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甄妘驟然回身,瞥了一眼那一籃子的花兒,木訥的頷首道:“好,好。”
“姑娘,不若我陪姑娘在莊子裏轉一轉罷。”秋月當她是爲着那蜜沙的事情擾了心緒,便提議道。
“秋月,現下是什麼時辰了?”她並回秋月的話,反問了一句。
秋月遲疑了一瞬,徐徐回道:“該是剛過了申時。”
“你去打些水來,我要沐浴,”她餘光瞧見那籃子花兒後,又道:“放些花兒進去。”
秋月向窗外瞧了一眼,因着是夏日,日頭長,此時天兒還未黑下來,姑娘這時便要沐浴了。她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未問,只悄悄的照做了。
待她安置好了後,便瞧見榻上放了一件緋紅色蜀紗長裙。那是來山莊後,程夫人賞的,姑娘甚少穿這樣鮮亮的衣裳。
見甄妘走至浴桶旁後,她忙斂起視線,福身退下了,姑娘的規矩她是知道的,沐浴時不需任何人伺候。
溫熱的水緩緩地裹住了她白皙的身子,她微合着眼,輕輕鬆開發髻間的簪子。登時,一頭烏亮的長髮披散下來,在朦朧的水汽中猶如墨色瀑布。
她輕撩着水,連同嫣紅的花瓣一起,浸潤每一寸肌膚,讓它沾上清淡的香氣。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刻鐘後,輕攏起浴桶旁側的錦袍,將白膩的身子整個包裹起來。
“進來罷。”她在向窗外輕聲說了一句。
秋月恭謹的推門而入,反又將門緊緊的合上了。
主子的事,不該問的便無須多問。她悄聲將甄妘事先放在榻前的長裙緩緩替她穿上,又搭配着梳了雲香髻,只綰了少許青絲爲髻,餘下的長髮直垂至腰際,更顯嫵媚。
甄妘垂着眼瞼,不去瞧銅鏡中粉妝玉琢的女子,思忖半晌,緩緩吩咐道:“你去將靖安候世子請來。”
“是,姑娘。”秋月喜出望外道,她終於知道姑娘今晚這般打扮是爲何了。程夫人刻意將姑娘留下的意圖,她都瞧見了,可姑娘卻仍是淡淡的。
原以爲姑娘是沒這個心思,想來,還是羞怯的。
宋景溪在院中徘徊許久,凝着眉,阿青問了幾句,也不曾迴應。
見院門處似有人影進來,忙正襟端立在原地,佯作欣賞着上空錦緞般絢麗的晚霞。直至秋月走至他身前,問了一句世子安。
他才緩緩回身,問道:“何事?”
秋月將頭埋的甚低,柔聲請求道:“我家姑娘,請世子過去一趟。”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阿青覷了宋景溪一眼,恍然道:世子原是在等這個。可旋即便聽見宋景溪清朗的聲音道:“知道了,你先回去罷,本世子還有些事要處理。”
秋月聽見這話,心內冷了一截,想來世子是婉拒了,便低低迴了一句“是。”而後福身行禮離去。
阿青卻是訝異,世子已數日不曾溫習功課,他身上雖掛着個閒職,可從來未去上過值,何來的公幹?
暗自忖度了一番,上前追上了秋月,跟在她身邊道:“秋月姑娘,你去回你家主子,說我們世子爺稍後便來的。”
秋月一得信兒,即刻喜上眉梢,連連福身道:“多謝公子。”
阿青回院兒裏時,院內已空空如也,他狐疑着進了屋,便見宋景溪悠哉的躺在榻上,手中轉着腰間的玉佩。
時而起身東走走,西翻翻,直磨了半刻鐘,才更了一件嶄新的墨藍色刻絲錦袍,直直的往甄妘所住的院子去了。
宋景溪行至院門時,天已黑了下來,院內一片靜寂,唯有正中的屋子亮着光。他左右覷看了一番,復站直了身子,這是他靖安侯府的山莊,他的地盤,何須如此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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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他在原地清了清嗓子,昂首闊步的入了甄妘的屋子,語氣平淡道:“久等了罷?”
良久未聽見迴應,他緩緩將目光往屋子掃視了一週,才瞧見甄妘穿着一襲紅衣,正枕在桌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側的長髮直直的垂下,露出一半吹彈可破的香肩,再往下,隱約可見一道紅痕。
宋景溪的步子不由得向前走了幾步,手緩緩伸向他肩頭,將她的長髮稍稍撥開了些。
許是他的指尖觸到了她的頸子,甄妘驀地醒轉過來,雙眸滿是戒備的望着宋景溪,一手將肩頭的紗衣往上勾了勾。
宋景溪亦被她的動作驚到了,悻悻的收回了手,低聲道:“我……看你像是睡了。”
甄妘眼底閃過一絲暗色,伸手拿起身前的酒盅,輕晃了晃,身側一手扶着額,淺淺的笑了笑,朝着宋景溪道:“世子,請。”
說罷便將酒盅裏頭的酒一飲而盡,回身便又斟滿了一盅,伸手遞向宋景溪。
那人臉色略沉了下來,蹙着劍眉,不知她要做什麼。
甄妘見他不接,便又盡飲了。
“甄妘。”見她手搖搖晃晃的又要去向酒盅中倒酒,便上前將她攔了下來。
難不成將他找來,便是瞧着她自醉的?
