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作者:蕭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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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知內傷外傷都還沒好,又強行趕路,原本就體力不支,此時受到了如此大的衝擊,氣血翻涌,差點就要暈過去。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姜初亭的胳膊,氣息在不住的顫抖:“初亭,這是,這是誰的孩子?他爲什麼叫你爹?”

  姜初亭轉過頭來,目光非常平靜:“……他既然叫我爹,當然是我的孩子。”

  姜初亭懷裏的原本還在抽抽搭搭的星兒滿臉淚痕的望向林知,溼漉漉的大眼睛好奇打量了會兒陌生的他,又看向姜初亭,軟軟喊了一聲:“爹。”重新埋入他懷裏。

  林知的手一下沒了力氣,鬆開他,軟軟地垂了下去。

  隔這麼近,他看得真切分明,這孩子跟初亭那樣相似的臉,令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當初故意氣他說自己要成親生子了,分開了兩年多,他根本沒成親,初亭卻有自己的孩子了。

  難道,這就是對他兩年多前胡作非爲的報應嗎?

  林知身形搖搖欲墜。

  裴璟看見林知一副被打擊不輕的模樣,微微擡起下巴,冷笑了一聲道:“我都沒說話呢,你又有什麼資格介意?”

  林知擡起眼簾,雖然沒有挑明,但他已經感覺到,這人對初亭絕對不是徒弟對師父的感情。而初亭現在好像也和他走得很近。

  林知愈發感覺眼前一片灰濛濛,看不到一絲光亮。

  姜初亭抱着星兒對裴璟道:“小九,先回去。”

  裴璟面無表情瞥他一眼,率先轉身,姜初亭看也沒看林知,只側身對他說了一句:“趕緊離開。”便跟在了裴璟身後。

  林知怎麼可能離開,艱難地拖着步伐也欲綴在姜初亭後面,卻眼前一花,被一玄衣人攔住去路。

  “請就此止步。”

  林知看他一眼,滿臉驚愕:“是你??!”

  面前的人正是當年說他擅闖,將他關入刑部大牢的那個羽林軍。可是他作爲皇帝親衛爲什麼會出現在……

  林知思維飛轉,看了眼已經走遠的裴璟,又聯想着他對初亭的態度,頭腦驟然明晰,頓時驚怒交加,額角青筋暴起。

  當年的事他早就自認倒黴,畢竟是他莽撞在先,惹了不該惹的人。

  可此時此刻,他才反應過來,那根本就是一個陷阱,引/誘他往下跳!

  林知眼神兇狠盯着他,咬牙切齒道:“演得好一齣賊喊捉賊,顛倒是非的大戲!”

  他怎會知道,曾經只在茶樓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竟然會成爲當今的皇帝,所以就算被抓進了大牢都未曾朝這方面懷疑過。

  他就這樣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人耍弄了個徹底!

  玄衣男人冷聲:“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好心提醒你,別再跟過來,否則……哼。”

  林知怎麼可能聽他的,最後循着谷藍蟲找到了一家叫長寧軒的別院,初亭肯定就在那裏面。

  門口有守衛,他憑這幅身體闖進去是不現實的,他捂着傷處,步伐踉蹌跌坐在附近的牆角,服下兩粒傷藥,打坐調息。

  ……

  姜初亭知道裴璟心中有火,這火不能讓他憋着,得讓他發泄完纔行。

  所以當他在屋子裏砸東西時,姜初亭就靜坐在一旁,等着他砸完。

  裴璟渾身都散發着暴怒的陰沉,除了姜初亭坐的周圍,幾乎所有的擺設陳列都被他摧毀,滿地猶如狂風過境,狼藉一片。

  可這樣並沒有讓他得到絲毫緩和,幾大步走過去,抓住了姜初亭的衣領,黑眸迸發出噬人的寒光:“我對你不好嗎?啊?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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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給我找不痛快是不是?如果我今天不來你打算怎麼樣?繼續和他雲遊江湖?姜初亭,我答應放你出來給你自由,你就是這樣欺騙我的?騙我好玩兒嗎?”

  姜初亭清潤冷靜的黑眸回望他,緩聲道:“小九,我沒有騙你。我只是和他碰巧遇到。”

  裴璟根本不肯相信,逼視他:“哦?怎麼偏偏就在我來的時候你們巧遇了?恐怕此前你們已經巧遇過很多次了吧?”

  “沒有。”

  裴璟緊咬着牙關,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往他身上扎。

  姜初亭巋然不動,眼神不躲不避,坦然直視他又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裴璟沉着臉不吭聲。

  過了良久,攥着他的手終於稍稍鬆了些。

  姜初亭觀他臉色,心頭暗暗一鬆,將他的手解開,讓他坐在自己對面,又挽袖給他倒了一杯水,道:“喝點水,冷靜一下,我的確有要事和你說。”

  裴璟將杯子裏的水一口飲盡,重重砸回案几上,眼底的闇火仍在燃燒着。

  “有事要說?我看你轉移話題差不多。”

  姜初亭指尖微動,沉吟片刻纔開口:“這件事,跟我生下星兒有關。”

  裴璟聞言眼睛微微眯了眯,看着他,聽他繼續。

  “其實,我能生下星兒,並非是因爲體質特殊,而是因爲曾經被迫吃了一種藥。一種……可以讓男人懷孕生子的藥。”

  裴璟瞳眸一縮:“……你此話當真?”又狠狠蹙起眉頭:“世間真有這種藥?”

