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閱讀_36
“如果你学会用大脑封闭术——”
但哈利不想听训斥,他想讨论刚才看到的事情。
“他找到了格裡戈维奇,赫敏,我想他已经杀死了他,但在此之前,他看到了格裡戈维奇的思想,我看见——”
“我想還是我来放哨吧,如果你都累得睡着了的话。”赫敏冷冷地說。
“我能值完這班!”
“不行,你显然累坏了,进去躺着吧。”
她一屁股坐在帐篷口,看来是铁了心。哈利很窝火,但不想吵架,就低头钻进了帐篷。
罗恩仍然苍白的脸从下铺伸出来,哈利爬到他的上铺,躺下来望着黑漆漆的帆布顶棚。過了一阵子,罗恩說话了,声音低得传不到蜷缩在门口的赫敏那裡。
“神秘人在干什么?”
哈利眯起眼睛,努力回忆每個细节,然后小声对着黑暗中說道:
“他找到了格裡戈维奇,把老头儿捆在那裡拷问。”
“格裡戈维奇被捆了起来,還怎么给他做魔杖啊?”
“我不知道……挺怪的,是不是?”
哈利闭上眼睛,想着他的所见所闻,越想越觉得讲不通……伏地魔根本沒有提到哈利的魔杖,沒有提到孪生杖芯,也沒有提到让格裡戈维奇做一根更强大的新魔杖来打败哈利……
“他想要格裡戈维奇交出一样东西,”哈利說,依然紧闭双眼,“可是格裡戈维奇說它被偷走了……然后……然后……”
他想起自己,身为伏地魔,似乎穿過格裡戈维奇的瞳孔,飞进了他的记忆。
“神秘人看到了格裡戈维奇的思想,我看见一個少年坐在窗台上,他朝格裡戈维奇发了一個魔咒,就跳出去不见了。他偷走了那东西,他偷走了神秘人要找的东西。而且,我……我想我在哪儿见過他……”
哈利希望能再看一眼那個大笑的少年的面孔。据格裡戈维奇的记忆,這次失窃发生在许多年以前。为什么那個年轻的小偷看上去很面熟呢?
在帐篷裡,周围林中的声响减弱了许多,哈利只听到罗恩的呼吸声。過了一会儿,罗恩轻声问:“你沒看到小偷拿着什么嗎?”
“沒有……肯定是件小东西。”
“哈利?”
罗恩的床板嘎吱作响,他在床上换了個姿势。
“哈利,你认为神秘人会不会在找做魂器的东西?”
“不知道,”哈利缓缓地說,“也许吧。但再做一個对他来說不是很危险嗎?赫敏不是說過他已经把他的灵魂摧残到极限了嗎?”
“是啊,但也许他自己不知道呢。”
“嗯……也许。”哈利說。
他本来认定伏地魔是在找克服孪生杖芯的办法,认定伏地魔想从老魔杖师傅那裡找到答案……可是他却把老头儿杀了,好像沒有问過任何關於魔杖的問題。
伏地魔想找什么呢?咳,当魔法部和整個巫师界都被他踩在脚下时,他却要到遥远的地方,苦苦寻觅一件格裡戈维奇曾经拥有,而被那個不知名的小偷盗走的东西,這是为什么呢?
哈利還能看到那個金发少年的脸,快乐狂放,有一种弗雷德和乔治式的、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神态。他像大鸟一般从窗台上飞了出去,哈利曾经见過他,可是想不起是在哪儿……
格裡戈维奇已经死了,现在有危险的就是那個神采飞扬的小偷了。当罗恩的鼾声从下铺响起,哈利自己的意识也再次渐渐模糊时,他還在想着那個小偷。
第15章妖精的报复
第二天一大早,在另外两人醒来之前,哈利走出帐篷,在林子裡找到了一棵最苍老虬曲、看上去最坚韧的大树,把疯眼汉穆迪的魔眼埋在树荫下,用魔杖在树皮上刻了個小十字作为记号。這不算什么,但哈利想疯眼汉会觉得這比安在乌姆裡奇的门上好得多。他回到帐篷裡,等两個伙伴醒来讨论下一步怎么办。
哈利和赫敏认为最好不要在一個地方待得太久,罗恩也同意,只是提出到了下一個宿营地必须能吃到咸肉三明治。于是赫敏解除了她在空地上设的防护魔法,哈利和罗恩消去了地上他们宿营過的痕迹,三人幻影移形到了一個小集镇。
当他们在一小片幽僻的矮林子裡搭好帐篷,又在周围设了新的防护魔法之后,哈利便披着隐形衣出去找吃的。但此行并不顺利,他刚进集镇,就感到了一阵不正常的寒意,弥漫的雾气和突然的天昏地暗使他僵立在那裡。
“但你可以召出那么棒的守护神啊!”当哈利空着手回到帐篷裡,气喘吁吁地用口型說出“摄魂怪”时,罗恩不甘心地說。
“我……不行,”他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肋部說,“召不……出来。”
他们震惊和失望的表情让哈利感到羞耻。這是噩梦般的感受,眼看着摄魂怪从远处雾中飘出,令人麻木的寒气使他肺部窒息,远处的尖叫灌进他的耳朵,却意识到他无法保护自己。哈利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拔起腿来,逃出了那個地方,那些沒有眼睛的摄魂怪還在麻瓜中间飘行,麻瓜或许看不到它们,但一定也会感觉到它们所到之处散发的绝望。
“這么說我們還是沒有吃的。”
“别說了,罗恩。”赫敏厉声說,“哈利,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召不出守护神?你昨天還做得很好啊!”
