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進屋,姜初亭親了親星兒的額頭,就把他交給奶孃,讓她抱走。星兒扁着小嘴嗚嗚兩聲,從奶孃懷裏回過頭來一直看姜初亭,不過也沒哭。
方纔回來的路上,裴璟和星兒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一度很詭異。姜初亭儘量讓這兩人不要呆在一塊,以免產生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裴璟餘光瞥見那孩子被抱走消失,收回視線,落在姜初亭臉上,神色陡轉,開始興師問罪:“說,爲什麼每次我來你都不在?故意的是嗎?”
姜初亭道:“我不會占卜,怎知你何時會來?只能說巧合罷了。”
姜初亭往屋內走,裴璟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後,質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我來得不是時候?”
“嗯,可以這麼說。”姜初亭點頭,緩聲道:“你想來便來,可從未提前給我打過招呼。”
其實,是這麼個道理。姜初亭又不是後宮嬪妃,需時刻等候着他寵幸,難道還得要求他天天呆在屋子裏等他嗎?
這對姜初亭來說,是絕不可能的事,裴璟也並非把他看作這種人。
只是,他近來政務繁忙,好不容易能點時間來想見見他,他卻總是不在,幾次三番,不免感到心中憋屈。
裴璟抓住他衣袖,不讓他走了,望着他的臉,目光泛沉:“你現在孩子也生了,我想把你安排到宮裏去。這樣,我想見你也就不必如此麻煩。”
姜初亭沉默須臾,問他道:“如果我說不呢?”
裴璟死死盯住他,下頜緊繃着,一字一句問:“那你待如何?”
姜初亭彎了彎嘴角,語調一轉,和緩許多:“我在這裏已經習慣,不想換地方。而且,近來天氣不大好,我應該很少出門了。”
他這意思很明顯了,裴璟重重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算是認可了。
在他這裏,自己從來都只有遷就的份兒。
兩人坐到茶案邊,姜初亭煮了熱茶給他,望了望窗外的飛雪,不由道:“小九,雪越下越大了。”
“急什麼,茶都還沒喝呢,又想趕我走。”裴璟的目光流連在他挺拔纖瘦的腰身上,捨不得移開。
姜初亭解釋:“不是趕你。只是雪天路滑,趁早回去比較好。”
裴璟支着下巴,道:“就、不、走,我的果子還沒喫呢。”
果子?姜初亭一時沒反應過來,裴璟瞪他道:“就是你買的那紅色的果子,我都辛辛苦苦幫你撿了,你難道不請我喫?”
彎了一下腰,確實是辛苦他老人家了。
姜初亭叫人進屋,吩咐去把果子洗淨端上來。結果呈上來之後,裴璟用目光審視那一小盤紅通通不知名的野果,遲遲不下手。
想他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大概從未喫過如此“低賤”的東西。
姜初亭觀察他神色,主動道:“天冷,果子冰涼,怕吃了鬧肚子,不如撤下去吧。”
話剛落音,裴璟已經拿起一個喫到嘴裏了。
姜初亭目不轉睛:“……怎麼樣?”
裴璟滿口香甜,嚼完嚥下去才哼道:“難喫。”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小包,理由還是之前那個,他辛苦撿的,難喫也得喫。
裴璟心情尚佳,回到宮裏,臉上尤掛着笑容,太監總管張德全迎上來,行完之後稟報道:“陛下,下午皇后娘娘那邊派人過來傳了消息。”
裴璟步伐未停,邊走邊漫聲道:“什麼事?”
張德全緊跟在他身後,道:“皇后娘娘有身孕了。”
聞言,裴璟嘴角笑容收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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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全垂着頭,畢恭畢敬。
“哦,知道了。”裴璟語氣冷淡道:“讓人送些東西過去。”
張德全應了:“是,奴才這就差人去辦。”
皇后左等右等,望穿了秋水,只等來了一堆賞賜,卻沒見到裴璟的人,不免心中失望。
“陛下真的回宮了嗎?”
“回娘娘的話,是的。”
“他……是不是在議事,忙得沒空過來?”
