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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抬起头,在罗恩和赫敏的脸上也看到了自己的震惊。他右手手背上的伤疤似乎又刺痛起来。
第12章魔法即强权
八月一天天過去了,格裡莫广场中间那片荒草在阳光中枯萎,变脆变黄。12号的房客一直沒有被周围人家发现,12号本身也不为人知。格裡莫广场的麻瓜住户早已习惯了11号紧挨着13号的可笑错误。
但广场现在吸引了一小批好像对這個异常现象很感兴趣的来客。几乎每天都有一两個人来到格裡莫广场,沒有别的目的(或似乎如此),只为倚在面向11号和13号的栏杆上,凝视两座房子的连接处。每天来的窥视者都与前一天不同,不過他们似乎都不喜歡正常的服饰。路過這裡的伦敦人大都看惯了奇装异服,所以也并不留意,只是偶尔有人回头看一眼,奇怪怎么有人在這样的大热天還穿着长斗篷。
窥视者似乎未能从守望中得到什么满足。偶尔有一個人兴奋地冲向前去,仿佛终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但又总是失望地退了回来。
九月的第一天,逗留在广场上的人比以前更多。六個穿着长斗篷的男人沉默警惕,像往常一样凝视着11号和13号房子,但他们等待的东西似乎仍然无影无踪。傍晚来临,意外地带来了几星期内第一场凉飕飕的阵雨,這裡又出现了那种神秘时刻,他们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個歪脸男人指点着,离他最近的同伴——一個矮胖而苍白的男人跃向前去,但片刻之后,他们又恢复了先前静止的状态,显得懊丧而失望。
与此同时,在12号房中,哈利刚刚走进门厅。他刚才幻影显形到前门外台阶顶上时差点失去平稳,心想食死徒可能看到了他一时暴露在外的胳膊肘。他小心地关上前门,脱下隐形衣搭在手臂上,沿着昏暗的走廊匆匆朝通往地下室的门口走去,手中還捏着一份偷来的《预言家日报》。
還是那個低低的声音:“西弗勒斯。斯内普?”一阵阴风刮過,他的舌头卷缩了片刻。
“我沒有杀死你。”舌头一松开,他就說道,然后屏住呼吸,土灰色的身影爆炸了。他一直下到通往厨房的楼梯中部,远离了炸出的灰尘,布莱克夫人也听不见时,他才叫道:“有新闻,你们不喜歡的。”
厨房几乎认不出来了。现在所有东西的表面都焕然一新:铜锅和铜盘擦出了玫瑰色光泽,木头桌面也擦得发亮,晚餐的杯碟已经摆好,在炉火辉映下闪闪发光,欢乐的火苗上炖着一口大锅。但那快步迎向哈利的家养小精灵的变化比屋裡的变化更大,他裹着一條雪白的毛巾,耳朵裡的毛像棉絮一般洁白蓬松,雷古勒斯的挂坠盒在他瘦瘦的胸脯上跳动。
“請脱鞋,哈利少爷,洗過手再用晚餐。”克利切低沉沙哑地說,一边抓住隐形衣,疲惫地走過去把它挂到墙上,旁边還挂着好多件新洗的老式袍子。
“有什么情况?”罗恩担心地问。他和赫敏刚才在研究一沓笔记和手绘地圖,把厨房长桌的一头都摊满了,但现在两人都看着哈利。哈利大步走過去,把报纸丢在他们的那堆羊皮纸上。
报上是一张大照片,一個熟悉的鹰钩鼻、黑头发的男子瞪着他们。上面的标题是:
西弗勒斯。斯内普接任霍格沃茨校长
“不可能!”罗恩和赫敏同时叫道。
赫敏动作最快,她抓起报纸大声念了起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资深魔药课教师,今日被任命为校长,该决定系這所古老学校的几项人事变动中最重要的一项。原麻瓜研究课教师已经辞职,将由阿莱克托。卡罗接任,她的哥哥阿米库斯将出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我很高兴有机会维护我們最优秀的魔法传统和价值观——’就是杀人和割耳朵吧,我想!斯内普,校长!斯内普坐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裡——梅林的裤子啊!”她尖声大叫,把哈利和罗恩都吓了一大跳。她从桌边蹦起来,冲出厨房,嘴裡喊着:“我马上回来!”
“‘梅林的裤子!’?”罗恩似乎觉得好笑,“她准是气糊涂了。”他把报纸拉到面前,细看關於斯内普的文章。
“其他教师不会容忍的,表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都知道真相,知道邓布利多是怎么死的。他们不会同意斯内普做校长的。卡罗兄妹是什么人?”
“食死徒,”哈利說,“报纸裡面有照片,斯内普杀死邓布利多时他们也在塔顶,所以都是狐朋狗党。而且,”哈利拉過一把椅子,激愤地說,“我看其他教师除了留下任教之外别无選擇。如果魔法部和伏地魔都是斯内普的靠山,那么不是留下任教,就是到阿兹卡班蹲几年——這還算是运气好的。我估计他们会留下来设法保护学生。”
克利切端着大汤碗匆匆走到桌旁,把汤舀进洁净的小碗裡,一边吹着口哨。
“谢谢,克利切,”哈利說着合上报纸,他不想看到斯内普的面孔,“至少我們现在知道斯内普在哪儿了。”
他开始用勺子喝汤,自从得到雷古勒斯的挂坠盒之后,克利切的厨艺大大提高,今天的法式洋葱汤完全堪称哈利尝過的最好口味。
“還有好多食死徒在监视這幢房子,”他边吃边告诉罗恩,“比平时多,好像指望我們拖着箱子出去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似的。”
罗恩看了看表。
“我一整天都在想這事。它六小时前就开走了,不在车上感觉怪怪的,是不是?”
