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蒸汽機的妙用
至德帝停下筆，擡頭問道：“何事？”
戴權：“北海水師新任副將林雲上了一道奏章，說那個能自動行駛的蒸汽船已經制作出來了。”
“哦！”
至德帝聞言擱下手裏的硃筆，衝戴權問道：“奏章何在？”
戴權從袖子取出個摺子，上前遞給至德帝。
至德帝接過奏章打開來觀看，過不多時，他便合上奏章，衝戴權笑道：“原以爲製作那個蒸汽船要等個三年五載，卻像不到逸塵書院的士子這麼快就弄出來了。”
戴權：“陛下有識人之明，才讓士子們有機會大展宏圖。”
至德帝捻鬚笑道：“有道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傳朕口諭，召軒王、忠順王、忠靖候、王尚書隨朕一起去瞧瞧那個蒸汽船。”
“老奴尊旨。”
頓了頓，戴權又提醒道：“陛下，要不要叫上戶部尚書蕭大人？”
“叫蕭卿去做什麼？”
戴權：“陛下，北海水師要造那個蒸汽船，肯定要劃大筆銀子。讓蕭尚書過去瞧瞧，也好讓戶部多拔點錢糧給北海水師。”
“言之有理，那就叫上他吧。”
“老奴尊旨。”
…
半個多時辰後，至德帝同幾位大佬一起坐着轎子來到林園外。
提前得到通知的林雲站在府門外相迎，看到至德帝從轎子裏出來，他趕緊上前躬身施禮，“小臣拜見陛下。”
“免禮。”
林雲又向跟在至德帝后面的幾位大臣分別見禮。
等他向軒王爺行禮時，老爺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樂呵呵地道：“好小子，這麼快就蒸汽船弄出來了，真是令老夫刮目相看。”
林雲陪笑道：“老王爺，現在製作的只是小船，離能在海上作戰的戰船還遠呢。”
軒王爺：“無仿，只要這船能在水裏自己行駛，那就是大功一件。”
“有功也是逸塵書院士子們的功勞，其中寧玥出力最多。”
林雲提到寧玥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忠順王爺，見他無悲無喜，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兒子一樣。
禮畢之後，衆人簇擁着至德帝向園子裏走去。
…
至德帝來過林園兩次，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軒王爺在林雲成親的時候來過一次。不過，那次是晚上，他也沒留意林園的建築。
這次是白天過來，又是春末夏初、風景最好的季節。
老王爺邊走邊讚道：“這園子不錯，雲小子好福氣，住在這裏可比我那個王府舒服多了。”
林雲忙道：“也就是多點花花草草，哪能和王府相提並論。”
蕭敬安：“年輕人應該多關心國事，不可沉迷於享樂。”
林雲：“大人教訓的是，下官也不喜鋪張，這座園子是我父親賞給我的。有道是長者賜、不敢辭，下官不忍辜負父親的心意。”
忠靖候在一旁笑道：“只要不是貪污受賄來的銀子，住得好點也不算什麼。”
軒王爺樂道：“雲小子賺錢是把好手，哪用得着貪污受賄。”
林雲：“王爺太過譽了。”
…
衆人來到柳樹林這邊，看到池塘邊豎着一輛高大的水車，正咯吱咯吱地轉動着，向池塘外的水溝裏排水。
至德帝用手裏的摺扇，指着水車問道：“林待詔，你弄一輛水車在這裏做什麼？”
林雲忙道：“回稟陛下，這是蒸汽機水車，不需要人力，就可以自動取水，有了它，以後再有旱災的地方，可以多澆幾畝地。”
“哦！”
衆人聞言都向水車瞧去，蕭敬安更是提着官袍跑過去，瞅着冒煙的蒸汽水車笑道：“這東西好，有了此物，再遇旱災，就能挽回不少損失。”
至德帝：“可着工部將此物推廣至全國各地，以緩解旱災之苦。”
林雲趁機將站在水車旁邊的寧玥、丁遠西、王爾琢和肖嘉元父子叫過來，向至德帝做了介紹。
至德帝當即加封肖嘉元爲都水司郎中，寧玥爲工部主事。至於其餘三人，他連提都沒提，想必是不夠資格讓天子親口加封。
林雲：“請陛下和諸位大人去涼亭裏面歇息，下官還有一樣東西要請陛下和幾位大人鑑賞。”
至德帝：“走，咱們去瞧瞧林待詔還有什麼新奇之物。”
林雲讓人將水車停掉，然後又衝寧玥叮囑幾句，這才陪着至德帝一行人來到涼亭裏面休息。
…
涼亭內，放着一張長案几，上面擺放着各種新鮮的水果。
至德帝居中落坐，幾位大佬陪坐在兩邊下首。林雲做爲主人，卻只能站在一旁。
至德帝手搖着摺扇，衝林雲笑問：“林待詔，你想讓朕瞧什麼？”
林雲拱手道：“眼看夏日將至，陛下和幾位大人想必都受不了夏天的炎熱，下官讓人制造了一種蒸汽扇，請陛下和幾位大人試用。”
說完，他沖涼亭外喊道：“遠西，讓人將蒸汽扇搬進來。”
過不多時，就見丁遠西制揮兩名僕役擡着一臺大楚版的蒸汽扇走進來。
