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全軍覆沒 2
衆人忙向預定突圍方向轉移。果不其然，日到中天時，韃子佈置完畢，便四周同時放起火來。
幸好賈琮等人料敵機先，見勢不妙，以空性敢死營爲前鋒，一鼓作氣衝下山去。
韃子生怕他南逃回城，因此重兵都放在南面，哪料到賈琮反其道而行之，從東北方突圍，一下便讓他殺了出去。
拉克申得到飛鷹傳信，微微冷笑，也不擔心，只要賈琮沒逃回城便罷，在曠野上，他不相信漢軍可以擺脫草原健兒的追殺。
“琮哥兒，昨兒你信誓旦旦說燒山有燒山的打法，現在怎麼打？”孫熾騎馬跟在賈琮身邊，道。
賈琮笑道：“別急，時機未到，先和他們頑頑。”
在賈琮的指揮下，一行人且戰且退，帶着數萬韃子在遼東草原上兜圈子，既不徹底擺脫，也不讓其合圍，緩緩向一處山谷靠攏。
跑了大半天，已是月上中天，又一次甩開了追兵，賈琮命在大清河畔飲馬，稍事歇息，喫點乾糧。
“稟大人，奔馳作戰了半天，水米未進，士卒們都有些疲乏了，下一步如何做，請大人示下。”王進來報。
賈琮擺擺手道：“我們累，韃子也累，我們只是一萬人累，韃子是四萬人累，算起來我們不喫虧，告訴兄弟們，援兵將至，都給我打起精神。”
“是！”
“珊兒，岳父那邊如何？”賈琮道。
“爹徵召了幾個部族共3萬人，已達到預定位置。”
“婥兒那邊呢？”
“總兵府派來的援兵已抵達遼海衛，正往這裏趕來，明日辰時應能到達伏擊之處。”
賈琮點點頭，道：“珊兒，你帶親衛營並本部人馬先把殿下護送過去。”
“大哥，你……”完顏珊面露憂色，猶豫道。
賈琮哈哈一笑，道：“我麾下雄兵一萬，怕什麼？還沒正兒八經和韃子較量過，豈能輕退？放心罷，沒事。”
孫熾在一邊忍不住插嘴道：“伱要把我送到哪裏去？我現在好多了，衝鋒陷陣足矣。”
賈琮道：“別……我最怕你衝鋒陷陣，你出了事，我們雖勝尤敗。此處往北十餘里，有個山谷，名叫剃刀谷，最利伏擊，那邊早已埋伏下三萬女真援兵，到時候你先過去，我把韃子引過來，然後……嘿嘿。”
孫熾大喜：“你怎麼連關外有個山谷都知道。”
賈琮把完顏珊摟在懷裏，笑道：“誰叫我有個好老婆。這一片都是乞列迷部女真的地盤，你不知道麼？”
“好，就這麼辦！”
賈琮又好說歹說一通，才讓完顏珊答應離開。
“那你千萬別戀戰，及時突圍，我在山谷裏等你。”
“放心罷，我自有分寸，豈會和韃子死拼？”賈琮道。
完顏珊留下數十女真族人帶路，帶着一千親衛營並四百餘女真勇士護着孫熾先去了。
衆人喫飽喝足，衣不解甲，馬不卸鞍，休息了一陣，見東方天際已經發白，估摸着韃子也歇夠了，紛紛站起來，整裝待發。
隱約聽到南面傳來悶雷般的提蹄聲，在寧謐的清晨十分清晰。
賈琮冷冷喝道：“敢死營爲前鋒，給我迎上去！”
“末將得令！”空性暴喝一聲，帶着敢死營就迎着蹄聲，返身衝了出去。
“衆將士！隨我殺敵！”賈琮大喝一聲，率領中軍跟着發起衝鋒。
因天亮之前光線不佳，兩支騎兵對衝，等到看清楚時，已來不及射箭，空性率領一千重騎兵，排着魚鱗陣型，已衝入敵陣，如一把巨大的鐵犁，頃刻間翻出一道寬三十餘丈，長百餘丈的血肉-溝壑。
但見空性掌中水磨鑌鐵禪杖上下翻飛，在手臂、肩膀、背上滾來滾去，借力打力，如舞燈草。108式瘋魔杖法攻守兼備，精妙難言，瞬間鏟飛十幾個韃子。
“隨我衝！”空性大喝一聲，一夾馬腹，一往無前殺去，氣勢勇烈至極，像是要單槍匹馬把敵軍萬人隊殺個透心涼。
七八個韃子被他激發了兇性，一起殺來。
空性身披重甲，只露出兩個眼睛，對韃子刀砍槍刺理都不理，只是隨心所欲使開禪杖，無不擋者披靡。
後面賈琮帶着大部隊沿着他開闢的通道殺了過來，進一步撕裂敵軍陣型。
拉克申傲立在新制的八足大纛下，冷冷看着漢軍兇猛凌厲地衝鋒，不爲所動，手一擺，兩個萬人隊左右迂迴，快速將賈琮等人包了餃子。
賈琮毫不驚慌，看着前方大纛，喝道：“兒郎們！隨我斬將奪旗！”說完帶着空性的敢死營便直愣愣往拉克申殺去，王進忙趕上去護住。