  姜初亭道:“有。而且這種藥,已經要了很多人的命。我從認識你不久,就在一直調查這件事,直到現在,終於有了進展。”

  裴璟也神情鄭重起來,示意他道:“你接着說。”

  姜初亭點點頭,從當初發現跳樓的小倌開始講起,除了略過了和林知的種種,其餘的全都告訴他了。

  包括這次出門所經歷的,和查到的東西。

  裴璟面色幾次變幻不定,待他說完,默然片刻,目光凝住他沉聲問:“所以,你這麼久沒回去,是爲了找足夠的證據?”

  姜初亭嗯了一聲,將自己身邊的包袱拿起來,放在案几上,推到他面前。

  “我方纔跟你提到的東西,都在這裏面。還有人證,我送回九重天了,如有需要,隨時可以找過來。”

  姜初亭深吸一口氣,又道:“接下來,就懇請你能派人出面解決,不要再有更多的受害者。”

  裴璟掃了一眼面前的包袱,心中卻疑慮重重。

  他知道姜初亭這人心存大義,因爲一件小事發現不對追查了這麼久,他完全相信。可是,如他所言,這件事林家是最大的罪魁禍首,這二十幾年來戕害人命上千上萬,到時林知絕對會遭牽連。

  更何況這人應當知道他多麼想林知死,就這樣把證據全數交給他,讓他去處置,他難道不怕?

  還是說,他是真的對林知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感情了,所以不在意?

  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像他。

  裴璟不動聲色琢磨片刻,又瞥了幾眼姜初亭。他神態平靜,竟然真的沒有開口求情讓他放過林知。

  難不成是怕他這時還在氣頭上,故意避嫌?

  姜初亭沒聽他迴應,微微奇怪:“小九?”

  裴璟壓下心底各種念頭,眸光發沉道:“放心,這事確實非同小可,我一定會盡快讓人去辦。”

  裴璟話纔剛落音,臉色陡然變差,捂着心口微微低下頭。

  姜初亭見狀問道:“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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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璟搖搖頭沒說話,姜初亭發現他面色隱隱有些發青了,不由微微湊近些道:“還是讓大夫來看看吧。”

  裴璟擰眉,擺擺手,氣息有點不勻:“不用了,在宮裏已經看過太醫,我歇息一會兒便好。”

  屋子裏亂糟糟的哪裏有地方躺,姜初亭扶着他到了另一個房間。

  他纔剛躺下一會兒,星兒邁着小短腿噠噠噠跑進來,大喊:“爹,爹!”

  姜初亭忙轉過頭對他比了噤聲的動作,星兒趕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大眼睛骨碌碌轉動,立在屋子中央,不敢動了。

  裴璟原本就心情極差,加上此時渾身不適,揉了揉眉心,不耐道:“他嚷嚷什麼呢?”

  星兒也沒有鬆手,發出的聲音含糊不清:“肚幾餓了。”

  不知不覺姜初亭和裴璟在房間內說了大半天了,已過了用午膳的時候,下人要伺候星兒喫飯,星兒卻想要姜初亭陪着,這才尋到這裏來。

  裴璟轉過頭來,瞪了星兒一眼,語氣煩亂道:“肚子餓了自己喫東西去,跑來這裏吵什麼?”

  孩子還太小,或許不懂得具體的意思,但能感受到他眼神極爲不善,加上他威壓極重,當即嚇得星兒咬起了手指,眼淚打轉,無措地望向姜初亭。

  姜初亭幾步走過去,將他抱起,星兒嘴巴癟了幾癟,還是沒忍住摟着他的脖子嗚嗚嗚哭起來。

  姜初亭拍他的背哄他。近半年來,裴璟對星兒態度談不上特別好,但至少相處的比較平和,幾乎沒用過這種不耐煩的語氣兇他。很明顯,裴璟這是因爲林知的出現在遷怒星兒。

  裴璟聽到那稚□□氣的哭聲,靜了靜,手臂搭住眼睛,半晌低聲道:“……行了,你先去陪他喫飯。”

  “嗯。”姜初亭道:“那我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

  姜初亭把星兒抱回到他的房間,放在地上,給他把臉洗乾淨,修長手指摩挲他被熱氣薰得白裏透紅的臉蛋。

  星兒不明所以回望住他。

  姜初亭突然低低道:“怎麼都這麼愛哭呢?”

  星兒沒聽清,歪了歪頭:“嗯?什麼呀?”

  姜初亭低嘆一聲,溫柔地衝他笑了笑:“沒什麼,喫飯去吧。”

  小孩子情緒轉變很快,星兒開心地拍手:“飯飯,喫飯飯!”

  星兒已經自己會用勺子喫飯了,尋常都不用別人幫忙,但他太想念姜初亭了,撒起嬌來,抱着自己的小碗和勺子央求姜初亭喂着喫。

  “爹,爹,喂,喂!”

