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老將凋零
在前武衛抵達之後，林雲讓火器作坊爲他們緊急製作了一批3磅火炮，每營十二門，共計三十六門。
3磅火炮重量較輕，士卒們可以擡着它行軍，再配上開花彈，讓前武衛的戰力大增。
…
這天上午，林雲站在海灘上觀看前武衛士卒進行搶灘登陸訓練。
秦嘯庭一臉得意地站在林雲身旁，陪他一起觀瞧。前武衛是他一手打造的精兵，他對自己訓練的士卒很有信心。
海灘上佈滿了各種障礙物，孫紹祖指揮着三百名士卒從船上跳入水裏，端着燧發槍向岸上衝鋒。
吸取了敢死隊訓練的經驗，秦嘯庭也讓士卒進行小隊配合，十人一小隊，三人一小組，向前衝鋒。
看到手下的士卒氣勢如虹地衝上海灘，秦嘯庭衝林雲笑問：“怎麼樣？我訓練的軍隊還行吧？”
林雲嘿嘿笑道：“你先別高興得太早，接着往下看吧。”
秦嘯庭：“此話何意？”
林雲擡手向前一指，“看他們能不能經受住炮火的考驗。”
“炮火？什麼炮火？”
秦嘯庭的話音剛落，就見從遠處的障礙物後面冒出幾十個人影，正在操作幾門青銅火炮。
秦嘯庭驚道：“你不會是讓他們真開炮吧？”
“自然是真的。”
林雲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嘭嘭嘭的幾聲悶響，幾枚炮彈騰空而起，在前武衛士卒的身後炸響。
原本整齊的衝鋒隊伍，立刻亂成一團，前面的士卒嚇得往地上一趴，後面有幾個士卒調頭就跑，還有士卒舉起手裏的燧發槍，想要朝對面開槍，結果卻發現沒有槍彈。
秦嘯庭見狀，頓時臊得老臉通紅，他快步跑到士卒後面，將幾個想要逃跑的士卒踹翻在地。
孫紹祖快步跑到秦嘯庭身邊，一臉驚恐地道：“將軍，他們怎麼真開炮向我們射擊？”
秦嘯庭罵道：“炮彈離你們有一里開外，你們怕什麼？這要是真的開戰，你們還不跑光了。”
孫紹祖：“大家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要不讓我們再試一次。”
林雲走過來，衝秦嘯庭道：“剛纔想要逃跑的人，每人十軍棍。”
“是。”
“再換一波人上來試試。”
“末將尊命。”
秦嘯庭大手一揮，衝等在船上的孟遠喊道：“孟參將，你帶領三百人衝上去，搶佔登陸點。”
“是。”
孟遠應了一聲，隨即衝身後的士卒喊道：“大家別擔心，他們打炮是在考驗咱們的膽量，不會真打中咱們的，你們只管大膽往前衝，將那些開炮的傢伙全部抓起來。”
“是。”
士卒們大吼一聲，隨即一個個從船上跳入水中，涉水向岸上衝去。
原以爲守方還會打炮，結果等了許久都沒動靜。
眼看就要衝上海灘，卻聽到對面傳來一陣噼裏啪啦的響聲。
孟遠聞聲笑道：“他們在放炮竹嚇唬咱們呢。”
士卒們聞言齊聲大笑，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衝過去，活捉那羣小娘養的。”
“對，活捉他們，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前武衛的厲害。”
孟遠：“一隊在左，二隊在右，三隊跟我一起向前衝。”
士卒們端着燧發槍，貓着腰向障礙物中跑去。
林雲在後面見了，搖頭道：“孟遠大意了，怎麼不留支預備隊呢。”
秦嘯庭聞言愣道：“你是說守軍那幾十個人還要反攻？”
林雲：“剛纔守軍放爆竹是驕兵之計，麻痹攻方的。”
說話間，就見幾十名士卒手持木棍從障礙物裏面鑽出來，朝着攻方士卒的兩翼殺過去。
攻方士卒被打個措手不及，頓時陣型大亂。
孟遠在人羣中大聲喊道：“別慌，他們人少，咱們人多，大家向我靠攏。”
林雲聽得直搖頭，他衝秦嘯庭道：“這要是真正的戰場，孟遠剛纔已經死了。”
秦嘯庭自然明白林雲的意思，指揮官在戰場上爆露身份，人家幾炮轟過來，你就完蛋了。
他衝林雲問道：“守方是誰在負責指揮？”
“他叫柳湘蓮，水師陸戰隊的一名百戶。”
秦嘯庭：“能不能將他調來我們前武衛任職？”
林雲笑道：“可以，你拿王山鷹來和我交換。”
“那還是算了吧。”
頓了頓，秦嘯庭又道：“原以爲你那套戰術很好學，現在才明白，我學的都是皮毛而已。”
林雲：“大家都一樣，我也是紙上談兵。實話實說，不經過戰火洗禮，就無法打造出一支精兵。”
“說的也是。”
