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線索
胡翔翼日前在巡查私鹽販子的時候，遇到混入鹽幫的鐘翊，他從鍾翊那裏得知林雲回來了，便趁着過年的機會趕來相見。
一見面，林雲便向胡翔翼詢問輯查私鹽的進展。
胡翔翼苦着臉：“不滿公子，末將跟隨董將軍上任以來，只抓到一些小魚小蝦，大的私鹽販子一個都沒抓到。”
“那你可知原因何在？”
胡翔翼：“主要還是通風報信的內鬼太多，我們輯私營每次收到消息出去抓捕，那邊好像早已經收到消息，等我們趕到目的地，私鹽販子的影子都見不着。”
林雲：“你在收到消息後，將手下的士卒全部集中起來，不讓他們私自離隊，不就行了嗎。”
胡翔翼：“你說的方法。我也試過，可是沒用，我們軍營周圍，想必都有私鹽販子的眼線，只要我們一有動作。他們就能收到消息。”
林雲在心裏暗自吐槽，“這些私鹽販子都快變成游擊隊了。”
他忽然想起來道：“你剛纔說遇到了鍾翊，他有沒有什麼發現。”
胡翔翼從懷裏取出一塊髒兮兮的黃色布條，遞給林雲道：“這是鍾翊讓末將轉交給你的。”
林雲接過布條，起身走進書房，從抽屜裏面取出一瓶藥水，在布條上塗抹起來。
過不多時，就見布條上顯示十幾條細線，分別集中到一個支點，這個支點上面顯示綠柳山莊四個字。
林雲拿着布條走出來，遞給胡翔翼道：“這個綠柳山莊，你知道嗎？”
胡翔翼看過布條後大喫一驚，原先他還好奇，鍾翊爲何要讓他捎塊破布條給林雲，原來這個布條裏面竟然藏着密信。
來不及多想，胡翔翼拿着布條仔細觀看。他對揚州這邊的水路特別熟悉，很快就看明白了，這是鹽場往外運鹽的水上的運輸線路，目的地都集中在綠柳山莊。
胡翔翼放下布帛，道：“末將曾聽人說起，這個綠柳山莊是大鹽商白家的產業，位於淮南十九座鹽場運輸的要衝位置，專門用來儲藏和轉運官鹽。”
林雲：“如果只是轉運官鹽，鍾翊肯定不會向我傳信。莫非是白家將私鹽冒充官鹽在此售賣？”
胡翔翼聞言眼睛一亮，“公子這話很有可能。難怪末將總抓不到有點份量的私鹽販子，原來最大的私鹽販子就是白家。”
林雲頭疼地道：“知道好像也沒用，白家有鹽引，他們完全可以將私鹽說成是官鹽。”
胡翔翼：“還是有辦法的，白家的鹽引畢竟數量有限，等他們集中出貨的時候，咱們帶兵過去突擊檢查，只要查出鹽數和鹽引不符合，他們就難逃販運私鹽的罪責。”
“可怎麼才能知道他們在何時集中出貨呢？”
胡翔翼苦着臉道：“要是我們能在鹽商內部安插個細作就好了。”
林雲聞言也陷入沉思之中，雖然他讓鍾翊混入鹽幫，可具體的機密情報，鍾翊只怕是拿不到的。要想撤底解決私鹽氾濫的局面，沒有情報支持，是絕對不行的。
…
兩人正在想着心思，就見小默領着馮紫英從外面走進來。
林雲忙問：“紫英，你那邊查到什麼沒有？”
馮紫英瞅了胡翔翼一眼，拿不準這位是不是可以信任。
林雲忙道：“胡將軍是自己人，他專門負責輯查私鹽販子。”
馮紫英：“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個盧卓遠雖說是鹽商商會的會長，可據說他是白家扶持的傀儡，專門幫白家做事。”
林雲：“可曾查到他和尹媽媽是何關係？”
馮紫英搖頭道：“查不到他在明面上和尹媽媽有什麼關係，他只是偶爾會帶人去媚香樓喝酒聽琴。”
林雲一聽這話，頓時就泄氣了，靠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想對一個致仕的官員動手，那就如同找死沒什麼區別。
胡翔翼拿着那塊布條衝林雲道：“公子，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現在不是曬鹽的季節，怎會有人往綠柳山莊運鹽呢？”
林雲聞言就是一愣，他忙問：“每年哪幾個月是曬鹽的季節？”
胡翔翼：“每年上半年從春分到夏至都是曬鹽的最好季節，製出來的食鹽質量也是最佳。下半年曬鹽從七月半開始，到十月結束。春節期間是出鹽的淡季，幾乎不可能有大批的食鹽出貨。”
馮紫英在一旁插話道：“說不定鹽商將一部分食鹽儲存起來，專等淡季出貨，好賣個高價錢。”
胡翔翼搖頭道：“不可能，官鹽售賣都有定製的，不可能讓鹽商明目張膽地囤積居奇，擾亂鹽市。”
林雲擡手摸着下巴，道：“事出反常必要妖，這事肯定有古怪。”
頓了頓，林雲又道：“對了，你剛纔說幾乎不可能是何意？”
胡翔翼：“我說的不可能是指官鹽大批量轉運不可能在這個季節，要是私鹽那就說不準了。”
林雲腦子靈光一閃，隨即驚喜地叫道：“我想明白了，他們是想趁着春節期間巡查放鬆的機會，好偷偷轉運庫存的私鹽。”
馮紫英急道：“那就趕緊讓林大人派兵將這個莊園包圍起來，給他們來個一鍋端。”
林雲沒好氣地道：“沒有確鑿的消息，你派兵抓錯了怎麼辦，那位可是致仕的大佬，一旦搞錯了，咱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胡翔翼：“公子，要不要我帶幾個人混進綠柳山莊查探一下？”
林雲：“你不能去，這事還得靠鍾翊去想辦法，你回去後設法聯繫上他，看他有沒有辦法。”
胡翔翼：“行，我現在就回去，想辦法聯繫上他。”
林雲叮囑道：“這事一定不能讓外人插手，你要親自去辦。”
“好的。”
馮紫英：“林大哥，我能做什麼？”
林雲：“你去打聽一下，綠柳山莊最近的軍隊是哪部分，主將是何人，都給我查清楚了。”
“行，我會盡快給你查個清楚明白。”
“那就拜託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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