“陛下……陛下好像在御書房寫字。”
皇后一怔,不由嘆氣。她知道,陛下對她沒有感情,但她這個皇后該有的都不會缺,也不會刻意地爲難她,她該滿足了,從來都不敢奢求更多。
只是她到底也才十八歲,這種情況下難免會心懷僥倖期待着他能過來看一眼。可他寧願寫字,也不願意過來。
恍如一盆冷水澆下,熄滅了她滿心的喜悅。
皇后靜坐了片刻,思前想後,端上補湯,冒着寒風去御書房了。他不來,她便自己去。
到了之後才被告知,陛下回寢殿了。皇后只得又移步去了裴璟的寢殿,可去了,發現他還是不在。
“太后娘娘有請,陛下方纔去了慈安宮。”
皇后知道,裴璟絕對不是刻意地在避她。他如果不想見她,會直接將她攔在門外。
但越是這樣巧合,越讓她感到傷心和沮喪。她面上卻不顯,只淡聲道:“既然陛下不在,那就讓本宮將補湯送進去吧。”
皇后邁步進入殿內,親自拎着食盒擱在桌上,她眉頭一皺,瞥見了桌面上那一碟與這大殿格格不入的紅色小野果。
那感覺,就像是光華璀璨的珍珠寶石堆裏面,驟然混進來一顆不知從哪裏來的灰撲撲的小石頭,礙眼不說,還讓其它的東西也蒙了塵,惹得人惱怒。
她覺得不可思議,面露慍色:“怎麼能將這種不入眼的東西呈到陛下的桌上?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
宮人解釋道:“回娘娘的話,這是陛下自己帶回宮的。”
皇后養尊處優長大的,從來沒喫過,甚至說都沒見過這種粗鄙的野果,個頭寒酸,表皮不光滑,還有的都裂開了縫,簡直慘不忍睹。
皇后怎麼都無法理解,更無法想象陛下會喫這個,語氣篤定道:“這種東西必定是會喫壞肚子,爲了陛下龍體着想,趕緊拿去倒掉!”
“可是……”宮人猶豫,皇后微微揚聲:“怎麼?本宮的話都不聽了?”
她不認爲陛下會爲了丟幾個野果責罰她,他那麼忙,怎麼可能把這點東西放在眼裏。而且她是皇后,這點主還是能做的。
宮人聽命將那碟果子拿走處理了,而她將補湯溫好之後,這才眷戀不捨地離開。
裴璟從太后那裏回到寢殿,最先發現桌上的那盤果子不見了,毫無情緒地靜默片刻,語調平靜地喚人進來。
聽了皇后來過的事之後,裴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揮揮手,讓人下去了。
而那一盅補湯帶着小爐子一起扔了。
皇后原本還覺得不會有什麼,可是一連幾次去見裴璟,都被拒之門外。又連着一個月裴璟都沒去她宮裏,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裴璟之前爲了全了她的面子,至少會十天去一趟。
皇后心裏慌了,她在自己宮裏苦思冥想了許久,陡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非得尋出個錯來,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命人將那盤果子倒了。
可她又覺得很荒唐。
那真的只是一盤野果而已啊。
難道……是陛下覺得她太過擅作主張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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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不起眼的小果子,但那是陛下的東西,她那樣做,就是逾越。
皇后出了一身冷汗,想找他認罪,可是裴璟連她的面都不見。這樣的情況又維持了一個多月,皇后寢食難安,人都憔悴了,終於沉不住氣,去慈安宮找太后哭訴。
太后安撫她幾句,囑咐她好好養胎,又賞了點東西,將她打發走了。
“小九這孩子,真是太任性了。”目送她離開,太后又笑着對身旁侍立的那名年輕女官道:“元溪,說起來,宮外的那位,哀家還從未見過呢。”
她的好皇兒,在宮外拘着一個人,一個男人,是去九重天解毒時認識的,好像正是小魏加的師父。
從皇后說起那盤從宮外帶回來的果子,太后就約莫知道怎麼回事了。皇后這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大大地將他得罪了,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了。
元溪面容年輕,嗓音卻是與臉有些不太相符的低啞:“太后可要去會一會?”
太后沒回答,只是感慨道:“小九長這麼大,我從來都沒看出來,他竟然會喜歡男人。”而且,看起來不像是玩鬧的。
元溪道:“太后無須擔心,陛下自己有分寸的。”
立了后妃,也有了龍嗣,喜歡一個男人也沒什麼問題。
“如果是兩廂情願倒也罷了,怕就怕……”太后並沒有去過多密切地關注,但也知道自己兒子做的那些事。人家多半是被強迫留下的,如果生了什麼異心,那他就危險了。
太后抓住元溪的手腕,眸含笑意望着她道:“不若你同我一起去,用你的眼睛看看他,究竟會不會出什麼問題,這樣我也能放心些。”
元溪自然是點頭:“好,我會盡力。”
太后欣慰地拍拍她的手。
因爲元溪的占卜能力,她帶着小九躲過了好幾次劫難。不過元溪自己也說過,占卜一次很費心力,並非所有大事小事都能料中,比如之前那次小九中毒便是沒能算到。
不過她也沒怪罪,畢竟元溪忠心耿耿跟了自己這麼多年,已經暗暗立下不少的功勞。在這深宮生存,更多的還是得靠自己。
“元溪啊,哀家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去你的家鄉看一看?”