哈利仿佛看到那列红色的蒸汽机车,跟他和罗恩在空中追随它那次一样,闪闪发光地穿行在田野山岭之间,像一條蠕动的红色毛虫。他相信金妮、纳威和卢娜此刻正坐在一起,也许在猜测他、罗恩和赫敏在什么地方,或是在争论怎样才能破坏斯内普的新政权。
“刚才他们差点看见我回来。”哈利說,“我在台阶顶上沒站稳,隐形衣滑开了。”
“我每次都這样。哦,她来了,”罗恩扭過头去看赫敏走进厨房,“梅林最肥的三角短裤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了這個。”赫敏气喘吁吁地說。
她抱来個大画框,放到地上,从厨房柜子裡抓過她的串珠小包,打开来把画往裡塞。虽然這画框明显太大,但几秒钟后它也像那么多东西一样,消失在小包宽敞无比的肚子裡了。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赫敏解释道,把小包扔在厨房桌子上,发出平常那种响亮沉重的撞击声。
“什么?”罗恩說,可是哈利懂了。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的肖像能在格裡莫广场和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的两個画框间自由来去,斯内普现在肯定已坐在塔楼顶上那個圆形的房间,得意地占据了邓布利多那些精致的银色魔法仪器、石头冥想盆、分院帽,還有格兰芬多的宝剑——如果它未被转移的话。
“斯内普可以派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到這所房子裡来打探情况。”赫敏向罗恩解释着,坐了下来,“现在让他打探去吧,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只能看到我手提包裡的东西。”
“高啊!”罗恩钦佩地說。
“谢谢。”赫敏微微一笑,把汤碗拉到面前,“哈利,今天還有什么情况?”
“沒什么了,”哈利說,“在魔法部门口侦察了七個小时,沒发现那女人,但见到了你爸爸,罗恩,他看上去挺好的。”
罗恩点点头对這個消息表示感谢。他们一致认为在韦斯莱先生进出魔法部时跟他联络太危险了,因为他身边总是围着部裡的其他人员。不過,能够看到他也是一种安慰,即使他看上去十分紧张和焦虑。
“低低常說部裡大多数人都用飞路網上班,”罗恩說,“所以我們沒看到乌姆裡奇,她不会走路的,她那么妄自尊大。”
“那個可笑的老女巫和那個穿藏青色袍子的小男巫呢?”赫敏问。
“哦,对了,就是魔法维修保养处的那小子。”罗恩說。
“你怎么知道他在魔法维修保养处工作?”赫敏问,汤勺举在半空。
“爸爸說魔法维修保养处的人都穿藏青色袍子。”
“可你沒跟我們說過!”
赫敏放下汤勺,把哈利进来时她和罗恩正在研究的那沓笔记和地圖拉到面前。
“這裡沒提到藏青色袍子,压根儿沒提!”她焦急地翻着那些纸片說。
“好啦,真的有关系嗎?”
“罗恩,全都有关系!魔法部现在肯定是戒备森严,如果我們要溜进部裡而不被人发现,每個小细节都很重要!我們已经重复了很多遍,我的意思是,侦察這么多趟有什么用,如果你都不告诉我們——”
“我的天哪,赫敏,我只忘记了一件小事——”
“你知不知道,现在对我們来讲,也许全世界再沒有哪個地方比魔法部更危——”
“我想我們应该明天就去。”哈利說。
赫敏目瞪口呆。罗恩喝汤呛着了。
“明天?”赫敏问道,“你不是认真的吧,哈利?”
“我是,”哈利說,“我想,就算我們在魔法部门口再侦察一個月,也不会比现在准备更充分多少。拖得越久就会离挂坠盒越远。很可能乌姆裡奇已经把它扔掉了,那玩意儿打不开。”
“除非,”罗恩說,“她想办法打开了它,现在已经被它附身了。”
“对她来說沒什么区别,她本来就够邪恶了。”哈利耸耸肩說。
赫敏咬着嘴唇,在那裡沉思。
“我們知道了所有重要的情况,”哈利对赫敏說,“他们不再幻影显形出入魔法部,现在只有部裡最高级人员的家裡才能连接飞路網,這是罗恩听那两個小人物抱怨时說的。我們大致知道乌姆裡奇的办公室在哪儿,因为你听到那個山羊胡对他的同伴說——”
“‘我要上二层,多洛雷斯想见我。’”赫敏马上背诵道。
“正是,”哈利說,“而且我們知道进门要用那些可笑的硬币样的玩意儿,或是证明币,管它叫什么呢,因为我看到那個女巫向朋友借了一個——”
“可我們沒有!”
“如果计划成功,我們就会有的。”哈利平静地說。
“我不知道,哈利,我不知道……有那么多环节可能出错,那么多地方都要靠运气……”
“即使我們再花三個月准备,也還是如此。”哈利說,“该采取行动了。”
从罗恩和赫敏的表情,哈利看出他们很害怕。他自己也不是那么有信心,然而他相信已经到了该实施计划的時間。
過去的四個星期裡,他们轮流穿着隐形衣去魔法部门口侦察,由于韦斯莱先生的关系,罗恩自幼对那时很熟。他们跟踪进去上班的部裡人员,偷听人家谈话,并通過仔细观察摸清了哪些人会在每天同一時間单独出现。偶尔有机会从某人公文包裡偷一份《预言家日报》。一点一点地,他们积攒成了此刻堆在赫敏面前的草图和笔记。
“好吧,”罗恩慢吞吞地說,“假设我們明天就去……我想应该就哈利和我两個人。”
“哦,不要又提這個!”赫敏叹着气說,“我想我們都已经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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