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作者:岸芷汀香
在第一批閱完了魏氏傳奇之人不留餘力的好評安利之下,人們滿懷期待地買下了此書。

  看完之後雖然覺得骨寒毛豎,全身冷汗涔涔,但故事確實如第一批人評價的那般,寫得非常之好。

  可是!

  可是,爲什麼只有第一部!!

  是什麼鬼!

  他們原本以爲,因爲魏氏傳奇的故事篇幅短小,所以全本書籍的厚度纔不及王氏傳奇的三成。

  不成想,這居然只是第一部?!!

  呵呵!第一批買書看完的人,還說因爲內容太好看、太精彩了方激動不已。

  狗屁的激動!

  看看末尾這句話,再回想他們當初那副跳腳的模樣,那分明就是因爲掉進書坑裏的抓狂。

  上當者們回味過來後,氣得牙癢癢的。一轉身,便竭盡所能地向親朋好友、鄰居路人賣安利,使勁地拉更多的人入坑。

  隨着掉坑的隊伍逐日壯大,每天都有大批量的人去賈蓉書鋪詢問楚烏,什麼時候再出魏氏傳奇的第二部。

  同一個問題,楚烏一天下來至少要回答千百遍。

  他煩不勝煩,乾脆執筆寫下了這一問題,隨即在問題下方寫了“不知道”三個加大的紅字,張貼在了書鋪門口,讓經過的每一個人看見。

  掉坑者們惡狠狠地瞪着三個字的答覆,差點忍不住流淚。

  不知道?怎麼能不知道?

  魏氏傳奇下一部出來的時間是長是短沒關係,起碼給個具體答案。“不知道”三字會使人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是會要命的啊啊啊!!

  爲掉坑爬不出來的自己默哀了一陣子,人們便暫時壓下了看不到後文的怨念,前往大街小巷、茶館酒樓尋找起了志同道合之人,就魏氏傳奇一書與魏氏其人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王氏傳奇這個做姐姐的珠玉在先,後出來的妹妹魏氏傳奇難免被人拿來和前者相比較。

  不過,人們討論最多的不是哪本書寫的更好,而是王氏和魏氏兩名婦人,哪個手段更厲害,哪個心腸更加的歹毒。

  “王氏的手段更厲害,從區區一個庶女,到國公府二夫人,再到皇上的妃嬪,最終登上了皇后寶座,哪裏是魏氏一個自始至終窩在沈府的角色能比較?”

  “我倒是認爲魏氏比較了不得,就憑她不着痕跡地將繼子身邊的奶孃、丫鬟,還有婆婆,製造成各種意外死亡,卻沒有任何人檢查得出那些人的死亡是人爲的。王氏的那些只能稱之爲小手段。”

  “某認爲,還是王氏的心腸狠毒一些,畢竟她爲了自己的利益,連親生的兒女都下得去手殺害。要知道,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不不不!魏氏要狠辣過王氏。畢竟王氏只是殺人,不喫人。而魏氏呢,非但以幼童血肉養蠱毒,人到中年後,還一日三頓的飲血。王氏和魏氏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不錯!餘亦認爲魏氏更加兇殘!令餘印象最深刻的是,在面對其丈夫一點兒一點兒化成血水的血腥景象時,她不僅面帶微笑地欣賞,更可怕的是,她居然還有心情在一旁喫飯喝酒。此等行舉,已經不能稱之爲一個人。”

  “照我看,王氏和魏氏半斤八兩。一個是毒蛇,一個是毒蠍,碰了就要人命,一樣的毒。”

  各人看法不同,有的人站魏氏,有的人站王氏,有的覺得兩人打平手。

  更有人腦洞大開,問:“如果魏氏和王氏嫁給了同一人,兩相爭鬥,大夥兒覺得誰會贏?”

  像這種殘忍毒辣的女人,一個已經是大災難了,兩個聚集在同一處地方,還不得毀天滅地?

  想象兩人展開爭鬥的修羅場場面,所有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衆人因着自個兒腦補的畫面沉默了,片刻後,各種看法才紛紛出現。

  “王氏贏!王氏有一半蛇妖血脈,魏氏鬥不過她!”

