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將帥失和
他剛走進公事房內，幾名佐吏便迎上來，衝其拱手笑道：“小林大人，總算把你盼回來了。”
林雲打趣地道：“諸位，你們不會是嘴饞了，等我回來請客吧？”
唐姓老吏尷尬地道：“大人說笑了，我們是盼着你回來處理這些積攢下來的公文。”
林雲走到桌案後坐下，衝唐姓老吏問道：“不是有軒王爺和史候爺在嗎？”
“大人別說了，軒王爺和史候爺都說有大事就去找他們彙報，小事等着您回來處理。”
唐姓老吏說完，抱着一堆公文放在林雲面前的桌案上。
林雲見狀在心裏暗自吐槽，兩位大佬是將他當成苦力呢。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衝唐姓老吏問道：“戶部有沒有調撥錢糧給北海水師？”
“已經調撥了三萬石糧食，還有十萬兩銀子，聽說是軒王爺將戶部尚書晏大人臭罵了一通，當場讓他簽發的公文。”
林雲聞言皺起了眉頭，這點錢糧用於訓練還行，如果北海水師要應急作戰，那就遠遠不夠了。
唐姓老吏：“大人，花旗國的洋商進京了，您聽說沒有？”
林雲：“沒有，我最近被陛下責令在府裏閉門思過，對外面的消息不太瞭解。”
又一名佐吏：“上次鴻臚寺卿還跑過來想請大人去做翻譯，聽到您被處罰閉門思過，他才走了。”
“是嘛，那倒是可惜了，我還想同花旗國商人交流一下呢。”
林雲邊說邊拿起一份公文，仔細翻閱起來，這是攻臺總指揮馮康向朝廷提的建議，將收復臺島的時間推遲至六月份進行。
馮康的理由是東平郡王對朝廷收復臺島早已有了準備，他建議在三四月份發起幾次攻打彭湖列島的軍事演習，用來疲憊彭湖守軍，等到敵人放鬆之後，再發起突然攻擊。
林雲想了想，覺得馮康這個建議還是很中肯的，老傢伙不愧是沙場宿將，這招疲敵之計很是老辣。
不過，他在公文裏面沒看到粵海總督上官傑的意見，這事好像不應該呀。
他忙衝唐姓老吏問道：“老唐，這份公文是何時收到的？”
唐姓老吏：“回稟大人，這份公文是纔剛收到的，屬下覺得事關臺島戰事，就將之放在公文上面，”
“那你們此前有沒有收到粵海總督上官傑發來的公文？”
“回稟大人，屬下聽軒王爺和史候爺討論過此事，好像是說上官總督前些日子上摺子彈劾馮老將軍，說馮將軍畏敵如虎，遲滯不前，將會貽誤收復臺島的戰機。”
林雲一聽就懵了，這仗還沒打，前線兩位指揮官就有分歧，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他趕緊取過毛筆，蘸墨之後在公文下面寫了一行小字，馮將軍此建議十分合理，轉請軒王爺和史候爺審閱。
寫完之後，他朝門外大聲喊道：“來人。”
一名皁吏快步跑進來，衝其施禮道：“大人有何吩咐？”
林雲：“你去軍機處那邊瞧瞧，看軒王爺和史候爺來了沒有？”
“是。”
等皁吏走後，林雲將那份公文單放在一邊，繼續批閱公文。
過不多時，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響，旋即傳來軒王爺的聲音，“雲小子，可是有緊急公文？”
林雲連忙站起身，就見軒王爺同史鼎一起走進來。
他拿起那份公文，遞給軒王爺道：“王爺，這是馮老將軍呈遞的公文，關於收復臺島的計劃，請您和史候爺審閱。”
軒王爺：“本王正在等馮將軍的公文，今兒總算是等到了。”
說完，他翻開公文，同史鼎一起觀看起來。
看完之後，軒王爺一臉怒容地道：“這個馮康，手握一支強大的水師艦隊，打仗還是這麼畏首畏尾的，本王看他這麼多仗都白打了。”
林雲小聲提醒道：“王爺，我覺得馮老將軍的計劃還是很好的。”
“好個屁！你懂個囚。”
軒王爺罵了林雲一句，便拿着公文快步離去。
史鼎衝林雲責備道：“陛下對收復臺島早已經望眼欲穿，馮將軍這份計劃大謬矣。”
林雲聞言腹誹不已，“打仗不是以減少損失爲主嗎？”
史鼎又道：“這件事你就別摻和了。”
“我知道了。”
“那你忙吧，我過去瞧瞧。”
“候爺慢走。”
…
將史鼎送走之後，林雲接着批閱公文。
不過，他心裏依舊在牽掛着馮康那份公文。
先前軒王爺肯定是拿着公文去見天子了，他原以爲至德帝會找他過去徵求意見，誰知他將公文都處理完了，依舊沒看到內侍的影子。
眼看快到午時了，林雲這才滿腹心事地走出公事房。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熟悉的小內侍迎面走過來，
小內侍衝他施禮道：“林候爺，您這是散衙回府嗎？”
