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七章：交心
加上各艦的艦長都知道摩利遜總督已經跑了，留下來的這些人就是做炮灰的。他們這些人肯做僱傭兵，無非是爲了發財，現在明知是送死，誰還肯留下來死戰。
結果，史密斯上校發現他下令分兵之後，護衛在皇家公主號旁邊的戰艦越戰越少，最後只剩下二三艘戰艦護衛在左右，這還是因爲他們的船帆被敵人的炮火打斷，不得已才留下來接受公主號的保護。
這時，一名軍官快步跑進來，向史密斯報告：“上校，我艦的主桅杆被敵人的炮火打斷了。”
史密斯上校不管不顧地下令道：“繼續戰鬥，哪怕只剩下一個人，也要戰鬥到底。”
威廉·希爾在一旁勸道：“上校，我們阻攔敵人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您可以下令官兵向大楚水師投降，等待摩利遜總督派人來營救。”
史密斯陰沉着臉道：“總督閣下乘坐的是帆船，速度要比敵人的戰艦慢一倍多，咱們要是現在投降，敵人就可以騰出兵力，前去圍追堵截總督閣下。”
他的話音剛落，又有一名軍官快步跑進來，向其報告：“上校，大楚智指揮官打旗語命令我們投降，如果我們再不投降，將無法享受戰俘的待遇。”
威廉·希爾聞言急道：“上校，趕緊下令投降吧，咱們已經爲總督閣下付出了太多，不必連命也送掉。”
指揮室內的軍官也都望向史密斯上校，大家都不想死，要是史密斯上校執意要讓他們去送死，他們不介意對他用強。
威廉·希爾：“上校，你別忘了大楚水師還有自殺式蒸汽艇，我們的軍艦失去了一半動力，面對那種小艇的時候，可是沒辦法躲避的。”
史密斯上校瞅了一眼指揮室內的軍官，見人人臉上都流露着求生的渴望，他只好對威廉·希爾道：“你去下令吧，我要回艦長休息。”
威廉·希爾喜道：“尊命。”
隨即，他衝傳令兵下令道：“打白旗，向大楚水師投降。”
…
寧珩看到皇家公主號打白旗投降後，一臉不爽地道：“原以爲對方既然是旗艦，肯定會拚死血戰，誰知他們也是個膽小鬼。”
林雲在一旁解釋道：“大不列顛軍隊和咱們大楚的軍隊不同，他們的軍人在戰場處於絕境的時候，是可以向敵人投降的。就像約瀚·霍爾，被救回去後依舊能受到重用。”
還有這樣的規定？那以後在戰場上，誰還願意拼命死戰。”
林雲：“先別管這些了，傳令秦嘯庭，命孫紹祖帶人上去受降，查清楚摩利遜總督在不在船上。”
孫紹祖接到命令後很是開心，小魔頭將受降這麼光榮的任務交給自己來執行，看來是自己的努力終於獲得了小魔頭、不對，是小林大人的認可。
他喜滋滋地帶着兩百名士卒登上皇家公主號，將艦長的官兵都控起來後，這纔派人向林雲稟報。
…
林雲領着寧珩和秦嘯庭幾員將領登上皇家公古號船舷，看到威廉·希爾手捧着旗幟，領着幾名大不列顛軍官在一旁相迎。
孫紹祖快步跑過來，衝林雲稟報道：“大人，未將沒看到摩利遜總督在船上。”
林雲微微頷首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
林雲又走到威廉·希爾面前，衝其問道：“希爾先生，咱們可真是有緣啊。”
威廉·希爾微笑道：“將軍，我只是摩利遜總督的翻譯，並不是大不列顛軍官，也沒參加過戰鬥。”
林雲：“廢話少說，快交待摩利遜總督現在何處？”
威廉·希爾：“總督閣下在交戰之初，就帶着幾艘戰艦向**圍了。”
衆將一聽就急了，紛紛向林雲請求派兵去追擊。
林雲當即下令道：“秦嘯庭，你領着陸名遠和範仲麟前去追擊摩利遜總督。”
“尊命。”
三人接令後，一刻也等不急，立刻返回自己的軍艦，開足馬力向東急追。
寧珩不滿地道：“林大哥，你怎麼又沒派我去？”
林雲：“你家老祖宗已經去了，你還去幹嘛，難道功勞都讓你們爺孫兩人獨佔纔行？”
寧珩：“我只想抓住摩利遜這個老傢伙。功不功勞的，我還沒放在眼裏。”
“你這麼想可以，可不代表別人也這麼想，聽我的準沒錯。”
“哦。”
林雲又衝威廉·希爾問道：“這支艦隊的指揮官是誰？”
威廉·希爾：“指揮官是約瀚·史密斯上校，他在船上室裏休息。”
林雲聞言在心裏暗自吐槽，“這個史密斯上校莫非中國書讀多了，還想等自己去三顧茅廬。”
想到這裏，他衝孫紹祖吩咐道：“你去將史密斯上校抓出來，如果他想反抗，就地格殺。”
“尊命。”
孫紹祖答應一聲。立刻帶着幾名親衛殺氣騰騰地走了，那樣子不像是去抓人，到像是去槍斃人。
林雲又衝劉大飆吩咐道：“這裏就交給你了，看好他們，全部帶回大沽炮臺去。”
“尊命。”
林雲又衝寧珩道：“走吧，咱倆趕緊回炮臺去，想必史候爺在那邊都等着急了。”
寧珩：“這就結束了？”
“不結束，你還想咋樣？將俘虜放回去，同咱們再打一場？”
“嘿嘿嘿，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打得有點不過癮。”
