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們必須死在我手裏
scriptread2;/script姜玥閉眼緩了緩,她抹去臉上的淚,握緊他的手,強笑道:“兩日後,便又是花神節了,一定要撐到那個時候,好不好?”
焉莫白彷彿明白什麼,他眼瞳顫了顫,張了脣,“好。”
離開客棧後,姜玥還有些恍惚,今日發生了太多的事,竟讓她覺着身心俱疲,只想閉上眼好好地睡上一覺。
可夢裏,也未曾安穩。
“小姐,不好了,沈大人、沈大人他……”
“他怎麼了?”
“他……死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沈府,見衆人圍着擔架上蒙着白布的屍體慟哭,她忽然就軟了腿,恍惚地跌坐在門邊。
“小姐……”蟬月想將她扶起來,她卻推開蟬月的手,扶着門重新站了起來。
她一定要親眼見到他的屍體,否則她絕不相信。
她冷靜地走到大堂,冷靜地掀開白布,甚至在看到他毫無血色的臉龐時也依然冷靜。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卻感受不到半點溫熱,她收回手,在掌心哈了氣,將手心搓熱了,又將手掌捂住他的臉,可是無論她怎麼做,都無法讓他暖起來,但她就像瘋了一般,不停地重複着動作,搓手,捂臉,搓手,捂臉……
“小姐、小姐你冷靜些!”蟬月抓住她的手,她拼命地掙扎起來,可無論怎麼也掙脫不開,她狠狠地咬在蟬月的虎口上,蟬月痛哼一聲,卻沒有鬆手。
千般萬般的苦楚從她心口倒涌出來,她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咬着血肉的哭聲含糊不清,像是把一切絕望和痛苦都吞進去,又忍不住吐出來,吐成一顆心,血淋淋地攤在地上。
昏暗的內室裏,陸沉青躺在榻上,眉頭緊擰,手緊緊地攥着被褥,像是陷入噩夢般痛苦。
少女縮成一團,顫慄地伏在屍體上,哭聲悲痛欲絕,每一聲都像在撕裂他的心肺,他忍不住伸手抱住那個悲痛的姑娘,可手臂卻穿過她的身體,無法安撫,亦無法擁抱。
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用,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卻什麼也做不了。
那刻仿若凌遲,偏要他生生地痛着,卻無法解脫。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終於停止了哭聲,他才覺得自己像是從水下浮上去,稍稍地透了口氣。
“他是怎麼死的?”少女問。
“沈、沈大人是在慶州賑災時,遇上災民□□,被毆打踐踏致死。”
少女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靜,“說仔細些。”
答話的那人頓了頓,道:“沈大人是在慶州賑災時,遇上災民□□,被人踐踏毆打,致使骨裂刺入臟腑,失血過多而亡。”
少女微微頷首,吩咐道:“蟬月,準備馬車。”
“小姐打算去哪?”
“慶州。”
“去那、做什麼?”
少女側首,陸沉青看着她熟悉的側臉,緩緩瞪大雙眼,喃喃道:“姜、玥?”
姜玥空洞的眼神直視蟬月,脣瓣一張,吐露出最狠厲的話語,“他們必須,死在我手裏!”
陸沉青一愣,卻見姜玥轉身欲走,他猛然伸手拉住她,“不要!”
魂魄彷彿一瞬間回到體內,姜玥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道:“陸沉青?”
他怎會,出現她的夢裏?
次日一早,百里赫便寒着臉走進兵馬司的牢獄,今早他收到李若海的勒令,要他即刻放了秦悅鳴。
“勿以善小而不爲,勿以、勿以……”
“勿以惡小而爲之!”
“對對對!”
“對你個頭!”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牢獄裏顯得格外地清晰。
百里赫眉頭一皺,突覺不對。
他走到關押着秦悅鳴的牢房外,見所有囚犯面上鼻青臉腫,乖乖地排成一排,蹲在地上抱着頭,而秦悅鳴背對着牢門,用枯草捲成的棍棒敲了敲其中一個囚犯的腦袋。
“這麼簡單都背不下來嗎?”
她無奈頓了頓,“這句話的意思呢,就是不要因爲善事小而不做,也不要因爲惡事小就去做,善事再小也應該做,惡事再小也不能做。明白嗎?”
“明白!”
“來,跟着我念,勿以善小而不爲。”
衆囚犯齊齊跟着念道:“勿以善小而不爲。”
“勿以惡小而爲之。”
“勿以惡小而爲之。”
“對!”
“對!”
少女“噗”地一聲笑出聲來,“這句不用學!”
“嘿嘿嘿……”
囚犯們反應過來,也跟着憨笑起來。
“你在幹什麼?”
“我在教他們改邪歸正啊!”秦悅鳴一面回答,一面轉過身來,卻瞧見百里赫那張冷臉,她頓時就不高興了。
“是你!你還敢來?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和這羣男人關在一起的?你好險惡的用心!我只是扒了你的褲子,你卻想讓人玷污我!你太過……”
“他們臉上的傷都是你打的?”
秦悅鳴的話被百里赫打斷,她揚了下顎,冷哼道:“是又怎麼樣?”
百里赫微皺眉,“你會武?”