元溪說她來自蓬萊仙島,太后一直都相信她,畢竟她真的很玄妙。二十多年了,她亦和她有了同一種信仰,信蓬萊島真的有天神庇佑。
“不能的,太后。”元溪的回答一如既往,嘶啞的嗓子溫和道:“因爲您沒有仙緣啊。”
太后有點失落,搖頭嘆道:“罷了罷了,哀家還不如魏加那個臭小子。”
時間過得極快,星兒不知不覺就已七個月了,學會了翻身,學會了爬,學會折騰人了。
當然,他不折騰姜初亭,他折騰江顯。
江顯疼愛他寵溺他,就算他爬到頭頂都由着他,還故意逗他笑。每次來都會帶些新鮮的小玩意,毫無形象陪他在地上爬來爬去,比姜初亭還像親爹。
江顯成親生子無望,江大人江夫人實在饞孩子,江顯於是腆着臉找姜初亭把星兒接回江府玩幾天,姜初亭同意了。
這天兩人相約在外喝完酒之後,江顯抱着星兒,帶着奶孃轉身便走。
星兒雖然和江顯混得特別熟了,但見姜初亭站在原地一直不動,察覺不對勁,伸出小手朝着他那邊夠,小嘴含糊不清地叫着:“噠噠,噠噠噠噠。”
江顯嘿笑着,在他小臉上親了親:“叫爹也沒用,你爹已經把你賣給我啦!”
他太嘚瑟了,星兒扭過頭看他,粉嫩的小嘴微張着,露出下面兩顆白白的米粒似的乳牙,黑晶晶的大眼睛盯他片刻,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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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起小手,一掌糊在他臉上。
他這點力氣,跟撓癢癢差不多,江顯誇張地哎喲哎喲叫幾聲,又哈哈大笑起來。
姜初亭面帶微笑看着他們走遠,轉身正準備回長寧軒,突然瞥見長街另一頭的偏僻角落裏,有兩個女人一前一後站着,目光毫不掩飾的盯着這邊瞧。
站着前面的那個看起來三十來歲,髮髻衣着都很低調,但容貌美麗,周身透着一股貴氣。
後面的那個瞧着不過二十來歲,其貌不揚,但氣質沉靜。
三人遙遙對視片刻,那邊的人先邁開腳步似乎要朝這邊走過來,姜初亭擡手示意她們別動,自己迎上去了。
姜初亭走到面前,那貌美婦人打量他許久,纔有些不確定地道:“這位公子,你瞧着有些面善。”
姜初亭頷首道:“是,我們曾經見過,大概……十八年多以前。”
她思索須臾,恍然記起,訝然道:“啊,竟然是你!”
十八年前,元溪算出小九可能會在宮內遭遇不測,讓她出宮避一避。她便找了個緣由帶着孩子出走了。離宮前,元溪告訴她,宮外或許也會經歷危險,但能很快化解,讓她不必憂心。
果然如她所料,才兩歲的小九趁她不注意,自己跑散在了人多的街頭,被擠掉下了水,最後是兩名年輕的少俠將他救起來的。
她當時重金酬謝,他們都不要,便留了信物,說以後有緣再見的話,一定力所能及地幫他們做一件事。
後來,宮裏果然出事了,小九幾乎每天都去玩耍小花園莫名出現了一條毒蛇,將路過的七皇子給咬了,劇毒蔓延,就算竭力救治,七皇子還是被鋸了一條腿,從此只能靠輪椅出行,徹底告別了皇位之爭。
從那以後,她便對元溪的話深信不疑了。
“是我。”姜初亭含着笑,躬身施禮:“草民見過太后。”
也沒想真讓裴璟那句玩笑話說中了,當年自己和竟然真的這麼巧救過溺水的他。
原來,兩人之前就見過面了。
太后也沒料到他能這麼快識出自己的身份,詫異過後,點點頭笑道:“不必多禮了。當年我就看出,你是個心善純良,坦然磊落之人,如今能再見,也算是緣分。”
“太后過獎。”姜初亭說着,目光微轉。
從剛纔他走過來起,就能感覺太后身側的那個女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眼神過於深刻,着實令人無法忽視。
他望過去,她也沒有收回視線,反而雙手緊緊交握在,彷彿欲言又止。
太后隨口道:“也不知,當時和你一起救人的那位少俠怎麼樣了?我猶記得,你們看起來一見如故,很是投緣。”
姜初亭仍然淺淺笑着,但眸色暗淡了些,如實告知:“他已經離世很多年了。”
太后沒想到會是這樣,脣動了動,道:“這真是令人惋惜。”
在街頭說話終歸是不便,最後去了一家酒樓的包廂,姜初亭和太后坐下簡單聊了幾句,分毫沒談裴璟的事。
“當年,我允諾過,再見面的話,會力所能及幫助你一件事。”太后注視着他,詢問道:“你如今,可有什麼需要哀家相助的地方?只要哀家能辦到,一定會竭盡全力。”
姜初亭纖長的眼睫輕輕撲閃了一下,並沒有立馬回話。
他沒說話,太后趁機仔細打量他。
這人好像只比她小几歲,不過她臉上都已經滿是年齡的痕跡,而他除了比十幾年前長高了些,沉穩了些,眉眼輪廓分明瞭些,瞧着再沒別的區別,容貌還是那樣的年輕俊逸,眼神還是那般的溫煦靈秀,氣質仍舊不染塵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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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而純粹。
時光在不斷流逝,他身上美好的東西卻一直完好保留着。
小九會喜歡他,好像也不難理解。
姜初亭心念電轉,最終還是開口道:“太后娘娘既然知道草民的存在,那麼,肯定也知道我唯一的訴求。”
“你……想離開晉城?”
