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想委屈了妹妹
就在他們談笑間，忽然後方傳來一陣騷動。
“前面的，給老子都滾開！”
一名精瘦男子在街上瘋狂流竄，一邊狂奔，一邊大喝。
男子身後還跟着兩個衙役打扮的人，快速追趕。
“別放走了這狗娘肏的竊賊！活膩歪了，敢當着差爺們的面偷東西。”衙役邊追邊喊。
從兩方的喊話中，不難看出，這就是一幕衙差與小偷的追逐戰。
此時，沈沅三人並排而行，秋兒正好在中間。
當他們聞聲反應過來時，那竊賊已衝到江秋兒身後，眼看頃刻就要撞到秋兒。
“小心！”
沈沅率先反應，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動作，伸手拉住秋兒的柔荑，順勢將少女帶入自己懷中，摟住腰肢，迅疾一個轉身，躲開了竊賊的衝撞。
“狗孃養的東西！”
江凡也反應了過來，看到自己妹妹差點被竊賊撞到，怒從中來，向前一腳踢出。
那竊賊本就跑的極快，此時後心又遭人重踹，唰的一下朝前滾出老遠。
但此人是個慣犯，動作頗爲敏捷，摔出後，迅速起身，繼續逃跑，過程中還不忘回頭，用陰狠的眼神瞪了江凡一眼。
“給老子等着！”
見衙差漸近，竊賊放了句狠話後，鑽進了前方拐角的衚衕裏。
江凡見狀，臉色陰沉無比，轉身看了眼沈沅懷中的秋兒，見妹妹應是無礙，安心下來。
再對沈沅道：“看好秋兒，我去追那竊賊。”
沈沅並未阻攔，頷首冷聲道：“敲斷那廝的腿。”
“放心，那雜碎兩條腿都保不住。”
江凡說罷，在兩名衙差之後，急速追了過去。
一切只發生在短短數息之間，秋兒沒反應過來，就在沈沅的拉扯和慣性作用下，螓首埋進了少年胸膛。
待少女再擡首時，已不見兄長的身影，穩了穩心緒後，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沒事吧？”沈沅溫聲問道，一手摟着少女的蜂腰，一手扶着香肩，還沒來得及放開。
秋兒感受到沈沅手掌傳來的溫度，以及少年近距離散發的男子氣息，玉容不禁升起紅霞，心緒有些飄忽起來。
“沒....沒事。”
“那便好。”沈沅說着，鬆開了雙手。
“嘶——”
沈沅手剛一挪開，就聽到秋兒一聲痛哼，腳上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沈沅眼疾手快，速又扶住少女，忙關切道：“怎麼啦？”
“好像.....剛纔崴到腳了。”
秋兒說着，見沈沅面露急色，便對少年嬌笑一下，以示不用太擔心。
沈沅聞言，眉宇微皺，當下在大街上也不方便查看，說道：“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前面找輛馬車，我們回家。”
“沈大哥.....”秋兒開口打斷，頓了頓，鼓足勇氣道：“你揹我回去吧，秋兒不重的。”
說完，少女別過螓首，已是玉顏緋紅。
沈沅聽了，默然片刻。
朝陽門大街離他們所住的院子，並沒多遠，步行也就一刻多鐘。
背秋兒回去，對沈沅而言，確也輕鬆，剛纔他第一反應也是如此打算，但想到男女有別
此時，少女主動提出，他略微猶豫過後，便也不再矯情。
就算僱來馬車，上車和下車進屋也還是要攙扶，只是接觸時間長短而已。
而且若是他直接回絕，想必是極傷少女自尊的。
於是沈沅不再多言，蹲下身，讓秋兒俯身於背，他托住少女腿彎，一雙纖細玉臂環住他的脖頸。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默契並無言語，異常安靜。
少年揹着少女，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極其親密的接觸。
秋兒一直紅着雙頰，芳心嬌羞不已，心跳得也厲害。
沈沅一路上，心中也不平靜，他對感情並不遲鈍，如何看不出少女對他的感情。