“嗯……”這個問題倒是問住秦悅鳴了,她也不知自己算不算會武,只是那些人一撲上來,她就下意識出了手,也許……她穿越的這具身體本來就會武?
“可能會吧。”
百里赫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開鎖。”
秦悅鳴震驚道:“你要放我出去?”
門鎖被打開,秦悅鳴試探地走了幾步,百里赫並未有什麼反應,於是她就大膽地走了出來,驚詫道:“你還真是來放我出去的?”
“跟我走。”
秦悅鳴有些猶豫道:“你要帶我去哪?你沒打算放了我嗎?還是你要帶我去見什麼人?有人讓你放了我?”
少女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百里赫不耐煩道:“閉嘴!”
秦悅鳴閉了嘴,在他身後暗暗瞪了他好幾眼,心裏卻忐忑不安。
她原想着,若是姜玥知曉她被關,肯定會想法子來救她,畢竟他們可是合作伙伴,但百里赫的樣子又不像是要放她走,這是要帶她去哪?
秦悅鳴跟着百里赫七拐八拐地來到一處空曠的後院,後院內有一座臺子,臺下擺着幾排兵器,看起來像是練武場。
秦悅鳴好奇地朝前走了兩步,“你帶我來這……”
身後忽然勁風一起,秦悅鳴下意識地側了首腦袋,躲開偷襲的拳頭。
拳風揚起秦悅鳴的鬢髮,秦悅鳴一驚,躲開橫掃而來的拳頭,她轉了身,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百里赫並不答話,冷眸含着殺氣,一昧地朝她進攻。
秦悅鳴不敢同他硬碰硬,只能拼命閃躲,可如此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忽然間,她瞅到百里赫的褲腰帶,生了個大膽的想法。
她一邊下腰躲開百里赫的攻擊,一邊瞅緊機會拉下了他褲上的帶子。
成功了!
就在她以爲百里赫會先顧褲子之時,百里赫趁她分神,狠狠給了她胸口一拳,秦悅鳴的身子猛地砸向地面,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秦悅鳴捂着劇痛的胸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百里赫冷笑一聲,自若地提起褲子,一邊繫着帶子,一邊朝秦悅鳴走去。
秦悅鳴艱難地側了身子,不停地往後挪。
這百里赫是個狠人,爲了打贏她,連褲子都不顧了。
“等一……”
秦悅鳴剛想求饒,百里赫便一腳踹在了她腹部,她的身子迅速往後飛出,狠狠地撞在臺子上,又猛地砸在地上。
秦悅鳴再度嘔出血來,她只覺五臟六腑都被打碎了一般,疼得她渾身痙攣。
百里赫掐住她的雙頰,冷聲道:“誰派你來的?”
秦悅鳴渾身顫抖着,也不知是因爲疼,還是因爲害怕,她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奪眶而出,“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分明會武,卻被人偷了錢袋追着打,還恰好地遇上了我?你要同我說這是巧合?”
秦悅鳴圓碌碌的杏眼裏全是淚水和恐懼,她顫聲道:“真的、是巧合。”
百里赫顯然不信,他的手緩緩往下移,掐上她的脖頸。
秦悅鳴瞬間感覺呼吸被扼住,滿臉通紅,喘不上氣來。
她有種預感,如果她不說,他一定會把她掐死。
“不是巧……”
就在秦悅鳴打算糊弄百里赫以求自保時,一聲大喝從練武場外傳來。
“住手!”
百里赫不顧來人的勸阻,逼問道:“說!”
此時秦悅鳴瞧見救兵,立刻反口,艱難道:“我不是、細作……”
百里赫眼神一狠,就要下手。
身後冷箭破空而來,百里赫被迫放了手,他退了兩步,躲開了冷箭。
箭從秦悅鳴眼前擦過,扎進臺側。
秦悅鳴趴在地上,一面大口喘氣一面拼命咳嗽。
李若海怒氣衝衝地走到百里赫跟前,劍眉豎起,怒道:“百里赫!你如今竟然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百里赫壓下眉間戾色,“下官不敢。”
“哼!我看你是敢得很!”
百里赫垂首不語,李若海也不想多看他一眼,“滾去領一百軍棍!”
百里赫不鹹不淡道:“是。”
秦悅鳴被一直在門外等着的二狗給帶走,看了大夫後,就躺在租賃好的服裝店裏歇息。
“這百里赫怎麼把你打成這樣?太過分了!”二狗狠狠握緊拳頭,憤憤不平道。
秦悅鳴咳了咳,稍微一動,胸口就疼得要命。
二狗嘆了口氣,“可惜我們惹不起他,唉,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嗎?我們以後見到他繞道走還不行嘛!”
秦悅鳴愁眉苦臉地躺在牀上一語未發,現在最大的麻煩便是,惹不起就算了,她還不能躲。
她無奈道:“我餓了……”
二狗立刻站了起來,“我去給你買粥!”
言訖,他便立刻離開了。
秦悅鳴閉上眼,想着想着便睡去了。
睡夢中彷彿有什麼壓在她受傷的胸口,痛得她頃刻醒來。
秦悅鳴猛地睜眼,胸口的劇痛讓她忍不住輕喘。
“大、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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