  “好,我餵你。”姜初亭把星兒抱起放在身旁的椅子上,他揚起手臂歡呼一聲。

  姜初亭一勺一勺餵給他喫,星兒很乖,喫飯不說話也不墨跡,很快就喫好了。

  姜初亭給他擦了擦嘴,讓他在旁邊玩,自己簡單的用了點,讓人把桌上的都撤走了。

  星兒跑到房門口左看看,右看看,跑回來趴在姜初亭膝蓋上問:“爹,哥哥呢?”

  什麼哥哥?姜初亭緩了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可能是林知。

  面對孩子清澈的雙眸,姜初亭握住他軟乎乎小手,頓了頓才道:“哥哥走了。”

  星兒嘟起嘴巴,哼唧兩聲,看起來像是有點低落了。

  姜初亭見狀不由問:“星兒怎麼了?”

  星兒手指頭玩着姜初亭的衣袖,他雖然會說話了,但到底還是沒滿兩歲的孩子,無法準備表達心中感受。

  扭捏了一會兒,讓姜初亭把耳朵湊過來,貼近悄聲說:“要一起玩兒。”

  姜初亭直起身看着他問:“你想和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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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玩兒?”

  星兒捂着臉點點頭。

  姜初亭面上露出一抹淡笑,摸摸他的小腦袋,心中暗暗驚異,星兒只是剛纔見了林知一面就惦記着他,這難道是父子之間的天性?

  ……

  陪着星兒玩了一會兒,姜初亭把他哄睡了。

  瞥見墨林在門外,姜初亭走過去,墨林行了一禮道:“陛下說,待會兒就啓程回晉城。”

  “好,知道了。”姜初亭想了想問:“他身體如何了?好些沒?”

  墨林斂着眸回道:“你可以親自去看看他,總比問我來得好。”說完一躬身,退走了。

  姜初亭不由搖了搖頭。墨林在裴璟身邊呆久了,就處處爲裴璟考慮,以至於對他的不滿和怨氣,比任何人都要多。

  回程的路上,姜初亭和星兒被安排在裴璟的馬車上。

  裴璟看上去面色好多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

  馬車在路上行駛了一個多時辰,裴璟黑眸盯姜初亭半晌,倏地出聲道:“看你一副心神不屬的樣子,要不要下車去看看?”

  原本微微出神的姜初亭轉過頭看向他,道:“不用。”

  裴璟反問:“真的不用嗎?可是我看你臉上寫的好像不是這兩個字呢。”

  林知和他的朋友趙承陽一直都跟在他們後面,裴璟餘怒未消,疑心病又發作,故意陰陽怪氣。

  姜初亭道:“你想多了。”

  “是嗎?那你敢不敢實話告訴我,剛纔你一直髮呆在想誰?”

  他真是胡攪蠻纏,姜初亭深吸一口氣,和他對視道:“小九,你非要這樣嗎?如果非要這樣,那我現在就下車找他。”

  “你!”裴璟被他氣得不輕:“你敢!”

  星兒露出迷糊的神色,看看姜初亭,又看看裴璟,根本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姜初亭道:“他自己長了腳,想往哪裏去我也攔不住。”

  裴璟眉眼陰戾:“那我便將他的雙腳給剁了!看他還能去哪兒。”

  在他說剁腳的時候,姜初亭迅速將星兒的耳朵捂住,認真地問裴璟:“所以,你這是覺得我和他之間的牽扯還不夠,想要再製造一些?”

  “你這是在威脅我?”

  姜初亭反問:“你何嘗不是?”

  裴璟目光死死盯了他片刻,手捂着心口,悶咳幾聲,脣色變得蒼白,閉眸不再言語。

  能夠威脅成功,只能說明太在意。

  就像他在乎姜初亭,而姜初亭……仍然在意着林知。沒誰能騙得了誰。

  又過了一天,姜初亭明顯感覺不到後面有人跟着了。大概是裴璟做了什麼,又或者,林知身上的內傷外傷均未痊癒,撐不住這樣趕路。

  不跟上最好。一個裴璟就已經夠他應付了,再來一個,他該頭疼死了。

  回晉城的路上並不太平,遇到了三次截殺,幾乎全是蒙面女殺手,而且各個武功詭譎,很難應付。

  姜初亭想抓幾個帶回晉城審問,卻沒能留下一個活口,因爲她們一旦被抓,便會咬破嘴裏的毒藥自盡。

  “飛花閣……”裴璟看着地面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冷笑一聲:“膽子可不小,敢來行刺我。”

  姜初亭心中也有一點感慨。洪玉菲被林惜用刑還關起來了,她還不遺餘力地想搶回證據,保護林家,當真是忠心耿耿。

  只可惜,她的忠心錯了方向。

  如今喬尋被他重傷,洪玉菲也內傷被關起來了,聽謝真說秦業好像有點瘋了,而林惜不管有沒有相信子闕的真正死因,心裏已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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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慮,恨上了林宣。總之,現在他們現在內部已經是一團亂了。再加上朝廷會出面,想要擊破,絕對比之前有利了很多。

  回到晉城已經是半個月以後。

  裴璟動作很快,一回宮便召了幾名重臣商議此事,着手令人去辦了,而且親自督查。

  江顯知道這些後,沒忍住問姜初亭:“林家是主謀,此事定案之後,必然會誅連親族,初亭,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林知……”

  他和姜初亭做了十幾年朋友了,非常清楚,就算姜初亭對林知情斷,也不可能就這樣看着他死。

  畢竟林知什麼都不知道,這方面還挺無辜的。

  姜初亭長睫微顫一下,只低聲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顯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再繼續追問,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元溪當初和姜初亭說的離開晉城的時機快到了。

  江顯湊近,壓低聲問姜初亭:“你回來也有一段時日了,沒有動靜麼?”

