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女兒進府

作者:刀筆一小吏
下午未時,兩江總督府衙門內。

  趙述元正在內堂設宴招待來訪的段如圭,這兩位軍中大佬聯合執掌着南直隸十幾萬軍隊,雖說麾下都是一些雜牌軍,卻也是南直隸這邊的實權人物,尤其是趙述元,手裏的權利要比段如圭大很多。

  原本爲了避嫌,這兩人很少在私下裏交往,只是趙霖突然搞出的大動作,讓趙述元和段如圭都很惱火,兩人不得不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段如圭留着大鬍子,面如黑碳,一副猛張飛的模樣。

  他端着酒碗,灌了一大酒,左手一抹鬍鬚道:“就趙霖小兒這個搞法,南直隸遲早會出事的,趙兄你身爲兩江總督,應該對其加以約束纔是。”

  趙述元拿起酒罈,替段如圭倒滿酒水道:“如今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手段狠辣,就算是本官親自出面,他們也未必肯買賬。”

  段如圭詫異地道:“聽趙兄這話裏的意思,莫非除了趙霖,還有讓你忌憚之人?”

  趙述元:“段兄,你覺得新來的應天府尹林大人如何?”

  段如圭聞言只覺得一陣牙疼,昨兒他剛被林雲擺了一道,親自下令將兒子打了三十軍棍,還讓人擡去林府,向那小子賠罪。

  雖說林雲給足了他面子,送了傷藥將人給打發回來,可被一個後生晚輩落了面子,還是讓他感到很是不爽。

  聽到趙述元提問起,他黑着臉道:“小林大人心機深沉,不是易於之輩。”

  趙述元喝了一口酒道:“趙霖在明,林雲在暗,這兩人聯手,很是讓人頭疼。”

  段如圭笑道:“趙兄你可是執掌江南軍政的兩江總督,還會怕兩個初入官場的毛頭小子?”

  “怕到是不至於,只是這兩人都是天子近臣,本官有點投鼠忌器。”

  段如圭聽到這話,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他倆官職再高,也比不上受到天子信任的那兩個小傢伙。

  就在這時,一名差役走進來,向趙述元稟報道:“大人,應天府尹林大人在衙門外求見。”

  “哦!”

  趙述元放下手裏的酒碗,略一思索,便衝那名差役吩咐道:“你去告訴林大人,就說本官正在同段大人商議公務,讓他明兒再來。”

  “是。”

  差役應了一聲,隨即快步向門外跑去。

  等差役走後,段如圭衝趙述元問道:“小林大人在府外求見,想必是有要事,趙兄爲何避而不見?”

  趙述元笑道:“本官先前聽說有鹽場的竈丁將兩淮巡鹽御史衙門給圍起來,抗議趙大人隨便拿人,林大人此來,想必是爲了此事。只是兩淮鹽課是趙大人的職責,本官不好隨意插手。”

  段如圭聞言秒懂,這是趙述元暗中出手,將那兩小子一軍,逼迫他們就範呢。

  他舉起酒碗道:“趙兄說的對,鹽課的事,咱們確實不方便插手。來,咱們喝酒。”

  “喝酒,今兒不醉不歸。”

  …

  兩江總督府衙門外,林雲聽完差役的回報後,一句話沒說,直接帶着護衛離開了。

  趙述元避而不見,這個結果他早就料到了,之所以非要過來跑一趟,不過是尊尋官場的規則,有事要向上級稟報,上級不理,那就別怪他自行處置了。

  上了馬車後,他將小默和二虎叫進來,向兩人吩咐道:“小默回府去通知杜殺,讓他和田壯去碼頭同我匯合,再讓他們將府裏的戰馬全部帶上。二虎去衙門,讓伍先生也去碼頭同我匯合,將衙門裏的快馬也全部帶上。”

  小默忙問:“三爺是要出遠門嗎?要不要告訴奶奶?”

  林雲:“你和夫人說一聲,就說我有緊急公務要去江北,兩三日便回。”

  “是。”

  林雲又衝二虎叮囑道:“你讓伍先生轉告治中,我不在衙門期間,由他暫代府尹職責。”

  “是。”

  等小默和二虎走後,林雲衝鍾翊吩咐道:“直接去碼頭。”

  鍾翊在車窗外勸阻道:“這事不在大人的職責範圍內,您又何必親自前往,處理好了,沒有你的功勞,萬一處理不妥,豈不是惹禍上身。”

  林雲皺着眉頭道:“我也不想處理這種事,可趙霖是官場新丁,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若是讓他獨自面對,他多半會惹出大亂子,以後的仕途就完蛋了。”

  鍾翊心道:“趙霖沒經驗,你也沒有啊。”

  林雲又道:“走吧,我怎麼也比趙霖強點。”

  鍾翊一想也對,林雲自從做官以來,好多事都是無師自通,處理這種事情想必也不會太差。

  想通之後,他便下令讓衆人保護着林雲前往金陵碼頭。

  …

  林府內宅,纔剛回到府裏一衆女眷還沒從花魁大賽的興奮中緩過勁來,大家都聚集在正屋客廳內,談論着憶梅姑娘奪得花魁的事。

  衆人正聊得開心,就見一名婆子快步跑進來,衝秦可卿稟報道:“奶奶,錢管家打發人前來報信,外頭有人送來一個小嬰兒,說是咱們三爺的女兒,問您該如何處置?”

  “啊!”

  客廳內的女孩子全都驚呼一聲,一起瞅向秦可卿。

  黛玉急道:“嫂子,這肯定是哪個野女人想栽髒給兄長,我帶人去將她攆走。”

  秦可卿忙道:“妹妹可別亂來,這個孩子的確實是你兄長的女兒。”

  黛玉:“這怎麼可能,既是兄長的女兒,又怎會流落在外頭?”

  “這事我稍後再同你解釋,咱們先去將孩子接進來。”

  秦可卿說完,將抱在懷裏的小凡兒交給身旁的寶珠,然後快來向門外走去。

  大家來不急多想,都趕緊跟了上去。

  衆人來到府門外,就見門口停着一輛精緻的馬車,車前站着兩位女子,其中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懷抱着睡在襁褓裏的小嬰兒。

  黛玉看到那個少女,頓時驚道:“你不是那個、那個~”

  少女衝她屈身施禮道:“小宛給林姑娘請安。”

  “你叫小宛?那你和我兄長是什麼關係?”

  秦可卿邁步上前,衝名叫小宛的少女問道:“小雅爲何沒來?”

  小宛:“回稟夫人,我姐姐說她無心入府,讓小妹替她照顧女兒,若是夫人能相容,我們便留下,若是夫人見責,我等只好自去。”

  “呃~”

  衆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孩子是三爺和小雅生的女兒。

  黛玉瞅着小宛,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她將目光轉向秦可卿,以爲自家嫂子聽到這話,肯定會心生不滿。

  秦可卿卻微笑道:“既然是夫君的女兒,我又豈能讓她流落在外,你們隨我進府去吧。”

  小宛喜道:“多謝奶奶。”

  衆人剛要進府,就見小默快步跑過來,衝秦可卿稟報道:“奶奶,三爺讓我轉告您,他有公務要去江北,兩三日後才能回來。”

  黛玉輕哼一聲,道:“哼!兄長分明是做了虧心事,怕嫂子你責備他,才躲出去。”

  秦可卿:“妹妹別瞎說,你兄長必定是有急事要去處理。”

  小宛瞅瞅黛玉,心道:“小雅姐說的果然沒錯,這位林姑娘確實不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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