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堅守
在肖嘉元的陪伴下，林雲來到大沽船塢拜訪溫老爺子。
說是船塢，其實就是一處破破爛爛的土圍子，佔地約莫有幾百平方。
肖嘉元邊走邊衝林雲介紹道：“我們過來的時候，這位溫老先生守着庫房不讓進去，非說要見到朝庭派來的主官，才肯打開庫房。”
“庫房裏有什麼？”
肖嘉元：“肯定是製造大船的木料，能保存這麼長時間，想必是能做戰船龍骨的好木料。”
林雲最近突擊學習了一番造船的知識，知曉做龍骨的木料不但要堅固，還要能防蟲蛀纔行。
這種製造龍骨的木料，以格木和柚木最佳。格木產於南方，柚木則產於東南亞。
來此之前，工部已經下令從金陵造船廠調一批木料過來。可要是這邊有充木料的話，那就好辦了。
…
兩人來到一座略顯完整的庫房前，看到有五位老人家守在庫房外面，正一臉警惕地瞅着她們。
肖嘉元衝手拄柺杖站在前面的老者介紹道：“溫兄，這位就是北海水師新任副將林雲將軍，陛下親自指派林將軍來此主持造船。”
溫興祖湊到林雲面前，瞅了他幾眼，隨即衝肖嘉元斥責道：“你胡說，陛下怎會派一個小孩子來主持造船之事。”
林雲讓小默拿過自己的印信，遞給老者道：“溫老爺子，這是我的官憑印信，你可以查看。”
老者接過去查看一番後，立刻拉住林雲的手，激動地問：“將軍，朝庭是不是要開海禁了？”
林雲：“開海禁之事阻力甚大，陛下命我來此督造戰船，組建北海水師，等我大楚的水師強盛之後，海禁當有望解除。”
溫興祖點頭道：“此話有理。”
肖嘉元：“溫兄，現在能讓我們去庫房瞧瞧了吧？”
“可以。”
溫興祖衝身後幾人吩咐道：“開軍房，請林將軍入內檢查。”
“是。”
幾位老人答應一聲。隨即回身推開庫房大門，請林雲進去檢查。
林雲還沒動步，肖嘉元已經快步跑進去。
旋即，就聽見他驚喜叫道：“將軍，此處堆積的木料，可造數十艘戰船。”
林雲走進庫房，看到寬敞的庫房裏面堆着一根根粗大的木料。他雖然認不出木料的品種，可從木料的橫截面上的紋理很直，結構密緻堅實，便得出這是好木材。
溫興祖在一旁介紹道：“將軍，這是格木，它是製造戰船龍骨的最佳木材，堅固耐用，還能抗蟲蛀。”
林雲好奇地問：“這裏不是造商船的嗎，怎會有這麼多好木材？”
溫興祖：“太上皇在世時，倭寇時常襲擾我大楚的海防線。當時朝庭決定組建一支水師駐守在威海衛，後來不知何故，朝庭又取消了造船計劃。”
一位關姓老者衝林雲道：“爲了保存這些木料，溫兄放棄了外任做官的機會，帶領我們堅守在這裏，等待重建船塢的日子。老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讓我們等到了這天。”
林雲感激地道：“倘若我大楚水師有揚名海外的那天，幾位老先生當居首功。”
溫興祖：“小將軍，老夫有個不情之請，懇求將軍成全。”
林雲：“老先生請說。”
溫興祖：“我等幾人雖然老朽，卻有數十年的造船經驗，懇請將軍讓我等幾人參加造船計劃。”
林雲點頭道：“可以，我聘請你們幾人擔任顧問，協助肖郎中督造戰船。”
“多謝將軍。”
肖嘉元：“溫兄，咱們這次造的可不是以往那種戰船，你們估計幫不了什麼忙。”
溫興祖聞言怒道：“老夫在這行做了三十多年，什麼船沒見過？”
肖嘉元從懷裏掏出戰船的平面圖，遞給溫興祖，道：“你瞧瞧，這艘船你見過嗎？”
溫興祖接過圖紙，瞅了幾眼後，臉色立刻變得尷尬起來。
他將圖紙遞給其他幾人，小聲問道：“你們誰見過這種船？”
“沒有。”
“沒見過。”
幾位老人看過圖紙後，紛紛搖頭表示沒見過。
肖嘉元剛想顯擺幾句，卻見林雲岔開話題道：“造船的事情不急，咱們先商量一下擴建船塢的事。”
溫興祖：“將軍想擴建船塢？”
“正是。我想將大沽船塢擴建十倍，建造一個超大型船塢，其中包括鑄鐵廠，模件廠，蒸汽機廠，修理廠，還有火炮廠等等。”
溫興祖：“將軍想擴建多大面積？”
“首次要擴建三百畝土地。”
頓了頓，林雲又道：“幾位老先生和這裏的百姓熟不熟？”
溫興祖：“老關就是本地人，可讓他出面幫忙協商。”
關姓老者急道：“溫兄，這不是在害我嘛。”
溫興祖呵呵笑道：“爲了北海水師，就只能委屈你了。”
林雲：“關老先生，你可轉告遷地的百姓，朝庭徵地除了按市價給百姓補償，還會從這些百姓家中挑選少年安置在船廠做學徒，興許將來有人能成爲匠作坊的大匠。”
關老頭：“將軍，將百姓遷走，可有安置之處？”
林雲：“會有的，這事我回頭找蕭縣令商量一下，請他劃塊土地來安置搬遷的百姓。”
“如此便好。”
…
這時，王爾琢快步走進來，衝林雲稟報道：“將軍，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是否可以用膳？”
林雲：“幾位老先生，請隨我一起前去用膳。”
“多謝將軍。”
…
幾人剛要走出庫房，就見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手提着一尾十幾斤重的鱘魚走進來，興奮地喊道：“阿公，你快瞧瞧。我今兒~”
少年話說了一半，便愣住了。
溫興祖忙指着林雲向少年吩咐道：“小澤，快來拜見林將軍。”
名叫小澤的少年趕緊放下手裏的鱘魚，衝林雲施禮道：“小民溫紹澤拜見將軍。”
林雲擡手虛扶道：“小郎不必多禮。”
頓了頓，他又道：“既然遇上了，小郎就陪我們一起去用膳吧。”
溫紹澤瞅瞅自家爺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溫興祖樂呵呵地道：“小澤，既然將軍看中你，那就一起去吧。”
“孫兒尊命。”
溫興祖：“將這條魚也帶上，給將軍嚐嚐鮮。”
“是。”
溫紹澤拿起地上的鱘魚，跟着衆人向庫房外面走去，他偷偷暼了林雲一眼，心說：“他這人看上去比我的年紀還小，竟然做了將軍，他可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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