  姜初亭搖搖頭。

  這也急不來,江顯低嘆:“再等等吧。”

  下午,星兒鬧着要去街上玩,雖然裴璟沒有命令禁足,但現在正是敏感時期,守衛比之前還要森嚴。姜初亭不想在這種關頭觸怒裴璟,便沒有出門,星兒就由江顯帶出去了。

  他留在屋內,給九重天寫信。

  姜初亭猜得沒錯,林知和趙承陽之所以沒能跟上來,一是因爲裴璟派人阻攔,二就是林知內外都是傷,根本撐不住了。

  好在就算跟不上,林知也能知道姜初亭在哪兒。

  可是知道後才發現根本沒用,長寧軒的守衛可以跟皇宮媲美,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而姜初亭自從進去,就沒出來過。

  林知就沒日沒夜地守在附近,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趙承陽這個好朋友實在當得辛苦,勸說不動,只得每餐按點來給他送飯送藥,然後陪他一起等,每天腿都要蹲麻。

  哪知道,姜初亭沒等到,卻看到星兒架在江顯的脖子上歡呼雀躍地出來了。

  趙承陽還是第一次看到星兒,不由一驚:“嚯,跟姜大俠長得可真像。”

  林知被他往心裏捅了一刀,挪開視線,根本不去看星兒。

  星兒卻眼尖發現了他,一雙小手興奮地抱着江顯的腦袋搖晃,大喊:“哥哥,哥哥!”

  江顯腦袋都快被他晃掉,無奈道:“你慢點慢點,小祖宗。”

  星兒指林知那邊,又晃他:“去,去。”

  江顯基本每天都來長寧軒,當然知道林知在附近守着,又聽星兒叫林知哥哥,不由好笑,這叫法可真是差了輩了。

  這裏情況複雜,江顯不打算過去,星兒卻不依不饒,只差要把他頭髮抓禿了。他疼得吸氣,沒辦法,走過去把星兒舉下,放在地上。

  林知或許早就知道他的態度,這些天其實看到了他了,但都沒有上來過多的糾纏,只可憐巴巴一直守着。

  林知不知道星兒的身世,恐怕也不會搭理。

  果不其然,星兒湊過叫哥哥,他就將把臉轉到右邊,星兒湊到右邊,他就把臉轉到左邊。

  幾次三番都是這樣,星兒不僅沒不高興,反而覺得好玩,樂顛顛地和他躲來躲去,發出咯咯的笑聲。

  星兒突然蹲下,推了推林知的胳膊示意了他一下,然後把小臉轉開,等待着。

  兩人隔得很近,林知都能聞到這孩子身上的奶香氣,悶着一張臉,沒動。

  江顯抱着胳膊在旁道:“他陪你玩了半天,現在換你了。”

  星兒等好一會兒,林知都沒反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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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回頭來,忽閃忽閃黑溜溜的大眼睛,又看着林知喊了一聲:“哥哥。”

  林知憤憤道:“誰是你哥哥!我不和你玩兒。”

  星兒嘟起嘴巴,江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直在旁沒出聲的趙承陽樂呵呵一笑,蹲下身去握了握星兒的小手,笑容可掬道:“你叫星兒是吧?來。”說着把早就備着的一副長命金鎖拿出來,給他戴在脖子上,眼神示意了一下林知,對星兒道:“是這個哥哥給你的見面禮,喜歡嗎?”

  金鎖上墜着三個金色小鈴鐺,星兒拿起搖了搖,發出清脆的聲響,開心笑出小白牙:“謝謝。”

  趙承陽樂了,心中很是喜愛他,摸了一把他黑黑軟軟的頭髮:“真乖。”

  星兒轉了轉黑眼珠子,倏地站起來,湊近在林知臉頰上啾了一下。那一陣夾雜着清新之氣的溼/軟來得太過猝不及防,林知就像是被燙了一下似的,原本蒼白無血色的臉都紅了半邊,怒瞪着他:“小崽子你幹嗎?!”

  星兒大眼睛彎起捂嘴偷笑,跑回江顯身邊,江顯哼哼兩聲,把星兒抱走了。

  走老遠了,星兒還趴在江顯肩頭看着這邊。

  林知僵坐在那兒,臉色忽紅忽綠,忽青忽黑,一語不發。

  趙承陽啪的一聲展開摺扇,坐在他身旁,語重心長:“林知啊,當初沒聽我的話,現在後悔了是不?那麼現在,你打算聽我的嗎?”

