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閱讀_45
迄今为止,对于格林德沃下一段经历的說法都是“到国外游历数月。”现在可以看到,格林德沃是選擇到戈德裡克山谷的姑婆家去了,并且在那儿结交了一個密友,也许很多人听了会大跌眼镜,這個密友不是别人,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当时在我印象中是個可爱的男孩,”巴希达絮絮叨叨地說,“不管后来如何。自然,我把他介绍给了可怜的阿不思,那孩子正缺少同龄的伙伴。两個男孩子一下就成了好朋友。”
的确如此。巴希达给我看了她保存的一封信,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在深夜送给盖勒特。格林德沃的。
“是啊,即使在聊了一天之后——两個才华横溢的少年,他们就像火和锅一样投缘。我有时听到猫头鹰在敲盖勒特的卧室窗户,送来阿不思的信!有时他突然有了灵感,就要马上让盖勒特知道!”
那是怎样的灵感啊。尽管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崇拜者们会深感震惊,但以下就是他们十七岁的英雄传递给他那位新密友的想法(原信复印件在第463页)。
盖勒特——
你提到巫师统治是为了麻瓜自身的利益——我认为這是关键的一点。是的,我們被赋予能力,是的,這能力赋予我們统治的权力,但它同时包含了对被统治者的责任。我們必须强调這一点,并以此作为事业的基石。遭到反对时(那是必然会有的),它必须成为我們所有论辩的基础。我們争取统治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因此,当遇到抵抗时,我們只能使用必要的武力,而不能過当。(這就是你在德姆斯特朗犯的错误!但我不该抱怨,因为如果你沒被开除,你我就无缘见面了。)
阿不思
尽管许多崇拜者会感到惊骇和难以置信。但這封信证明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幻想推翻《保密法》,建立巫师对麻瓜的统治。对于那些一直宣传邓布利多最维护麻瓜出身权益的人来說,這将是多么大的打击!在這個逃避不了的新证据面前,那些维护麻瓜权利的演說显得多么空洞!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又是多么令人不齿,在本应哀悼亡母、照顾妹妹的时候,他却忙着谋划自己争夺权力!
无疑,那些决心要把邓布利多留在残破的碑座上的人会无力地辩解,他毕竟沒有把计划付诸实践,他准是经历過思想转变,醒悟過来了。然而,事实似乎更加令人震惊。
這段重要的新友谊开始刚刚两個月,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便分开了,一直沒有再见面,直到两人那场传奇的决斗为止(参见第22章)。是什么造成了這突然的决裂?是邓布利多醒悟了嗎?他是否告诉過格林德沃他不想参与那种计划?可惜,非也。
“是可怜的小阿利安娜之死引起的,我想,”巴希达說,此事发生得非常突然,盖勒特当时在他们家。那天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我屋裡,跟我說他明天就想回家。盖勒特心情遭透了。于是我弄了個门钥匙,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阿利安娜死后,阿不思像发了狂。对兄弟俩来說很悲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只剩下他们两個。她难怪他们的火气会大一些。阿不福思怪罪阿不思,你知道,人在這种可怕的情况下常会如此。但阿不福思說话总是有一点疯狂,可怜的孩子。而在葬礼上打断阿不思的鼻子也太過分了。坎德拉要是看到两個儿子在女儿遗骨旁大打出手,她会当场昏倒的。可惜盖勒特沒能留下来参加葬礼……他对阿不思会是個安慰,至少……”
這场棺材旁的可怕争斗只有少数参加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的葬礼的人知道,它提出了几個問題。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究竟为何把妹妹的死怪罪于阿不思呢?是不是真如巴希达所說,只是悲伤過度?他的愤怒会不会有一些更具体的原因呢?曾因袭击同学险出人命而被学校开除的格林德沃在那女孩死亡后不到二十四小时就逃离英国,而阿不思(出于羞耻還是恐惧?)也沒再见過他,直到在魔法界多次呼吁之下才被迫与之相会。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日后似乎都沒有提到這段短暂的少年友谊。然而,邓布利多无疑推迟了大约五年才去挑战盖勒特。格林德沃,世上因此而多了五年的动荡、伤亡和失踪事件。邓布利多为什么踌躇不前,是念旧,還是害怕被揭露出昔日密友的关系?邓布利多是否很不情愿去捉拿那個他曾经相见恨晚的人?
神秘的阿利安娜又是怎么死的?她是否无意中成了某种黑魔教的牺牲品?還是当两位年轻男士坐在那裡排练如何名扬四海、统治天下时,那小姑娘撞见了她不该看到的东西?阿利安娜。邓布利多会不会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牺牲的第一人?
這章到此结束,哈利抬起头来。赫敏比他先读到末尾,她似乎有点被他的表情吓着了,将书从哈利手中夺過去,看都沒看就合上了,像藏起什么恶心的东西。
“哈利——”
但他摇了摇头。内心的某种信念崩塌了,正像罗恩离开后他感觉到的那样。他一直相信邓布利多,相信他是美德和智慧的化身。一切化为灰烬:他還能失去什么?罗恩、邓布利多、凤凰尾羽魔杖……
“哈利,”赫敏似乎听到了他的想法,“听我說,這——這读起来不大愉快——”
“——是啊,可以這么說——”
“——可是别忘了,哈利,這是丽塔。斯基特写的。”
“你读了给格林德沃的那封信嗎?”
“嗯,我——我读了。”她欲言又止,好像心裡很乱,把茶杯抱在冰冷的手裡,“我想那是最糟糕的一点。我知道巴希达认为那只是說說而已,但‘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成了格林德沃的口号,成了他为后来所有暴行辩护的理由。而……从這裡……看起来像是邓布利多给了他這個主意。据說‘为了更伟大的利益’還刻在纽蒙迦德的入口上方呢。”
“纽蒙迦德是什么?”