林雲微笑道：“是的。”
頓了頓，他又順口問道：“蕭公公，你不在御書房當差，這是要去哪兒？”
小內侍名叫蕭讓，同林雲打過交道，給他的印象還不錯。
蕭讓右手指指左袖口，壓低聲音道：“奴婢要去翰林院待詔廳送聖旨，馮老將軍攻臺總指揮被撤了，改爲負責總督後勤。”
林雲聞言震驚不已，他強自微笑道：“那你趕緊去吧。”
“是。”
蕭讓應了一聲，便轉身向翰林院走去。
…
皇宮外，林雲騎在馬背上，心裏還在想着蕭讓剛纔說的話。
難怪軒王爺先前震怒不已，想必是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
“看來光會打仗沒用，還得會揣摩天子的心思纔行，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是馮康這樣的下場。”
…
回到府裏，林雲先去賈敏那邊打過招呼，這纔來到秦可卿這邊。
進屋一看，就見秦可卿正指揮着寶珠和蕊珠在收拾東西。
他走上前好奇地問：“你在忙什麼呢？”
秦可卿微笑道：“小弟過兩天就要下場應試，我讓寶珠、蕊珠幫他準備一點備考物品。”
林雲笑道：“你這也太操心了。鍾弟都已經是個小大人了，哪還用得着你幫他準備東西。”
秦可卿：“小弟是男孩子，總歸粗心一點，他去年就是忘了帶掃帚，導致他沒能考好。”
林雲：“等等，誰說科考要帶掃帚？我當初可一次都沒帶過。”
秦可卿好奇地問：“那夫君進了考場，是如何除去灰塵的？”
“用嘴吹，用袖子掃，再不行就用手抹好了。”
蕊珠在一旁笑道：“三爺是文曲星下凡，不帶掃帚也無礙的。”
“呃，還是蕊珠會說話。”
秦可卿：“寶珠，你拿着東西去前院，讓錢管家派個小廝將東西送去那邊府裏。”
“是，奶奶。”
等寶珠走後，秦可卿衝林雲問道：“夫君回來沒去叔母那邊嗎？”
“我纔剛去過，怎麼啦？”
“兩位妹妹先前來找你，說是要請你去指導她們棋藝。”
林雲聞言頭疼不已，自從薛蟠說出要弄那個棋社後，兩個妹子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天天趴在圍棋盤上研究棋藝，還把他當成工具人，一有空閒就請他指點。
“不理她們，咱倆好不容易有個獨處的機會，我陪你說說話。”
林雲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屋外傳來黛玉的聲音，“蕊珠，兄長回來了沒有？”
“回稟姑娘，三爺正在屋裏同奶奶說話呢。”
秦可卿聞言衝林雲笑道：“夫君這下想不理都不行了。”
林雲擡頭看去，就見黛玉同史湘雲挑簾走進來。
黛玉衝他笑道：“兄長，我們沒打攪你和嫂子說話吧？”
林雲不滿地道：“兩位妹妹，這馬上就要用膳了，你們不會還想找我去討論圍棋吧？”
史湘雲忙道：“我們是來問問兄長，那個棋社辦得如何了？”
林雲：“這我哪裏知曉，你們應該問寶釵妹妹纔是。”
黛玉：“兄長，我聽說二姐姐和三妹妹都在棋社入了股，我和雲妹妹也想入股棋社。”
“一個破棋社，有什麼好入股的，又賺不了多少銀子。”
“兄長真俗氣，我們是想爲建棋社出點力，可不是想賺銀子。”
“那好吧，你們兩個想投資多少銀子？”
史湘雲：“一人五十兩，我們和二姐姐、三姐姐一樣多。”
“行，你們回頭將銀子準備好，我讓人給寶釵妹妹送去。”
黛玉好奇地問：“怎麼是送給寶姐姐？莫非棋社由寶姐姐負責？”
“呃～”
林雲心道：“說漏嘴了。”
秦可卿笑道：“寶釵妹妹做事穩重，棋社讓她來管，很合適呢。”
黛玉聞言撅起小嘴，她覺得自己比寶姐姐更適合管理棋社。
就在這時，平兒領着柳如是、小宛、珍珠、香菱，鸚哥走進來。
林雲從小宛手裏抱過女兒，衝秦可卿道：“大家都齊了，趕緊讓人通知廚房開飯吧。”
說完，他又衝黛玉、史湘雲催促道：“兩位妹妹，你們趕緊回去陪叔母用膳吧。”
黛玉：“我和雲妹妹先在這邊陪嫂子用膳，回頭再去陪母親。”
林雲：“就你這副小身板，還能喫兩頓飯？”
“我少喫一點不可以嗎？”
黛玉嬌嗔一句，便扶着秦可卿向餐廳走去。
秦可卿打趣地道：“夫君，妹妹是擔心你用過膳就跑了，特地留下來看着你呢。”
黛玉羞赧地道：“嫂子，我真是想陪你用餐呢。”
“一聽就是假話。”
“兄長才是謊話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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