  林知沉默片刻,才道:“你說該怎麼辦?”

  趙承陽扇着扇子道:“怎麼辦?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對孩子黑臉。不僅不能黑臉,還要對他好。”

  林知五指握緊:“可是我心裏難受。”

  “那也是你活該。誰讓你當初非要作死,我拉着你都不聽。”趙承陽一針見血:“你現在,沒有資格難受。”

  “……”林知心灰意冷。

  “你現在想要的就是挽回初亭,你還對他孩子這麼兇,給臉色看,誰樂意搭理你?”

  林知抓了抓頭髮,有點崩潰。

  趙承陽說的他都懂,可他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以前有一個他爹,現在又來一個孩子。而他,早被初亭甩到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他很難受,快要死掉了。

  趙承陽又涼涼地道:“更別提,你的初亭身邊現在還有那位……”雖然有這位在,說明孩子的母親肯定已經不是問題了,但是,趙承陽擲地有聲:“你再作死,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林知埋着頭,呼吸深重,良久才低低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先讓我冷靜冷靜。”

  趙承陽擡手拍拍他肩頭:“這纔對嘛。”

  江顯帶星兒玩到傍晚纔回來,他左邊臉頰鼓鼓,像是在喫什麼東西。

  林知大概是真的冷靜了,看到他沒擺臭臉,但也沒主動上前表示親近。

  趙承陽笑盈盈的招呼:“喲,去哪兒玩了?瞧你滿頭的汗。”

  星兒從江顯懷裏下來,跑到他們面前,懷裏的長命鎖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甜,你們喫。”星兒聲音軟糯,面頰紅撲撲,滿身香甜的氣味,在他們一人手心放了一顆糖,就蹬蹬蹬跑開了。

  林知的手掌僵硬地攤着那顆糖,一動不動。

  星兒並沒有馬上進去,和趙承陽跑到一邊把嘴巴里的糖果喫完了,又用水漱了漱口。

  江顯道:“來,我聞聞。”

  星兒:“啊——”乖巧地把小嘴張開,江顯聞了聞,又讓他漱了一次,這才牽着他的手,一大一小昂首闊步走進去。

  趙承陽覺得太有意思了,瞧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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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笑,一轉頭,這才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林知也在靜靜地看那邊。

  ……

  星兒一回來,姜初亭便發現了他胸前掛着的長命鎖。還沒問話,江顯先老實交代了。

  姜初亭聽了沒做聲。

  星兒玩累了,揉了揉眼睛往姜初亭身上爬。姜初亭將他抱在懷中,他蹭了兩下,就這樣睡着了。

  江顯訕訕對他道:“要不,取下扔了吧?”

  東西當時是直接給孩子了,孩子看起來也喜歡,他再當着面扔回去不太好。左右不過一個小玩意,收下就收下了。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江顯也覺得自己有些欠妥。

  姜初亭垂眸,星兒就連睡着都用手攥着長命鎖。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林知,以爲是他給的,就這樣歡喜和珍惜。

  胸腔一陣酸楚之意蔓延,姜初亭低低道:“算了,留着吧。”

  晚間,開始嘩啦啦下起了雨。

  和往常一樣,和星兒一起喫晚飯,給他洗澡,把他哄了。姜初亭俯下身親了親星兒的臉蛋,直起身,看了眼窗外。

  樹影搖曳,風雨交加,越下越大了。

  姜初亭知道林知一直在長寧軒外徘徊,依他的性子,這麼大的雨也不會走。

  他想到了當年林知也是這樣在大雪天的相思小築門口固執等他,一直等他……最後把他等到了。

  所以林知以爲,只要這樣無止境地等,他就會再次心軟嗎?

  姜初亭起身走過去,關上了窗子,將風雨聲都全部阻隔在外。

  風大雨大,牆檐根本遮不住雨,林知就撐了一把傘,但一身紫衣還是幾乎全部打溼了。

  他癡癡地望着長寧軒,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能再拖後腿,不能再淋雨,可是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再等等,說不定他就心軟出來見自己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林知已經不妄想了,嘶啞地咳嗽一陣,一手伸入懷裏摸出了一顆糖,是那個小傢伙給的。

  剝開溼漉漉的糖紙,把糖果塞進了嘴裏。

  很快地左邊臉頰鼓起一個小包。

  雖然心苦不堪言,但好歹嘴巴里是甜的。

  姜初亭已經做好裴璟來興師問罪地準備了,卻不想一天過去了,裴璟這兒沒動靜,倒等來了太后的懿旨,召他次日入宮覲見。

  姜初亭能不聽裴璟的,但是不能不聽太后的。更何況,這趟他必須去。

  翌日,把星兒交給江顯帶去玩兒,姜初亭穿了一身青色的斜襟寬袖暗紋錦衣,用發冠束了發,腰間掛了華美的玉飾,整個人挺拔瀟灑,清貴高雅。

  他極少做這種鄭重的裝扮,周北乍一看到,都有點愣了。

  “公,公子,馬車已經備好。”

  “嗯,走吧。”

  姜初亭走到門口,剛上了馬車,就聽到林知驚喜地大喊:“初亭!初亭!”