林雲忙道：“蒸汽機放外面，將蒸汽扇搬進來就行。”
“是。”
丁遠西將蒸汽扇搬進來，便埋頭調試起來。
軒王爺衝林雲問道：“雲小子，你是說這東西可以自動扇風？”
“不錯。我受那個蒸汽船的螺旋槳轉動啓發，想到了製作這個蒸汽扇，可以解除夏日的炎熱之苦。”
林雲的話音剛落，就見丁遠西擺弄出蒸汽扇的三個葉片開始緩慢地轉動起來。
忠靖候笑道：“果然轉了，這個蒸汽機真是神奇，想不到竟會有如此多的妙用。”
軒王爺：“這東西不錯，雲小子，回頭讓人幫本王制造一個。”
忠靖候：“也幫本候弄一個。”
林雲忙道：“諸位大人如果喜歡，下官回頭讓人多造幾個，給你們每人府裏送一個過去。”
至德帝忽然想起來道：“林待詔，你是不是想做這東西賣錢？”
林雲訕訕地道：“陛下英明，小臣確有此意。”
至德帝一聽臉就黑了，蒸汽機是逸塵書院的士子弄出來的，這小子卻弄出個蒸汽扇去賺錢，真是豈有此理。
戴權一見至德帝的臉色，便猜到皇帝的心意，他衝林雲笑道：“林待詔，這蒸汽機是逸塵書院的士子製造出來的吧？”
林雲：“老內相此話何意？”
戴權：“蒸汽機既然是書院士子弄出來的，那這蒸汽扇向外售賣，是不是應該給書院一半的股份？”
林雲：“老內相，這蒸汽機是洋人發明的，書院的士子只是照原樣複製出來而已。”
戴權：“沒有士子幫忙，你就弄不出這個蒸汽扇，這點沒錯吧？”
“呃，也算是吧。”
“那這股份？”
林雲伸出三根手指道：“我給書院三成股份，不能再多了。”
戴權：“五成，不能少。”
林雲：“老內相，製造這個蒸汽扇需要成本，還要培訓人手專門修理，這些都要本錢的，書院能掏銀子投資嗎？”
戴權一聽這話就懵了，他整天躲在皇官裏，想的都是勾心鬥角，拍皇帝馬屁，哪懂什麼買賣。
他正想着要怎麼回答時，卻聽林雲又道：“這樣吧，我以後每賣出一臺蒸汽扇，就付給逸塵書院二十兩銀子，這樣可以嗎？”
“二十兩？”
戴權聽了暗自心驚，他剛想答應，卻聽見至德帝開口問道：“林待詔，這個蒸汽扇，你準備賣多少銀子一個？”
林雲：“開始的時候賣一百兩銀子一個，後期做的多了，可以慢慢降價，最終估計定價五十兩銀子。”
衆人聞言都是暗自喫驚，只有至德帝上次聽林雲說過，稀有的東西就能賣高價，他對這個價錢也不覺得驚訝。
至德帝：“那就三十兩，以後降價也按每個三成計算，給書院分利。”
林雲：“小臣尊旨。”
…
這時，蒸汽扇的風速變得越來越大，讓在場幾人都驚奇不已。
林雲衝丁遠西吩咐道：“遠西，將風速調小一點。”
“是。”
…
衆人正驚奇蒸汽扇的妙用時，就聽見池塘邊傳來一陣撲撲撲的聲響。
旋即，就見寧玥和肖墨斗開着蒸汽船向涼亭這邊緩緩地駛來。
衆人一見，立刻將興趣轉移到蒸汽船上。
軒王爺撫掌讚道：“有了這樣的蒸汽船，我大楚水軍以後將不再遭受洋人船堅炮利之苦。”
忠靖候衝林雲問道：“林待詔，這船能不能開快點？”
林雲：“能開快的。只是陛下在此，下官不敢孟浪。”
至德帝：“無仿，你讓他們開快點，給諸位愛卿瞧瞧。”
林雲走到欄杆旁，衝站在蒸汽船上的寧玥喊道：“寧玥，調轉船頭，向前加快速度行駛。”
寧玥擡手在空中揮了一下，隨即一拉操縱桿，蒸汽船在水面兜個圈子，加速向荷葉深處駛去。
至德帝滿意地點頭道：“此蒸汽船確實比風帆戰船好使，將來水師作戰，不再受逆風的影響。”
林雲：“陛下，此船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能將戰船造得大點，多裝幾十門火炮。”
軒王爺：“雲小子說的對，上次洋人過來，說他們國家的旗艦能裝一百門火炮。那咱們也裝個一百門火炮。和他們對轟，瞧誰利害。”
蕭敬安急道：“王爺，咱們的水師又不出去搶掠，造那麼好軍艦又有何用？”
軒王爺不滿地道：“蕭大人，葡萄牙人強佔着咱們的澳門土地，還不是因爲咱們的水師太弱，打不過人家。若是我大楚有支強大的水師，又何愁打不跑洋人。”
蕭敬安：“葡萄牙只是旦丸小國，不足爲慮。”
忠順王爺：“蕭大人此言差矣，據東平郡王傳來的消息，荷蘭人對我臺島虎視眈眈，一場海戰只怕是在所難免。”
蕭敬安一聽這話，立刻就閉嘴了，牽涉到臺島的安危，他對此知之甚少，自然不敢多言。
林雲則是精神一振，這些內幕消息，他是無法知曉的。現在聽到忠順王說起，他自然想多聽一點。
只可惜，忠順王爺說了一句後，便不再多言。衆人又將注意力集中到蒸汽船上。
林雲在心裏暗自好奇，東平郡王穆蒔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冒出一位東平郡王，難道穆蒔的兒子沒降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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