  “必須是魏氏!魏氏懂得養蠱,一條蛇,面對成千上萬的毒蠍,終究只能給啃食一空。”

  “兩敗俱傷!”

  “一羣傻子,有什麼好爭的?魏氏的故事尚未完結,誰知道後面她還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是啊,魏氏傳奇只是出了第一部,日後還有第二、第三、第四部沒有人知道,後面的魏氏將令人髮指到什麼地步。

  在魏氏傳奇一書全本完結之前,用魏氏和王氏比較,然後下定論的話,委實太早了些。

  要比,起碼也要等到魏氏傳奇的故事有了結局之後,兩人方可分出個高下。

  經人提醒,吵作一團的兩幫人,意識到了這點以後,默契地轉開話題。他們翻過了魏氏跟王氏的爭論,繼而談起了世間是否真有蠍蠱,魏氏是否與王氏一樣,是用真實人物爲原型的。

  如果魏氏當真有原型,那她又是哪戶人家,誰的夫人?

  那個被按上了大凶命格的可憐孩子,如今可還活着?

  人們針對種種問題發起討論。

  姓魏,嫁給了姓沈的人家爲繼室;丈夫有個外甥曾是皇子,後登基爲皇;也就是說,其夫是一位國舅爺。

  他們齊心協力,順着書籍中透露出來的幾點蛛絲馬跡,順利地找到了當今皇帝的第三位舅舅身上。

  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現了真相,衆人的目光一瞬間變得驚愕無比。

  上一回的是榮國府的二夫人,這一回是三國舅府的繼夫人。

  倆主角的來頭一個比一個大啊!

  京城高官勳貴之家的各位太太夫人忽然打了一個激靈。

  那位著書的花間客,莫不是已經盯上了所有權貴的後宅,要用她們的爲素材,一直將某某傳奇寫成一個大系列。

  上一個故事的主角王氏已經倒臺,而此次的主角魏氏,在魏氏傳奇進入世人眼中的那一刻,便已經註定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倘使下一回再有某氏傳奇現世,豈非代表着又一人遭殃倒臺?

  思及自己的所作所爲以後可能被花間客寫成一本書,售賣給天下人,導致身敗名裂,下場慘烈。許多高門之內雙手沾過了血的婦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書鋪是皇上的私產,皇上捧着那個神祕的著書人花間客,想來那人一定是皇上非常倚重之人。無論是寫書的人,還是賣書的人,她們都惹不起。

  那麼,現在她們改過自新,一心向善還來得及嗎?

  魏氏傳奇開售不久,京城之中一大批高門夫人開始悄悄地佈施捐納,修橋鋪路,施恩行善。

  只望著書人花間客,看在她們悔過自新的份兒上,別用自己爲素材寫下一本傳奇新作。

  一大幫婦人忙着積德行善之際,魏氏傳奇的故事已廣爲流傳,魏氏一躍超越了王氏,變爲孩子們心中最害怕的食人大魔王。

  在此種全民討論,彷彿過年一般的熱鬧氣氛下,哪怕魏氏躺在自個兒屋裏養蜂傷,門口都邁不出一步,也瞭解到了相關的信息。

  看完了沈焌帶回來的魏氏傳奇,魏氏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擡頭看着牀前面色蒼白的兒子,張了張無血色的雙脣,有心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無力吐出來。

  回想當初王氏傳奇火爆京城后王氏的下場,聽着兒子口中眼下京城內有過之無不及的景象,魏氏如墜冰窖,渾身顫抖,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

  這關頭,沈父殺氣騰騰地衝了進屋。

  他臉上佈滿了青筋,兩隻眼球裏密密麻麻的紅血絲縱橫交錯,儼然一副氣到了極點的樣子。

  進門之後,沈父的腳步愈來愈慢,停止在了距離魏氏牀前十幾步開外之地。

  他彷彿泡在血水裏的眼珠,如鎖定了目標的毒蛇一樣,盯着坐在榻上的魏氏。那眼神令魏氏心驚肉跳,心跳停了一拍,無意識地吞嚥口水。

  沈父嘴角抽動了一下,勾出一抹猙獰如鬼的笑,一步一句話,質問着魏氏,向着她靠近。“你養了一羣以人肉爲食的蠍蠱?你覺得自己的兒子長大了,能當家了,看我佔着爵位不順眼想弄死我?”

