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你们会给我写信的,是嗎?”阿不思趁着哥哥不在的這一刻工夫,赶紧问爸爸妈妈。
“每天都写,如果你愿意的话。”金妮答道。
“不要每天,”阿不思马上說,“詹姆說大多数人差不多一個月才收到一封家信。”
“我們去年一星期给詹姆写了三回呢。”金妮說。
“他跟你說的霍格沃茨的事不可全信,”哈利插言,“你哥哥爱开玩笑。”
他们一同推着第二辆小车往前跑,逐渐加速。快到隔墙时,阿不思畏缩了一下,但沒有发生碰撞,一家人都来到了93/4站台上。站台被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出的大量白色雾气笼罩着,模糊的人影在雾气中涌动,詹姆已经看不见了。
“他们在哪儿?”阿不思边走边望着雾中的人影,焦急地问。
“会找到的。”金妮安慰道。
但蒸气太浓了,很难看清人们的面孔。看不见人的說话声听起来异常响亮。哈利好像听到珀西在高声谈论飞天扫帚管理問題,他庆幸可以不用停下来打招呼了……
“我想那就是,阿不思。”金妮突然說。
雾气裡显出了四個人,站在最后一节车厢旁。哈利、金妮、莉莉和阿不思走到近前,才看清了他们的面孔。
“嘿。”阿不思說,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
罗丝笑盈盈地看着他,已经穿上了崭新的霍格沃茨校袍。
“停车挺顺利吧?”罗恩问哈利,“我也是。赫敏不相信我能通過麻瓜驾驶考试,是不是啊?赫敏?她還以为我不得不对考官使混淆咒呢。”
“我可沒有,”赫敏說,“我对你完全放心。”
“其实,我是使了混淆咒。”罗恩帮着把阿不思的箱子和猫头鹰搬上列车时,对哈利耳语說,“我只不過是忘了看后视镜,实际点吧,我可以用超感咒。”
回到站台上,只见莉莉和罗丝的弟弟雨果在热烈地讨论将来他们进霍格沃茨后会被分到哪個学院。
“如果你不进格兰芬多,我們就解除你的继承权。”罗恩說,“不過别有压力。”
“罗恩!”
莉莉和雨果笑了,但阿不思和罗丝神情严肃。
“他不是当真的,”赫敏对金妮說,但罗恩的注意力已经转移了。看到哈利的目光,他把头向五十米外微微一点。此刻蒸气消散了一些,三個轮廓分明的人影站在飘浮的雾气中。
“看那是谁?”
德拉科。马尔福跟他太太和儿子站在一起,黑上衣一直扣到喉咙口。他的脑门有点秃了,衬得下巴更尖。那男孩是德拉科的翻版,就像阿不思是哈利的翻版一样。德拉科发现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在看他,冷淡地点了点头就转過身去了。
“那就是小斯科皮。”罗恩悄声說,“每次考试都一定要走過他,罗丝。感谢上帝,你继承了你妈妈的脑子。”
“罗恩,拜托。”赫敏一半严厉、一半想笑地說,“不要让他们還沒上学就成了对头!”
“你說得对,对不起。”罗恩說,但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不過别跟他走得太近,罗丝。你要是嫁给了一個纯血统,爷爷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嘿!”
詹姆钻了出来,已经卸下行李、猫头鹰和推车,并显然有一肚子新闻要讲。
“泰迪在那边,”他气喘吁吁地說,指指身后云雾般翻滚的蒸气中,“刚才碰到了!你猜他在干什么?亲吻维克托娃!”
他抬头望着大人,显然为他们的无动于衷而失望。
“我們的泰迪!泰迪。卢平!在亲吻我們的维克托娃!我們的表姐!我问泰迪他在干什么——”
“你打搅了他们?”金妮說,“你真像罗恩——”
“——泰迪說他是来送她的!然后就叫我走开。他在亲吻他!”詹姆又說,像担心自己沒說明白。
“哦,如果他们结婚多好!”莉莉兴奋地說,“這样泰迪就能真正成为咱家的人了!”
