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咱們重新在一起吧(1)
他從來沒有想過,傅瑾年在雪鳶的心中,竟然還佔據着如此重要的位置,重要到,她寧可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把外衣脫下來,用自己的身體給他取暖。
慕寒煙趕到兩人身邊,簡單地把了一下脈,雪鳶是因爲飢寒交迫暫時昏了過去,而哥哥則是因爲撞擊到了頭部造成昏迷,同時還伴有失溫症。
她不敢耽擱一秒,衝着身後的救援隊大喊道,“有沒有衣服!保暖的衣服!馬上給我!”
隨後,立刻有人送上了一牀棉被。
慕寒煙先是將棉被蓋在兩人身上,隨後通過按摩穴位的方法,促進他的血液循環。
回去的路途太遠,她不敢保證中途會不會出現無法逆轉的情況,所以她必須先利用現有的條件穩定哥哥的情況。
終於,經過她的救治,傅瑾年的低溫症已經有得到了緩解,一旁的救援隊早已經擡着擔架等在了一邊,在她確定可以進行轉移以後才圍了過來。
然而,當大家準備將兩人分開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陷入昏迷的霍雪鳶雙手死死的抱着傅瑾年,怎麼也掰不開。
“霍總、慕總,這......這如何是好?”救援隊的負責人一臉爲難地看向兩人。
“什麼怎麼辦?分不開就一起送去醫院!”霍君御眉頭緊擰,怒斥道。
救援隊趕緊把兩隻擔架綁在一起,將兩人送往了醫院。
病房裏,經過搶救,傅瑾年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接下來還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霍雪鳶躺在病牀上,醫生替她掛了一瓶葡萄糖,漸漸的,她的臉上也恢復了血色,不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瑾年!瑾年!”霍雪鳶大喊着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看到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瞬間,她神色慌亂,迅速拔掉自己手上的針管,掀開被子下牀,卻因爲在低溫環境下呆了太久,肌肉使不上力而摔在了地上。
剛剛去監護室看完傅瑾年的慕寒煙回到病牀,看到霍雪鳶半坐在地上,嚇得連忙跑了過去:
“雪鳶,你怎麼樣了?有沒有摔傷?”
她蹲下身子,一眼就看到了霍雪鳶手背上正在流血的針孔,“你這是幹什麼!還掛着水呢!痛不痛?”
慕寒煙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回牀上,又從病牀旁邊的櫃子裏找到了一張止血貼,貼在了她的手背上。
但霍雪鳶哪裏坐得住,“寒煙,你哥呢?他怎麼樣?醫生怎麼說?傷得嚴重嗎?”
接二連三的問題幾乎只有一個主題,就是傅瑾年。
慕寒煙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你放心吧,他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在監護室觀察,你還發着燒呢,不要到處跑。”
“寒煙,你帶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一定要親眼確認他沒有事我才能放心,拜託你,帶我去見他。”
霍雪鳶聲音沙啞,眼眶含淚,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慕寒煙一陣心軟。
今天一整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慕寒煙也終於意識到,雪鳶和哥哥的感情,從來沒有隨着異國兩地和時間的流逝而減少過。
在給哥哥進行搶救的過程中,醫生告訴他,他全身上下都出現了不同的擦傷,在墜地之後頭部還受到撞擊,有了輕微的腦震盪。
而雪鳶的身上,只有寥寥幾處擦傷。
兩人同時從山頂跌落,而能讓他們受傷程度區別如此之大的原因,就是因爲整個滾落過程中,哥哥一直在用自己的身體護着雪鳶。
而在哥哥昏迷以後,雪鳶也將自己唯一保暖的外套蓋在了哥哥身上。
他們是有多在乎對方,纔可以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想讓對方活下去呢?
慕寒煙嘆了一口氣,妥協道,“好吧,我帶你過去,不過你答應我,看一眼就回來,乖乖養病。”
霍雪鳶非常聽話的點了點。
慕寒煙找出特地從家裏給雪鳶帶來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扶着她到了十八樓的監護室,此刻,傅瑾年的身上戴着氧氣罩,靜靜地躺在病牀。
額頭後面的傷應該進行了包紮,紗布纏繞在他的額頭上,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憔悴。
霍雪鳶趴在玻璃窗上,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爲什麼要這麼護着我?他明明可以不用傷得那麼重的,寒煙,對不起,都是因爲我......”
慕寒煙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制止了她接下去所有自責的話:
“怎麼會是因爲你呢?雪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早已經把你當成了親姐妹,我哥愛你,所有他願意放棄一切哪怕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你,我也一樣。我相信就算是換成我、我哥和君御,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哪怕是你有機會選擇,你也一定會保護我哥的,不是嗎?”
霍雪鳶靠在慕寒煙的懷裏,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可哭聲卻越來越大,像是要把自己內心的自責、心疼、難過的情緒全都發泄出來。
慕寒煙輕拍着她的肩膀,沉默地陪着她。
角落裏,傅瑾年聽到妹妹的哭聲,幽深的眼眸裏滿是心疼。
十分鐘後,慕寒煙扶着霍雪鳶回到了病房。
大概是哭累了的緣故,慕寒煙把她扶到牀上蓋好被子以後,她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她睡熟以後,慕寒煙這才起身準備去找霍君御,方纔在哥哥的病房外,她似乎隱約看到了霍君御,只是等她回過神來想要看仔細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見了。
她走出病房,正好就看見了靠在病房門口的霍君御。
他聲音輕柔地問道,“她睡了嗎?”
“嗯。”慕寒煙點了點頭,“今晚我留在這裏陪着雪鳶吧,你回去陪陪幾個孩子,母子連心,梓鈺和玉兒,一定會很擔心我哥和雪鳶的。”
“好。”霍君御第一次沒有反駁,乖乖地應了她的話。
或許,是在傅瑾年的病房外看到哭得一塌糊塗的妹妹以後,他才明白,有些事情即便是他這個哥哥也無能爲力。
而寒煙,似乎比他更懂得如何寬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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