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求助馮唐
賈琮回到院子,命晴雯把藥物放好,單單拿出那包“蒙汗藥”,想了想,秦可卿也用不上這麼多,便倒出一半,包好裝進靴筒裏,韋小寶行走江湖三大法寶,先備一樣在身上,說不準哪天就用上,嘿嘿。
晴雯見他笑的古怪,道:“爺又在想什麼壞事了。”
“哪有,爺是正經人你看不出來?”
信你纔怪,晴雯白了他一眼道:“怎麼又買了許多藥,當飯喫麼?”
“嘿嘿,這可是救命的藥,而且也不是我喫的。”
“嗯?那是誰喫的?”
“天機不可泄露。”
晴雯哼了一聲,很是不滿他賣關子,扭腰坐到一邊,自去做女紅去了。
賈琮照舊穿上沙袋背心出門練功,如今他身體已養練的差不多,可以上強度訓練了,只是這些天他都在尋思一事。
自己前世學的功夫,拳術練得最多,刀法練得較少,槍棒幾乎沒怎麼練過,可這個時代,剛好相反,拳腳並不太重要,關鍵是槍棒功夫纔是真正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的硬功夫,恰好自己在這方面最爲薄弱,倒是需要另拜個名師纔行。
府裏的護院武師他也看了,比如那個什麼狗屁“摔碑手”雷橫,一掌能斷幾塊青磚,在他看來不過是些江湖賣藝雜耍的把式,若和自己前世相比較,賈琮有把握一招就秒殺他。跟他是學不到東西的,還得和軍中高手學,才能學到些真功夫。
這恐怕就得着落在賈政身上了。賈琮如今外面一個人也不認識,唯一能用的人脈關係,也就只剩下賈政了。
晚飯後,寶珠準時過來找賈琮。
賈琮摒退下人,命晴雯出去守着。把每樣藥物的功效、用法說清楚,然後道:“你去回伱家奶奶,我給她想了個雙管齊下之策。服用這兩種藥可以使經水淋漓不盡,當可保她無虞……”
“可我們奶奶月事剛過,還得等二十幾天呢。”寶珠有些擔心。
“所以這就需要另外兩種藥。這是蒙汗藥,只需指甲蓋一點,放在茶水酒菜裏,便可立刻使人昏睡至少二個時辰,趁其昏睡之時,把這個斷塵丹給他服下,一次給他喫個七八丸,保他十幾天不會想女人。”
“這些藥吃了不會出事吧?”寶珠有些惴惴不安。
“放心,都是好藥,吃了只有好處,沒壞處。”
寶珠這才放心離去,趁着夜色,從後門悄悄回了東府。
會芳園,天香樓
秦可卿問明情由,笑道:“琮三叔果然機智過人,慮事周全,如此一來,只需熬過這個月,就無事了。”
寶珠道:“我的奶奶,琮三叔說了,這是暫解燃眉之急的辦法,只能治標不能治本。且這激發經血之藥,怎麼久喫?雖有滋補藥物,終究於身子有害,一月兩月倒也罷了,若是時候一長,恐落下病根兒。”
秦可卿幽幽嘆了口氣,道:“琮三叔能即刻想到這個法子已是難能可貴,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只盼我這身子能撐到三叔想到一勞永逸之法。若不能夠,也只能怨我命薄罷了。”
當下秦可卿取來一個脂粉盒子,騰空後裝上蒙汗藥,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如今,她誰都靠不了,只能靠自己了。
——
次日傍晚,賈琮覷準賈政下了衙的功夫,忙跑到他外書房求見。
賈政正和卜固修、單聘人、詹光、程日興等幾個清客相公興致勃勃地談論丹青書畫之道,聞賈琮求見,忙命請入。
“琮拜見老爺,幾位先生好。”
賈政還沒說話,這幾人搶先道:“哎呦,琮三爺,您的詩文我們幾個都拜讀了,實在是靈性通透、氣魄不凡,非大心胸大文采是決做不出來的。”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這兩句非大英雄不能爲之,其飛騰之勢幾欲破紙而出,想來琮三爺飛上雲霄之日不遠矣。”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這兩句也了不得,我看朝中袞袞諸公,也做不出這般赤血丹心之句吧?”