  姜初亭原本沒想管,卻聽到馬車四周的拔劍聲,他開口道:“都住手。”

  周北他們只得把劍收起來。沒了阻礙,林知一下就撲到了馬車前。

  周北忙將他攔住,不准他靠更近。

  “初亭,你出來,出來見我!”

  “初亭!”

  “你看看我啊,初亭!”

  林知很後悔,他就不該回客棧換衣服,如果一直守在這裏,就能第一時間發現他出來,就能多看到他幾眼了。

  一隻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探出,朝旁邊掀開一半門簾,坐在裏面的姜初亭露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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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眉眼似畫,眸光清冷。

  林知乍然看到他的臉,眼前的世界都霎時間通透明亮起來,心口處又是疼痛又是激動。

  他狂喜:“初亭!”

  姜初亭沒什麼表情道:“讓開。”

  林知看到了他的打扮,眼神眷戀,問道:“你穿成這樣要去哪兒啊?”

  “進宮。”

  林知以爲他是去見裴璟,臉色一白:“能不去嗎?”

  周北冷聲喝道:“你聽不懂嗎?我們公子叫你讓開!”

  林知咬牙道:“我不准你去。初亭,你不知道,他當初故意找人假扮你引我去他在的地方,還倒打一耙說我意圖行刺,把我關進刑部大牢,害我……”

  “哦,是嗎?”姜初亭反應平淡,問他:“所以呢?”

  林知表情一下怔住,喉頭哽咽片刻,聲音低了些:“初亭……那天,就是差不多一年半以前,晉城的花燈會,你有沒有跟他在一起?”

  姜初亭回答:“在。”

  林知眼眶立馬紅了,原來,他被抓的時候,就和他不過一院之隔。

  “那你當時,知不知道我被……”

  “林知,我覺得——”姜初亭蹙眉道:“你現在最應該回家關心關心你娘,而不是在這裏對我糾纏不休。”

  林知清楚他說的什麼意思。他肯定把證據都交給裴璟了,所有事情證實之後,他們林家就完了。

  不過他娘有洪玉菲,那個女人會誓死保護她的。

  而他……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拼了命也要多看他幾眼。

  林知定定地望住他:“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姜初亭:“……如果我進宮遲了,太后怪罪下來,是不是你來替我受責罰?”

  一聽是太后,林知稍稍遲疑須臾,乖乖讓開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姜初亭將簾子放下,視線裏便沒了林知的臉,馬車也啓動了。

  他身子往後靠了靠,閉上眼。

  原來,林知是在花燈會那一天被抓。難怪那一天裴璟表現奇怪,還主動讓他爲刺客求情。難怪,那天他莫名地心神不寧……

  他在看煙花,林知卻在後院被圍攻,而他什麼都不知道。

  姜初亭心口如刀割般的鈍痛再也壓制不住,他蹙起眉心,輕輕吐了一口氣。

  進宮之後,姜初亭去了太后那裏,也看到了許久都沒見過面的元溪。元溪神色如常淡若,見到他之後微微頷首,姜初亭也衝她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當初元溪沒有明說,但姜初亭心中清楚,她當時所說的幫忙,太后應該是不知情的。

  但他若想徹底脫離裴璟的掌控,必須得有太后出面。他不知道,元溪等到所謂的時機到了,究竟會怎麼做。

  太后始終笑盈盈,沒有提起要送他離開晉城的事,只讓他陪着喝茶閒聊小半個時辰,就按了按眉心說乏了,姜初亭便告退了。

  姜初亭不知太后用意,也琢磨不透,索性不作徒勞的思索了,去找了一趟魏加。

  他長高了不少,眉眼間的稚氣也褪去了些,人卻還是那樣傻乎乎地不知道愁,但又奇蹟般的在皇宮裏混得挺不錯。

  姜初亭不想在宮內停留太久,看過他之後,便打算離宮。

  不過,終究是沒能如願。

  他被一個自稱張德全的太監攔下,魏加悄悄告訴他,這是裴璟身邊的人。

  張德全客客氣氣躬身:“公子,主子有請。就請隨奴才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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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裏比不得宮外,姜初亭點點頭,只得隨他去了。途中卻遇到一年輕美貌的宮裝婦人遠遠望着他這邊,眉宇間似乎充滿了愁緒。

  張德全帶領小太監們行禮:“皇后娘娘萬福。”

  張德全沒有示意姜初亭,但一聽是皇后,身份已經擺在那兒,他一掀衣襬,正準備跪拜,卻聽皇后道:“你免禮吧。”

  她已經帶着宮女們走近了。

  她不像之前那麼傻了,已經知道他的存在。聽說太后召見了他,她實在沒忍住,就想過來看看他究竟是什麼模樣。

  張德全是皇上身邊的人,最會揣摩聖心,他這麼周全的人,方纔都沒有提醒這人行禮,她哪兒敢讓他跪?