  自己多年的枕邊人,暗中養了喫人的毒物,甚至還要爲了讓兒子儘快繼承爵位而對自己產生了殺心。沈父只要一想,便覺得噁心想吐,不寒而慄。

  看過了書後,沈父明知沈若虛的大凶命格是魏氏陷害而來的,實際命格並非如此。然而對此,沈父卻隻字不提,可見他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性命,真真叫人心寒。

  喊了百靈三隻鬼幫忙隱身,趁着午間休息,特地來此給魏氏送“禮物”的賈蓉,朝着沈父發出了鄙視射線。

  賈蓉偏頭瞅了眼身旁的沈若虛,見他表情淡淡、眼神平靜,明白沈父的漠然態度傷不到他,卻仍然忍不住吻了吻他的下巴安慰他。

  沈若虛心中瞭然賈蓉的安慰之心,當下一股暖流從心臟出迸發而出,流竄到了四肢百骸。他渾身宛如浸泡在了溫泉裏,溫暖,舒暢。

  用額頭碰了碰賈蓉的額頭,沈若虛握住他的手,與之一起看着這一對噁心的夫婦狗咬狗。

  魏氏感覺嗓子發乾,張嘴了三次才發出了沙啞的聲音。“書裏寫的全是假的,我沒有做過,老爺您一定要相信妾身!”

  “對了!一定是沈若虛乾的!他擔心咱們因蜂羣傷人之事找他算賬,所以先咱們一步下手,找了那花間客寫了這荒唐的魏氏傳奇來害我。”

  魏氏全身的棉布皆拆除了,加上用了兩天的藥,身體的紅腫消得差不多,露出了保養得當的美貌。此刻梨花帶雨,小聲抽泣的模樣,倒有幾分惹人愛憐。

  若非腦子裏的怒火及時燒燬了冒頭的美色之心,沈父這色胚子差點就被她迷惑到了。

  沈父盯着魏氏哭泣惹人憐的模樣,想起自己剛纔的晃神,心裏陡然一凜,已把她視爲了迷惑人心的妖婦。

  他一巴掌摑在魏氏的臉上,破壞了她可以營造出來的梨花帶雨哭泣臉。“晉江書鋪幕後之主是皇上,著書人花間客的身份朝中所有人都查不出來。你憑什麼覺得,沈若虛會查得到花間客的真實身份,有能力去說服他寫一本得罪魏氏家族和國舅府的魏氏傳奇?”

  “唯一知曉花間客身份,能命令他寫著傳奇系列,且不怕得罪的沈、魏兩家的人只有皇上。”

  “現在的情況,擺明了是皇上看不慣你的所作所爲,要收拾你。”沈父說到這裏,又是一巴掌揮到了魏氏的另一邊臉上。

  難怪這幾天皇上和太后一直找藉口不願見他,原來是這賤人惹出了禍事所導致的。

  百靈鼓掌道:“打得好,繼續打!這女人就是欠教訓!”

  兩人三鬼站在遊隼佈置的結界裏面,所有動靜響聲外人均聽不到,可以暢所欲言地出聲說話。

  “他的腦補能力真強,不知道朝廷上下是不是也懷着這般想法。”賈蓉習慣性地摸下巴,卻忘記了右手正給沈若虛握着,所以擡手後反倒抓着沈若虛的手背蹭了下。

  沈若虛順着手背上的感覺側頭一瞧,深伸出空餘的另一隻手捏了捏賈蓉的下巴。

  沈父的一席話說得魏氏啞口無言。

  心慌意亂,腦子裏一團亂麻,魏氏整個人彷彿熱鍋上的螞蟻,感覺比當日讓羣蜂蜇傷了全身還難受。

  栽贓不成,她繼續哭泣喊冤道:“妾身真的是冤枉啊,老爺你一定要救救我。你想想,我一個膽小如兔子,素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沒讀過多少書的婦道人家,連蠱是什麼都沒聽過,更遑論有那個膽子和能力培養?”