但....他是要娶寶釵的，那就很難給秋兒名分，巡撫家的女兒是不可能給他做妾的。
即便少女不在意，江仲年和江凡也不會同意。
強行糾纏在一起，後果就是弄得江家分裂，他不可能願意見到事情發展成那樣。
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憑藉功勳請封誥命，那就等同於妻子的身份，即便不能完全一樣，但也有接受的可能。
只是....他現在尚無官身，立功之期也無法預料，怎能空口爲憑，給人家畫大餅？
心念及此，沈沅心頭幽嘆，只得強行將這份感情壓下。
思忖間，已經到了住處。
進入後院房中，沈沅將秋兒放下，猶豫稍許，幫少女脫去鞋襪。
一雙粉潤白皙的玉足顯露出來，腳背細膩得幾乎可以看見每一個微小的血管，腳趾如同精心雕琢的玉石，小巧玲瓏，透着一股靈動。
腳踝處已經有些紅腫，再仔細檢查一番，還好，並未傷到骨頭。
整個過程，沈沅都眸光清澈，極其溫柔。
秋兒一雙美眸一眨不眨，看着少年凝視專注的俊逸臉龐，似有些入迷。
“幸而並不嚴重，只是未來幾日，不便着地行走。”沈沅稍安心了些。
說完，也沒等秋兒迴應，便取來藥膏，替少女塗抹上。
待一切做完，再爲少女穿好襪子。
“沈大哥....是如何看秋兒的？”少女沉默良久後，終是開口，話語雖短，卻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手上捏着衣角，心懷忐忑。
沈沅坐在一旁，看着神情緊張的少女，兩人彼此之間，已經只剩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秋兒妹妹.....生得一副好顏色，而且心性純善。”這便是沈沅內心的看法，並無偏倚。
“那我們....”被沈沅肯定，秋兒芳心欣喜。
沈沅看着含羞帶怯的少女，默然片刻，清聲道：“在與秋兒妹妹相識之前，我就已決定娶薛妹妹爲妻，此心不移。”
秋兒聞言愣了一下，微笑道：“我知道的，很高興沈大哥沒有說違心的話來欺騙我。”
少女說着，一雙清麗美眸中，已經開始有淚珠打轉。
“秋兒.....”
“沈大哥！”少女用倔強的語氣說道：“聽秋兒把話說完。”
“秋兒從沒想過要破壞沈大哥與寶姐姐的關係，秋兒沒那麼壞。”
“秋兒只願沈大哥在心裏，能給我留個位置。”
“我不會與寶姐姐去爭名分，沈大哥這般溫柔，即便沒有這個名分，你也會一輩子對我好的，對嗎？”
沈沅沉默不語，心中思緒萬千。
眼前的少女很傻，也很倔強，但畢竟還年輕，現在覺得他好，願意不顧名分與他在一起，但難保日後不會後悔，到時又當如何？
“有些選擇是沒有後悔藥的，你還小，也許......”
“沒有也許！”少女語氣堅定道：“沈大哥，秋兒只要與你在一起，我已經想的很清楚，絕不會後悔。”
沈沅再次默然，陷入沉思。
捫心自問，他對眼前的少女是有好感的。
尤其是上次時間牢籠開啓前，少女因他錯過了秋闈，而爲他傷心落淚，那時他是感動的。
坦白來講，沈沅是有私心的，試想眼前這個深愛自己的女孩，若此時因他嚴詞拒絕，後被父兄嫁與他人，想想就.....挺膈應的。
沉吟一下，他柔聲說道：“秋兒妹妹，我希望你能再等兩年，一來妹妹年歲尚小，可在閨閣中多待兩年，二來是不想委屈了妹妹，如將來立了功，可用來爲妹妹請封誥命，如此也算對你父兄有所交代。”
秋兒思量着沈沅的話，妙眸閃了閃，尤其是“不想委屈了她”，略作思忖，就已然明悟。
少年是想給她名分
雖然此時她不在乎，但沈大哥是真心替她着想的，將來就是真給他做妾，有今日這句話，也就足夠了。
秋兒將心底一切思緒壓下，有些羞怯地“嗯”了一聲，顫聲道：“我......我聽沈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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