是個有趣的老太太,讲了好些邓布利多的故事,真是想象不到。我不知道他本人听到会不会高兴!說实在的,我不知道该相信多少,很难相信邓布利多
哈利的四肢似乎麻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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