  魏氏抓着沈父的手,含情脈脈地凝視着他的眼睛,深情剖白道:“最重要的是,妾身愛你如命,便是爲你去死也心甘,哪裏捨得去傷害你呢?”

  話說的深情又好聽,沈父的內心再一次的產生了動搖。

  恰在此時,他瞥見了落在魏氏牀上的魏氏傳奇。

  沈父當即想起了故事結尾,自己從一個活生生的人受盡痛苦化成一攤血水的相關內容,胸膛處減小的火焰,彷彿澆了油似的,騰的一下竄得老高。

  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惡狠狠地甩掉了魏氏的手,心有餘悸地抱着自己的手臂。

  “賤人,還敢用妖法迷惑我,那你就去死吧!”

  沈父抓起牀上的魏氏傳奇,用尖銳的邊角砸向魏氏的額頭,鮮紅色的血,剎那便如溪流一樣流淌而下。

  沈若虛本能地擡手捂住了賈蓉的眼睛,不讓他看血腥畫面。

  “啊——!好痛!”

  魏氏完全沒想到沈父會突然下狠手,直到血液流進了眼睛裏,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捂着傷口,發出一聲悽疼的尖叫。

  看見了魏氏扭曲的表情,沈父忙不迭丟掉手中的兇器書籍,嚇得後退了兩步。

  站到了自己認爲的距離,他斂去了臉上的驚慌,冷笑看着魏氏道:“當初王氏也說自己什麼都沒做過,結果官府一查,還不是什麼都藏不住。”

  沈焌害怕極了,縮着腦袋藏在角落裏,嚇得不敢出頭。

  “你可以繼續狡辯,反正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沈父指着牀上嚎叫的魏氏,道:“等皇上派遣官府的人來調查,你就等着去牢裏和王氏作伴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

  沈父話音落下,就有下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外頭來了一幫子衙役,說要調查太太養喫人蠍蠱,殘害人命,陷害繼子。”

  下人回稟期間,約莫三五十個刑部差役已經腳步匆匆地走到了門前。

  “國舅爺,得罪了。”差役班頭對沈父拱了拱手,冷着臉道:“來人吶,搜!”他們大人說了,調查魏氏案件是皇上的意思,該怎麼查就怎麼查,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

  魏氏臉色劇變,忘記了傷口的疼痛,好似一個潑婦似的吼叫道:“住手!你們幹什麼!侯府重地豈容你們放肆!滾開!都給我滾出去!”

  她搖搖晃晃地下了牀,鬆開了捂着額頭傷口的兩隻手,推攘着官差,不許他們動自己屋子裏的東西。

  班頭被她推了幾下,衣服上沾了幾個血手印,眉頭一皺,馬上抽出了隨身佩戴的刀,架在了魏氏的脖子上。“再妨礙官府辦差,小心我手中刀刃無眼。”

  魏氏感覺脖子一涼,嘴脣顫了顫,到底還是閉上了嘴巴,一動不敢亂動。

  儘管魏氏將某些東西藏得很隱祕,可差役們仍然將之翻了出來。不多時,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差役,端着一個錦盒來到了衙役班頭面前。“班頭,桌子下方的地板有一個暗格,我們從裏搜出了一個錦盒,裏頭裝着幾件諸如佛珠、紙符一類的佛門之物。”

  刑部用公款買了一籮筐的包青天和狄仁傑回來給衙役研究,所有差役的辦案能力好像坐火箭一般往上飛。

  若是以往他們出外辦案,絕對不會想不到要敲地板找暗格蒐證據,可如今到處敲敲打打,對於他們來說,已然成爲了每次辦案蒐證據習慣去做的事情了。當然,這也是從包大人和狄大人手中學到的知識。

