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顶撞
林云好奇地问:“福伯,這個赖喜究竟是什么人?”
老管家:“赖喜是荣国府的家生奴才,有個叔父叫赖大,是荣国府的大管家。這還不算,赖家的老祖宗赖嬷嬷曾经服侍過先荣国公,如今被贾府裡荣养着,就连荣国老夫人都对赖嬷嬷礼敬有加。”
顿了顿,老管家又苦着脸道:“云哥儿,你有所不知,在国公府内,像赖嬷嬷這样的奴才,竟比主子還有脸面,你說得罪這样的人,哪還有你的好。”
林云无所谓地道:“福伯,這裡可是林府别院,他们荣国府的奴才难道還能管到我們林府头上来?”
老管家:“還有個事你肯定不知晓,赖嬷嬷和咱们太太感情很好,太太身边的刘嬷嬷也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哦,难怪赖喜那么嚣张跋扈,原来是仗着后台硬啊。”
林云笑了笑,随即又挑拨离间道:“福伯,您可是府裡的大管家,难道就甘心被赖喜追着骂?”
老管家苦着脸道:“不甘心又如何,内外有別,這后宅的事务,我身为外管事,是无权插手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以叔母治病为重。沒一個安静的环境,叔母還怎么能安心治病。”
“话虽如此,可太太那边~”
“叔母那边,我去解释。至于叔父那边,還請您去說明情况,想来叔父也容不下這种不忠不孝之人。”
老管家无奈地道:“也只能這么办了。”
…
老管家将林云安排在郭神医的隔壁住宿,這样便于两人在一起商议贾敏的病情。
回到住处后不久,小默就领着杨远赶過来回话。
杨远将处置赖喜的经過向林云叙述了一遍,随即又担心地道:“侄少爷,小的虽然派人将赖管家关押起来,可這后宅的家仆小厮大都是他的心腹,难保他不会派人向太太那边通风报信。”
林云无所谓地道:“让他去报信好了,我本就沒想要瞒住此事。”
“可是~”
“杨远,我知道你在担心赖喜事后会报复你。這個你尽管放心,等我叔母的病治好之后,我会向她請求让你去帮我做事。”
杨远闻言大喜,他就怕林云在事后一走了之,不再管他,那他可就惨了。
小默在一旁笑道:“杨远大哥,你就放心吧,咱们三爷要在扬州开家香料铺子,目前正缺人手呢。”
杨远忙道:“小人沒有别的特长,就是力气大,腿脚快,侄少爷有事尽管吩咐小的去做。”
林云:“這事先不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管理好那些仆役,要是有谁不守规矩,你就大胆处置,我为你撑腰。总之,我只有一個要求,這裡不能乱,你明白嗎?”
“小的明白。”
“那你就先回去吧。”
“小的告退。”
杨远躬身施礼,正要离开时,却被林云突然叫住,“等等。”
“侄少爷,您還有何吩咐?”
林云瞅着杨远问道:“后院那边,男仆役是不能随便进去的吧?”
杨远闻言脸色一紧,他惶恐地道:“侄少爷,今天我太冲动,惊扰了太太,還請您责罚。”
林云摆摆手,随即又道:“你是怎么知道刘嬷嬷要将樱桃送去化人场的?”
杨远闻言脸色大变,他低着头,内心陷入纠结之中。
林云冷声地道:“杨远,你有沒有想過,告诉你這個消息的人,也许是想借你之手,谋害我叔母。”
“怎么可能?”
杨远吃惊地抬起头,一脸惊恐地望着林云。
“怎么就不可能?你還不知道吧,叔母原先不知道這事,就是因为你大闹一场,她才以为樱桃也染了那种病,所以就拒绝喝药,连饭也不肯吃。”
杨远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以头杵地道:“小的真是罪该万死。”
林云:“起来吧。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换作是我,也不能坐视自己的妹妹生死不管。”
杨远咬牙道:“告诉我消息的人是负责守门的王和,他让我以帮忙送菜为借口,进的内院。”
林云想了想,问道:“你同這個王和平常的关系怎么样?”
“他除了找我借過两次银钱,平常都很少同我說话。”
“這样吧,此事你就当作不知道,千万别在王和面前露出破绽,让他有所察觉。”
杨远忙问:“侄少爷,要不要我找個人盯着他?”
“這事不用你管,你只需管好别院的仆役就行。”
“小的尊命。”
…
等杨远走后,小默立刻凑過来,冲林云问道:“三爷,您是怀疑有人想谋害太太?”