“得了吧，死的人已經夠多了，要是我猜得沒錯的話，前武衛和大沽炮臺這次肯定是傷筋動骨了。”
寧珩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以大不列顛水師的炮火強度，大沽炮臺的守軍肯定是死傷慘重。
…
大沽炮臺這邊，自從軒王爺率領艦隊出擊後，史鼎就站在炮臺最高處，不停地向東邊海面上眺望。
一直等到晌午，站起史鼎身旁的孟遠突然驚喜地叫道：“候爺，他們回來了。”
史鼎這時也看清了，駛在前面的是大楚的軍艦，他立刻回頭沖田鋒下令道：“傳本候的命令，殺豬宰羊，準備犒勞歸來的官兵。”
田鋒小心地勸道：“候爺，還是再等等吧。萬一要是打敗了呢。”
史鼎罵道：“放屁，要是打敗了，老子就讓人宰掉你。”
田鋒嚇得一縮脖子，趕緊撒丫子跑開了。
這時，孟遠收起望遠鏡，衝史鼎笑道：“候爺，是林大人的旗艦，後面還跟着大不列顛的皇家公主號，想必是林大人他們俘虜了摩利遜總督。”
史鼎拿着望遠鏡，邊瞧邊誇讚道：“這小子打起仗來真是不錯，有老子當年的風彩。”
孟遠在心裏暗自吐槽，“候爺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怪呀，說得好像我們林大人是你兒子似的。”
史鼎忽然又道：“咦！怎麼回來的軍艦這麼少？莫非~”
孟遠連忙安慰道：“想必是有一部分敵人逃走了，林大人派兵前去追擊，還沒回來。”
“說的也是。”
過不多時，就見林雲乘坐的旗艦已經駛至大沽炮臺前，看到史鼎站在岸邊相迎，林雲趕緊領着寧珩乘坐小船趕過來相見。
一見面，史鼎便用力一掌拍在林雲的肩膀上，郎聲笑道：“好小子，這一仗打得真是漂亮。”
林雲：“多虧候爺在此堅守，令我沒有後顧之憂，才僥倖取得一場大捷。”
孟遠湊過來問道：“大人，抓住摩利遜總督沒有？”
林雲搖頭道：“沒抓住摩利遜，他在兩軍交戰的時候，繞道跑了，我已經讓馮紫英率領艦隊追趕上去，就不知曉能不能抓住他。”
史鼎：“能俘獲皇家公主號就已經很不錯了，能抓住摩利遜那是最好，抓不住也沒什麼。”
孟遠提醒道：“候爺，既然大局已定，是不是該派人向陛下報捷？”
史鼎：“對對對，趕緊派人騎快馬向天子報捷。小王子、孟參將，我看就由你們倆個去報捷吧。”
“未將尊命。”
…
將寧珩和孟遠打發走後，史鼎衝林雲道：“陪我走走吧。”
“是。”
林雲回頭交待小默幾句，這纔跟上史鼎，朝海攤上走去。
此時，海攤上還殘留着大戰過後留下的血跡，一看就知曉昨天的戰鬥有多麼的殘烈。
史鼎擡頭看着海平面，感慨地道：“原以爲再沒有上戰場的機會，卻沒想不到，臨了還能親自指揮這樣一場大戰，此生也算是無憾了。”
林雲：“候爺還是壯年，以後上戰場的機會還多着呢。”
史鼎擺擺手道：“你不用安慰我，這次若不是擔心你的後方大營被洋鬼子突破，我也不會強出頭向陛下要求領兵出征。”
林雲聞言在心裏暗自感動，要說對他照顧有加的長輩裏面，史鼎算是做得最撤底，不但在朝堂上公開支持他，還能在他出徵的時候，爲他免除後顧之憂。這也是他雖然對賈家有太多的不滿，卻依舊要插手那邊的事務的原因。
史鼎：“此戰過後，你可有什麼打算？”
林雲想了想，道：“請候爺指點。”
史鼎：“按說，以你在水師上的才華，去擔任粵海水師總督，是個最合適的人選。”
林雲點頭道：“晚輩也是這麼想的。”
史鼎轉過身來，看向林雲道：“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
林雲疑惑地道：“候爺爲何這麼說？”
史鼎：“自古朝堂之爭，就在都城。你去粵海，看似遠離朝庭，可天子下一道詔書，你還是要乖乖地回來。何如就在待在北海水師，這裏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正是適合你的職位。”
林雲：“候爺，晚輩去哪裏任職，還得看天子的心意，你我二人可做不了主。”
史鼎笑道：“這次回京，我準備上書朝庭，成立海軍總理衙門，一旦天子批准，這其中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林雲聞言沉默了，說實話，他是真不想待在京城，同這些大佬勾心鬥角地玩朝爭。可他也明白，躲去粵海也不是辦法，除非他能領兵攻佔呂宋島，那樣就不用受到朝庭制約。
史鼎擡手在林雲肩膀上輕拍了兩下，道：“做官就好比是逆水行舟，有進無退。你若是退縮，就會讓你追隨你的人離心離德，到那時，你還有自保之力嗎？”
林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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