  魏氏瞳孔猛然收縮,面無人色,冷汗如雨下。

  班頭涼涼地瞟了她一眼,視線掠過錦盒裏的東西,冷笑道:“書中講述過魏氏和一老和尚聯手誣陷繼子爲大凶命格,想必這就是那老和尚給魏氏的東西吧,收好了,繼續搜。”

  賈蓉見一差役彎腰蹲下,有意搜查魏氏的牀底,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希望魏氏喜歡他們送的這份薄禮。

  “班頭,牀底下有個罈子!”那名搜牀底的捕快,從裏頭抱出了一個罈子,走向班頭。

  屋子裏全部人俱看過了魏氏傳奇的內容,一看見罈子,便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書中的魏氏一開始就是在罈子裏養蠍蠱的。

  衆人突然感到喉頭乾澀,停止了搜查的動作,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罈子上面。“罈子裏裝着的,會不會是書中描述過的喫人蠍蠱?”

  “很、很有可能。”

  聽見了差役們的談話,沈父、沈焌眉心一跳,神情懼怕地後退到了門口處。

  魏氏驚愕失色地盯着從自己牀底下翻找出來的罈子,嚷嚷道:“不可能!我的牀底下怎麼會有個罈子?有人陷害我!這東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班頭兩眼盯着罈子,一時沒注意魏氏,她就逃離了刀刃的威脅,衝着罈子跑過去,情緒激動之下,一腳踢倒了罈子。

  “哐當——!”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陶瓷碎裂聲,罈子破碎,一羣血紅色的蠍子爬了出來,眨眼間便啃咬空了罈子的碎片以及旁邊的一整張圓桌。

  這一羣彷彿用鮮血養出來的紅蠍子,實際上是賈蓉讓百靈用小石子變出來的。甚至於紅蠍子啃陶瓷喫桌子都是他叫百靈視線設定好了的“程序”,只會啃傢俱器皿,不會傷人。

  官差和沈父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紅蠍子一晃眼喫光了一張桌子的畫面,頭皮發緊,集體失音。

  而賈蓉一方人加鬼的組合,瞅着一羣人呆若木雞的模樣,卻是忍俊不禁。

  “啊——!”

  突然,一聲幾乎要掀翻屋頂的尖叫聲刺破了衆人的耳膜,叫回了官差等人被嚇跑的一半魂魄。

  衆人循着聲音看去,當下便見着了一隻紅蠍子爬上了魏氏的鞋面。

  她兩股顫顫,回憶書中關於蠍蠱喫人的描寫,差點就尿了出來。“我不要被蠍子喫!救命!救救我!我還不想死啊,救救我!”

  班頭覺得魏氏養這種喫人的邪物,給蠍子吃了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不過,由於官府還要抓魏氏回去審判,班頭只好抽出佩刀,小心謹慎地走過去,意欲用刀尖撥開鞋面上的紅蠍子。

  不料,刀尖剛觸碰到蠍子,它就爬到了刀面上,張嘴卡嚓卡嚓啃咬了起來。

  班頭瞠目結舌地瞪着剎那間不見了一半的佩刀,雙手一抖,忙不迭連刀帶着刀面上的蠍子一起丟掉了。

  解除危險,魏氏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地竄出了門口。

  屋內所有的人見狀,馬上反應過來,和蠍羣處於一屋子相當的危險,紛紛跑出了門口。

  班頭扒着門,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往裏頭看,發現滿屋子的東西已經有一小半被喫沒了,突然膀胱發脹,身體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尿意。

  “火!快取油火來燒掉這間屋子,燒死這羣喫人蠍蠱。遲了,叫它們跑了出去,可是要死人的!”班頭忍着尿意,回頭朝沈父低聲催促道。

  沈父聽了,忙不迭吩咐下人取火取油來燒蠍子。

  “我們出去吧,他們要放火燒房子了。”沈若虛沉聲道。

  遊隼道:“我控制結界跟隨我們一起移動,直接從大門走出去即可,他們發現不了咱們。”

  賈蓉點了點頭,被沈若虛拉着走在了最前頭,邁出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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