“他已经差不多一星期来吃四次饭了,”哈利說,“我們为什么不干脆請他住到我們家来呢?”
“对啊!”詹姆热烈地說,“我不介意跟阿不思合住——泰迪可以住我的房间!”
“不行,”哈利坚决地說,“你和阿不思不能住在一個房间,除非我想让房子被毁掉。”
他看了看那块曾经属于费比安。普威特的破旧手表。
“快十一点了,你们上车吧。”
“别忘了跟纳威說我們爱他!”金妮拥抱詹姆时說。
“妈妈!我不能对教授說爱!”
“可你认识纳威——”
詹姆翻了翻眼睛。
“在校外是认识,可在学校裡,他是隆巴顿教授,不是嗎?我不能走进草药课堂去跟他說爱……”
他为妈妈的愚蠢而摇头,同时朝阿不思的方向踢了一脚,发泄自己的情绪。
“回头见,阿不思。注意看夜骐。”
“它们不是隐形的嗎?你說過它们是隐形的!”
但詹姆只是笑着,允许妈妈吻了他,给了爸爸一個匆匆的拥抱,跳上正在迅速挤满乘客的列车,挥了挥手,就跑进车厢裡找他的朋友去了。
“不用害怕夜骐,”哈利对阿不思說,“它们很温柔,一点也不可怕。再說,你们也不会坐马车进学校,要坐船的。”
金妮亲吻着阿不思跟他道别。
“圣诞节见。”
“再见,阿不思,”哈利在儿子拥抱他时說,“别忘了海格請你下星期五去喝茶。别招惹皮皮鬼。别跟人决斗——在你沒学会怎么决斗之前。還有别让詹姆把你逗急了。”
“要是我进了斯莱特林呢?”
這句悄悄话是說给爸爸一個人听的,哈利知道,只有别离时刻才会迫使阿不思泄露這份恐惧有多么强烈与真实。
哈利蹲了下来,使阿不思的脸比自己的略高一点。在哈利的三個子女中,只有阿不思继承了莉莉的眼睛。
“阿不思。西弗勒斯,”哈利轻声說,只有父子俩和金妮能听到,此时她体贴地假装朝已经上车的罗丝挥着手,“你的名字中含有霍格沃茨两位校长的名字。其中一個就是斯莱特林的,而他可能是我见過的最勇敢的人。”
“可是如果——”
“——那斯莱特林学院就会得到一名优秀的学生,是不是?我們觉得這不重要,阿不思。但如果你很在意的话,你可以選擇要格兰芬多不要斯莱特林。分院帽会考虑你的選擇的。”
“真的?”
“我就是這样的。”哈利說。
這一点哈利以前从沒对孩子们說過,他看到了阿不思脸上现出的惊奇。但红色列车的车厢开始关闭了,家长们模糊的身影拥上前去,给孩子们最后一刻的亲吻和叮咛。阿不思跳上列车,金妮帮他把门关上。学生们从最近的窗口探出身子,车上车下许多面孔似乎都转向了哈利。
“他们干嗎都盯着看啊?”阿不思问,他和罗丝扭头看着其他学生。
“别为這個烦神,”罗恩說,“是我,我特别有名。”
阿不思、罗丝、雨果和莉莉都笑了起来。列车移动了,哈利跟着往前走,望着儿子那瘦小的、已经兴奋得发光的面庞。哈利一直微笑着,挥着手,尽管這像一种小小的伤逝,看着儿子渐行渐远……
最后一丝蒸气消散在秋日的空气中,火车转弯了,哈利挥别的手還举在空中。
“他沒事的。”金妮小声說。
哈利看着她,放下手,无意中触到了额头上闪电形的伤疤。
“我知道。”
伤疤已经十九年沒有疼過了,一切太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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