“不自量力！”拉克申冷哼一聲，他身前有兩萬鐵騎，豈是隨便能殺過來的？
“隨我殺！”賈琮大吼一聲，率領王進、空性、張元霸三員猛將爲箭頭，強行衝陣。
賈琮與王進抖開大槍，舞出梨花萬朵，照顧到四面八方，槍芒一閃，便有一韃子落-馬，幾個呼吸便推進了十餘丈。
張元霸護在賈琮另一側，仗着盔甲厚重，直衝到韃子人羣裏，也不看敵軍刀槍來路，只是伸開雙臂，掄開兩柄銅錘，黃影過處，韃子無不骨斷筋折，口噴鮮血飛落下馬。
在一千重騎兵並賈琮等猛將衝擊下，頃刻間擊殺數百韃子。
拉克申吃了一驚，這支漢軍竟如此勇猛，忙命重兵圍殺。
賈琮任由四萬大軍圍困，毫不慌亂，作勢捨命擒王是假，苦肉計是真，若不給韃子喫點魚餌，他們未必會上鉤。
遼東天亮得早，此時朝霞已經灑落，賈琮抽空看了眼戰場局勢，又帶人衝殺了半晌，感覺時間差不多了。
因喝道：“全軍突圍！”
“突圍！”空性並周圍數十軍士齊聲大喝。
“突圍！”跟着敢死營軍士齊聲大喝，登時蓋過了戰場上的震天殺聲。
空性當仁不讓，一撥馬繮，調轉馬頭，率領敢死營沿着韃子嚴密的防線畫了個圈，依舊往北突圍。
“攔住他們！”見賈琮要撤，拉克申大吼，部下忙揮動令旗，下令阻截。
可方纔賈琮作出捨命南突擒王之勢，已將他們重兵吸引到南側，如今北側防線自然空虛，被敢死營輕易撕碎，衝出重圍。
“放箭！放箭！”解輝大吼，指揮衆將士回頭射出箭雨阻敵。
韃子哪肯幹休，雙腿控馬追趕，遮天蔽日的箭雨一波波射來，無數軍士中箭落馬。論騎射功夫，官軍平日雖勤加操練，仍與韃子相去甚遠。
“衝！衝！衝進山谷就沒事了！”賈琮大吼，率部拼命打馬猛衝，頂着韃子的箭雨衝進了剃刀谷。
“給我追！”拉克申怒極，眼看到嘴的鴨子飛了，哪裏忍得下這口氣，率部一窩蜂追進山谷。
賈琮心痛得滴血，方纔一頓衝殺，至少折損了四千人馬，特別是最後韃子三萬多人銜尾騎射追擊，造成了巨大殺傷。好在這一番功夫沒白費，韃子果然上當。
“給我追上去，殺光他們！”見漢軍進了山谷，一路亡命狂奔，拉克申氣得連聲怒吼。
忽見前方出現一排黑盔黑甲、手持長刀的高大人牆，漢軍從人牆留出的縫隙裏穿了過去。人牆重又合攏。
正是賈琮的親衛營。
逃亡過來的軍士們躲在人牆後，鬆了口氣，方纔讓你們射-爽了，這回弄不死你。
拉克申看着眼前千餘“斷後”的步兵，冷笑道：“憑這點人就想阻擋我4萬大軍？”
“進！”只聽燕雙鷹大吼一聲。
哐哐哐！每排二百人的陌刀兵把山谷通道堵得死死的，像一道鋼鐵城牆，緩緩朝韃子碾壓過去。
“給我踩死他們！”拉克申怒吼，指揮騎兵衝了上來。
“放箭！”賈琮喝道。
數千支箭雨越過陌刀兵的頭頂射向韃子。山谷狹窄，韃子幾萬人擠在一起，頓時數百人中箭落-馬。
“對射！”拉克申剛一開口，忽見兩側山林中成千上萬箭矢突然射出，像黑色暴雨，狠狠擊打在陣中。
瞬間無數韃子落-馬！
有埋伏！拉克申終於反應過來。
“殺進兩側山林中去！前方給我衝！”拉克申也是勇悍，中了埋伏不退反進，如今數萬大軍要掉頭不易，不如直接衝出去，前面千把人不出意外一擡腿就能踩死。
下一刻，意外發生了。
“殺！”
陌刀兵們齊聲大喝，一動不動，迎着韃子一刀劈下。
數百道雪亮的刀光綻放！
呲！最前面的一百多韃子瞬間人馬俱碎，鮮血如瀑。
“殺！殺！殺！”
眼見陌刀又被舉起，衆韃子都心底發寒，這是什麼東西？
還沒等韃子反應過來，鋒銳無匹的陌刀再次揮下。
毫無懸念，韃子頂多只有一件皮甲，在陌刀刀鋒下跟紙糊的差不多，輕易被劈成兩段，掉下馬來。
“衝過去，衝過去！”韃子軍將大駭，瘋狂大叫。
韃子也不可謂不剽悍，死了兩波以後，仍然硬着頭皮衝上來，刀砍槍刺，在陌刀兵身上劃出點點火星。
“殺！”
陌刀兵理都不理，如一部巨大的戰爭機器，唯一的動作就是揮刀、前進、揮刀，像絞肉機般，踏着韃子的血肉碾壓過去，頃刻間砍翻上千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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