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薛家
道了一聲謝後,他就準備走。
賈雨村沒有阻攔,可也沒有搭理薛蟠。
於是,那薛蟠面對着在那一人飲酒醉的賈雨村,一步步的往後退,快到這大牢出口的時候,那賈雨村纔開口道。
“賢侄,變活死人後,就只能認人喫絕戶了!”
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句,讓薛蟠的身形一頓,想了一下他才明白賈雨村要幹嘛,忙道。
“大人儘管放出消息去,說我這呆霸王要找賈家理論。”
果然,這當官的心都黑啊。
自己這話不說,怕這案子還是有後門握在這孫子手裏吧。
那賈雨村聞言,暢飲了一杯,連道
“好好好,孺子可教也!”
這話說完,薛蟠這纔像模像樣的在這金陵府大牢裏走了出來。
再見這幾日不曾睜眼就能看到的太陽,薛蟠頓時覺得,那些稀鬆平常的東西,怎麼就那麼難能可貴啊。
如今他總算是海闊憑魚躍了。
薛蟠是高興了,不用薛寶釵的插手,他就完成了救贖;可此時,薛家依舊滿是愁容。
薛府到底是商賈之家,雖然有着紫薇舍人後人的名頭,但這家宅到底不好逾制。再加上這主事男去世,薛姨媽帶着薛蟠、薛寶釵一雙兒女總歸是撐不起門楣和系昔日繁華。
這曾經金陵有數的豪門大院,如今是門可羅雀。
尤其是各省中所有的買賣承局、總管、夥計人等,見薛蟠年輕不諳世事,便趁時拐騙起來,京都中幾處生意,漸亦消耗,也讓這薛府更顯得破敗了。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
偌大的薛府唯有這後堂一處齋園倒還有些人氣。
這齋較堂,惟氣藏而致斂,肅然齋敬;蓋藏修密處之地,故式不宜敞顯。
齋園風格大氣樸素清雅,所處位置幽深僻靜;是個靜修、讀書、休息的好地方。
三間屋子並不曾隔斷。
當地放着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
那一邊設着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着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
西牆上當中掛着一大幅米襄陽《淡墨秋山詩帖》,左右掛着一副對聯,乃是王褒《九懷》
其詞雲:寶金兮委積,美玉兮盈堂。
案上設着大鼎。
左邊紫檀架上放着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着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
右邊洋漆架上懸着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着小錘。……東邊便設着臥榻。
臥榻上躺着一熟婦,頭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兒,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綾棉裙,一色半新不舊,看去不覺奢華。
脣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語,人謂藏愚;安分隨時,自雲守拙。
看上去倒有那麼幾分品格端方,容貌美麗。
這熟婦身旁,跪窩着一貌美的丫頭正在捶腿。
這丫頭月畫煙描,粉妝玉琢。俊龐兒不肥不瘦,俏身材難減難增,素額逗一點米粒大小的胭脂記。
即便跪在那裏,依舊是天然美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