“我不知道。”
他低低地坐在珀金斯的旧扶手椅上,此刻感觉更加羞耻。他担心自己内心出了什么問題,昨天好像已是很久以前:今天他似乎又回到了十三岁,是惟一一個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昏倒的学生。
罗恩踢了一下椅子腿。
“怎么回事啊?”他对赫敏吼道,“我饿死了!我从差点失血而死到现在,只吃了几块毒蘑菇!”
“那你去抵抗摄魂怪啊。”哈利受了刺激,說道。
“我是想去,可是我胳膊還吊着呢,你可能沒注意到!”
“很讨巧嘛。”
“你這是什么——”
“对了!”赫敏一拍额头,叫了起来,两人都惊讶地沉默了,“哈利,给我那個挂坠盒!快,”见他沒有反应,她朝他打着响指,急躁地說,“那個魂器,哈利,你還戴着它呢!”
她伸出双手,哈利把金链子从脑袋上脱下来。那玩意儿一离开他的皮肤,哈利立刻感到了自由和出奇的轻松,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已被冷汗黏湿,胃裡像压着一块巨石。
“好些了嗎?”赫敏问。
“嗯,好多了!”
“哈利,”她在他面前蹲下来,用令他联想想探望危重病人的语气說,“你沒有被附身吧?”
“什么?沒有!”他辩白道,“我戴着它时做過的事情我都记得,如果被附身了,我是不会记得的,对不对?金妮告诉我說,有些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
“唔,”赫敏低头看着那個沉甸甸的挂坠盒,“也许我們不应该戴着它,可以把它留在帐篷裡。”
“我們不能把魂器随便乱放,”哈利坚决地說,“要是弄丢了,要是被偷走——”
“哦,好吧,好吧,”赫敏說着,把它挂到自己的脖子上,塞进衬衫领子裡,“但我們要轮流戴它,谁都不要戴得太久。”
“太好了,”罗恩烦燥地說,“现在問題解决了,能不能搞点吃的啦?”
“好啊,但要到别的地方去找,”赫敏往哈利那边瞟了瞟說,“明知有摄魂怪出沒還待在這儿是不明智的。”
最后他们停在一片广阔的田野裡過夜,并从那家孤零零的农场搞到了鸡蛋和面包。
“這不是偷,对吧?”三人狼吞虎咽地吃着烤面包夹鸡蛋时,赫敏不安地问,“我在鸡笼下面塞了点钱。”
罗恩翻翻眼睛,鼓着腮帮子說:“赫-敏-,你-想-太-多-了,放-松-点儿!”
舒舒服服吃饱之后,确实容易放松。關於摄魂怪的争吵在笑声中被遗忘了。晚上分三班放哨,哈利值第一班时,心情是很愉快,甚至是很乐观的。
這是他们第一次体会到饱肚子会带来好心情,而空肚子会引起争吵和沮丧。哈利对此最不意外,因为他在德思礼家多次尝過忍饥挨饿的滋味。在那些只找到桨果或陈饼干的夜晚,赫敏风度還不错,虽然脾气或许比平时急躁一些,沉默时脸色也阴沉一些。罗恩却是习惯于一日三餐都能享用他妈妈或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提供的可口饭菜,饥饿使他失去了理智,暴躁易怒。每当缺少吃的又赶上佩戴魂器时,他就变得简直令人讨厌了。
“下面去哪儿?”成了他的口头禅,他自己似乎一点主意也沒有,全指望哈利、赫敏拿出计划,而他只坐在那裡为食物不足而闷闷不乐。哈利和赫敏长時間地合计去哪儿可能找到其他魂器,讨论如何摧毁已经找到的這一個,但毫无结果。他们的对话越来越单调,因为得不到新的信息。
邓布利多对哈利說過,伏地魔可能把魂器藏在对他有重要意义的地方。于是他们枯燥地反复念叨据悉伏地魔曾经居住或访问過的地点。他出生和度過童年的孤儿院、他就读的霍格沃茨、他离校后工作過的博金-博克,還有他流亡多年的阿尔巴尼亚:這些构成了他们推想的依据。
“是啊,去阿尔巴尼亚吧,搜索整個国家只要花一下午。”罗恩讽刺地說。
“那儿不会有什么。他流亡前已经制作了五個魂器,邓布利多断定那條蛇是第六個,”赫敏說,“我們知道那條蛇不在阿尔巴尼亚,它一般都跟伏——”
“我沒告诉你不要說那個名字嗎?”
“好吧!那條蛇一般都跟神秘人在一起——满意了吧?”
“不大满意。”
“我看他不会在博金-博克藏什么东西。”哈利說,他已经多次表达過這一观点,但又說了一遍,只为打破那不愉快的沉默,“博金和博克都是黑魔法专家,他们一下就会发现魂器的。”
罗恩有意打了個哈欠,哈利忍住想朝他扔东西的强烈冲动,勉强說下去:“我仍然觉得他可能在霍格沃茨藏了什么东西。”
赫敏叹了口气。
“但邓布利多会发现的呀,哈利!”
哈利又搬出他为支持這個理论而反复提起的观点。
“邓布利多当面对我說,他从不认为自己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如果有一個地方是伏——”
“喂!”
“神-秘-人!”哈利吼道,被刺激得忍无可忍了,“如果有一個地方真正对神秘人有重要意义,那就是霍格沃茨!”
“哦,得了,”罗恩嘲笑道,“他的学校?”
“对,他的学校!這是他第一個真正的家,一個表明他很特殊的地方,对他来說意味着一切,即使在他离开之后——”
“我們說的是神秘人,对嗎?不是在說你吧?”罗恩问道,他在拉扯着脖子上魂器的链子。哈利那一刻真想抓住那链子把他勒死。
本文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