“是格林德沃造的监狱,用来关押反对他的人。他后来被邓布利多抓住之后,自己也被关进去了。不管怎么說,是邓布利多的主意帮助了格林德沃称霸,想起来挺可怕的。可是另一方面,他们的交往只是那年夏天的几個月而已,当时两人都還年少,就连丽塔也无法编造更多——”
“我猜到你会這么說。”哈利說。他不想让自己的愤怒发泄到她头上,但很难使声音保持平静,“我猜到你会說‘還年少’,可是他们跟你我现在一样大。我們在這儿冒着生命危险抵抗黑魔法,而他呢,跟他的新密友凑在一起,谋划着要统治麻瓜。”
他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他站起身走来走去,努力使怒气消除一些。
“我不是想为邓布利多写的东西辩护,”赫敏說,“那一套‘统治权’之类的鬼话,简直又是‘魔法即强权’。可是哈利,他母亲刚去世,他一個人待在那所房子裡——”
“一個人?他不是一個人!還有弟弟和妹妹,一直被他关着的哑炮妹妹——”
“我不相信,”赫敏說,她也站了起来,“无论那女孩有什么問題,我不认为她是哑炮。我們了解的邓布利多绝不允许——”
“我們自以为了解邓布利多不想用武力征服麻瓜!”哈利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山头回响,几只黑鸟飞起,咕咕叫着在珍珠色的天空下盘旋。
“他转变了,哈利,他转变了!就是這么简单!也许他十七岁时是相信過這些东西,但他后来毕生都与黑魔法做斗争。是邓布利多阻止了格林德沃,是他总是支持保护麻瓜和麻瓜出身者的权益,是他从一开始就在抵抗神秘人,并且为打败神秘人而死?”
丽塔的书躺在他们之间的地上,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苦笑地看着两個人。
“哈利,对不起,我觉得你這么生气的真正原因是,邓布利多从来沒有亲口告诉你這些。”
“也许吧!”哈利吼道,猛然把双臂挡到头上,不知是想控制他的愤怒,還是想抵挡自己失望的重压,“看看他要我做什么,赫敏!冒生命危险,哈利!一次又一次!别指望我解释一切,只要盲目相信我,相信我自有把握,相信我,尽管我不相信你!从来不让你知道全部真相!从来不!”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两人站在一片白色的空虚中对视着,哈利感到他们就像苍茫天宇下的昆虫一样渺小。
“他爱你,”赫敏小声說,“我知道他爱你。”
哈利放下了手臂。
“我不知道他爱谁,赫敏,但绝不是我。這不是爱,留给我這個烂摊子。他跟盖勒特。格林德沃吐露的真实想法,都比对我說的多得多。”
哈利捡起他掉在雪地上的赫敏的魔杖,坐回到帐篷口。
“谢谢你的茶,我接着放哨,你回去暖和暖和吧。”
她犹豫着,但看出了這是逐客令。她捡起书走进帐篷,但经過他身边时用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顶。他闭上眼睛,恨自己内心深处還希望她說的是真的:邓布利多真的关心過他。
第19章银色的牝鹿
午夜赫敏来换班时,外面下起了雪。哈利的梦境混乱不安;纳吉尼游进游出,先是钻過一個巨大的、有裂缝的戒指,然后又钻過一個圣诞玫瑰花环。他一次次惊恐地醒来,相信刚才有人在远处叫他的名字,把风吹打帐篷的声音想象成脚步声和說话声。
终于,他在黑暗中爬起来,走到赫敏身边。她正蜷缩在帐篷口,借着魔杖的光亮看《魔法史》。大雪還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听到他提议早点收拾东西转移,她欣然同意。
“是得换個更隐蔽的地方。”她赞同道,一边哆嗦着在睡衣上加了一件运动衫,“我总觉得听到有人在外面走动,有一两次還好像看到了人影。”
正在穿套头衫的哈利停了下来,看了看桌子静悄悄的、纹丝不动的窥镜。
“我相信是幻觉,”赫敏說,显得有点紧张,“黑暗中的雪,容易让人的眼睛产生错觉……但也许我們应该在隐形衣下面幻影移形,以防万一,对嗎?”
半小时后,帐篷收拾好了,哈利带着魂器,赫敏抓着串珠小包,一同幻影移形。熟悉的窒息感吞沒了他们,哈利的双脚离开了雪地,然后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好像是一片覆满落叶的冻土。
“我們在哪儿?”他问,一边打量這片陌生的林子。赫敏已经打开串珠小包,开始把帐篷杆抽出来。
“迪安森林,”她說,“我来這儿露营過一次,跟爸爸妈妈一起。”
這儿冷得够呛,树林也是银装素裹,但至少能挡风。他们大部分時間都躲在帐篷裡,蜷在赫敏擅长营造的那些明亮的蓝色火苗旁边取暖。這些火苗非常有用,可以舀起来放在瓶子裡随身携带。哈利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短暂但严重的疾病后在休养康复,赫敏的关怀强化了這种感觉。下午天空中又飘起雪花,连他们所在的這片有遮挡的空地也撒上了一层晶粉。
哈利两夜沒怎么睡觉,感官似乎更加警觉了。戈德裡克山谷的死裡逃生是那么惊险,伏地魔似乎比以前更近,威胁更大了。夜幕再次降临,哈利拒绝让赫敏放哨,叫她去睡觉。
哈利搬了個旧垫子坐到帐篷口,穿着他所有的毛衣,還是冷得直打哆嗦。黑暗越来越浓,浓得几乎无法穿透。他正要取出活点地圖看一会儿金妮的黑点,這才想起今天是圣诞节,她应该在陋居。
在大森林中,每個细微的动静似乎都
本文链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