兩人正說話間，一名士卒快步跑過來，衝林雲稟報道：“將軍，總督大人回來了。”
“哦！他來得好快呀。”
秦嘯庭：“是馮康將軍嗎？”
“正是。”
…
林雲同秦嘯庭來到馮康在造船廠的住處，看到老爺子正在門口洗臉，倆人連忙上前去見禮。
馮康洗完之後，衝秦嘯庭笑道：“想不到咱們再見面時，又要一起出徵安南。”
秦嘯庭笑道：“末將上次在暹羅國打得不過癮，這次定要追隨將軍掃平安南國的水師和港口。”
“勇氣可嘉。”
頓了頓，馮康又道：“你們隨我進來。”
“是。”
…
林雲和秦嘯庭跟着馮康走進屋內，看到牆上掛着一張安南國的與圖。
馮康走到與圖前，衝林雲笑道：“你的作戰計劃我瞧了。”
林雲忙道：“請將軍指點。”
馮康：“你將攻擊目標放在安南國的峴港，還是太保守了。”
林雲剛想解釋，卻見馮康擡手阻止道：“你先聽我說，咱們這次是出其不意，又是春節期間發動攻勢，如此良機，只能有一次。如果只是拿下會安，實在是得不償失。”
林雲忙問：“將軍想怎麼打？”
馮康：“我的意思是先攻峴港，將安南軍的主力吸引過去，回頭再攻打寧海港，如果一切順利，就上岸向北面打，威脅上京城。”
林雲急道：“這樣太冒險了，寧海港離上京有兩百多裏，咱們只有五幹士卒，想攻佔上京，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馮康：“我並沒打算攻佔上京，只是想製造攻佔上京的態勢，將敵人調動起來，藉機尋找他們的破綻，爭取殲滅他們一部人馬，爲我大楚陣亡士卒報仇雪恨。”
林雲：“將軍想的雖好，可咱們是深入敵境作戰，沒有情報支持，如何能尋到戰機？”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找暹羅人幫忙打探消息。”
林雲：“我還是覺得太冒險了，照我的計劃，只需將敵人的水師殲滅掉，再上岸搶點糧食，就算是一場大勝。”
馮康不滿地道：“你小子怎會如此膽小？”
林雲心道：“穩贏的仗不打，你非要去冒險，這不是傻子嘛。”
馮康又衝秦嘯庭問道：“秦將軍，你支持誰的作戰計劃？”
“我？”
秦嘯庭爲難地瞅向兩人，從感情上說，他支持林雲，可從他的內心來說，他又覺得馮康的作戰計劃更合自己的心意。
糾結了許久，他才衝馮康道：“馮將軍，不如咱們將兩份作戰計劃上呈給軍機處，請陛下和幾位軍機大臣裁決，您看如何？”
馮康點頭道：“可以。”
林雲：“我還是那個意見，打仗還是以穩爲主的好。”
馮康不滿地道：“要不這樣，你帶一部分戰船去偷襲峴港，我帶剩下的戰船去偷襲寧海港，前武衛的士卒也拔給你兩幹。”
林雲驚道：“馮將軍，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只帶三幹士卒，你就想去攻打上京？”
馮康：“誰說我只有三幹士卒？本將軍準備上奏天子，將暹羅國那八幹士卒拔給我指揮。”
“得，老傢伙是早有準備，想將這場偷襲戰鬧大呀。”
…
商議結束後，林雲正要同秦嘯庭一起告辭，卻被馮康留了下來。
擡手讓林雲落坐，馮康端起茶杯，衝林雲道：“這場戰事，估計是我最後一次指揮作戰了？”
林雲詫異地問道：“您年紀也不是很大，爲何要這麼說？”
馮康苦笑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嗎？這兩年來，陛下都在提拔重用年輕人，像軒王爺、王子騰，忠靖候他們，哪個不是帶兵的好手，可現在都沒有再上戰場的機會。我也就比他們小十來歲，下一批淘汰的人裏面，估計就有我。”
林雲秒懂馮康的意思，他想在離開戰場前，以一場輝煌的大勝仗來謝幕。
想清楚之後，他衝馮康道：“我可以支持您的作戰計劃，不過，也請您答應我，萬一事不可爲，一定要儘早脫身。”
馮康笑道：“你就放心吧，老夫打了半輩子仗，豈會犯這樣的錯誤。”
林雲：“最好請暹羅國派出一支軍隊助戰，人數也不用多，有個三幹士卒就夠了。”
馮康擺手道：“暹羅國的士卒戰力低下，讓他們參戰，只會礙事。”
林雲忙道：“我不是讓他們參戰，而是讓他們充當輔兵，爲您的部曲運送武器彈藥。”
“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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