他才攔住了她握向酒盅的手,她的另一隻手便攀上了他的寬肩。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還真是醉了。
宋景溪強壓着心下的火,將她打橫抱起,穩步走向裏間的榻上。高大的身子,正要移開時,甄妘忽而勾上了他的脖頸。
宋景溪的身子登時僵住了,頓了一瞬,皺起了眉。
傾身下去時,女子眉間卻難以捕捉的皺了皺,鴉睫輕顫。
雖是已做好了心裏準備,可真要來時,她還是不由的慌了。
他沉着臉,越過她探手扯過榻內側的薄被,揮手給她遮上了。雙手不疾不徐的將她勾在他頸間的手撥開了。
意料之外的清冷,讓她原本微微紅暈的臉頰霎時紅透了,藏在薄被下的手緊緊攥起了。可事已至此,只得闔着眼,硬裝下去。卻不敢再肆意了。
“原來在姑娘心裏,我宋景溪是這等驕奢淫逸之徒。”
宋景溪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外間,行至門前時,忽而冷冷的說了一句。
他只覺腔內發悶,一把推開了門。
金尊玉貴的侯府世子,何時受過這等折辱。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月光灑在院內,宛若給地上撲了一層冷冷的銀霧。
他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回房間的。
她身上只有清淡的花香,毫無酒氣。除了方纔那兩盅,該是一滴酒都未喝過罷。既要裝,何不裝的像些。
旋即自嘲的笑了一聲,她那般心思縝密之人,該是怕喝多了反誤了她的要事。
秋月聽見正屋一陣響亮的開門聲,忙爬起了身,披上一件薄衣匆匆往窗前瞅了瞅。
見世子神色異樣着離去了,她悄然捧了盞燈行至正屋前,躊躇再三,終是未進入,只低聲向裏道:“時辰不早了,姑娘該歇着了。”說着緩緩替甄妘闔上了門。
屋內那一束月光漸漸消逝,頓時只餘一片黑寂。
甄妘這才緩緩睜開了眸子,分明是夏日,她卻生出一股涼意來,不僅雙手環抱起來,彷彿是被人赤.裸着瞧了一遍似的。
他要的既不是這個,她合該舒心纔是。不知怎的,心內倒生出幾分自愧來。
兩日後,程夫人忽而傳了甄妘過去,說是要親制些冰沙瓜果來。一則解暑,二則亦是解個悶兒。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甄妘入了院子時,只有幾個婢女在一旁安置器具。
院內的長案上置着兩盆冰塊,剛走近了些,便覺周身涼爽。
其中一個侍女見甄妘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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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忙命人端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樹下,福身道:“此處陰涼些,姑娘請坐。”
甄妘微微頷首應了一聲,便款款入了座。
另一個小丫頭見她坐下了,笑盈盈的呈上了一個白瓷的鉢子和玉杵,裏頭放着幾塊冰。
“姑娘,你瞧,將這冰搗碎了,再添些瓜果進去一同碾成汁子,喝起來倒爽口。”
甄妘點了點頭接過後,便見宋景溪走了進來。她原無心做此事,但瞧見那人後,忙埋頭搗了起來,不知怎的竟心內一陣慌亂。
他亦被一陣響動將視線引了過去,瞧見那抹熟悉的身影,脣角便不由得勾起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只一瞬,墨眸中泛起的光,即刻黯了下去,轉身便向院門外走去。
眼見着天兒都要黑了下來,馬車停在府門前,卻遲遲不見出發,甄瑤立在檐下不由得皺起了眉,嬌嗔道:“怎的還不走?”
門前的小廝上前幾步回道:“大姑娘的車架還在後頭。”
甄瑤欲發作,卻又忌憚站在一旁的宋景溪,咬着脣,強忍了心內的怒意。
卻見秋夕往小廝跟前去說了幾句,不久便見甄妘來了,而另一側,陳玉也穿着一身白衣前來。
甄瑤瞧見後,忙轉頭對秋夕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見過兄長,”甄妘上前微微福下了身子,在秋眸觸及宋景溪時,低聲道:“見過世子。”
宋景溪這才從陳玉身上收回了銳利的眼神,轉笑道:“大姐姐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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