  姜初亭改成躬身揖禮:“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目光打量他,見他眸正神清,恍若天人之姿,一點禍國殃民的妖孽樣子都沒有,咬了咬脣,原本滿肚子怨氣和嫉妒的她突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張德全提醒道:“娘娘,陛下那邊還等着,您看……”

  皇后知道他在催了,心一急,鬼使神差突然對姜初亭說了一句:“你若是願意進宮,本宮可以爲陛下安排,絕對不會委屈了你。”他進了宮,也免得陛下總是宮裏宮外的跑。而且,陛下念在她這一功,必然也能對她和皇兒稍微和顏悅色一點。

  姜初亭根本沒想到皇后竟然會提這些,眸中微微愕然,笑了笑道:“多謝皇后娘娘好意,只是,草民在江湖中浪蕩自由慣了,性子隨意不拘,冒然進了宮怕是要煞風景。”

  他笑容溫煦如風,嗓音柔和似水,真的和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是她糊塗了,如果他想進宮,如何輪得到她來安排呢?

  皇后一下哽住,又莫名地感到一絲絲羞愧,忙道:“是本宮太唐突了。”意識到張德全在看她,她微微側身讓開路:“陛下還等着,你請吧。”

  姜初亭微微欠身:“草民告退。”

  皇后看住他遠去的身影,良久,低頭嘆了一口氣。

  姜初亭跟着張德全走,到了才發現:“這是……”

  “回公子的話,這裏是陛下的寢宮。”

  現在還是白天,裴璟怎麼會在寢宮呆着?張德全還未開口,便聽到裏頭傳來摔碗的聲音。

  “不喝不喝,拿走!”

  姜初亭聽張德全說了才知道,裴璟最近總是身上疼痛,太醫會診了好久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又不能放任不管,只道他是處理國事太勞累了,開了些安神鎮靜的藥,要他多歇息。

  喝那藥根本沒用,太醫院卻還總是安排人送過來,裴璟正等人等得心煩,脾氣上來了,就把藥碗都砸了。

  剛好被姜初亭撞見。

  宮人們收拾好東西,噤若寒蟬地退下去。張德全等姜初亭進去之後,輕手輕腳把寢宮門合上。

  裴璟坐在書案邊,臉色有點差,胸口還在不住起伏,手裏嘩啦啦用力翻着書,用眼睛冷睨着走近的他:“師父,您這是七老八十了?從太后宮裏走到我這兒邁不動步子是不是?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

  姜初亭跽坐在他對面,道:“少發脾氣,好好保重身體。”

  裴璟把書一摔。

  姜初亭道:“肝火太重,很容易生病,要學會控制情緒。”

  “你在宮外跟你的林少爺打得火熱,還要我控制情緒?我要是沒控制情緒,我早把他給殺了!”

  “……是嗎?”

  裴璟冷笑一聲:“這種眼神看我幹嗎?知道那次的事情了對嗎?說起來這可不怪我,我讓你親我一下就放了他,是你不肯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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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他的。”

  聽他強詞奪理,姜初亭不應聲。

  “而且最後我還放了他,我已經夠仁慈夠給他機會了,他卻還是不知死活來纏着你。你知道爲什麼我到現在都沒動他嗎?就是因爲,我很快就會有一個讓你無話可說的理由殺了他!”

  姜初亭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裴璟那邊剛說完就猛咳起來,咳得面頰一片不正常的潮紅。

  姜初亭想了想,喚來張德全,麻煩他再送一碗藥來。

  裴璟狠狠瞪了他一眼,氣息還有點不穩地斷斷續續悶咳,卻沒吭聲。

  張德全忙把藥給呈上來,姜初亭親手遞給他,叮囑道:“喝完藥,好好睡一覺。”

  裴璟把藥喝了乾淨,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冷哼道:“你想在我這兒呆,就讓我睡了你好出宮?”

  姜初亭搖了搖頭,不想和他爭辯這些。

  姜初亭後來又被太后召進宮了幾次,不外乎就是喝喝茶,聊聊天,每次結束之後,裴璟就會找人把他帶走。更多的時候,姜初亭就在旁邊坐着,看着他批奏摺。

  裴璟的情況時好時壞,反覆無常,且影響睡眠,人都瘦了一圈。原本臉頰上的肉不多不少剛剛好,瘦了之後輪廓愈發清俊分明,眉眼間的威懾也更重,和才遇到時的矜貴少年郎的模樣是截然不同了。

  這天太后明顯有點心不在焉,姜初亭知道她是因爲裴璟的身體在煩惱,稍坐片刻,就提前告退。

  離開前,他看到了站在太后身側的元溪幾不可察地衝着他點頭,眼神示意着什麼。

  姜初亭心念一動,難道她說的時機馬上到了?

  又去了裴璟那兒一趟,聽他說了些調查林家的最新進展,回長寧軒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有些暗了。

  馬車快到長寧軒時,姜初亭聽到了星兒開心的笑聲,掀開窗簾往外看,林知正在和星兒一起玩煙花棒。飛濺的火花映照着兩人明亮的笑臉,姜初亭一時間有些出神。

  這段時間,星兒總惦記着要跑出來和林知一起玩,而林知對星兒表現得也很親近,給他買喫的買小玩意,陪他一起玩,兩人之間的感情突飛猛進。

  星兒雀躍地喊着:“哥哥,還要還要!”