林云点头道:“是有点怀疑,希望是我猜错了。”
顿了顿,他又冲钟翊吩咐道:“這事還得辛苦你一下,你去盯住那個家伙,看他今晚有沒有异动。”
“好的,等吃完饭我就過去。”
小默:“還是我去吧,盯梢這事我比较内行。”
钟翊瞥了他一眼,一脸鄙夷地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被人宰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小默刚想反驳几句,林云抬手制止他,“此事太過重要,還是让钟翊去吧。”
“好吧。”
商议完毕,三人便开始用餐。
可還沒等他们吃完,就见一位仆役惊慌地跑进来,冲林云急道:“侄少爷,刘嬷嬷让人将杨远抓走了。”
“什么?”
…
林云领着小默和钟翊快步来到后院這边,离得老远,就看到老管家站在院门外的廊沿下,正被刘嬷嬷训得抬不起头来。
在离两人不远处,杨远正被几名小厮按在长條板登上打板子。
林云快步跑過去,大声喝止:“住手!”
两名小厮也不理他,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着板子。
林云见状大怒,他冲跟在身后的钟翊一扭头。对方立刻跑過去,伸手将两名小厮手裡的板子给夺了過去。
刘嬷嬷见状,气得脸色铁青,她瞅着林云冷声道:“云哥儿真是好大的威风!”
林云直接顶回去,“嬷嬷,杨远都是听我的吩咐做事,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不必拿他出气。”
“行,那老身就来问你,你一個初来乍到的小辈,有什么权利让人打赖喜板子?”
林云:“叔父让我留在此处照顾叔母,我想凡是危及叔母治病的人和事,我都应该有权处置。”
“牙尖嘴利,赖喜是京都荣国府老祖宗指派来替太太管家的,也是太太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你居然让下人打他板子,真是胆大包天。我今日若不教训你一顿,以后還怎么服众。”
林云戏谑地道:“刘嬷嬷,莫非你還想让人打我的板子?”
刘嬷嬷:“别說是你,就是玉丫头犯了错,老身也管得。”
林云上前一步,直视着刘嬷嬷的眼睛,道:“那你就试试,我到想看看,谁敢打我。”
老管家见两人硬顶起来,他忙上前劝解道:“婉娘,侄少爷,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說。”
刘嬷嬷心裡也是犹豫难决,她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林云,让他服個软,不再多管闲事。可這小子脾气太犟,竟然当面顶得她下不来台,让她很是不满。
就在這时,石榴从后院裡跑出来,冲刘嬷嬷道:“嬷嬷,太太让您和侄少爷過去回话。”
刘嬷嬷瞪了林云一眼,随即转身朝院内走去。
…
等刘嬷嬷和老管家走后,林云让小默赶紧回去取一盒香水過来,让他带着去见贾敏。
接着,他又去跑過去询问杨远的伤势,确定他沒什么大碍后,便让钟翊扶着他回去治伤。
等小默取来装着香水的盒子,他這才跟着石榴一起向后院走去。
走在通往后院的小路上,石榴冲林云小声地道:“侄少爷,多谢您出手帮樱桃治病。”
林云微笑道:“应该的,咱们学医之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郭神医也是大夫,他为何就不愿救治樱桃呢?”
“为了银子,郭神医见樱桃兄妹俩沒银子,所以~”
“這么說,救治樱桃的银子,是侄少爷给的?”
“算是交换吧,我和樱桃說好了,我出银子帮她买药治病,等她的病好了,帮我打几個络子。”
“侄少爷真是心善。”
顿了顿,石榴又小声提醒道:“侄少爷,先前赖管家派人来向嬷嬷告状,說你唆使人打他板子,還夺了他的管家职权。”
“這事叔母知道嗎?”
“太太用過午膳后就歇下了,嬷嬷见她睡得安稳,就沒叫醒她。后来還是郭神医過来为太太诊脉,无意中将這事告诉了太太。”
林云闻言暗自惊奇,他自然不会相信郭神医是无心之言,只是老头子为何要帮自己呢?
石榴接着提醒道:“侄少爷,嬷嬷和赖管家都是太太的心腹,很受太太信任,您以后别再得罪她(他)们了。尤其是刘嬷嬷,她对你处置赖管家的事好像很有意见。”
林云耸耸肩道:“她是你们府裡的嬷嬷,我又不是這府裡的人,怕她做什么。”
石榴疑惑地问:“你就不担心她在太太面前說你的坏话嗎?”
林云微笑道:“我是来扬州這边做买卖的,叔父、叔母肯帮我自然好。就算他们不帮忙,我的买卖照样可以做,只是赚多赚少罢了。”
石榴闻言默默地点点头,也沒再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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