“此言極是,想必也多虧了政公平日諄諄教訓之功,方使後輩子弟英才輩出,我等佩服佩服。”
幾人一通吹捧,讓賈政連連擺手謙遜,又不時捻鬚微笑點頭,似飽飲瓊漿玉液,醺醺然、飄飄然,如在雲端。
賈琮哭笑不得,這幾位的馬屁功夫果然是爐火純青,忙咳嗽兩聲,道:“諸位先生謬讚了,琮有今日全賴老爺教誨訓導,不敢自滿。”
“三爺太過謙遜了。”
“老爺,琮此番來有一事相求。”賈琮懶得理他們,拱手道。
“哦?何事,你但說無妨。”賈政被拉回現實,問道。
見兩人有話要說,幾個清客很有眼色的告辭離去。
“琮因太爺點化,有了些功夫,可琮資質愚鈍,太爺所傳的槍棒功夫,竟忘得一乾二淨,特來求老爺爲我在軍中尋個名師,學些真本事。”
賈政捻鬚點頭,道:“這個容易。我這就命人持我名帖去拜會定遠伯。”
“定遠伯是?”
“現任神武大將軍馮唐便是,也是開國功臣一脈,與我們家是世交,其子紫英,平日倒和寶玉相熟。”
賈琮點點頭,原來是他。
——
次日一早,賈政便喚來賈琮:“昨晚你馮世叔派人回話,說今早有閒,我即刻帶你過門拜訪。”
見賈政把自己的事情如此放在心上,賈琮心中頗有些感動,躬身道:“琮多謝老爺垂愛。”
賈政擺擺手,“你是賈家兒郎,要勤學上進,我當叔父的不助你,莫非還攔着你不成。”
兩人坐上車,穿過兩條街便到了定遠伯府。
神武大將軍馮唐在儀門外接着兩人,拱手笑道:“存周兄,恭喜尊府又出麟兒,讓人好生羨慕啊。”
賈政忙還禮道:“世兄過譽了。不過是全仗祖宗積德,親戚世交們扶持幫襯,後輩子孫哪有半分能爲。琮哥兒,還不來見過你馮世叔。”
賈琮忙上前拜下,“琮給世叔請安。”見馮唐四十來歲年紀,身材魁梧,面呈紫膛,骨節粗大,目中精光隱隱,氣勢逼人,顯然是個軍中猛將。
馮唐伸出大手,將他扶起,笑道:“賢侄不必多禮。”見賈琮眸光清明端正,神完氣足,身姿挺拔,心中暗歎好個少年郎。
“近來賢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一首詠蛙詩,兩句壯烈辭,連我這個武夫也刮目相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賈政笑道:“不過是一時僥倖之作,當不得什麼,世兄莫慣壞了他。”口中雖然謙遜,臉上卻笑開了花,近來他沒少遇到這種情況,家中出了個以詩文名噪一時的子弟,他也與有榮焉。
賈琮畢竟是成年人的心智,對這些客套話並不放在心上,道:“世叔擡愛,琮不敢當,琮年輕識淺,作這幾句歪詩,已黔驢技窮,日後還需世叔多多提點教誨,方不至走岔了路。”
賈政微微點頭,暗贊這孩子對答得體,並非一介武夫。
馮唐對他更高看一眼,忙讓兩人在廳中坐下詳談。
賈政道:“世兄當面小弟就不客氣了。想來世兄也知道前日先榮國公託夢傳藝之事。”
馮唐點頭,看向賈琮:“有所耳聞,不意世間竟真有這等神奇之事。”
“如今想請大兄在軍中替他尋個名師,教導他些沙場功夫,方不至荒廢光陰。”
馮唐奇道:“既然先榮國公已傳了技藝,以他老人家的功夫,何人又教得了?何人又敢教?”
賈政看向賈琮。
“回世叔的話,說來慚愧,夢中太爺確曾傳下功夫,可琮資質太差,一覺醒來已忘了五六成,如今只記得些拳腳、刀法,槍棒功夫卻是一概不知,琮想着若要決勝沙場,哪能不會槍棒?故而求老爺帶我來討世叔一個人情。”
“原來如此。”馮唐笑道:“也不必懊惱,你有此機緣已是萬幸,又如何能事事求全,咱們勳貴子弟想學槍棒還不容易?我告訴你個人,明日一早,你持我的帖子去找他學習便是。他既是軍中宿將,又是寧國舊部,如今在我羽林衛中當着教頭,一身藝業即便在整個京師數十萬大軍中也算鳳毛麟角。只是脾氣差了些,旁人去他未必肯教,不過你去,他必定傾囊相授。”
賈琮大喜,忙接過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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