  “好,不過你當心別弄到手。”雖然一開始是聽趙承陽的話,逼着自己對星兒好,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林知的心態已經不一樣了。這孩子可愛又乖巧,林知根本討厭不起來。看不到的時候,還不住的想着盼着能快點看到他。每天被他黏着,心中莫名的有種滿足感。

  林知正準備再給他燃一根,眼尖瞥見了馬車,連忙站起身來,眼巴巴望向他那邊。

  姜初亭下了馬車,叫了一聲:“星兒。”

  “爹!”

  林知的手指立馬在星兒的背上輕輕戳了兩下,星兒揚起小臉看了看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朝着姜初亭跑去。

  等姜初亭牽着星兒進去了,林知坐回去,心頭頓時空落落的,好一陣悵然若失。

  回到屋後,姜初亭才發現星兒懷裏鼓鼓的,一開始還以爲是裝的什麼小玩具,星兒小手伸進去一探,撈出了一枝紫色的桔梗花。花還很新鮮,放在他懷裏,竟然也沒壓壞。

  “爹,哥哥給你的。”

  “……”林知居然把注意打到孩子身上了。姜初亭知道這花代表什麼含義,接過看了一眼,放到一邊,道:“我們洗手喫飯吧。”

  星兒已經完成了林知交代的任務,點點頭。

  喫完飯洗完澡,姜初亭哄星兒睡覺,星兒嘴裏卻三句不離“哥哥”,用他那零碎不完整的表達能力一直向他講和林知在一起玩的事情,直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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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姜初亭轉過頭去,看向桌面上那一枝桔梗,良久收回視線。

  他提供的證據,加上人證,還有凌光他們這些年積攢的一些線索,朝廷派人全力追擊,已經把洪駿,秦業等人抓獲審問,藥田藥爐全都繳了,還救了一些差點又遭受迫害的人。

  而喬尋,林惜,洪玉菲狡猾非常,推出來幾個擋刀的人應付,他們幾個行蹤隱匿。

  前段時間,閔縣發生地動,引發郊外一座寺廟附近地陷,土裏竟然震出了累累白骨,據說場面十分觸目驚心,粗略清點屍體有上千。盤查過後,果然就是和林家試藥相關。

  現在民間雖還不知試藥的真相,但已經有些風言風語,有些地方開始抵制林家相關產業和商鋪。

  待到刑部審訊定案,對外公佈之後,那麼屆時,又將是一場滔天的風/波。

  林知也不會倖免。

  現在裴璟按捺着不動,但機會很快就來了,他是絕不會手軟的。

  姜初亭閉眸思索片刻,從牀上起身,推開窗子,身形輕飄飄一躍而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

  林知正發着呆看星星,腳邊突然彈來一顆石子,他猛然站起身來,餘光瞥見旁邊一道身影閃過,又驚又喜,毫不猶豫連忙跟了上去。

  走遠了些,直到一處小巷才停下來。

  姜初亭一身青衫,背對着他,身披皎潔月華,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直接道:“離開晉城,到廣陵等我。”

  林知繞到他面前,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臉瞧,一把將他抱住:“我好想你啊,初亭。送給你的花你看到了嗎?我對你的愛永恆而不悔。”

  姜初亭:“……林知,你覺得我是來跟你敘舊情的嗎?我讓你趕緊走,別裝傻。”

  林知把臉埋入他肩頭,越抱越緊:“趕我走的話你再說一千遍,我也聽不懂。”

  姜初亭心累地半合上眸子,沉默片刻,道:“你雖然一直在晉城,但你們林家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你再不想辦法離開會沒命的。你還想再進一次刑部大牢嗎?而且我說了,你先去廣陵,我會去找你。”

  “我沒命了你至少偶爾想起我,還會懷念一下,但如果我走了,就什麼都沒了。”

  姜初亭將他推開,後退兩步,黑眸冰冷道:“林知,你知道我討厭你什麼嗎?你就像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而且總是固執己見,徒惹人心煩!”

  他語氣極重,又聽他直言說討厭自己,林知心中刺痛,紅着眼脫口而出道:“是,我又幼稚又固執,當然比不過我爹。”

  姜初亭呼吸紊亂,氣血翻涌,喉間一股腥甜,嘴角竟然溢出血絲來。

  林知大驚失色:“初亭!”伸手想碰他,被揮開,林知也沒想到會這樣,慌張得手足無措:“對不起,對不起!我,我……”

  姜初亭捂着心口緩了緩才,才低聲道:“林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喬裝打扮好,去廣陵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我。要麼,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與我相見。”

  林知心頭巨震,雙手鬆了緊,緊了鬆,心緒百轉,咬咬牙終於道:“好,我答應你。”又趕忙補充:“那你一定要來啊,我等你。”

  林知還想碰他,卻在即將要抓到他衣袖時候,抓了個空。

  姜初亭都不多看他一眼,旋身飛掠,伴隨着衣袂輕響,轉瞬間身影便消失了。

  “初亭……”林知渾身驟冷驟熱,望着他的背影滿心都是痛楚。

  僵立原地半晌,林知回到客棧,收拾東西,打算天不亮就離開晉城。

  ……

  翌日,姜初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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