“是。”
太后知道他是被迫留下,但沒曾想他如此直接就說出來了,眸光微動,不由道:“你這樣難道不怕哀家告訴小九?畢竟他是我的兒子,你和他相比,我必然是以他爲重。”
姜初亭恭敬道:“太后要怎麼做,太后自然心中有數。草民只不過感念太后能夠守諾,由衷地說出了心中所想。至於結果如何,不敢有絲毫怨念。”
太后笑嘆一聲:“這話乍一聽不錯,不過細細一想,怎麼好像是在說哀家既然辦不到,又何必胡亂許諾呢?”瞧着溫潤似水,其實暗藏鋒芒呢,有意思。
姜初亭垂首道:“草民不敢。”
太后想了想,道:“哀家問你一句,你爲何不願意留下?”
姜初亭言辭懇切:“草民對陛下只有師徒之情,實在愧於承受陛下對我的感情,也不想欺騙他。”
“你真的很坦蕩,只是……依我對小九的瞭解,他認定了的,是極難更改的。”
後半句話姜初亭實在沒法反駁。
太后沉吟片刻,才又接着道:“讓你一大好男兒受困於此,確實不妥。但這件事,哀家着實是不好插手。放你走簡單,可如果因爲你,讓哀家和陛下之間生了嫌隙,豈非得不償失?”
她的顧慮姜初亭都能理解,他沒接話,對她也不抱什麼希望,過了會兒,卻又聽她道:“不過既是哀家承諾在先,哀家也不會輕易食言……你容我再好好想想。”
姜初亭心頭一熱,站起身來,鄭重地向她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太后。”
太后擺了擺手:“不用謝太早,能不能幫得上,還未可知。”
太后起身準備離開了,一直都在默默注視着姜初亭的元溪卻突然道:“太后,可否讓我和這位公子單獨談談?”
元溪會這個反應,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眼前這人是真的會對小九的未來產生什麼巨大的影響。目光不由又打量了一下姜初亭,太后隨即道:“好,你們談。”然後帶着滿心的疑慮先出去了。
姜初亭心中有點驚訝,望着元溪道:“不知姑娘……”
元溪忽地輕輕一笑,沙啞的嗓音緩慢道:“我叫元溪,我不是姑娘了,我現在,已經有五十多歲了。”
姜初亭愕然,觀她面容,分明最多二十多歲的模樣。莫非她會駐顏術?
元溪卻不繼續這個話題,深邃似海地雙瞳凝視着他,目光幾乎是虔誠的,道:“公子,你的願望是離開陛下身邊對嗎?那麼,請賜予我這份榮幸,讓我來幫助你吧。”
“只是,現在時機未到。”她右手豎在胸前,深深對他鞠了一躬:“還請你一定耐心等候,也請你要相信我。”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好意,姜初亭感到萬分迷惑,更多的是懷疑,不動聲色問:“……我們之前認識嗎?”
難道是自己曾經幫助過她,她要報恩?
元溪搖頭:“今日是第一次見面。”
姜初亭不解問:“那你爲何要幫我?”
元溪道:“因爲……”
元溪眼瞳黑亮:“因爲,上天註定,您是我必須守護的人。”
太后坐在馬車內心神不寧等了好一會兒,元溪終於掀開簾子上來了。
太后猛地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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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腕,緊盯着她問:“如何了?”
元溪神色肅然回望住她:“太后,此人命格有異,絕對不能讓他長久留在陛下身邊。”
太后瞳眸一緊:“果真?!”
“是,但也不能讓他性命有損,否則一樣後患無窮。”
元溪從來不騙人。太后深吸一口氣,看起來已經完全相信了她的說辭,望進她眼底,問道:“你這意思是,不能留他,但也不能殺他,只能想辦法把他送走?”
“是。”元溪堅定道:“我們要找準時機把他驅逐出晉城,永遠不能再踏足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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